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by月落关山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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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大会……他已经懒得吐槽了。
第一晚就有奇怪的白衣人蹲在床头把他吓个半死。
他就像那昆仑杀了十年灵鱼的杀鱼人,心已经跟手中的刀一样冰冷了。
无论有什么天大的阴谋,请务必在他比完大会离开之后……
因此,他无辜又诚恳地看着白衣人,诚实道:“我马上就会走的,等我比完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快马加鞭、头也不回地离开,什么上玄的阴谋诡计、纷纷扰扰,还是留给他们自己慢慢解决吧。”
白衣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
那双泛着妖异色彩的猩红瞳孔,重新恢复了古井无波。
“现在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他嘲弄一笑:“这仙山从上到下,已经腐坏透了。”
如水的月光穿透他的银白的长发,在地上投下鬼魅一般影影绰绰的倒影。
白衣人歪头道:“你们看着月姬明那副鬼样子,真的还觉得……他还能算得上人类吗?”
江宴秋心中一沉。
月姬明……那是上玄掌门的名讳。
这人竟然就这么不带任何尊称,直呼其名地喊了出来,而这番评价……简直称得上大逆不道了。
今日在广场上时,江宴秋仰视着白玉阶尽头高高在上,眼底没有半点波澜的月姬明,的确心中疑惑了一瞬。
但考虑到人家功法特殊,说不定这副样子就是再正常不过,他们外人也不好妄议。况且除了他,底下那么多修士,没人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
白衣人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嗤笑了一声:“你可是凤凰,那些俗物,如何能与你的感知相比。”
江宴秋:“……”
这是夸奖吗?他要不要说声谢谢?
说起来……他有些疑惑:“你为何会知道我的身份?有这么明显吗?”
江家那些老爷爷不是据说联手给他下了重重封印吗?不是号称乘虚以下绝不会被人看出来吗?
这不是一见面就被人家叫破了吗喂!
白衣人神奇地沉默了几秒。
过了片刻,他迟疑道:“……大概是因为,你身上太香了?”
他微微颔首,矜持点评:“脚还没来得及踏上上玄的地面,那股味儿已经冲得我隔着几座山都闻到了。”
他的视线上上下下在江宴秋身上扫了几圈,狐疑道:“这么香,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在刻意勾引我。”
江宴秋:“……”
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在性骚扰。
.跟那日一样,一听到昆仑其他弟子陆续回来的动静,白衣人警觉性很强地向外扫了一眼,便猝不及防地消失了。
离开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宴秋一眼,然后身形一晃,屋内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江宴秋:“……”
怎么办,心好累。
话说他甚至没有像话本主人公一样表现出半点好奇和求知欲!为什么还要专程找上门来告诉他这些!啊啊啊!
话本里都说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无论他在风中如何凌乱,回了别院的师兄师姐们快乐招呼道:“怎么样江师弟!今天还顺利吧!”
江宴秋:“还可以,赢是赢了。”
“赢了就行,”伍柳齐大大咧咧道,忽然,又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为什么今天的两轮比试,我还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对方就忙不迭地投降了。”
他不由揽镜自照,怀疑人生:“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同样遇到这种情况的师姐:“……啊啊啊你在胡说什么!谁长得吓人了!”
她一个手刀毫不犹豫地劈过去,差点把伍柳齐劈出一口老血来。
伍柳齐“咳咳咳”一阵疯狂咳嗽,差点把肺咳出来,好不容易缓过劲儿,心有余悸道:“姑奶奶,上次你还跟我哭诉人家极乐宗的貌美师弟看见你就花容失色地转头就跑,今天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了。”
……这手劲儿,极乐宗那些柔弱小弟子,简直能被这暴力狂活活劈死。
师姐心虚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跟师弟几次约会都很愉快好么。”
伍柳齐:“……”
如果你管强迫人家弱柳扶风的小师弟天还没亮就爬起来陪你练剑叫约会的话。
还有一位长相憨厚,壮实如牛的师兄松了松筋骨,脸上满是遗憾:“今天碰上的一位对手,倒是位难得的好汉,我抓着他陪我打了一个多时辰,他先前还面容坚毅,满口答应,后来不知为何就面露菜色,只喊叫停……可惜了,我还没打尽兴呢。”
说着,他豪爽地拍了拍自己的佩剑,露出一口大白牙,爽朗笑道:“是吧,老伙计。”
旁观这一切的江宴秋:“……”
好家伙。
他大概知道昆仑剑修全体上黑名单的原因了。!
