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冷焰火——by半色水浅葱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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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结束,钟迦意犹未尽地将刚才自己盲选的歌曲再听了一遍,很喜欢,但说不准节目组会反着来,你选这个,偏偏让你唱另一个。
她不舍地将旋律掐掉,站起身走到施恒身边,执行导演拿着稿纸,向两人对接第一期节目的嘉宾名单。
一串说熟也熟,说不熟也确实不熟的姓名,钟迦百无聊赖地听着,直到听见意料之外的那个名字,她翻纸页的动作微顿。
“……还有谢迎年,谢老师的行程是这两天才确定下来的。”
施恒才反应过来,朝钟迦投去狐疑的一瞥,想从对方的微表情证实自己的猜想,却见她拿起手机,用微信给对面的人发了句:又要见面了,你猜这次是你追我还是我追你?
备注是“胆小鬼”,头像是……施恒咋舌了,这个破弄堂破电线杆的头像除了谢迎年还有谁会用啊!
作者有话说:
之前就对这章收尾不满意来着,感觉甜甜不应该是很难过的状态,找对方向修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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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晕了这周……加不完的班,周五去参加闺蜜婚礼了,下章最快周日。
谢谢大家的雷!
第50章 音综录制
傍晚六点, 谢迎年洗了澡从浴室里出来,脚下这个一百多平的屋子是她为自己购置的第一套房,后来又在理财顾问的建议下买了另外几处房产。
南园附近几度变迁, 楼盘贬值得厉害, 顾问让她趁早卖了,她没舍得, 念旧。
所以施采然直到今天都没想明白, 被自己咬定了的这个人明明不是浮木,是深植在血肉模糊的过往也跟她一样爬不出去的树根,为什么这次谢迎年走得这么彻底洒脱。
电影杀青,谢迎年回到燕京,施采然第一时间约她吃饭。
该说点什么的,施采然开不了口, 她习惯了成为别人迁就的对象, 如果这个人是谢迎年, 那都不能说是习惯,得是理所应当。
两个人静默无声地用餐, 施采然有点走神, 被汤盅外壁烫得缩回了手, 谢迎年毫无反应,甚至连旁落的目光都没有,她自如地给自己盛了碗汤, 平静道:“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一下吧。”
心里像是江河倒灌,一叶扁舟被颠簸得晃来晃去, 施采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谢迎年, 好陌生, 陌生得让她久违地有了委屈的感觉。
但她不肯承认, 连面上也不愿意表露丝毫,低着头,很傲气地说:“用不着你管。”
“嗯。”谢迎年剔着鱼刺,放进眼前的碗里,慢条斯理地吃菜。
施采然偷偷用余光去瞥,那块从鱼腹剔下来的肉很嫩,口感想必很好,如果是以前,穷困潦倒的以前,谢迎年肯定会夹给她,没什么可吃的边角料再留给自己。
靠坐窗边的女人穿一件半袖衬衫,罩着长到膝盖的黑色吊带裙,长发随意地散落,耳边几缕垂在脸颊,她的眼里不再心心念念地装着白眼狼似的妹妹,那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模样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你就那么喜欢她?”施采然戳了戳无辜的菜。
施采然看着谢迎年,哼出一声冷笑:“我跟她要上同一个节目,她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圈子里下作的手段多得是,跟你的绯闻也没这么见不得光吧,你睁只眼闭只眼会死吗?”
“分手了,总不能传这些有的没的耽误她。”谢迎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她的眉眼完全脱离了温和乖顺,端着平淡得有些冷漠的腔调,反而平添了很多难以言说的吸引力,仿佛骨子里就该是高高在上被别人围着转的角色。
偏偏这一句,施采然觉得她的尾音勾了起来,是非常容易甄别的特殊对待,给了那个人。
“竞争对手是我经纪人说的,我可没把她当回事,半个聋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比赛的时候我会让让她,前嫂子嘛。”
谢迎年:“公平竞争就行,你不一定能赢她。”
不一定,再想到这个人是自己鄙夷的半个聋子,施采然气得嘴都快歪了,跟我比?钟迦配个屁!她想骂出来,但又觉得太荒唐了,谢迎年明目张胆的偏心算什么,自己就那么在意吗?
她唇角堆出讥讽的笑:“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什么都要拿第一。”
“嗯,比赛顺利。”谢迎年忽视了施采然话里行间反复强调的亲昵。
这顿饭吃得很没意思,两个人走出餐厅就各自散了。
谢迎年将车开出车库,前面在闸口付停车费的迈巴赫有些眼熟,施采然刚才坐上的就是这辆。跟着车尾汇入大道,路灯照亮车牌,交叉路口等红灯,她索性上网查了查。
——难怪眼熟,是贺力夫的车,新闻大张旗鼓地报道过。
她的指尖在方向盘上叩了叩,心想,这俩人怎么认识的?
