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我一口神清气爽——by故木

　　芸姐滔滔不绝的为韩祈普及了工作上需要注意的点，韩祈认认真真的听着，踏实的态度让芸姐非常满意。
　　学习接待知识很重要，但让韩祈目不斜视的原因还有一个。
　　裴烨就坐在离他最近的一张吧台椅上，将将好距离在两米开外，男鬼撑着下巴笑眯眯的望着他，那眼神温柔的让韩祈心跳速率莫名加快，弄得他根本不敢偏头去看那只鬼。
　　芸姐很快说完了需要交代的事：“那就这样，加油吧，有什么事再问我。”
　　韩祈点头：“好的。”
　　芸姐又看了眼韩祈的个人简介资料：“还挺巧，这周和你一起搭班的女生也是你们学校的……”
　　话音刚落，拴在咖啡店进门处的欢迎铃就“叮当”的响了一声。
　　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推门入内。
　　一身黑色衣服，蓬松的自然卷头发，白白的小脸上撑着一副比例失调的大圆眼镜。
　　“淼淼？！”韩祈很意外。
　　窦淼也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看他，但一时间并没有和韩祈打招呼，那眼神有点冷，像是在分辨他是什么人似的。
　　韩祈也感觉怪异，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倒是芸姐笑嘻嘻道：“认识啊？还以为你们一个大一的，一个大二的，就算同校也不一定认识呢！”
　　韩祈接话：“我们很熟，是一个社团的。”
　　“哟！那可真不错！”芸姐看起来是个非常乐观的人，事情都往好处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又是熟人，配合上应该没有问题啦，那你们好好加油哦！本月争取夺个小组标兵，有奖金的！”
　　韩祈点点头：“店长放心，我会加油的。”
　　窦淼依然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转到员工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等芸姐离开，韩祈和裴烨对视一眼，裴烨对着窦淼消失的方向点了点下巴：“小姑娘看起来不大对劲。”
　　韩祈也感觉到了，上回在街角遇见，窦淼就怪怪的，前两天听沈越说了窦淼家里的困难，本想着要找机会帮助一下，现在刚好打工遇上，得找机会好好问问。
　　没一会儿，窦淼穿着和韩祈同色的员工制服走出来，立在韩祈旁边熟门熟路的开始清洁咖啡杯。
　　“淼淼……”韩祈小声喊道。
　　窦淼抬起头：“嗯，学长，什么事？”
　　虽然没有不理人，但窦淼全然不是平时那副样子，表情透着疏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要跟我”说话的讯号。
　　韩祈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才好了。
　　毕竟是人家小姑娘家里的事，直接开口问是不是不太合适……
　　韩祈犹豫了一下，转了话题：“打工能遇见还真巧啊，淼淼，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工资高。”窦淼又埋下头，继续清理玻璃杯，一副不想再多交谈的样子。
　　奇怪了，平时这小姑娘虽然话不多，但对他们一直都是像只小黑猫似的，又乖又暖心，不像现在这么冰冰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呀……
　　韩祈还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窦淼今天进门后，一次都没有往裴烨坐的地方看过去……
　　她对气息不是很敏感的么？难道没有发现裴烨的存在么？


第127章 关系太乱了
　　一起工作了好几天，韩祈找各种机会多次试探，窦淼都是“刀枪不入”的，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要一提起家里相关的事，窦淼都是能避则避，对韩祈的态度倒是不像刚开始那样疏离，慢慢的也能说上几句话，只是，越是交流，韩祈越觉得她不对劲。
　　“淼淼，你看我今天是什么颜色的？”韩祈尝试和窦淼聊聊她感兴趣的。
　　窦淼“小神婆”的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对于看人气运她是专家，平时一说起这方面话题小丫头就两眼冒光。
　　可现在……
　　窦淼麻木的擦着台面：“你很闲？”
　　好吧，学长都不叫了……
　　韩祈摸摸鼻子，照实道：“哎，就觉得你最近阴沉的过头了，想给你分分心啊……”
　　窦淼眼神闪烁了一下。
　　韩祈觉得再磨下去毫无意义，窦淼的性格跟他很像，也许就是被动惯了，说不定是他方法用错了，干脆直接问比较好。
