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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冷焰火——by半色水浅葱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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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茶也被酥到了:“什么?”
  啾啾怕被对方骂变态,没敢说。
  太适合被爆炒了,大庭广众说出来简直是社死好吗?
  画面里钟迦跟平时不太像,几近于素颜的妆容,她肤色太白,显得唇色也偏深,气色很好,少女感都不用演,模糊的光线下受惊的神情都很让人心软。
  她知道她要演什么,情窦初开,花根却栽错了地方,是别人的妻子,也是别人的妈妈。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积蓄着一场爆发,孔偲对阮听说不出狠话,她知道对方的无奈,那个男人想用孩子跟婚姻困锁阮听的下半生,孔偲红着眼睛憋了半天也就只有一句我们不能这样。
  谢迎年下了楼,两个人踩在同一层楼梯上。
  她本来就高一些,还穿着带跟的鞋,踩得钟迦心脏砰砰跳,踩得楼道里暗下去的灯又亮了起来。谢迎年低头看着钟迦,入戏就是几秒钟的事,情感很充沛,眼神都带着滚烫的温度,盯得对方情不自禁别开了脸。
  这个时候,谢迎年的语气又放柔了,她的眼神很温和,很早就进入了阮听的角色,那个对孔偲温柔又体贴的阮听:
  “胆小鬼,几天没回家了?睡哪儿?渺渺家里吗?”
  钟迦的脸被轻抚,她的心脏忍不住乱跳,努力想要冷静却更清晰地察觉到谢迎年的体温。
  从来没有这么近的距离,几年前的那次也是背对,她受一种莫名的情愫驱使,六神无主也还是看向谢迎年,对方的瞳孔中映着自己。
  后面的台词比较顺,虽然没达到农斯卿的预期,但她没叫停,想继续观望,反正不可能一遍过,钟迦还是太青涩了,演的痕迹很重。
  楼下的塑料车棚噼里啪啦地响,钟迦手里的道具伞落在脚边,谢迎年抱住她,也吻了她,眼睛是闭是睁,她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在柔软碰到唇角的刹那,谢迎年便强压克制,吻得特别温柔,也很慢,阮听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
  钟迦浑身过电一般,腿都发软。
  更羞耻的是她发出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氛围感自然流露,连带着电流不稳频闪的电灯泡都像是要点燃这栋破楼。施恒一个大男人听得耳朵都红了,咳嗽几声背过身去。
  过了很多秒,钟迦的台词没说,动作没做,副导惋惜得跺脚。
  导演的不满通过机器传到那边,犹如兜头泼冷水,钟迦彻底醒了,农斯卿说:“钟迦,你那么沉醉干什么?孔偲该有的情绪呢?”
  哄堂大笑,农斯卿又说了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
  随着眼睛睁开光线涌入,钟迦终于意识到她刚才闭眼了,近在咫尺的谢迎年笑了一声,收到她哀怨的目光很快憋住笑,唇角平成一条直线,仿佛刚才的笑只是幻觉。
  谢迎年:“没关系,再来一次。”
  她揉了揉钟迦的脑袋。
  “机器还开着吗?”钟迦郁闷地问。
  谢迎年:“开着吧,怎么了?”
  她眼前的女孩低着头解她的大衣,阮听也算小资了,穿的衣服都很贵,不像孔偲的戏服,要么简简单单,要么土了吧唧。
  “喂,吻你一下至于动手占便宜吗?”谢迎年也就嘴贫,杵在原地任人宰割的模样,她瞥了眼右侧墙角闪着红灯的机位,回过目光,笑容很无奈。
  钟迦掀开呢子大衣,鸵鸟似的埋脑袋进去,声音嗡嗡的:“脸太红了,好丢人,借我躲躲。”
  问题是……收音的设备也没关啊,什么傻瓜?