南园的房子空置了很多年,啾啾请的家政服务到位,地板干净无尘,窗户锃亮得反光。
谢迎年裹着浴袍,踩着透进屋里的晚霞走到桌边,长睫沾了水,垂眼时显得比平时更柔软些,她弯腰拿起屏幕闪烁跳动的手机。
还在浴室的时候,来电铃声间隔着吹头发的嘈杂,响得十分嚣张,一遍又一遍,谢迎年猜到是谁,也猜到对方要说什么,淡定地将这位女士晾了一会儿。
“喂——”谢迎年接通以后按了免提,坐到沙发上翻起了剧本。
不管为的跟导演的交情还是别的,她出演电影被外界视作了复出信号,这段时间又恢复了以前片约不断的状态。
周淳气急败坏地说:“喂你个头!我去你家小区找你,物业说家里没人,大门都没让我进去,你去哪儿了?”
“我在南园。”谢迎年翘着腿,一目十行地翻阅俗套的故事。
周淳话到嘴边陡然绕了个弯儿,她诧异道:“你在南园?”
“那边在装修,很吵。”谢迎年将没法入眼的剧本放到一边,唤醒了质量很好这么久没用也没受潮的电视。
首页滚动着视频推荐,有个很久没见的人一晃而过,她拿起遥控器往后退,退到钟迦跟巩文茵同框的那一页,摁确定键播放。
周淳:“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上次说过,你那间地下室要改成什么功能房?”
“先弄着看吧。”
周淳说她钱多没处使,话锋一转又絮叨起她怎么接了个毫不沾边的音乐综艺,当什么飞行嘉宾,你不是向来对这些节目不感兴趣吗?
谢迎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快进到钟迦出场,主场嘉宾巩文茵朝她张开双臂,她笑着用拥抱去回应。
再快进,两个人肩挨着肩坐,有说有笑。
想起早上收到的微信——
又要见面了,你猜这次是你追我还是我追你?
谢迎年关了电视,将周淳聒噪的声音挂到后台,她与设计师的沟通比较频繁,滑下去一些就能找到。
点进去,很快编辑好一条消息,发给了对方:麻烦你,还是原来那个方案,墙上得凿两个孔,间距参考床的宽度,平齐或者略高于床板,朋友从欧洲带回来的墙饰,造型比较特殊,我很喜欢。
她从浏览器点开书签里某个私密网站的购买页面,登陆账号,之前被丢出购物车的东西重新添加,一脸平静地完成了支付。
你追我,或者我追你。
其实没区别,前者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后者是我必须承认,你在我心里真的不一样,衡量了我可能会失去的一切,依然愿意去冒险。
“……你现在这个地位想接什么都可以,我作为空有头衔的经纪人就不能好奇问问了?”周淳应该在跟俞麦冬的古装大制作,背景音是威亚起吊的口令。
周淳压低声音:“是为了钟迦?”
“我有件想去证实的事,得见到她,当面问。”谢迎年看着躺在玻璃桌面上的佛珠,她最近不怎么戴了,那颗玛瑙的颜色黯淡了很多。
第一次发现异常是两周之前,那天她出门办事,头顶烈日,穿得比较少,午后变天,风吹得树叶卷天飞走,她以为自己要着凉生病,毕竟早就是弱不禁风的身板了,结果直到今天都好端端的。
施采然也说,姐,你气色好像好了很多。
她握着白瓷调匙,胡乱搅着海鲜粥,另一只手撑着半边脸,明明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她的口吻却沉了几分下去,好像宁愿谢迎年病恹恹的似的。
谢迎年满腹疑问,她很清楚,即便日复一日地锻炼,也对这种嫁接的伤害无济于事,她的体力耐力大不如前,身体底子也差得很。
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做了她当年为施采然做过的事。
眼皮底下最大的嫌疑人刚好就有去过晋城的行程,钟迦十有八九是去了妙云寺,不然没法解释她怎么瘸成那个样子。
山脚到山顶,冗长得望不到尽头的层层石阶,有人走,有人爬,有人跪,山谷空灵,鸟鸣啾啾,掩盖了世俗的奢望,只剩一颗虔诚的心,跌跌撞撞去亲近慈悲的佛像。
钟迦,你在那里求的什么?
