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薄情书生郎——by端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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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各自回到翰林院立马沾墨写奏折。
翰林院也得到消息,他们也连忙写奏折,把蛮子的事写得罄竹难书,从各个方面揭露他们的罪行。
“这蛮子还要欺负我们翰林院的人!”
“青国我早就看不惯了,现在这是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是不是看我们翰林院好欺负,看我们没有实权就随意欺负!”
翰林院的人一个个忙着写奏折,还有的小心眼的把在内阁中帮着蛮子说话的官员认出来了,狠狠的参上一本。
连顾焕崇也写了折子。
这无关立场,这是底线。
柳应渠写完折子后,他看见翰林院里的人热火朝天的写折子,他有些懵。
“段大人这是……?”
“写折子呈给陛下。”段先说道。
“我给焦鸣批了假,让他好好照顾一下家人。”
翰林院今年新进了进士们,这些人最是热血沸腾的年纪,一听陛下让大臣们还在大殿里跪着,又听柳应渠弯弓射蛮子,他们纷纷涨红了脸。
恨不得和蛮子打上一场,他们儒生就是要积极入世,匡扶天下。
他们翰林院没实权怎么了?!他们翰林院会打嘴仗,他们翰林院拿着笔杆子什么也不怕!
柳应渠心上一暖,看着这些同僚,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除了翰林院最生气外,礼部的官员也是最生气的人。他们的礼部侍郎虽然对他们不好,但也是他们的上司,就这么在街上被人打了,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气死我了,就会欺负我们文弱的文官!”
“我们没惹任何人!”
“怎么?以后是不需要我们礼部了?!”
“那我们走?!”
朝臣们从内阁的大臣跪了一地到现在还未起来就嗅到了昭烈帝对此事的态度,但还是有不怕死的大臣上奏折要求对青国的使者轻拿轻放。
就这半会的时间,京城的消息传得很快,很快就传得满城风雨。驻扎在郊外的征西军也调回来,黑压压的一片,披着重甲把驿馆团团围住。
征西军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上的血腥气息很重,项西骑马在前面:“呸,这群死蛮子!”
驿馆内徐行的仆从关上窗户,有些惴惴不安:“将军,好多士兵把驿馆围住了,看样子不像是普通的兵。”
屋子里有些黑没有点蜡烛,只有一张床,桌子上的茶壶还没有水,他们是被强行关在这里面,徐行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邱元这个蠢货!”
徐行试探性想出去走动,他一打开门探出一步,从房檐上射手们齐刷刷的举起弓箭,这一射下来能把人射成一个刺猬,徐行后背满是汗水,心里有些发寒。
“陛下有令,踏出者死!”
“我想问大昭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徐行脸上的咬肌动了动。
“陛下有令,踏出者死!”
“……”
“柴油不进。”徐行被迫退回了驿馆里,大昭皇帝这次把军队都调入京城了,态度强硬,这次邱元怕是撞到铁板上了。
这大昭和以往的大昭不同,徐行心中升起了浓浓的警惕。以往的官员都是和事佬,除了几个特别硬气。
现在大昭皇帝手下到底有多少硬骨头。
徐行心想邱元这个蠢货现在要交代在大昭了,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希望,大昭顶多是把邱元打一顿。
毕竟邱元的身份不简单,要是邱元在大昭折了,他回青国也落不下个好。
柳应渠下值走在街上,街上的百姓还在议论纷纷。
“官兵把驿馆围了起来,这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天子脚下当街强抢哥儿,他还认为陛下不会惩罚他!”
“听说没,内阁大臣们现在还跪着……”
还有人在谈论柳应渠,柳应渠回到柳府上,蒋罗罗就叫了一声沈清梧。
“少爷,姑爷回来了!”
“柳郎,我听说了青国的事,这人太欠打了。”沈清梧得到消息还去看了林秀,他真恨不得一拳打在那个邱元脸上。
“青国仗着武力看不上大昭,这次来打探虚实,要是我们软一分就要被欺负。”柳应渠心里也知道这青国的劣性。
“真不是个男人!”沈清梧最看不上欺负哥儿和女子的人:“柳郎,你今日拉弓射得好,我听了心里就舒坦多了。”
“这是我该做的。”柳应渠说道。
吃完饭柳应渠没去屋子里,他去书房去了,他自己一个拿着纸画着什么。
次日一早,京城里还是为着这事吵吵闹闹的,昨天内阁的大臣跪晕了,皇帝接着让他们跪,跪到天暗了才让他们回去。
今日朝议上又是一番口舌之争,内阁大臣暂时歇了一会儿,另外的朝臣却不安分,特别是主和派的官员一个劲的劝谏。
“陛下要做千古罪人不成吗?!” 这话太重了,翰林院上面的几个官员纷纷开始和他们打嘴仗。
段先:“大人何不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你咋不上天啊。
翰林院官员:“大人的话宛如滔滔江水,一泻万里!”
