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by月落关山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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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都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
一旁,詹台乐嘎嘣一声,仿佛跟那只鸡有仇一般,连鸡骨头一起咬碎了。
他不知犯了什么病,头一歪就靠在江宴秋的肩上,拖长了音道:“哥哥,这人是做什么的呀,你认识他吗?我们不要带着他好不好?”
江宴秋被他那声“哥哥”给雷到了,给他撕了块鸡翅堵住他的嘴:“王道友是我的同门,之前没给你介绍过。”
“哦,昆仑的啊。”詹台乐撇了撇嘴:“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江宴秋:“……”
好家伙,你这不是把我也骂进去了。
詹台乐嘻嘻笑道:“当然除哥哥你之外啦。”
王湘君神色冰冷地把吃剩的鸡骨头包好:“这人是何人,棕发碧眼,一幅北疆长相。我看他行踪诡异,面生得很,不像什么好人。”
火药味十足。
江宴秋生怕他俩先打起来,哄完这个哄那个,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心累。
说来也奇怪,他们走了这么久,竟然没碰上第二只烛阴狲。
天上没有太阳,分辨不出这白日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山中无日月,花草树木竟然也正常生长着。
仔细向来,密林中的光亮也诡异得很,不是那种温暖的日光,而是单纯惨白的亮,像是影戏里无声而又刻板的幕布。
吃饱喝足,江宴秋拍拍手:“两位,我们继续走吧,看看能不能遇上其他人。”
周围的景色一成不变,依然是一只烛阴狲也没遇到。
不仅如此。
原先还有些飞虫走兽的声音,渐渐地,连这些声音也没有了。
无风,就连树叶也静止不动。
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们几人。
明明亮如白昼,却总隐隐有窥伺之感。
但放出灵识探去,却是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江宴秋慢慢停下脚步。
詹台乐笑嘻嘻地抱臂看着他:“怎么了,哥哥?”
王湘君发现他们停下,也用眼神传达着疑惑。
江宴秋缓缓道:“不对劲。”
他指着身侧的一株树木:“我很确定,我们一刻钟前路过过这棵树。”
当时他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因此在探出灵识时,将其中一颗树的树叶、纹理、枝叶的走向全都记了下来。
他们明明是在向前走,怎么会经过一颗一模一样的树?
詹台乐双手反握在头顶晃荡,懒洋洋地俯视了一会儿树根,轻笑道:“不愧是哥哥,眼力真好。”
王湘君的七煞握在手中,皱眉道:“的确……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异口同声道:“幻境。”
可是这南澜秘境中,怎么会有人布下幻阵对付他们?
无冤无仇不说,幻阵对布阵人的水平要求极高,江宴秋实在想不到对方有什么理由要对他们几个这么做。
杀人抢钱?夺取猎物?
可是他们三个人并未露财,除了王湘君,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珠宝金银;烛阴狲就更不必说了,三个人到现在才猎了一只。
王湘君神色冰冷:“是会挑人,胆子倒是挺大。”
看詹台乐负着手,神色一派轻松,江宴秋问道:“你有什么破阵的方法吗?”
詹台乐笑眯眯地:“这阵里,人类、魔物、妖兽、心魔一概没有,景色也是千篇一律地复制,看来对方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嘛。要破也不难,要么找到阵眼,要么暴力破阵,要么——直接杀了布阵之人。”
他把杀人说得极为平常,倒让王湘君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
江宴秋微微黑线。
什么叫没有魔物。
你不就是吗。
王湘君向来不是迂回婉转的性格,当即面带寒霜地掏出七煞,朝那颗树狠狠劈去!
——如同水滴汇入江湖,那颗树竟然超越常识地扭曲摇晃,如同纸糊般碎裂了。
果然不对劲!
江宴秋没想到他一言不合就动手,因七煞的鞭风下意识退了一步,詹台乐顺势把他搂进怀里:“哥哥不怕,你这同门真是粗鲁。”
曾经见识到过少年一言不合笑着捅人的江宴秋:“…
…”
你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詹台乐依依不舍地任他站直,轻快地跳步上前,往那棵先前遇到过一模一样的树被劈碎的横断面看去。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嘻嘻,我知道啦。”
江宴秋:“什么?”
詹台乐嬉笑着朝他招手:“哥哥你过来看。”
江宴秋闻言走过去,一瞬间,脑子炸开般头皮发麻!
竟然是无数蠕动着的白花花的蛆虫!
最可怖的是,这密密麻麻的蛆虫,竟然每条都长着恰似人脸的五官!