  谢迎年用衣服将她整个包住,掌心隔着布料轻抚她的头:“躲吧,多久都行。”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有小剧场,毕竟亲都亲了-----


第11章 缓不过来
  钟迦很快就发现,这个方法对局部降温根本没用,她埋在谢迎年的胸前,触感柔软,对方澕身上与平时迥然不同的香水味混着夜风将她笼罩。
  不是前调醇厚尾调温和的野茉莉,谢迎年很喜欢赋予角色一些细微的特征,她为阮听选了一款温柔的冷香,在她低下头吻过来的时候,那味道像是化成了春水,垂落到脸颊的发丝像无数根细藤,缠绕着钟迦,使她慢慢沉溺在了里面。
  沉醉,是农斯卿的用词。
  钟迦也确实是沉醉了。
  十六岁那年来不及道一声谢,谢迎年因为赶行程匆匆走了。
  她迫切想要再见到的这个人,迫切想要感谢的这个人,迫切想要进一步了解的这个人,谢迎年就在眼前,了解还未深入,身体的交流却先一步深入了。
  这样的跨越让钟迦脑子宕机,慌乱不安,还很迷茫,她不明白自己的沉醉是作为孔偲还是……
  “缓过来没有?”谢迎年垂眸盯着钟迦的头顶,梨形灯泡再次亮起,农斯卿隔空传唤她们,她刚才用嘴型告诉了工作人员,等会儿再过去。
  这场戏是阮听准备睡觉之前,大衣里面是蓝色的真丝睡衣,她感觉到腹部那块的衣料被人揪紧,揪成了一团,还听见了某个人特别急促的呼吸声。
  也不知是憋的还是怎么,小姑娘演这种戏害羞太正常了。
  谢迎年想起了自己在《芦洲月》里的第一场戏,农斯卿巅峰时期比现在还没人情味,直接上床戏,露的程度跟谢迎年沟通过了。
  但农导是戏痴,所谓的沟通也就是告知,谢迎年那个时候也没得选,她肩负了太多责任,自己反而是考虑里的末位。
  最暴露的那次差不多是**。
  两人才刚认识不久,乔映秋被前夫伤过以后变得很情绪化,哪有闲工夫照顾小妹妹,导演喊了卡,她就衣衫不整地从谢迎年腿间退了出去,干净利落地翻身下床,冷漠得很像嫖那什么,自然就有助理殷勤地递上毛巾外衣。
  周淳那天刚好没在,公司里头忙不过来,又分了个新人给她,两边跑也忙得焦头烂额,还临时带走助理去应急。
  谢迎年自己处理的,清场是清场了,但机位那里也有不少人,大腹便便的男制片就曾经猥亵过女演员,她都懒得想了,反正肯定会有龌龊的让人不舒服的目光。
  过了好多年,身陷这种处境的陡然变成了乔映秋的女儿。
  谢迎年的基因是没那么好,但落井下石幸灾乐祸之类的恶劣秉性太过昭彰就显得低端了,顺应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只能被隐藏在最黑暗处的尖牙咬碎,面目全非,沦为养料。
  她没有笑话钟迦,甚至连之前的逗弄都没有,而是给予了安慰与陪伴。
  也许天生女同,谢迎年从小就对女性物种有偏私,叫花子要是只公猫她也不会好吃好喝地伺候了,双标得非常理所当然。
  缓过来没有?
  当然没有,这谁缓得过来……就不该躲进她衣服里,脸更烫了,心跳也更快了。
  钟迦慢慢退回去,被自己胡乱蹭了几回的睡衣衣领发皱,敞开了一小片,露出一点锁骨,肌肤的白毫无预兆地闯入视线,她慌张地低头:“对不起,又要再来一遍。”
  “对不起。”谢迎年也对她说。
  钟迦呆了几秒,发出一声疑问。
  然后被谢迎年随手捏了下脸蛋:“又要再吻你一次。”
  微微发烫的温度,已经成为过去的吻又被这个字眼唤醒记忆,钟迦下意识就想走,她忘了东南西北,也忘了背后是墙,因为谢迎年在前面,往后退最快最稳妥。
  结果,咚的一声,脚后跟碰墙,她还站在原位,后脑勺狠狠磕到了坚硬冰冷的墙面。
  “嗷——”钟迦哀呼,痛得要流眼泪。
  谢迎年先是一愣,再是腮帮鼓成包子,实在憋不住,转头就笑出了声。
  两个助理站在不远处也快笑疯了,阿茶手里还拿着个要给钟迦降温用的冰袋,啾啾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真的,我都快要忘了钟迦在舞台上那么酷了,朋克少女。”
  “我劝网上那些粉丝少泥塑她,花妈才是最大赢家。”
  阿茶翻了个白眼:“甜甜一直都很女孩子好不好,睡衣都是粉粉嫩嫩的。”
  后脑勺倒没怎么样,谢迎年想帮着揉揉,钟迦立马跳开三米远,下楼都是用蹦的,阿茶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
  旁边的助理递了杯温水给谢迎年,她喝了水,脸上的笑意还在,啾啾跟不认识她似的,盯了好半天。
  过不了多久,两位主演先后去了导演那边,农斯卿:“坐吧,把刚才这段看看。”
  画面偶尔会暂停,几个人一边看一边讨论,导演:“这场戏是两个人第一次亲吻,前后的情绪处理很重要,小谢,甜甜……”
  说了戏,又补妆。
