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我一口神清气爽——by故木

　　女友一听这话来气了，蹦起来“啪”的甩了沈越一巴掌：“渣男！柯柯是谁？！你居然劈腿！”
　　沈越挨了一巴掌也不解释，连脸都没转回来，就这么痴痴的盯着窗口那道长身玉立的背影。
　　他的柯柯，在哪儿，都那么好看……
　　女友自然是被气跑了，分手都用不着说。
　　沈越盯着阮柯的背影，越看越痴迷，酒意上头，困意袭来。
　　“扑腾”往后一倒，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迷糊间，觉得手指莫名的有些湿痒。
　　沈越好不容易撑开了一只眼皮。
　　当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他脑子一声嗡鸣，瞬间清醒，睁大了双眼不相信似的确认。
　　刚刚连头都不回，身子也不肯转过来看他一眼的那只鬼。
　　此时正跪在床边，拉着他的右手，分开了中指和无名指……
　　一头的银发在床上散开，淡色的樱唇微微张开，阮柯正低伏着头，一下下的轻舐着他的那颗朱砂痣。
　　绝色的艳鬼两腮上晕染着一抹他从未见过的红晕，带着一脸迷醉的表情。
　　沈越能感觉到一片软糯在自己的指缝间痴缠的游离……
　　他很想伸手去摸摸阮柯的脸颊，想用手指搓揉那两片白樱花瓣，想亲吻他，更想对他做那些梦里的事……
　　但他都忍住了，他怕会吓走人家。
　　喉结上下动了动，心脏仿佛快要爆裂开来。
　　这兴奋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直不肯亲近你的猫儿，忽然有一天主动的凑过来轻舔你的手指。
　　沈越逼着自己闭上眼，继续装睡，数着绵羊，强压下不该崛起的欲望。
　　后来，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再度睡着的。
　　阮柯的柔软让他整个人感觉自己好像在云里飘，在雾里荡。
　　最后，阮柯似乎还在他的手指上套了个什么凉凉的东西……
　　第二日，沈越因为宿醉，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刚睁眼就看见阮柯背对着他，坐在床边。
　　沈越坐起来，从背后环住阮柯的腰：“怎么？昨晚不肯看我一眼，现在倒是知道坐我旁边？”
　　阮柯侧过头去看他，眼神深深的。
　　沈越心思一动，伸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是继上回那个被拒绝的亲吻后，沈越第一次这样亲密的触碰阮柯，他其实心里特别紧张，生怕又会被推开。
　　阮柯却只是僵了身子，并不排斥。
　　呵呵，原来亲脸就可以！
　　看来他的柯柯只是太单纯了，上回忽然吻他的嘴唇，被吓到了吧，那慢慢来就好……
　　沈越成功亲到阮柯，心情简直好上了天，他抬起右手看了看。
　　中指第一个骨节下，套上了一个银指环，戒圈刚好遮挡住指缝中的那颗朱砂小痣。
　　“这是什么？”沈越装糊涂道：“你给我带上的？”
　　阮柯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给男人带戒指是什么意思？”说话的语气都透着激动。
　　阮柯迷茫的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这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哎，也不该带这个手指啊……”
　　沈越嘀咕了一句，想把指环换到无名指上。
　　阮柯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把戒指重新推好，看着沈越的眼睛，认真的摇了摇头。
　　是不给换手指么？
　　沈越见他坚持，也就随他的意，反正只要柯柯开心，怎样都好。
　　手背被凉凉的指尖碰触，心里好像被猫儿的小爪子挠了一下。
　　沈越反手一抓，牵住了阮柯冰凉的手，将那只纤细的手以五指交扣的姿势攥在手心。
　　什么时候开始，这只手比自己的小了那么多。
　　那么细的手指，仿佛力道大一点点都会被折断。
　　呼吸在加重，趁着阮柯尚在愣神，沈越身子一倾，对着那张淡色的唇就吻了上去。
　　一开始还有些忐忑，但阮柯竟然怔了片刻后，就迷离着眼睛软了下来……
　　唇齿交接，耳鬓厮磨，这是沈越想了很久的，无暇再思考阮柯的变化，只想尽可能的深入。
　　“柯柯，我好喜欢你，你也想要我对不对？”
　　沈越一只手缓缓伸进阮柯的领口里……
　　阮柯骤然睁大了双眼，好像如梦初醒一般，脸上皆是惊惧。
　　沈越就觉得怀里一空，身下哪还有人。
　　一偏头，就看见阮柯在沙发边重新凝聚形态，正慌张的整理衣服。
