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冷焰火——by半色水浅葱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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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多大的事,钟迦没忘是因为她下意识想记住有关谢迎年的全部,眼下收到对方郑重的道歉,好像真是什么值得铭记一生的珍贵回忆,她忍不住露出满足的笑容。
谢迎年:“准备蹲多久?还真当自己是猫了,腿不累吗?”
过道的梨形灯泡悬吊在顶上,散发出的橘黄淡光映照着颇具年代感的周围,两人身上穿着戏服,恍惚还在剧情当中。
只要你在,蹲多久都可以。
钟迦想将这人抱得更紧一些,抱住谢迎年双腿的两条手臂没有往里缩,仅仅是手握着手,虚拟了这个动作。
她说:“喜欢一个人好难啊。”
谢迎年将手收回,自然地垂落还不够,她好像生怕自己情不自禁地触碰不该碰的人,两只手都放进了衣兜里。
钟迦说的是自己还是孔偲?
她们心里其实都有答案,在无法下定决心处理之前也唯有装傻,反正月色朦胧,走出这片亮堂堂的地方,得寸进尺与痴心妄想足以藏匿在黑暗中。
“明天要回学校期末考了吧?”谢迎年仿佛没听见刚才那句话,“好好加油。”
钟迦松开手,乖巧地点头:“好。”
谢迎年正要缓口气,却听钟迦说:“我这趟会带琵琶过来,给你唱你想听的那首歌。”
这口气缓到一半上不去也下不来,钟迦乐天得过分,她的暗示被忽略被冷落也无所谓,谢迎年哭笑不得,但同时又涌上一些她不得不承认的久违的欢喜。
上一次被别人这么在乎是什么时候?太遥远,她想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钟迦最近的上网记录:
1.经常被别人说像猫,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2.在喜欢的人面前哭很丢脸吗
3.吃什么可以改善肌无力
4.女的要怎么和同性表白
5.人类为什么没有尾巴
第五个问题还有弹窗广告,她顺着点进去,走进了新世界……
-----感谢名单-----
第28章 口是心非
钟迦第二天就回燕京了, 她对自己目前的人气只有模模糊糊的感知,好像是比以前火一点,但具体到哪个程度她也不清楚。
飞机上遇到隔壁座的私生还吓了一跳, 私人空间毫无预兆被侵犯的感觉让她整个旅途都如坐针毡, 哪怕那个女孩子没多少恶意,她被人盯着还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长得那么酷的一张脸脾气却好得过分, 下飞机的时候对方递过来一张照片要签名, 钟迦困得很烦躁,也只是揉揉眼睛澕,呵欠连天地说:“我航班信息不贵吧,您盯了我俩小时应该也够本了,不好意思啊,公司真的不让随便签。”
主要是不给私生签, 但这个姐姐还是妹妹没网上说的那么过分, 她也就不这么称呼人家了。
也用不着公司派车了, 施恒亲自开车来接人,顺便在车上和钟迦商量拟了好几稿的艺人规划方案, 上次说的音综节目组也往他的邮箱里发了策划案。
是竞演的形式, 有团队的也有个人的, 平台很好,预定的档期是暑假,流量都不用愁。
施恒知道钟迦是乐队成员, 但她完全具备单飞的实力,音色唱功台风外貌创作都没有明显短板的五边形战士。当然了, 这是他的个人意见, 这丫头主意大, 也不像会走偏的, 所以还是先问问。
“这个啊,我可能得再想想,要不等我考完试?”
穿着皮衣外套的女孩头发干净利落地散在肩头,是电影里孔偲给自己染的屎黄色,那个年代流行,现在是让人一眼梦回杀马特非主流火星文的那几年。
她顶着这发型居然也不丑,黑皮衣,骷髅耳钉,还怪有味道的。
钟迦说得犹犹豫豫没个准信,很不像她的风格,施恒:“你要和乐队另外几个人商量?”