  钟迦收到了谢迎年的微信,对方没有告诉她要怎么演,而是以阮听的身份问了几个剧情相关的问题。
  她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谢迎年就在窗外,化妆师又给涂了一层口红,她站姿笔直,身段婀娜,盘发稍显凌乱,垂下随性的碎发,脖子修长纤细,神色懒散疏离,气质早已脱离了阮听。
  这个外貌这个业务能力就是有资本,被剪到群像视频里前后都是红港时代的大美人,到她的部分弹幕还是刷满,评论区里也很少有ETC杠精。
  谢迎年无意间望了过来,钟迦立马低头垂眼。
  敷了冰块,脸颊跟耳朵都没那么红了,化妆师姐姐夸她皮肤好,她心不在焉地说谢谢。
  到了谢迎年这个层次,随便说几句也能让新人豁然开朗。
  钟迦主动跟农斯卿要了十分钟的独处时间,她想处理一下戏外多余的情绪,再好好思考这场戏,现在正一个人坐在小凳子上对着墙角翻剧本。
  周围的嘈杂,钟迦充耳不闻。
  她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谢迎年问的那些问题。
  阮听身上有着孔偲迷恋的一切特质,不仅是发达城市超前的物质以女人的外貌身材来作为展柜,更多的还有内心深处的东西。
  用农斯卿的话来说,孔偲与父亲互相厌弃,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用法院强行判决的文书绑在一起的,十六岁的孔偲出门闯荡对彼此来说都是解脱,父亲给的两千块钱不是温情,是剪刀。
  父女二人心知肚明,风筝断线是他们多年以来共同的祈愿。
  远航还是坠毁,从此以后都与徒有其表的家无关,她自由了,却没有根了。
  孔偲这床贴心的小棉袄没人要,那就算了吧。
  从信南到崇乡,她一个人坐火车。表姐前一天就被表姐夫用桑塔纳的车队娶走了,所谓的车队就三部车,有一部还是货车,嫁妆里还有几头吭哧吭哧的猪,但围观的人也不少,小地方难得这么风风光光地嫁娶。
  崇乡还是比信南富不少的,因为矿产资源丰富,孔偲倚着车窗望见了很多冒着滚滚浓烟的大烟囱,背井离乡的迷茫被隔空烧得现了原形。
  火车穿隧道,黑咕隆咚的,她忽然将车窗开了条缝,风大得旁边的人直眯眼:“你脑壳有包?穿山开什么窗?头发都要遭吹飞咯。”
  孔偲手里的皮夹子空空如也,泛黄的全家福也只剩半张,是她和妈妈。
  十六岁的女孩咬着嘴唇,风,光,她也凑齐了。
  渴望的感情无从得到,孔偲不想让两千块钱成为白纸一样的念想,明明只是空想。
  车窗被骂骂咧咧的人啪的一声合上,孔偲脱了鞋,两脚踩在椅子上将自己缩成一个团,背对着所有的人,任凭满地瓜子壳果皮垃圾的绿皮火车颠簸地将自己送往未知的远方。
  在遇见阮听之前,孔偲最亲近的人是妈妈,这个角色只短暂地存在了几年,却深深地影响着她,以至于每每忍不住靠近年长的温柔的女性。
  是去省城念过大专的表姐,是同一栋楼里会很多针法织毛衣很漂亮的渺渺姐,也是菜市场里从伞檐下露出一双眼睛就足以让人见之不忘的阮听。
  阮听又不太一样,她带着个女儿,婚姻也濒临破裂,孔偲偶尔会觉得那好像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十分钟左右,钟迦深吸几口气,她合上剧本,起身走到农斯卿面前:“导演,我准备好了。”
  农斯卿点头,拿起对讲机:“场记准备。”
  这次明显好多了,农斯卿看着监视屏幕,她身后围着几个工作人员,小声地议论,也频繁在点头。
  2000年初的电影背景,服装妆容都土得很考究。
  阮听的稍微好一些,毕竟时尚是个轮回,孔偲的品味就很灾难了,城乡结合部,她自以为很时尚,冬天穿得就像个花孔雀,一件单品一个颜色,将自己堆成了阮听口中的调色盘。
  镜头从门外切入,寂静的雨夜,孔偲撑着一把蓝色方格的天堂伞走进了筒子楼,她今天穿了一身灰白色调的冬装,脚上穿着百元以内的白色球鞋,难得没大红大绿。
  小地方到了晚上十点就很冷清了,变态杀人狂专挑红色衣服的漂亮女人作案,剖肠破肚,连**也不放过。每到冬天都会有这样的传闻,信南是,崇乡也是,昨天来剃头发的几个小学生又在聊这个。
  身边即世界,这么多年其实一例也没遇到过。
  但孔偲有点怕,她之前还给阮听发**息说了这件事,觉得对方成天花枝招展打扮得像个妖精似的,很危险。
  阮听似乎多年前就洞悉了微笑表情的嘲讽真谛,发了[呵呵]以后是这么说的:被前任甩了就要报复社会,男人杀女人还要套个痴情的壳,恶不恶心?你要是怕的话,正好理发店旁边有个租书店,营业到**点,我可以带着媛媛在那儿翻漫画等你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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