　　“怎么了？”沈越莫名其妙：“你不是也喜欢我？”
　　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还是又害羞了？
　　他抬起右手对着阮柯晃了晃手指上的银戒圈：“那你给我带这玩意干什么？”
　　阮越说不出话，只好在沙发边茶几上拿了酒店提供的便签纸，写道：
　　【它可以掩藏朱砂痣，其他鬼不会再攻击你。】
　　是这样……原来是因为这个……
　　“怕什么，反正那些鬼都打不过你。”沈越很失望，嘀咕了一句。
　　阮柯低下头又写：
　　【万一我不在……】


第69章 作死的行为
　　“你不在？！你为什么会不在？”
　　阮柯写的这句话让沈越彻底焦躁起来：“你从来都在我身边的！你要去哪？？”
　　蓦的，沈越发现，相处那么多年，其实自己对阮柯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的。
　　不知道他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更不知道他离开自己会去哪里，能去哪里。
　　但年纪也不是白长的，虽然平时沈越尽量麻痹自己不去多想，但现在有些问题却不得不去面对了。
　　沈越看向阮柯，问出了困扰他多年的问题：“柯柯，你这么多年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闻言，阮柯拿笔的手抖了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抬眸凝视着沈越。
　　那眼神很深，仿佛一眼穿越了千年时光，诉说着万语千言。
　　然而，可惜，他说不出话，沈越看了又看，从那眼神复杂的美眸中，却是什么也没看明白。
　　对峙了片刻，阮柯又埋头在纸上写了行字：
　　【我要离开一阵。】
　　“多久？”沈越急问。
　　阮柯抿了抿唇，又写道：
　　【不知道……】
　　“不行！我不准！！”
　　沈越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脱口而出。
　　阮柯却是望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沈越下意识的伸手去拉他，可惜已经太晚了，连一片衣袖都没碰到，阮柯就这么直接在他眼前消失了……
　　相伴了十几年，说不见就不见了。
　　没了阮柯，接下来的很多天，沈越就好像是断了自己的左手或者右手一样，怎么都无法习惯。
　　他想阮柯想的胸口疼。
　　疼的太厉害了，就开始后悔自己冒失的亲了人家。
　　但想到那两片凉凉软软的樱唇，又觉得心底泛甜，想着能那样亲吻一次可真好。
　　回忆了那个吻，就更想阮柯了，胸口又开始疼痛难忍，恶性循环……
　　沈越转着中指上的那枚银戒圈，终于，他有了一个冒险的念头。
　　月黑风高，城郊坟地。
　　一个相貌清俊的男孩伫立在此，一双桃花眼扫视着这片沉寂的墓地。
　　沈越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看了看表，当时间卡在午夜12点整的位置后，他缓缓的摘掉了套在右手中指上的银戒。
　　不作死不会死，但谁又知道，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要招鬼，他要逼阮柯回来！
　　就像之前把自己当鱼饵引厉鬼一样，特地跑到阴气极盛，鬼魂聚众的地方，把自己暴露出来，一定会有厉鬼上钩。
　　他就不信，阮柯能舍得看着他被攻击也不回来！
　　最后，他成功了，阮柯回来了。
　　在他已经被弄到伤痕累累以后……
　　额头上滴下的血糊住了右眼，沈越不得不单睁着一只眼睛，与众厉鬼对峙。
　　脖颈、四肢、后背，甚至腹部都有被鬼气划破的伤口。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血肉上粘附着黑色的鬼雾，仿佛是鬼魂对猎物做下的标记。
　　一只只形态各异的厉鬼，露出五花八门的恐怖面容，飘忽在沈越周围，随时准备等他力竭一涌而上。
　　四面楚歌，腹背受敌，沈越环顾一周，自嘲的笑了声。
　　呵，还以为自己有多重要，柯柯终究还是没回来啊……
　　大概得死在这里了吧……
　　不知道被厉鬼吞噬了血肉后，灵魂还能不能得以保全。
　　如果自己也变成了鬼，就和柯柯一样了……
　　到时候，可以去找他么？
　　身体因失血过多而迅速变冷，阴风吹在伤口上好像刀割一般。
　　就在沈越几乎快要丧失意识时，忽然鼻尖嗅到了一缕清馨的香味。
　　那气味柔和、清雅，但是穿透力极强，直接冲破厉鬼的包围圈，柔柔的将沈越包裹其中。
　　“柯柯……”
　　沈越低唤了一声，终是因为肉体消耗过大，让他栽倒在那团香雾里，意识模糊起来。