第113章
第一天的两场比试,江宴秋赢的都还算轻松。
昨日跟鬼三刀李格的一战,不少人都看在眼里,对这位年轻貌美却出手狠辣(……)的昆仑剑修留下的深刻的心理阴影,纷纷祈祷保佑自己千万别抽中这人。
因此,上午场那位兄弟一见到江宴秋的脸,就直接花容失色地投降了。
而下午场,则是抽中了一位……极乐宗的弟子。
此人虽是极乐宗出身,却从小怀揣着一个剑修的梦想,为此不惜不顾同门劝阻,毅然决然报名参加了剑道大会。
对于这样的对手,江宴秋还是很尊敬的。
虽然对方剑法堪称稀烂,但他并未像李格那样直接下重手一招KO,而是双方有来有回地打了上百回合。
与其说比试,更像单方面的教学指导。
打到最后,围观群众看这俩人的眼神已经变了。
……这不是放水,是在放海吧???
谁家剑道大会这么比的?
不过有一说一,观赏性倒是颇具观赏性。
两位相貌都是一等一的,一位谲艳柔媚,一位潇洒昳丽,姿色各有千秋,偏偏其中一人还十分绅士、怜香惜玉,将精妙的剑法融入在每一次交手和指导中。
一个时辰过去后。
对面极乐宗那位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不甘地咬着下唇:“是我输了。”
围观众人十分遗憾。
怎么就这么认输了呢,他们还没看够呢。
有一说一,对面那位昆仑道友的剑道水平是真高啊,用的全是基础简单的剑招,还十分贴心地招招拆开,哪怕他们不是亲身历练,而是在旁观看,都能从中看出些门道来,时不时发出恍然大悟之声,连连点头。
但极乐宗那位弟子却知道,撑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要是江宴秋愿意,甚至可以第一剑就将他挑下台去。
他一双美目紧紧盯着江宴秋:“我现在知道,薛师兄为何对你念念不忘了。”
江宴秋:“……啊?”
薛师兄?谁啊?
见他这副状况外的样子,对方脸颊气鼓鼓,一蹬腿,唇咬得更紧了。
怎么还生起气来了……
江宴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极乐宗……对方口中的“薛师兄”,怕不是薛秀春!
不过极乐宗他也只知道薛秀春就是了……
也不知道他对宋师兄现在是不是还贼心不死……
对面那位极乐宗弟子深深地看着他,似乎酝酿着千言万语。
今日之前,他一直坚信薛师兄那般神仙人物,竟然对一个昆仑剑修有意思,岂不是对方几世修来的福分,竟然让薛师兄露出这般怅惘的表情,真是有眼无珠,不识好歹。
而如今见到江宴秋本人,还意外与之交手……
他跳下比试台,只撂下一句“今日之情多谢,我记住你了”,便头也不回地狼狈离开了。
江宴秋:“……”
他甚至还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到第三日,最初的参赛者,只余下不足十六分之一。
实力淘汰完绝大多数浑水摸鱼的,剩下的优胜者,绝大多数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昆仑来的一众弟子,目前无一淘汰。
因此众人纷纷猜测,今年的魁首,估计又是在昆仑或上玄中诞生了。
江宴秋看着发光的腕带,眉毛微挑,倒是有些惊讶。
竟还是位老熟人。
——孙茂时,苍衡剑派。
他来到腕带指示的比试台,一位身穿苍衡校服的剑修早已等候在此处。
……倒是跟记忆中有些不一样了。
南澜秘境中的苍衡大师兄孙茂时,轻狂、自大、不可一世,极度自负又极度自卑,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出言挑衅,虽然江宴秋懒都懒得理他,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后来,变故陡生,凶残可怖的黑雾夺人性命,周齐之死,也成了烙印在他们心中难以磨灭的阴影和伤痛。
如今的孙茂时,下巴上蓄着淡青色的胡茬,仿佛老了十岁不止,眼神有些沧桑,但更多的是平静和坚定。
倒是跟他记忆中那个不可一世,却也意气风发的苍衡大师兄判若两人了。
孙茂时背脊挺拔,原先立在比试台上闭目敛神,江宴秋尚未走近,他已然睁开双眼,平静道:“竟然是你我之间的比试,倒是缘分。”
江宴秋哑然。
