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看我开花?!——by鹤梓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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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断斋中叮叮当当个不停,小楼里又被尔书和大煤球团子占据了地方,花满楼索性便多在长盛君所在的小世界逗留了一阵子。
最近忙着做交易的傅回鹤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小莲花跟在花满楼身边,想人了傅回鹤便心神溜过去蹭一蹭,晚上偶尔还能贴着睡一觉养养精神。
血祭大阵并非只是单纯的一个阵法,而是有九百多层阵法层层叠叠,环环相扣而成,复杂程度难以描述。
花满楼越深入学习血祭大阵,就越为创造阵法的长盛君感到敬佩和震撼。
这天,花满楼正在长盛君的指导下复刻血祭大阵——当然,是不含任何灵力,只单纯用笔墨绘制。
忽然道:“老师,血祭大阵如果逆转,会是相反的作用吗?”
血祭大阵原本的作用是吸收祭品的灵力血肉灌注祭天之人,而后在一瞬间提升祭天者的天赋灵力,使其在短时间内无限接近于“神”,那如果反其道而行之的话……
“会炸。”长盛君摆弄机关的动作停都没有停一下,语气波澜不惊。
花满楼将手中画好的最后一层阵法图推到长盛君面前,笑了下:“是因为阵法之间的平衡难以把控吗?”
长盛君扫了一眼阵法图,心中再度感叹了一句这么一个天之骄子,真的是便宜傅回鹤那个小子,嘴上却道:“和平衡没关系,是阵法没有办法容纳涌入的庞大灵力。”
逆转血祭大阵代表着要将阵法中心者的灵力吸回到阵法中,原本血祭大阵起到的只是桥梁的作用,真正承担那些灵力的是祭天者,倘若逆转,那些庞大的灵力只会不断压在阵法之中,哪怕血祭大阵庞大复杂,环环相扣,也很难承载如此可怕的压力。
“之前我用自己的灵力试过,将族地炸出了一个深坑。”长盛君道,“后来几十年那个坑都没被填回去,索性就地挖了个地窖存放寒冰药材。”
花满楼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如果不压存,而是在吸收的过程中外放出去呢?”
长盛君用赞许的眼神看了花满楼一眼,而后接着道:“试过,炸了。把我炸飞了几千里,当时的傅氏族长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嵌进山里面的我找到,挖了回去。”
精怪化人,重伤时会恢复原形隐蔽自己,那位傅氏族长要在一片山里找一颗仙人球还真挺有难度的。
花满楼:“……”
总觉得,虽然长盛君从不见生人,一门心思窝在自己的院子里,但傅氏代代族长和长老们也不见得就有多省心。
长盛君幽幽道:“不是什么势力都能养得起阵法师的。当年的傅氏有钱的很,那群剑修平日打架动不动就掀训练场,也没见傅氏族长说过一个穷字……可惜了,你这是没赶上好时候。”
“不过……”长盛君顿了顿,“如果日后你们回去苍山境的话,不如去曾经的傅氏族地看一看。”
“说不定还有些没炸干净的东西埋在地底下也说不定。”
正在纸上写着什么的花满楼心神一动,顿时明白过来,当年长盛君为了不让傅氏的东西旁落,将傅氏族地炸毁在大火里。
但一个天才绝艳的阵法师想要藏什么东西,实在是太过容易的事情。
花满楼与长盛君对视一眼,神态自若的应下,而后将手里的东西递到长盛君面前。
长盛君看了几眼,感觉有点怪,又好像有点东西,拿到手里又看了几眼,有点云里雾里的,没看太懂,长盛君当即皱眉:“什么东西?”
花满楼眉眼微弯,温声道:“太极。”
***
离断斋前堂,傅回鹤刚迎来一位客人。
这是一位年轻的武生,腰间佩剑,一双猫眼精光内敛,浑身上下一派凛然侠气,他朝着傅回鹤拱手一礼,笑道:“在下展昭,久闻离断斋大名,总算得以与傅先生当面一见。”
傅回鹤才看完这位忠肝义胆,身为江湖人却被朝廷招安,封为御猫的名侠生平,只淡淡挑眉,问道:“展护卫为何而来?”
这位客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天道塞过来的,让傅回鹤颇有些头疼。
这吃朝廷粮饷的……好像多半都挺穷吧?