“钟迦——”工作人员看了眼应声走过来的女孩,将乔映秋那张脸横向对比了一下,得出这人好会长的结论。
压根没有她亲妈甜得发腻的感觉,长了张看着就让人心情好的脸,性格也很随和。
选乐器的环节被人坑了一道,最拿手的琵琶没了,要搁别人早就发火了,毕竟说是选手,一个个也是有头有脸的明星。
参加竞唱的节目不奔着崭露锋芒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不来。
她最后选了电吉他,直播间里盲选的demo是庄悦没填词的新曲,所以她首轮演唱的曲目也是庄悦过往的作品。
《我什么都可以》录制的第二天,谢迎年出现在了嘉宾席,她望向被升降台送到闪光灯下的女孩,钟迦穿着件白色休闲西装,黑色背心包裹着漂亮的胸型,露出线条紧致的腰腹,她调整了红色吉他的背带,将施采然用过的立麦扶高,贴着亮片的眼睛弯起轻松的笑。
说话的时候粉紫色的头发甩了个漂亮的弧度,钟迦看着镜头报歌名,随后用右手向乐队老师比了个“OK”的手势。
旋律切入,台下的观众哗然一片。
“这运气不行啊,庄老师最难唱的就是这首歌了。”旁边的劳斯文是流量转演员,没转彻底,经常会在晚会上献唱。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同情,心情甚好地哼了哼调子。
谢迎年没搭腔,摇臂频频伸到她这边,将机位对准了很少在综艺节目出镜的满贯影后,她坐姿随意,惬意得让人误以为她早就知晓了结果。
弧形舞台的左侧是等待区,右侧是评级区,施采然坐在代表丁至的蓝色席位上,椅背亮起的金色王冠意味着她是截止目前的最高分。
抱起双臂,施采然冷冷地俯视只戴了一边耳返的钟迦,她听过凑合的歌,主唱的烟嗓很有特色,钟迦的嗓音就显得没那么鲜明,副主唱分到的部分本来就没那么好的空间去展示。
所以……她为自己的不了解付出了轻敌的代价。
一曲终了,钟迦带动的全场气氛还没冷却,100名专业评审与制作人导师一起给了分数,亮在她身后荧屏的数字再次将氛围推至高潮。
施采然揪着自己的裙角,努力维持表面的冷静,镜头扫过是一张艳丽的笑脸,她输了,比钟迦低了0.7分。
到了后台,远离了还在继续的比赛,钟迦放下吉他,从阿茶手里接过手机,给谢迎年发消息:见一面?
作者有话说:
在外面,没电脑,格式可能有点问题,回去再调。
所以替老谢澄清一下,她老婆的腿不是因为她没轻没重啊!!!
第51章 找到圆满
姜奈也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
他带歌手出名的, 口碑很好,后来是庄悦淡出公众视线的那年,盗版的数字音源满天飞, 正版唱片卖不动了, 音乐圈行情低迷,老牌唱将也就靠每年的巡演糊口饭吃, 更别说底层那些人不火歌也不火的, 梦想也得有土壤才能生根发芽。
调整业务方向的人越来越多,影视圈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合作的天后结婚生子宣告封嗓,姜奈也去带了个演员,哪知道水土不服,压根没达到他许给自己的期望,更觉得耽误人家, 很平和地将对方介绍给了专攻影视的经纪人。
逃避工作两年, 姜奈在国外度假, 回来就被朋友莫名其妙地牵线,认识了施采然。
音乐餐厅见过一次面, 他对这姑娘印象还行, 长得很漂亮, 虽然有点恶毒女配标配脸的感觉,但毕竟不走演员路,没观众缘就没观众缘了, 这种过分艳丽的长相反而很能营造某些曲风的氛围。
他听了施采然之前作为网络歌手的作品,以专业的眼光来看也是及格线以上, 这还是没有专业团队的情况下。
“那么以后合作愉快, 施小姐。”姜奈有信心带她突破重围, 他深知这几年受风气影响, 运作方式跟以前大不一样,营销有时候比实力更重要。
所以新歌首发的那天,他建议施采然趁机公开与谢迎年的关系,这么厚的血包吸吸怎么了?果不其然,后台的点状图很明显地反映出这波新闻促成了首日的点击量与下载率达到最高峰。
姜奈本想如法炮制,让施采然在节目录制之前跟谢迎年炒炒姐妹情深,结果被她敷衍地回了句没什么感情可炒。
啊?我不是听说谢迎年对你很好吗?
男经纪人见她脸色很差,憋了这句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