怎么不拉死你。
翰林院官员:“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你也在里面!”
翰林院上面的官员怼完了神清气爽,再啪啪甩了这位官员的黑历史,把他捶得死死的,论嘴仗他们清流都没输过。
“够了!”昭烈帝看着底下的官员被怼,他心里高兴等怼完了才叫停。
“刑部尚书昨日的审讯如何?”
“回禀陛下,按照大昭律法,邱元犯下三中罪过,第一当街强抢哥儿,第二打伤朝廷官员,第三污蔑陛下的名声。三罪数发,邱元按照大昭律法该当死罪!”刑部尚书上前一步拱手。
光是污蔑皇帝的名声就够这个邱元死上千回万回了。
“臣遵守陛下的命令,今日午时三刻斩首邱元!”
主和派的官员如丧考妣,他们面容黯淡,已经猜想到青国该如何大怒了。
昭烈帝满意点头:“好,刑部这次做得不错。”
下朝后官员们聚集一块窃窃私语,还有听见“陛下糊涂”的字眼,温得儒昨晚跪得太久,现在也不想去跪了,他左边听一句右边听一句,就是没有表态直接装傻充愣。
?
他眯着眼看见沈忧和王和明去了内阁。
“陛下下令午时三刻斩首邱元!”翰林院的人得了消息立马吼道。
“陛下此举大快人心啊!”
“这蛮子就该好好教训一顿!”
“我们大昭人不是好欺负的,柳大人怎么说的,与其忍辱生,毋宁报国死。”
“在京城里来嚣张,还当我们不敢送他进大牢!”
……
在京城中的人也沸腾了,官员们有意无意传播信息,这消息立马席卷了整个京城。
青国的使者在今日午时三刻问斩!
徐行还被要求去观刑,他心中叹气,又莫名的惊恐。
大昭为什么这么强势!
时间很快就到了午时三刻,京城菜市口人头攒动,焦鸣带着林秀也来了,他们两夫夫看着邱元紧紧不放,百姓们围成一圈看热闹。
“狗贼!蛮子!”
“让你欺负人!”
“杀了你!杀了你!让你欺负人!”
他们纷纷扔石头和烂菜叶,脸上满是愤怒。谁家没个哥儿和姑娘,蛮子当街就敢拉人,这还不让人气愤。
邱元闻言渐渐有些慌了,他开始疯狂的挣扎:“我是青国郡王的儿子,你们这么对我不怕我们青国攻打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他的手臂上昨晚没有经过处理鲜血直流,几个人按着把他按在了铡刀之下。
“徐行!徐行!你不救我,不怕我父怪罪你?!徐行你个畜生!救我!救救我!”
徐行露出一个无能为力惭愧的表情,心中一阵冷笑。
邱元仗着自己的郡王儿子的身份可没少对他横眉冷对,现在出使大昭,这祸也是他惹下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自身难保,就算要回国被责罚,但要把自己的命保住。
当值的大臣们有的还悄悄的来菜市口观看。
“罪人邱元犯下三条罪,第一为强抢哥儿,第二为打伤朝廷官员,第三为污蔑陛下,三罪数发,按照大昭律法当斩首示众!”
京兆府尹扔下牌子:“午时三刻已到!斩立决!”
刽子手拿着刀砍下了邱元的脑袋!
血溅三尺,脑袋满身恐惧,咕噜咕噜的在地上乱滚。
徐行后背发凉,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他的心脏因为忌惮开始加速跳动。
“把剩下的人一起带上来!”
衙役们把邱元带的仆从和兵拉了上来。
“斩了!”
几个人头滚地,一片血色。
百姓们纷纷叫好:“这种人就应该斩首示众,杀得好!”
