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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身——by不道不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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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阮青洲已抱满了一个时辰,怀中那人再加上棉衣的重量不算太轻,抱久了多多少少也会吃力,可丁甚又睡得香,他不敢轻易换手,临到抱着的小身板往下滑去一些时,他才用酸乏的手轻轻将人往上托了托。
  见状,段绪言伸臂欲把人抱来,丁甚嘟哝了一声,又跟着动了动,双臂将阮青洲环得紧了些。
  一时抱不开身,阮青洲只好轻拍小孩的后背,将他安抚下来。
  “也快到了,我抱着就好。”阮青洲放轻了声,模样委实宽柔。
  头一回见阮青洲这般哄人,段绪言单是觉得稀奇罢了,看着怔神片刻,才错开视线,道:“今日过后,丁耿还会收押在北镇抚司吗?”
  阮青洲说:“不会了,司狱明早便会来押人,往后他就归刑部管了。”
  段绪言说:“既然如此,殿下其实本不必如此上心的。”
  丁家母子皆是庶民,丁耿又是狱中囚徒,况且如今此案全数交由大理寺审理,丁耿和丁家母子也都没了利用价值。丁耿一个垂危之人,阮青洲大可不用理会他的请求,更不必纡尊降贵,对一个事不关己的平民小孩这样用心。
  反正这件事落到最后,谁也不会记得他的好。所以段绪言不明白,这种得不偿失的事,阮青洲何必要浪费时间去做。
  然而阮青洲只淡淡地回了一句:“骗人不是好习惯。”
  段绪言侧首窥望他,露了些笑:“可殿下前两日方才向陛下告病,貌似也不是真的病了。”
  阮青洲转目回望一眼,道:“看来你还挺想到御前告发我的。”
  “奴才的心思这就被殿下看透了,可怎么办才好。”
  段绪言双眼含笑,便是带着打趣的意味同他搭话,阮青洲也不排斥,接茬道:“不若连同昨夜翻墙闯宫,还有今日出入风颜楼的事也一并说了?”
  段绪言看了丁甚一眼:“那到时殿下怀中抱着的小儿如何解释?”
  阮青洲神色不改,道:“私生的。”
  纵是在东宫里待足了一年,段绪言也不曾见阮青洲这样同人一唱一和地说笑,不自觉地就开始赏玩起那人的神情来。
  他侧过身子,轻声问道:“殿下何时学来的?”
  阮青洲问:“学来什么?”
  段绪言一笑,转身倒走着,与他相对而视。
  “自然是佳偶眷侣间的风情月债,女怨男痴,更是……”段绪言看向他怀中的丁甚,意味深长道,“情根深种,暗结连理。”
  阮青洲愣了愣,轻颦浅笑。
  “那倒没有,学的多是放任姑息,妥协纵容,”阮青洲亦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也算是学以致用了。”
  段绪言喟叹般应着:“怪不得奴才有失体统,原是殿下惯出来的。不过既然惹得殿下不快,奴才自要向殿下认错,殿下怎么罚?”
  阮青洲说:“你要到御前告我的罪状,我如何敢罚?”
  “殿下犯忌,奴才同罪,又如何敢告?”说着,段绪言停步于他身前,将阮青洲一并拦了下来。
  面上的笑意渐浅渐淡,段绪言忽地柔了神色,说得认真:“受罚的滋味奴才以前尝过,要知殿下怕疼,奴才又怎么舍得让殿下受过。再说殿下这双手吹久了风,伤口又要溃裂,还是掖在大氅下暖着为好,甚儿就让奴才来抱吧。”
  他的热烈总来得突然,阮青洲尚有几分无措,段绪言已将丁甚的一只手牵了过去,搭在肩上。
  “嗯……”丁甚有被惊醒的趋势,便会觉得不安,于是又习惯性地收来双臂,把抱着的东西搂得紧了些。
  随那手臂收紧,段绪言亦被往里揽去,一时就只能以半搂着人的姿势被迫静止着,右臂也将碰不碰地耷在阮青洲身后。
  温热的鼻息就打在侧脸,有时还能吹得眼睫发痒,阮青洲眨了眨眼,耳根早又烫起来,烫得连何种声响也听不清了。他想侧步躲开,可身子方才往外倾去些,却正好被那人的右臂一把揽回,倒是比方才还亲密了几分。
  “殿下先别动。”段绪言声音很轻,传出的全是气息,扫着阮青洲的耳廓,暧昧过度。
  也有刻意为之的因素在,段绪言垂眼看着被他惹起的血红色,越觉得有趣,便暗自挠了挠丁甚的脖子。觉出些痒,丁甚再又搂了手,两人的身子便挨得更紧。