当年孙茂时出言不逊,百般挑衅,内心还暗戳戳希望江宴秋被他激怒,两人好好比过一场。他会无可匹敌地战胜他,向世人证明,所谓的昆仑,所谓的大派弟子,也不过如此。
那时的他,心中似乎燃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一心想要横空出世、扬名立万,让苍衡的名字响彻世间。
然而现实却如此惨烈。
周齐身死,苍衡剑派损失惨重,元气大伤,接下来的几年都一蹶不振,被寄予了浓浓希望的年轻一代,甚至即将面临青黄不接的局面。
他身为大师兄,却连将大家平平安安、全须全尾地带回宗门这种小事都做不到。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的自负、他的固执、他错误的决策,葬送了那些无辜师弟师妹的姓名,也葬送了苍衡本该大好的前程。
甚至剩下的那部分人……也是靠着江宴秋危急关头出人出材料,改良出的剑阵,才侥幸逃过一劫。
回到宗门后,孙茂时本想向师长自请戒鞭百鞭,再废去一身修为,将他逐下山去。
师长连连叹息,本以为会对他恨之入骨的师弟师妹们,却纷纷跪下替他求情。
他们说,大师兄已经尽力了,意外是上天降下的祸事,不是他们任何人能决定的。
他们说,大师兄是最好的大师兄。
没有任何语言能描述孙茂时当时的心情。
他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因为眼泪早已在秘境中流尽了。
坚持领了一百鞭戒鞭,被抽得皮开肉绽,一整月未能下床,那一身的修为却保留下来,也依然留在苍衡。
他们说他是最好的大师兄。
他便要承担起大师兄的责任,为苍衡流尽最后一滴血。
.“之前……多有抱歉,还有,多谢。”
孙茂时平静地看着江宴秋。
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的腰低低地弯下,额头甚至即将触碰到地面。
江宴秋没想到他一见面就是这么大礼,吓了一跳:“呃,不必了孙道友。”
他诚实道:“我其实压根没放在心上,而且那个阵法大家所有人都出了力,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良久,孙茂时才抬起头:“但你当时完全可以不管苍衡剑派的死活,不是吗?”
凭他先前跟对方挑衅谩骂的那些话,换做其他人,完全可以暗中怀恨在心,将他们驱逐出阵法之外。
以苍衡剑派当时孤立无援、被所有人指责议论当成是罪魁祸首的处境,他完全相信,只要以救世主身份站出来的江宴秋简单发话,其他人就能决定一致地将他们丢出去,赶出法阵。
……那样的话,恐怕苍衡剑派,真的会全军覆没。
江宴秋:“……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品种的魔鬼吗。”
孙茂时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并未再言。
——但他其实知道的。
江宴秋跟他是不一样的。
他永远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在真正高洁的灵魂面前,他的卑劣一览无余。
孙茂时平静道:“请多指教了,江宴秋。”
……好快的剑!
江宴秋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
孙茂时跟他先前交手过的所有参赛弟子都不一样。
他是真正的,剑修中的剑修。
苍衡剑派从原先名不见经传的十八流门派,成长到一度声名鹤起,频频被众人跟顶级门派放在一起相提并论,门中弟子甚至在年轻一代中颇有威名,是有原因的。
他们的每一次晨起,每一次挥剑,每一次勤学苦练……都是有回报的。
孙茂时的剑,无比的快,也无比的稳。
那剑意无比厚重,仿佛承载了太多悔恨和寄托,再轻盈都是沉重的。
孙茂时,已经领悟出了独属于他的剑意。
无论前路再坎坷曲折,他也会背负着他将会背负一生的责任和挣扎,不那么顶天立地地存活于世。
凤鸣已经许久未曾跟这种等级的对手交战过了,剑身甚至在孙茂时快到眼花缭乱的剑法下轻晃,被这澎湃的战意点燃,发出嗡鸣之声。
江宴秋打起十一万分的精神,神色同样无比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