粉丝送的信件一大堆,她有模有样地学了谢迎年勉强跟德艺双馨沾点边的那一套,找阿茶要了个袋子,低着头整理了装进去:“嗯。”
凑合其实就是随便玩玩的,不然平台上也不会营业得那么敷衍。
陈况有心干这行,但不是以乐队的形式,她自己还有个账号用来发歌曲,烟嗓本来就有受众,稍微运作一下就小火起来,之前已经签约了唱片公司,首张个人专辑还向钟迦和瓦斯邀歌来着。
至于居在,她陪陈况念音乐大学纯属玩票,这个药罐子堪称时间管理大师,学习成绩很好,私底下还在上金融管理相关的课,随时要回去继承家业。
钟迦只是想为瓦斯争取一下,她想走幕后,光有实力没有资历很难熬出头,毕竟音乐圈里谁都觉得自己有两把刷子,愿意给机会的人却没多少。
她家里的经济状况上大一那年陡转直下,普通家庭经不起大风大浪,妈妈生病动手术,医药费把家给压垮了,能早点赚钱安顿下来是最好的。
有一次聚会,瓦斯喝多了还傻笑来着,说实在混不下去她就回家教音乐,那边待遇很好。
太屈才了。
钟迦都替她可惜。
“是这么回事啊?”施恒想了一会儿,“这好办,回头我给个邮箱,你让你那朋友发几首歌过去,她要真有那个能让丁至赏识的实力,在他的制作组里混个实习生当当,履历都不一样了。”
丁至是这档节目请的音乐制作人,作词人出身,很多脍炙人口的情歌都是他写的,口碑风评甚佳,人缘极好。
钟迦没想到施恒还有这样的人脉,不禁愣了愣。
经纪人透过车内镜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早年带过歌手,后来大家都在网上听,实体唱片没人买,赚不了钱,除了金字塔尖不愁吃喝的那几个,能转行的都转了,啧,你年龄太小了,说这些你也不知道。”
“没事,你说吧,我乐意听。”钟迦收好信件,给谢迎年发了条消息。
对方的微信头像自从加了好友以后就没变过,鳞次栉比的低矮民房,路口铁锈斑驳的电线杆上有蓝色的标牌,但很模糊。
前几年也是这个头像,谢迎年上节目的时候分享过团队群的聊天记录,别人的是动漫是球星是自己家的崽子,她是一成不变的破败风景,过去现在和未来像是被图片里交错的电线牵在了一起,一团乱麻,终点消失在云絮里,希冀成了死寂。
她好像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放逐在那里,醉生梦死。
施恒说的是钟迦确实没什么印象的过去,但也是谢迎年烙下痕迹的时光,她想了解。
如果可以,我没比她小这么多就好了,有时候也很想伸长手臂揉揉她的头,抱她,哄她,就像她好多次对我那样去对她。但年龄横在中间,还有一层因乔映秋而结缘的长辈关系,总有种没大没小不懂礼貌的感觉。
车子开往出租屋,时间太晚了,宿舍还有门禁,明天钟迦再自己过去。
“所以这节目我还是建议你以个人名义参加,容易出彩。”施恒说。
钟迦:“名单定了吗?”
“没,还是拟邀阶段,有个叫施采然的,策划案上面加粗了,和你一个待遇,你听过这人吗?”施恒笑了一下,“我得申明,虽说是一个姓,但真的和我非亲非故。”
“有点耳熟,想不起来,是新人?”
施恒:“不可能,得多大能耐啊她,新人上不了这个节目,好像还是姜奈带的艺人。”
“算了,还早着呢,先不说这个,那个方案你找时间翻翻,有什么意见就说,最好就这两天,确定了我就给公司报上去。”
次日一大早,钟迦回到学校,将谢迎年的签名照给了室友。
刚想爬上去收拾床铺,她就被几个人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她这段时间以来网上的各种瓜,还有她和谢迎年演女同电影的感悟。
爸妈的事大概觉得是隐私,大家关心了几句,没刻意去踩雷。
但说起电影就没完了,简单问问也就罢了,还要深入到有没有吻戏有没有床戏之类的话题,钟迦一个头两个大,脸像是被放在了烤箱里,烫得不行,最后还是被寝室长瓦斯给解救出去的。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考试周结束的那天晚上,凑合约着吃火锅,陈况又八卦上了。
这人很直,从性格到性向都是如此,居在追人堪比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最难跨过的那道坎是姓陈名况的她的青梅。
陈况和居在同年同月同日生,在保温箱里建立的友谊。
居在身体不好,陈况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们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班同学,像有什么命中注定的孽缘似的。
大概念高中那会儿,居在就对陈况产生非分之想了,但碍于对方直得像电线杆,她怕连朋友都做不了,畏头畏尾的一直没告白。