  就差两寸,他便能张口咬住那人的耳垂了。可这人是阮青洲。
  是阮青洲又如何,段绪言就是想咬,越是靠近越想咬,最好还能将那人锁死捆死缠死,连同北朔对南望的敌意,还有他困在南望这六年的隐忍和屈辱,也一并施加在那人身上。他万分想要听到阮青洲的呜咽和求饶,就连白皙肌肤上的淤痕,红的紫的青的,均数都要属于他。
  如此想着,段绪言口干舌燥起来,每一回有意的调弄过后,他总要自先尝到求而不得的恶果。段绪言烦死这种本能的欲望了,于是平息着催回理智,松开阮青洲后,右臂便自那人胸前穿过,搂至丁甚腋下。
  为了让自己清醒些,他刻意擦碰到右臂的箭伤,一下碰得重了,疼得都抽了气。
  “有伤也不必逞强。”
  阮青洲话声才落,段绪言立马就出了声:“嘶——”
  段绪言故意蹙着眉,待转头对上阮青洲的眼神后,他便触上阮青洲的手,露了坏笑:“殿下的手真是凉,冻得奴才生疼。”
  又被耍弄一回,阮青洲不予理会,自丁甚的臂下轻声钻出,便径直往前走了。
  “殿下生气了?”段绪言跟在身后笑问着。
  阮青洲头也没回:“手凉,挨冻,走快些。”
  ——
  不过一刻,两人带着熟睡的丁甚回了房,可方一将人放下,丁甚的小手便左右寻着什么,抓挠着牵上了阮青洲的衣袖就不愿放。
  见状,段绪言道:“甚儿睡不安分,奴才去寻丁母过来,殿下便先在此歇息片刻吧。”
  阮青洲走了一日,也是乏累,坐往榻侧便应了声:“嗯。”
  段绪言这才出门穿行廊下,却先迎面撞上楼中的小厮。小厮与他撞肩,连声说着抱歉,暗中却朝他使了个眼色。
  段绪言意会,半途改道便先往梳妆房去了。
  后院厢房分东西苑,单独隔出的正房由柳芳倾独居,但他常要扮作女相,会至西苑的梳妆房里绘妆。再加之正房距东苑较近,平日留君住在东苑,段绪言来时,两人便会在梳妆房里碰面。
  眼下见屋内灯火微明,段绪言停至屋外抬手叩了叩门,听里屋应了声,他方才推门而入。可房门才闭,耳边掌风掀起,段绪言眼眸微动,随后便被一手锁住脖颈,捏了颈脉。
  “哎呀,没唬到人,”柳芳倾收手笑了笑,“看来还是公子识人有方。”
  “柳东家谬赞了,下回少抹点脂粉,想必就不会暴露得这样明显了。”段绪言都未看他一眼,径自擦过柳芳倾的肩头往桌边行去。
  柳芳倾嫌他不受骗,叹了声:“公子金贵,下回我哪儿还敢放肆啊。”
  段绪言哼笑一声,翻过倒扣的茶杯,提壶倒了杯水。
  柳芳倾往他右臂看去,伸手寻摸着伤处,还故意加重着力道捏了捏。段绪言吃了痛,即刻顿停动作,朝他乜了一眼。
  管他眼中是凌厉还是凶狠,柳芳倾错开眼神不去看,自然也不畏惧,只绕桌行至对面避了避,道:“听闻你那位太子殿下前些日子遇刺,伤就是那会儿留的吧,下回要冒险先往我这儿捎个信,你要出了什么事,我的头可不够砍的。”
  “消息挺灵,找我想说的事也不止这一桩吧。”段绪言灌了半杯水,坐着玩起杯盏来。
  柳芳倾也跟着坐了下来:“那是,好不容易才见公子一回,憋着的话都该要藏烂了。”
  段绪言应道:“阮青洲还在等我,长话短说。”
  “行,”柳芳倾说,“我就想问,税银案与阉党有关,但如今阮青洲已没了主导权,此案若由大理寺查下去,你觉得阮青洲还能有翻盘的胜算吗?”
  段绪言说:“我不确定。税银案不仅是官吏私吞商税那么简单,不论是章炳入狱还是高仲博自缢,整件事都很奇怪,我甚至觉得,自丁耿被冒顶入宫起,说不定就有人在计划今日的局面了,阮青洲若是身在局中,赢面确实不大。”
  “慢着,”柳芳倾听得晕乎,“你说丁耿被冒顶入宫,所以死在你手上那人不是丁甚他兄长?”
  丁耿一事从未外漏,柳芳倾自然打听不到,段绪言寥寥几句解释了一下:“仿冒者已死,正主日薄西山,两人多半都听命于高仲博,就是这个情况。但我一直都想不通,顶替丁耿那人心思不慎又心浮气躁,如何都不像是特意训练出来的细作,若他和丁耿真是高仲博的人,那高仲博当初让那人替代丁耿入宫究竟是何目的……”
  见他思索得认真,柳芳倾伸手至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把人唤了回来。
  “先不想这个,”柳芳倾说,“我问你,阮青洲为南望太子,虽有阮誉之庇护,但为防被人冠上包藏祸心之名,权势仍旧受限于东宫。南望阉党势力不容小觑,或在税银案的风头过去后,又能东山再起,刘客从掌管东厂,又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梁奉的义子,所得的权势自然不小。阮青洲和刘客从两方对立,你到底如何取舍,如何打算?”