　　想想以前窦淼以为他被鬼缠上的时候，因为担心，也是有什么都直接说，将心比心，他怎么也不能放着小丫头不管。
　　韩祈试探着先问了一句：“淼淼，你最近家里是有什么困难吧？”
　　窦淼拿着抹布的手抖了一下，没吱声，眼底却有一丝猩红略过。
　　韩祈在她背后看不见，只顾着继续说：“沈越都跟我说了，你妈妈是不是……”
　　“不关你的事！”
　　窦淼的声音陡然拔高，甚至还有些变调，乍听起来都不太像个小姑娘的声音，倒是有点像是个男人发出来的。
　　韩祈被她突如其来的这声吼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
　　窦淼幽幽转头，一脸寒霜的盯着韩祈，眼中有些让人看不明白的东西，她深呼一口气，声调恢复了正常：“学长，不关你的事，别再打听这些，我不想说。”
　　韩祈看着窦淼苍白的面孔，听她平静的说话，不知为何，总感觉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学长，救救我……”
　　这情形何其眼熟……
　　韩祈不由得想起了曾经被厉鬼附身的林默默。
　　难道窦淼也……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判断，一来窦淼不是一般的孩子，对气运如此通透的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附身，二来窦淼也没有像林默默一样出现两张面孔啊。
　　而且裴烨就坐在旁边看着呢，要是真有什么，不可能发现不了。
　　他问询的瞄了眼裴烨，裴烨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窦淼没什么问题。
　　刚刚那个小小的声音飘忽了一下就消散了，韩祈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太过担心窦淼，产生了幻觉，既然裴烨也没发现问题，他就稍稍放下心来。
　　也许是窦淼不想多说家里的事吧……
　　韩祈尽力照顾窦淼的情绪，不再多问什么，计划着再等十来天开学后，回社团和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怎么帮她。
　　“小韩，淼淼，今天要忙了！接了个大单！”芸姐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
　　她外套一脱，里面穿的就是咖啡店的工作服，直接走到吧台后：“裴氏集团今天下午要开个记者会，在我们这边订茶歇甜品，800份咖啡和蛋糕，你们俩负责咖啡，比较紧急，今天要辛苦下了，回头给你们发奖金！”
　　“记者会？”韩祈的注意力全在这上面，“裴氏好好的怎么要开记者会？”
　　大集团需要通过记者会披露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关乎企业的重要大事件，无论好坏，必然影响第二天的股价，一般公司都会格外谨慎，更何况是裴氏这种规模的。
　　芸姐一边扎头发一边回道：“好像是说什么关于继承人的事，具体我也不清楚……”
　　“反正你下午就知道了，一会儿你和淼淼上去送完甜品就在楼上做招待，裴氏刚好需要两名服务人员帮忙接待，给的费用很不错，我就派你们俩个形象好的去啦，好好干，别给我丢脸哦！”
　　韩祈听到记者会是关于继承人的，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心不在焉，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窦淼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裴烨倒是发现了，若有所思的瞧着浑身寒气直冒的窦淼。
　　不知道这小丫头想干什么，反正只要不伤着小祈，别的，他就懒得管了。
　　接了活，韩祈再没有闲工夫找窦淼聊天了，两人一声不吭的做咖啡，倒是练出了一手的默契，动作快的要命，午饭草草的啃了几口面包，终于赶在下午三点之前完成了任务。
　　芸姐那边也把蛋糕准备好了，所有甜品稳妥的装上小推车后，韩祈和窦淼整理整理服饰妆容，便推着小车往位于集团楼上22层的大会议厅走。
　　裴烨飘在前头，帮忙拉一把推车，让韩祈推的可以轻松一些。
　　上了电梯，见窦淼一直低垂着头，韩祈只当她是紧张：“淼淼，没事的，我们就上去端端盘子，给人递递咖啡和小蛋糕就行，你别太紧张。”
　　窦淼也不答话，就这么幽幽的站着。
　　裴氏的电梯速度很快，没等韩祈再说什么，已经到了楼层，电梯门刷的打开。
　　早料到裴氏的记者会人不会少，但面对眼前人头攒动的会场大门，韩祈还是呆了呆。
　　会议还没有开始，所有记者和媒体人士都端着“长枪短炮”的摄影设备杵在会场外，一个个够着脖子往会场虚掩的大门里张望，随时准备抢夺第一手资讯。
　　韩祈和窦淼脖子上挂着芸姐给他们的工作人员证，很顺利就进入了会场内。
　　会议厅非常大，像是个电影院的感觉，甚至连座椅都是按照阶梯状排布的，800人连这个会议厅的三分之一都占不到。