“我们以后还怕什么不能上街,以后青国人来了也不怕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混在人群中的官员胆战心惊,他们看见这一幕,他们心里有鬼的官员脸色苍白,听着百姓的叫好声悄悄的走了。
柳应渠也混在人群中,不过他不敢放肆,连垫着脚尖看热闹都不行。他前面的人怎么长那么壮那么高。
“柳卿,走吧。”昭烈帝穿着便服说道。
柳应渠心下苦笑,他当值了起居注就从早上跟着昭烈帝,第一天跟着皇帝,皇帝就要微服私访,差点把柳应渠吓个半死。
“……”暴君你为什么要这样?!柳应渠捂住心口。
“朕……我听说了昨晚的事,你做得不错。”
虽说只有他们两个人走着,在暗地里有很多大内高手保护着昭烈帝。
“谢黄公子的赞赏。”柳应渠只能赞美。
“不要叫黄公子,我本姓傅。”昭烈帝觉得叫黄公子很普通。
“……是,傅公子。”柳应渠从善如流。
“你跟着我去走走。”昭烈帝补充一句:“太子那一天不去也没什么。”
柳应渠:“……”
他心下一哽只能跟着暴君。
反正他的时间都是这两父子的。
打工人的辛酸。
暴君兴致勃勃的看着征西军陆陆续续的撤回了郊外驻扎,他带着柳应渠去了征西将军府上。
征西府上冷冷清清的,他们敲门进了院子里只有几个老仆扫着院子,院子里的桂树还在发芽。
“公子是将军的友人,这边请。像是公子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来拜访将军了。”
昭烈帝笑着不说话,柳应渠跟在昭烈帝身后。
名震京城,震慑边境的征西大将军躺在床上,头发花白。
他还在睡梦中,昭烈帝制止了老仆想要喊醒征西大将军。
暴君坐在一侧,看见了桌子上的地图,他怔然了一下,柳应渠不敢坐,他站在一旁悄悄的打量征西大将军。
这位征西大将军死的时候就是大昭和青国开战的时候,他蹉跎了大半辈子,被先帝猜忌打压,等暴君上位后日子才好了起来,结果自己却已经老了。
征西将军睡醒后看见昭烈帝急忙要起身行礼,昭烈帝按住了他:“我是微服私访,将军不用这样。”
项宣咳嗽:“陛下身边怎么没跟着人?”
“有人的在暗处。”昭烈帝耐心的解释一遍。
“陛下来臣这里做什么?臣这把老骨头可没什么用了。”
昭烈帝沉默了一会儿,给项宣捻了捻被子:“朕杀了青国的使者,想和将军说一声。”
“为何?”项宣没有指责昭烈帝,他只是平淡的问一个原因。
“……他当街强抢哥儿,欺辱百姓,打伤朝廷命官。”
项宣过了半晌没说话,他说:“陛下做得对,陛下要做一个别让自己瞧不起的陛下。”
“就像陛下之前一样。”
柳应渠看见昭烈帝像是得到了认可一样,他的唇角上扬,眉眼英俊。
“朕知。”
“柳卿,怎么走得这么慢。”昭烈帝走出了征西将军府。
“陛下,请宽恕臣。”柳应渠瞧着昭烈帝的步伐,心里犯愁,这步子太快了。
京城里的百姓各自散去了,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小贩的吆喝声又叫了起来。
昭烈帝一边走一边和柳应渠说话:“柳卿,我把你乡试,会试,殿试的考卷都看了。”
柳应渠一个激灵。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有意思,我也很喜欢。我本想着给你什么职位,但段先说要把你磨砺一番,你的功劳我也给你压着。”
老板糊涂啊。看上什么不好看上了一条咸鱼,柳应渠心中戚戚然。
“你的国史和历书看得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
柳应渠:“……臣惭愧。”
昭烈帝心中有些失望,但是也放平了心态,柳应渠才二十岁才进了翰林院不能对他太过于苛责。
“臣认为日历可以改变一下,不能每年的日历都不一样,而且不能新任的皇帝上位就把日历给改了,这样会对百姓的生活造成影响。”
柳应渠想了想:“我们可以把日历订下一个确定时间,只要大昭还存在,那么就保证这部历书的推行,还能和农事相结合。”
比如二十四节气歌。
“关于国史,臣以为陛下可以立法,按照大昭律法严格执行,对于官员的考核要加强。臣观国史,国家的危害不外于是外敌入侵和农民起义。如果是外敌我们就要加强军备,让敌国见识到我们强盛的一面。如果是农民起义,那就先要整顿吏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