江宴秋简直要密恐发作,稳住心神,心道这秘境怎么一进来便处处诡谲,透着股不怀好意,镜湖真人又到底是位怎样的何方神圣?
王湘君见他俩看个树竟久久不归,走上前来。
见到树干中那万分邪异恶心、还在疯狂蠕动的蛆虫,也不由沉默了。
詹台乐却好似招猫逗狗的幼童,十分感兴趣地用树叶挑起其中一条白花花的蛆虫,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江宴秋强忍着恶心问道:“有什么异常吗?”
“嘛,算是吧。”
詹台乐把树叶丢在地上,碾碎蚂蚁般将那还在蠕动的蛆虫一脚碾死,脓白色的汁液溅出:“哥哥你从小不在北疆长大,不认识这种虫子也很正常。早些年间有种叫盅师的歪门邪修,现在已经快绝迹了,他们就有人炼过这种虫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皮底下的内脏肌骨掏空,只留一具带皮囊的躯壳。”
“有趣的是,人就算这样还算‘活着’,还能行动自如,供他驱使,即便被人拦腰斩断,身体也不过是变成两截虫做的肉身,还能头脚相爬地把自己拼起来。”
江宴秋听得鸡皮疙瘩全竖起来了。
要是这“蛊师”饲养了足够多的虫子,岂不是能缔造一只大军,将无数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自己的傀儡?
詹台乐笑嘻嘻道:“哥哥你别怕嘛,蛊师早几百年前就绝迹了,只不过是传说而已。”
王湘君冷哼一声:“你对这些邪门外道倒是清楚。”
詹台乐叹了口气:“是啊,总比某些人一问三不知的好。我多学些知识,哥哥多问我一些,说不定就能多喜欢我一点啦。”
江宴秋克服了根植在基因之中,对虫子这种生物的厌恶,拔出凤鸣:“竟然能牵扯到几百年前就灭绝的蛊师,这秘境着实不对劲,还是小心为妙。”
不知是他们搞出的动静太大,还是这蛆虫天生喜好人肉,在混乱无序地蠕动了一会儿后,竟然有意识地爬出树干,向他们爬来!
七煞威力十足,暴烈蛮横,王湘君若是全力一击,甚至能将妖兽拦腰斩断。
但这蛆虫不比大活人,简直密密麻麻,成千上万,一鞭子只能挥中几只不说,恐怕甚至会附在鞭身上!
而詹台乐倒是有不少魔修的邪魔方法,但要是换他出手,身份是百分之一百要暴露了。
战胜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对恐惧.JPG江宴秋道:“正好,让我来试试新学的剑法。”
他一手执凤鸣,掏出一张火属性符箓,飞速掐诀,狠狠将符箓贴在剑身上!
剑出如风,剑意似海。
那锋芒,令旁边两人都不由将视线从蛊虫,转移到江宴秋被剑风吹风的猎猎袍角,和鬓发翻飞,全神贯注的侧脸上。
秘境之中,灵气浩荡盘旋,如同旋涡般急速汇聚,甚至因为速度过快,凝成浓浓的白雾,海水般倒灌至凤鸣的剑身上!
摘星揽月,穿云破雾。
蛟龙入海,神女飞天。
——凤凰剑法第二式,九天揽月。!
第30章
不同于“踏雪寻梅”的少年意气挥斥方遒,“九天揽月”是实打实的杀招,剑指长空,引动天地,秘境幻阵中的灵力甚至因为过于迅疾的聚集发出爆破的音响。
江宴秋沉腕一抖,长剑出鞘,火属性符箓几乎同一时间门被催动!剑风夹带着火龙,向那群涌动的蛆虫呼啸而去!
两相席卷,不知那蛆虫是吃什么长的,竟然发出牙酸至极的嗓音,在外层那白花花的蛆虫顷刻间门被烧成焦炭,僵硬几秒后,反扑一般疯狂蠕动!
然而磅礴的灵力和呼啸的火龙一往无前地席卷,将肉眼所见的一切蛆虫吞噬殆尽,空气中传来阵阵血腥气和肉类烧焦的恶臭味,潮水般汹涌的虫群瞬间门被火海吞没!
王湘君冷着脸,七煞甩动时发出破空之声,一鞭子把无数蛆虫抽成稀烂;詹台乐从储物戒里不知掏出不知名的紫色粉末,一挥手,顺着风势扬出,接触到的蛆虫竟似血水一般融化了。
终于,无穷无尽的蛆虫扭曲地化为黑色焦炭,落了一地。
最后一只也被杀死。
就在这时,周围的景色仿佛波纹般颤抖,幻阵中的假象宛如镜面般寸寸碎裂,露出周围真实的景象。
他们竟然一直在原地打转,来到了一处悬崖绝壁!