傅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展昭的衣着,心中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青年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然后轻咳一声,道:“之前有听闻傅先生交易需取半副身家作为交换,但展昭身无长物,只有一柄名剑——”
傅回鹤抬手,颇为冷酷道:“不收。”
他虽是剑修,但已经有了鹤鸣剑,要是再收藏一柄剑,回头鹤鸣剑出鞘发威他这个主人都吃不消。
展昭无奈,沉吟半晌,只好道:“那不知……傅先生是否愿意从其他人身上取走代价?”
傅回鹤:“?”
还有这种操作?
傅回鹤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光看了展昭好几眼,没想到这么一个浓眉大眼一生正气的官皮子,居然也会慷他人之慨来完成自己的愿望?
傅回鹤玩味道:“那我若说如果是其他人的财物,我会收走全部呢?”
展昭眨了眨眼:“也不是不行,但是傅先生要先将人救活才是。”
傅回鹤:“……?”
感觉交易有坑的傅老板顿时坐直身子。
展昭见状,收敛面上的笑意,郑重道:“展昭此番前来实属诚心相求,若傅先生有其他任何代价想要从展昭身上取走,展昭绝无二话。”
傅回鹤侧首,周身烟雾缭绕,朦胧似幻:“何愿?”
“展昭愿倾尽所有,唯求换挚友一命。”
“谁?”傅回鹤似有所觉。
展昭的声音若金玉坠地,铮鸣作响。
“白玉堂。”
第101章 发表
白玉堂……
傅回鹤回忆了一下之前看到结缘屏上展昭的生平记事, 从里面提溜出来一个出现过很多次最后死在冲霄楼的名字。
算了算那边小世界的时间,傅回鹤沉吟了一下。
刚死没多久,如果要操作好像也不是不能干……就是这位虽然气运不强盛, 但是死而复生牵连到的变数还挺大, 得和那边小天道谈谈。
傅回鹤抬眸正要说什么, 就被展昭灼灼的目光给烧了回来。
傅回鹤:“……”
嘴唇动了动,傅回鹤没忍住:“如果不是你刚才说的是挚友, 你这样的表现, 我很难不多想这是不是你的契兄弟。”
展昭眸光闪动了一瞬, 没吭声。
哦豁?
傅回鹤的眉头一动。
展昭眼神游移到一边,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没来得及。”
傅回鹤了然, 没再问什么,而是闭上眼去找展昭世界的小天道询问情况。
茶台中溢出的云雾轻飘飘地落在地面上,将前堂晕开成氤氲一片。
展昭低垂眼帘, 眉宇间的疲惫与憔悴终于倾泻而出, 垂在身侧一直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
他起初并不知道梦中那只那只说话慢吞吞的乌龟是不是只是他极端妄想之中的妄念, 但是只要有哪怕一点希望,他也愿意去相信——即使那希望荒唐得近乎荒谬。
可是他赌对了。
世上竟然真的有离断斋这个地方。
一个收取代价换来愿望成真的地方。
傅回鹤按着太阳穴将脑子里慢吞吞的那只老乌龟声音撇开,表情有些无语。
他宁愿被叽叽喳喳的小天道在耳朵旁边吵, 也不愿意浪费时间等那老乌龟一点一点往外憋字。
“展护卫,你的交易离断斋可以做。”傅回鹤抬手示意展昭在桌前落座, 缓缓开口, 声音清淡悠远, “但是这其中的代价要说清楚。”
展昭稍稍松了口气, 毫不犹豫地落座:“傅先生请讲。”
傅回鹤的手在桌面上方虚虚一晃, 一颗深色的种子静静躺在桌面上。
“我离断斋的规矩是客人来此付出代价, 带走一颗种子,倘若种子发芽,便可永久实现客人的愿望。”傅回鹤弯起唇角,“但展护卫想要实现的愿望乃是起死回生,而你二人不可能就此避世不出,其中各方牵连难以赘述。”
“所以,展护卫本身可以付出的代价并不等价实现这项愿望的所需。”
展昭放在膝盖上的手骤然收紧。
但展昭虽然是武官,却也不是什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捕快护卫,他能在而立之前封官至此,靠的是天下闻名的有勇有谋。
“但,若傅先生不想与展昭做交易,便也不会同展昭说这些了。”
展昭冷静开口。
傅回鹤含笑颔首,继续道:“展护卫一个人的代价不够,但若是展护卫与白少侠两个人付出的代价,倒是足矣。”
“这颗种子能连接展护卫和白少侠的寿命,令白少侠起死回生,并在展护卫有生之年与其寿数共享,就此同生共死。”傅回鹤的手指在那颗种子前轻点几下,“如此前提,展护卫可能接受?”