  “无需取舍,”段绪言淡声道,“从入东宫起,我选的一直都是阮青洲。”
  

第28章 选择
  柳芳倾有几分意外:“你要帮他?”
  “帮阮青洲也是为了自保,”段绪言说,“南望的局面向来都是权阉与振南党相争,如今我只是刘客从的马前卒,况且他还有我未净身的把柄。受制于他,我随时都有可能性命不保,我若是要保证自己能留在宫廷,早日接近布防图,只能先保住阮青洲。”
  保住阮青洲,再助东宫压制阉党,继而顺势借由协助阮青洲的名义进入东厂,到时便能顺理成章地接近东厂事务,完成他来南望的任务。
  就连起初救丁家母子二人,也是为了能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进出风颜楼,从而让阮青洲对他的疑虑升至顶峰再猝然滑降,如此他便可趁虚而入,在阮青洲放松戒备时假意坦白忠诚,近他的身,更要近他的心。
  柳芳倾肃起脸色:“可你若是协助阮青洲,便要惹怒刘客从,他依旧可以用假宦官的身份威胁你,到时你两边不讨好,还如何自保?”
  段绪言轻摇杯中茶水,淡然道:“那就在此之前,先让阮青洲知道真相好了。”
  欺君罔上是死罪,让阮青洲知道真相不亚于送死,见他对此不以为意,柳芳倾一时沉了声:“桐月无端地成了那群奸徒的手下亡魂,便是我最大的失责,我不可能再让任何一人白白送命。你拿性命作赌,阮青洲知道真相后,你有几分把握能让他留你性命?生死攸关之事不是儿戏,三皇子若执意冒险,我只能顾此失彼,用尽一切能用的方法带你离宫。”
  段绪言静了静,问他:“如今南望皇都共有多少名细作?”
  柳芳倾答:“八十七人。”
  “有八十七人,你就能保证胜利之时,这八十七人全都性命无忧吗?”
  段绪言顿然冷了脸色,凛气便自身侧散开,令人生出几分难抵的胆寒。
  “你最早跟随柳侍郎进的南望,十六年里换过多少人你比我更清楚,那些换下的人去哪儿了?少数因受不了名节受辱、最后以死效忠,多数从花信年华等成了半老徐娘,还有的,便是在五年前为了送回半张军事布防图,非死即伤。这时候和我说离宫,你还想北朔再用多少个十六年来反败为胜?你不要忘了自己还是兵部侍郎之子,顾此失彼是你该做的事吗?你若有心当我是三皇子,就算明日看我悬头于宫门之上,你也最好给我继续忍下去。”
  “还有,”段绪言转眸看向柳芳倾,压低了声,“柳芳倾,非要我用这个态度和你说话,你才信服吗?”
  柳芳倾微微弯起眼眸,记起自己初见段绪言时,就是在风颜楼的地底下,那少年站在校场中央,手中刀剑斩过野猪脖颈时,鲜血溅了半脸,双眸却淡得没有一丝起伏。
  那个才是他认识的段绪言,冷血又决绝,像把生不出情的刃。后来这人为了潜伏进宫廷,成了绕指柔,总叫柳芳倾忘了他性子里的狠厉,如今再又见到了,终于才放心一些。
  “好,知错了,别气了。我也没那么贱,非要被公子骂了才知疼,我只是担忧你莽撞、轻敌,不过眼下这模样,是比方才瞧着靠谱多了。”柳芳倾起身朝他走近了,靠坐在桌边,倒了杯茶水赔罪。
  水杯递过时,段绪言抬手盖了杯口。
  “赔罪不用,我也知道你是顾及我的安危,此事论不了是非,”段绪言放松姿态笑了笑,“在宫廷里讲究步步为营,我从没懈怠过,这儿都是北朔的人命,我不会一意孤行,至于阮青洲那方,我有分寸,论起保命,我比谁都更想活着。”
  柳芳倾嗤笑,翘起二郎腿荡了两下,便伸手捏起他的右臂,道:“那这算什么?苦肉计?”
  段绪言说:“我靠着这副可怜相吃饭,见点红算什么。”
  柳芳倾就看不惯他作死的样,用手背朝他右臂的伤口拍了一把:“疼死你得了。”
  那力道不重,疼也只让段绪言疼了一阵,但闹归闹,没过多久柳芳倾便也正色道:“税银案若有一日能查明,阉党会否没落也无从得知。阮青洲有意压制阉党,阉人来日若想独掌大权,必要想方设法夺得储位,力捧自己这方的皇子上台,可阮誉之明显心偏阮青洲,所以对阉党而言,最稳妥的方式,定然就是让阮青洲一死以绝后患。你要清楚,在阮青洲身边不比在刘客从身旁安全,你要卷进他们的纷争,就要给自己留条脱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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