后来是因为陈况实在恋爱脑,被渣男伤过好几次,大二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下手,得到陈况不明不白的答应,更像是舍不得这个朋友,没想到处着处着真的谁也离不开谁了。
腻味了二十多年,她俩也没一般小情侣的黏糊劲儿,过早地进入了老夫老妻模式,没床死纯粹是陈况欲望太强,居在的周年礼物每次都是送玩具。
“你们吻戏是真吻啊?”陈况殷勤地给钟迦续了一杯酸梅汤,权当是贿赂。
她长得就很娘t味,直女时期让无数姬姥的雷达失灵,个子瘦瘦高高,衣柜里是各式各样的衬衫,现在身上这件也是,不规则的裁剪,前短后长,系了个火锅店的围裙,勉强有点贤惠的模样。
居在一向吃得不多,放下筷子,陈况又给她碗里夹东西,她活像妻管严晚期,被瞥一眼就乖乖地埋头进食。
她话少,很多时候就听着,知性的长相很具有欺骗性,以为门第清贵,实则是小时候家里中了彩票,钱生钱以后成了暴发户。因为身体不好被家里管得很严,叛逆全都花在了爸妈眼里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比如跟陈况一起学乐器,非学了人最少的二胡。
瓦斯被呛咳了一下,她这次难得反应快。
装琵琶的包立在旁边,行李箱有阿茶负责,钟迦吃完就得飞回去,倒不是晚上有事,她到崇乡也得凌晨了,通告单上正好有某人的戏,她见人心切。
陈况算是同类,关系也很熟,钟迦没那么不自在了,她将肥牛下到翻腾着热气的锅里,点头:“当然是真的。”
农斯卿这种级别的导演,想想也知道。
她被照顾是被谢迎年当做了晚辈,在朋友面前反而是另一种模样,捞给别人的东西一勺又一勺,放进自己油碟里的都是些没什么可吃的碎渣。
手边的酸梅汤很解腻,钟迦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冷不丁听见陈况贱了吧唧地问:“你之前不是不确定自己对谢迎年是不是喜欢吗?吻都吻了还不知道啊?”
居在微微眯起眼睛,瓦斯也笑了:“没想到谢迎年还会再出来演电影,甜甜,你得偿所愿了吧?”
话题中心的那个人差点没喷对面的情侣一脸,钟迦吞下酸梅汤,她坦诚得很,不过这事还是很难不害羞,等说完,脖颈到脸都漫上了一层红色:“我确定了,我喜欢她,很喜欢。”
燕京今天的气温不算低,论起体感温度,兴许还是崇乡要冷一些。
谢迎年坐在椅子上等开工,天边还是钴蓝色,冬天要八点多才会透亮,这会儿才四点钟过半。
膝盖上放着剧本,她玩手机,来来回回就是两个软件,微博还有微信。
前者怕手滑还是没敢放肆地浏览钟迦的实时广场,后者,钟迦说她的考试周开始了,谢迎年不敢说太多,好像很关心似的,又舍不得不回,琢磨了一会儿,发了个表情,意在让她放轻松。
结果被啾啾科普,微风是草的意思,草就是那个的意思。
哪个?
助理咳嗽了一声,谢迎年明白了,对九岁的代沟无言以对。
屏幕的光亮蓦地被黑暗吞没,不是手机熄屏了,而是她的眼睛被人蒙住了。
钟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么多天没见,你想我吗?”
“不想。”谢迎年装得冷硬,声音却飘了起来。
背着琵琶的女孩俯下身,凑到谢迎年耳边,鼻息喷在她的颈侧,是俏皮的口吻:“你就不能不口是心非吗?我给你个台阶吧,想我的屁股也可以。”
作者有话说:
收藏破千加个更,反正离2000收还很远hhhhh,麻烦大家补补评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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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迦最喜欢的单品:耳钉耳钉还是耳钉
第29章 逗留的云
钟迦的手被握住, 她笑了一下,感觉自己的灵魂在冷风里浮了起来,连躯体都是飘的, 像块黏答答的牛皮糖, 谢迎年稍微用点力,她就脚步趔趄地站到了被调戏得想给她点颜色瞧瞧的人面前, 甚至还想装个肢体不协调, 干脆就坐人家腿上算了,反正很结实。
但周围还有人,她背着个琵琶醒目得很,不敢那么明目张胆。
坐在椅子上的谢迎年随手一甩,用行动证明了全凭钟迦一张嘴的所谓想念,声音轻得很, 牛仔裤的反作用力之下, 也许她掌心的感觉更明显。
谢迎年笑道:“够想吗?”
同样的发音, 她也不知道钟迦会以为是想还是响,反正或多或少都有点那个意思。
怎么说呢, 一连好多天没在自己眼皮底下晃悠, 不太习惯, 考试周原来这么名副其实啊。
谢迎年没念过大学,有那个资质,但条件不允许, 是所有人都反对的本意,但老天以一场意外难得顺了她的心, 因为结局惨烈倒像是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