这并不是简单的起死回生,这就相当于因为展昭的一己之愿,不仅将白玉堂从死亡拽了回来,还把这人的后半辈子都绑在了自己身边。
英俊的青年武生坐在长桌前,沉默了许久,俊朗的五官依稀可见哀伤残留的憔悴。
傅回鹤并没有催促,他从来不会催促离断斋的客人做什么决定。
良久,展昭低哑的声音响起,抬起的眼眸中满是坚定:“能。”
傅回鹤默默按住开始颤动的种子。
——代价还没谈,急什么?
他笑了下,对展昭道:“那么来说说代价。”
“既然是收取展护卫与白少侠两人的代价,那么自然契约也会与阁下二人同时签订。”
“白少侠的全部身家,和展护卫寿命尽时的四成功德,就算种子发芽,也不能改变既定的寿命,只能延续你们二人寿命的共享连接。”
“便是换取这颗种子的代价。”
功德?
展昭一愣。
这样的代价太过虚无缥缈,这让御猫一向灵光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傅回鹤从来不做让客人糊涂的交易,淡声解释:“一个人生前累计的功德决定了下一世转世的家世命运气运等,依照展护卫的功德,原本下一世的转世应当是富贵之家,一生顺遂的命格,但若是交易出四成,或许今生所行善事很难对来生产生影响。”
展昭却是爽朗一笑,在进入离断斋后第一次露出轻松的神色:“傅先生,我做捕头护卫并非为积累功德,行善也并非换取来生福报,不过求立世当下,问心无愧而已。如果是这样的代价,傅先生便取罢。”
傅回鹤浅笑,金色的契约在展昭手腕间一闪即逝,另一条则顺着遥远的虚空延伸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傅老板抬起手指,将那颗种子完全展现在展昭视线中,温和道:“这是一枚响盒子,性子有些急切暴躁,还请展护卫与白少侠多多担待。”
展昭小心捻着那种子放在手心里,好奇道:“有多暴躁?”
总不能比那锦毛鼠还坏脾气吧?
傅回鹤优雅从容地微笑:“字面意思,易炸易爆,威力可观且含有剧毒,建议不要轻易惹它生气。”
“不过如果惹生气了话,记得扔了出去转头跑得越远越好,不用担心它的安危,炸完之后它会自己回家的。”
“展护卫如今并不是一个人的性命,行事还是要慎重些为好。”
展昭看着手心里小小一颗的种子,顿时油然而生一种敬畏,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手帕包了起来。
傅回鹤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开口:“对了,白少侠是已经下葬了吧?”
才去坟前喝过酒的展昭愣愣点头。
傅回鹤好心道:“这边建议尽快挖坟,以免两尸两命呢。”
***
白玉堂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漆黑无比的梦,醒来时浑身上下僵硬得可怕,就像是被人打断又重新硬接回去了一样。
艰难抬手去推面前的木板,发现这竟然是一方木料上好的棺材,锦毛鼠白五爷一张俊脸顿时阴沉一片。
这又是哪个龟孙子干的好事!!
突然,外间传来响动,紧接着是有人跳下来趴在棺木旁边的声音。
随着吱吱呀呀撬钉子的声音响起,白玉堂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真行,棺材钉都给钉上了。
但是听到外面那人熟悉的呼吸声,白玉堂的唇角不由微微一勾。
算这猫儿来得及时。
刺眼的亮光骤然袭来,眼前光怪陆离的一片,白玉堂下意识眯起眼。
展昭的脑袋探进来,伸手在白玉堂面前来回晃:“白老弟?锦毛鼠?白玉堂?吱一声怎么样?”
白玉堂慢慢适应了脑袋一瞬间的发晕,眼皮一跳,抬手攥着这人的手腕将人拽进棺材里,没好气道:“展小猫,你是不是又欠揍?”
快马加鞭不眠不休赶到陷空岛连夜挖坟的展昭顿时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砸在白玉堂身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才刚醒来的白玉堂被这人砸了个满怀,闷哼一声。
“喂!猫儿!展小猫!!!”白玉堂晃了两下展昭,结果这人真的就这么睡了,简直就是大写的一个不可思议。
白玉堂揽着展昭在棺材里坐起身,提着这人从棺材里出来,四下一看便认出这是哪里。
站在原地闭目半晌,白玉堂面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忽然抬手捏住展昭的鼻子,硬是将人闹醒过来。
“等会再睡,展昭,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