　　“看来裴氏今天开的算是个面向内部的小型发布会了，请来的这些记者，大概也是试水居多，真真假假的放一些继承人的讯号，看看媒体和公众那边什么反应，等正式发布的时候也好把股价维持在可控制范围内。”
　　裴烨伏在韩祈的肩膀上，小声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他听。
　　韩祈不露声色的点了下头。
　　裴烨话里的意思他明白，今天应该不会听到太多有营养的话题，最多是裴氏溜着记者们打太极，但要仔细听听裴氏发布内容的画外音，也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小祈！”
　　一声惊喜的呼唤传进韩祈的耳朵。
　　他本能的寻声望去，就见一身高定西服浑身都在发光的秦成远，以及他身边挽着胳膊穿一袭奢华晚礼裙的女伴褚琳琳。
　　褚琳琳一看见韩祈，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隐忍着没说什么，秦成远兴冲冲朝韩祈这边走来，两人挽着胳膊，褚琳琳被拽的也不得不往这边走。
　　秦成远表情也不是很自在，他从一开始看见韩祈的兴奋，很快变为面露尴尬。
　　他低头瞟了眼褚琳琳勾在他手臂上的胳膊，似是在纠结要不要甩开，想了想，还是就这么拖着褚琳琳走了过来。
　　“小祈，你怎么会来？”
　　韩祈晃了晃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打工。”
　　褚琳琳没忍住，嘲讽道“呵，你可真会挑地方，成远在哪儿你就跟到哪儿……”
　　“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立即给我滚蛋！”秦成远低声呵斥。
　　褚琳琳轻哼一声，没敢再说话。
　　韩祈才懒得管他们俩之间的是是非非，原本他担心褚琳琳被秦成远玩弄感情，现在看来，两人根本半斤八两一丘之貉，倒是他多管闲事了。
　　他应秦成远的话，无非是想提前打听打听今天发布会的内容。
　　他很在意是不是真的有裴氏继承人的消息，会不会是裴氏准备公布裴烨的死讯了……
　　但现在，显然不适合继续聊下去，别说褚琳琳一脸的敌意，自己身边带着的一大一小两只也浑身直冒寒气。
　　大的那只男鬼，从秦成远出现开始就几乎成了一座冰山，誓要将靠近过来的人一一冻死，韩祈知道，若不是打工之前和他有约法三章，裴烨怕是这会儿不会给秦成远什么好果子吃。
　　比较奇怪的是小的那只，窦淼虽然这两天都阴阴郁郁，但从没有露出如此锋芒毕露的敌意，她人躲在韩祈身后，但两只眼睛几乎要把秦成远给活活钉死。
　　秦成远也感觉到了来自窦淼阴森森的视线，他往韩祈身后一瞥，顿时惊慌起来：“是你！你在这儿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他几乎是在看见窦淼的同时就甩开了褚琳琳，伸手要去拽人，但有韩祈挡在前面，又碍于会议室外的记者们正通过门缝“虎视眈眈”的往里窥探，秦成远手在半空中虚晃了一下，竭力收住了动作。
　　他对着窦淼完全不像对韩祈那样和风细雨，像是换了张面孔，透着鄙夷和防备：“你怎么敢来这里？！”
　　窦淼往韩祈背后缩了缩，也不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直视着秦成远。
　　韩祈看这状况，想当然的以为窦淼被秦成远玩弄过感情，挡在女孩子身前护着她：“秦成远，你果然是个渣男！小姑娘你都欺负！”
　　秦成远对于这项指控有些茫然，很快反应过来后，他知道韩祈是误会了：“小祈，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韩祈横眉竖目。
　　“这个丫头她是……”
　　秦成远叹了口气：“她是我妹妹。”


第128章 世界太小
　　“亲，亲妹？”
　　韩祈保持着护卫的滑稽姿势，视线在秦成远和窦淼的脸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也没瞧出半点相似。
　　秦成远并不想承认，但他更不想让韩祈再误会他，褚琳琳的事情已经够麻烦了……
　　他点点头：“亲的，同父异母，不像大概是因为我们长得比较像各自的母亲吧。”
　　狗血！太狗血了！简直令人发指！
　　韩祈仿佛看见，自己的心田里有一群小草泥马抬起了脑袋，欢快的飞奔而过。
　　这尼玛是什么神展开……
　　窦淼眯了眯眼，推着点心车往旁边走，不再和秦成远继续纠缠。
　　韩祈也想跟着走，被秦成远一把抓住了手腕：“小祈，今天的发布会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有你陪我一起见证这个时刻，我很开心，我……”
　　韩祈在裴烨发飙之前挣开了手。
　　“我是来打工的，见证什么的……”他看了眼褚琳琳，“还是让合适的人陪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