碎石伴着落土滚入漆黑不见底的深渊,根本没有落地的声响传上来。
稍有不慎,等待他们的便是粉身碎骨。
江宴秋心有余悸,心道:“这秘境到底什么来头?我们这才进来多久,这哪是寻宝,这是奔着赶尽杀绝去的啊。”
幻阵,蛆虫,本应早就灭绝的蛊师。
不是所有弟子都像他们有凝元境修为,七煞、凤鸣这些绝世灵器,以及詹台乐那些五花八门的魔修手段。
稍有不慎,未能识别出幻阵的存在、被猝不及防的蛆虫攻击、耗尽灵力或是跌下悬崖,下场都可想而知。
南澜秘境、镜湖真人……到底什么来头?
詹台乐倒是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哥哥,秘境历险,你以为是大家和和美美地来人家做客收收礼物呢?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江宴秋也早已习惯了詹台乐向来对人命的冷漠,但这次来秘境的很多都是他的好友、师兄师姐、有过一面的同门,要说一点不担心也不现实。
只能祈祷他们那边没出什么大问题了。
.这次,没有了幻阵的阻碍,他们很轻易地走出了这片密林。
听到不远处潺潺的溪流声和隐隐约约的人声,江宴秋十分激动。
终于要跟大部队会合了吗!
头顶被繁密枝叶遮挡的光线陡然一亮,密林的边缘,竟是一小片开阔的绿草如茵的空地,师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那头,正在翘首以盼的几人也已眼尖地发现了他们。
谢轻言眼前一亮,眉眼舒展,松了口气道:“是宴秋他们!”
楚晚晴、江成涛、江淮……他们认识的几人都在那里。
咦?倒是没看见宋师兄,不知是不是被秘境传送到了别处。
江宴秋倒不是很担心男主,人家有主角光环在的,谁出事男主都不可能出事(:3_ヽ)_谢轻言原本脸色沉郁,见到他出来后,眉目瞬间门柔和松了口气,将他上上下下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微微皱眉道:“你们路上遇到什么了吗?怎么如此狼狈。”
江宴秋的袍角被火燎了一小块,袖口也沾上了些灰尘,摆了摆手:“嗐,一言难尽,待会儿再细说。”
于是谢轻言顿了顿,施施然站直身体,端方有礼地扫过冷着脸的王湘君,视线又在棕发碧眼,一幅异域打扮的詹台乐身上停留片刻:“……这位是?”
江宴秋擦了擦脑门不存在的汗,讪笑道:“哈哈,我原先家里的远房表弟,远房表弟,一届散修,今年正好也够着秘境资格了。”
……这得多远的表弟,才能一个黑发黑瞳,眉目含笑;一个棕发绿瞳,性情乖张?
谢轻言闻言,却是轻笑了一声,十分亲昵地把江宴秋拉到自己的身侧,仔细检查了一番他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确认人完好无损后,才语气无奈道:“秘境一传送进来,大家就被分隔开,好在地点相聚都不远,朝着这边走,很快便汇合了。就差你,等半天都不见人影,我都差点要出去寻你了。”
他的手指拈着江宴秋的一缕有些凌乱的鬓发,细心地捋顺,姿势语气说不出的亲昵,然后才转向那边的两个大活人:“宴秋的表弟?之前倒是没怎么听他提过。不过大家既然同在秘境中,也是缘分,表弟要是愿意跟我们呆一块儿,当然也欢迎。”
他神情自然地对詹台乐口称“表弟”,仿佛没有半分不妥。
反而是詹台乐十分新奇,笑嘻嘻道:“没想到哥哥去了仙山,竟然还交到了这种朋友,想当年……”
江宴秋一把捂住他的嘴:“哈哈,表弟,怎么又在追忆童年了。时间门紧,咱们长话短说。”
他把进了秘境之后遭遇幻阵的事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楚晚晴一脸嫌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哆嗦:“天哪,太恶心了!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虫子没有之一!我要是看见了指不定要当场崩溃!”
谢轻言本来以为他们只是路上跟妖兽搏斗了一番,没想到竟如此凶险诡谲,皱眉道:“……蛊师。”
江宴秋有些惊讶。
没想到谢轻言竟然也知道蛊师的存在。
谢轻言道:“出于个人兴趣,算是以前有过了解吧。不过蛊师在大陆已经绝迹几百年了,南澜秘境更是五年才开放一次,只有凝元以下的修士才能进入,此处怎么会有疑似蛊师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