　　身体很重，睁不开眼，无法看清周围发生了什么。
　　只能听见厉鬼的嘶嚎，呼啸的阴风，以及凄厉急促到不同以往的埙乐声……
　　没过太久，周遭就安静下来。
　　沈越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小心的托了起来。
　　额头的伤口被什么轻触了一下，温凉的气息由口探入，迅速传遍四肢百骸。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飞速修复，骨肉里透出细胞再生的痒意。
　　意识逐渐被抽离……
　　临昏迷前，他还在琢磨，柯柯究竟是消耗着什么来换取他肉体迅速恢复的呢？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意识是忽然之间回到到脑中的，仿佛被一个海浪猛地拍醒。
　　沈越再度睁开眼，发现自己仰躺在地上。
　　四下阴寒的鬼气已尽数散去，漫天的星斗眨着眼睛，好似一窝神仙冷眼旁观着人间这出人鬼大战。
　　“咳……”
　　沈越咳出一口堵在胸腔的淤血，坐了起来。
　　身体上只有过度运动后的酸疼，没有了伤口撕裂的痛感。
　　抬起手看了看，银戒圈不知什么时候，又套了回去。
　　他忽然想起什么，惊慌的向四下寻找，当瞅见身旁伏在石头上的纯白身影后，心才落回了肚子。
　　“柯柯？”沈越靠过去，扶起阮柯。
　　阮柯却没给回应，软软的倚在沈越肩上，柳眉紧蹙，咬着下唇，原本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很不舒服的样子。
　　沈越摸了摸阮柯的脸颊，竟然摸到了一丝暖意。
　　阮柯是鬼体，身体凉才是正常，莫名其妙的发热却未必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即便沈越刚刚没有看见，也很清楚阮柯与众厉鬼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恶战。
　　如此多的厉鬼，也是阮柯从未经历过的，饶是他再厉害，也难免乏力。
　　“柯柯，你怎么了？”沈越担心道。
　　“还能怎么了？鬼体撑不住了呗……”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沈越向声源处望去。
　　只见从一块墓碑后面黑黢黢的空间里，飘出一个荧绿色的驼背老鬼，胡子眉毛长的拖到胸前，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恐怖，倒是有几分慈善。
　　沈越戒备的右手握拳，用银戒圈的戒面对着他，戒圈上有阮柯留下的灵体护盾，一般鬼还是防得住的。
　　“别，别介……我又不是厉鬼，快把那东西放下……”
　　老鬼明显是有些怕的，往后缩了缩，但还是出声道：“年轻人，你还有空防着我？你怀里的那位大人快不行了……”
　　沈越也看出来这位老鬼毫无煞气，再听阮柯要不好了，急问：“他怎么了？”
　　老鬼捋着胡须：“一时间灵能损耗过大，又不顾分寸的消耗自己帮你治愈伤口，太虚弱了，就快自爆，灵体溃散咯……”
　　“什么？！不可以！！”
　　沈越眼前血红一片，抱紧了阮柯，表情犹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老鬼拍拍胸口，暗忖自己竟然被个大活人吓了一跳：“别激动呀，年轻人，生者体液可为鬼体供能，你有朱砂痣，与他连着冥婚契约，只要你肯救他，他不会有事的。”
　　“怎么？”沈越燃起了一丝希望，“前辈，我怎么才能救他？”
　　“啧，你怎么那么笨那……”
　　老鬼摇头叹气：“我刚都说了，生者体液可……哎呀呀，妈耶！”
　　沈越哪里笨，他只是关心则乱。
　　稍微反应过来后，顾不得所谓的冥婚契约是什么，也不管有没有被旁观。
　　他直接捏着阮柯的下颚迫他张口，低头吻住了那两片柔软的樱唇。
　　大约是感觉到什么滚烫的东西在口中肆虐，失去意识的阮柯不太舒服的皱起了眉，闭不上口，只能本能性的吞咽，发出了难耐的哼吟，两只素手无力的攀在沈越的胳膊上。
　　吻了很久，沈越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温凉了下来，才松开阮柯。
　　见他面色恢复了不少，沈越用手背贴在阮柯的面颊上试温，温度确实是降了下来。
　　沈越缓了一口气，轻唤了几声，阮柯却还是闭着眼睛，无论如何也不苏醒。
　　“怎么回事？他怎么还不醒？”
　　沈越头都舍不得抬，死死的盯着怀里的人，向老鬼提问。
　　老鬼在看到刚刚激情一幕后，十根手指的就捂在了脸上，偏偏两只眼睛从指缝里露出来，津津有味的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