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男孩——by帕夫帕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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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运男孩by帕夫帕夫
古代 - 小甜饼 - 轻松 - 田园乡村 - 1v1
深山老林,没羞没臊。
被关禁闭的大少爷在深山老林逮到一只馋他身子的纯情小痴汉。(小痴汉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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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三天,那个男孩又来了,自认为神鬼不知地爬上院门口那棵古朴茂盛的榕树,不说话,也不靠近,坐在树杈上扒开层层叠叠的树叶露一双闪亮的眼。
就那样目光灼灼地看着院子里的人,打这头跟到那头,一眨不眨,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日日如此,从清晨太阳初升,直到蕴起晚霞,才悻悻地跳下树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然后等下一个晨光熹微。
他或许觉得自己藏得很好,可实际上颜水鸣早在他第一天跳上那枝头时就发现了他。
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会被自己的草帽勒住脖子的大男孩。
颜水鸣掐算着太阳将要落山的点,搁下手中的笔动了动肩颈,果然瞥见那男孩小心翼翼地打树上蹭了下去,抬手正一正脑袋上顶着的遮阳大草帽,再由树干后探出半个脑袋往院里瞧一瞧。
这回不巧正和那双朗润如春风的眼对了个正着。
男孩吓得立刻哆嗦回树后,再也不敢瞎看,捂住帽子猫着身子溜了。
结果没留神被藤草绊住脚,在草地里结结实实打了个滚。
颜水鸣就这么看着那男孩左右晃了几晃扑倒在草丛里,又顺由下降的坡势打了两个滚。现在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那个褪了色的大草帽和半只没穿鞋的脚丫子了。
颜水鸣简直要笑出声来,他站起身,终于是不打算再冷静坐着与人比耐心。说不好奇是假的,男孩儿耐性十足,日日在枝头瞧的得趣,他可有些坐不住了。
可颜水鸣才刚拉开院落的竹门,那男孩就立刻跛着脚仓皇跑开了。
头也不回,顶着歪歪斜斜的帽子跑得风一般快。
绊掉的草鞋都来不及捡。
所以倒是为什么?
颜水鸣摸摸自己的脸,旁人多夸赞他长得好,虽多少也添了几分假意奉承,但他自认也还算长相周正,更不至于吓到人。
况且这人天天躲这看他,要是长相骇他的眼,又何必来自讨苦吃?
颜水鸣走近捡起那只草鞋,左右端详了一番,草鞋编法算得上精巧,可也没什么特别,附近村落许多人也都穿这款。这双顶多新一些干净一些,也还更窄一些,束口收得小,大概是双细巧的脚腕子……
提着只草鞋在路边能研究半天,颜水鸣自己也感到颇有些好笑。一个人在这荒无人迹的山中待了近四天,他已经渐渐咂摸出无趣来了。关禁闭将他关到这深山寂静岭中来,这一招也真是只有母亲想得到,只是真要论有没有用还要另说。
颜水鸣饶有兴致地将鞋子收进院中,摆在常坐的那条石凳上,十分显眼的位置,若那人再来,必定是一眼就能看见的。
可要是看见了不敢来拿……
颜水鸣想到他方才那副惊慌失措仓皇逃跑的可怜样子,倚着桌边思忖片刻,执笔蘸墨,大手一挥又写了张字条挂上那棵枝桠——
“鞋子落下了,暂收在我院中,要不要进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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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次日,颜水鸣特意早起了,那男孩却并没有来,树杈上垂挂的字条丝毫没有打开的痕迹,在树叶的沙沙声里轻飘飘地荡来荡去。
颜水鸣仰着脖子在树下思索,莫不是没有鞋子可穿来不了?还是真就被吓着,不敢再来了?
颜水鸣想起那双眼睛,谨慎、固执却亮,像阳光投在薄叶上反射出来的光点,亮晶晶的,很漂亮,可以令整棵树熠熠生辉。
而昨日对视的那一眼,除却胆怯和慌乱,也让他寻到一闪而过的细碎的光,像是为看到的什么而含蓄地欢喜着,颜水鸣凭这一眼便确信他还会再来,他好像舍不得就这么跑了。
可惜一连两天,颜水鸣都再没在树丛间看见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
颜水鸣终于禁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也实在好奇,那个男孩,究竟在看什么?
难不成是自己抢了他的院子?可这是他们老严家的祖宅。
又或者,那笨拙的大男孩其实是这山中刚刚化形成精的小妖精?来报恩,或者来偷偷探一探这人间?
颜水鸣陷入沉思:确实像,像极一只懵懂的小妖精。
刚上山来的那天似乎就救下过一只落入陷阱的灰兔子?睁着灰黑色眼睛窝在灌木丛里瑟瑟发抖,也不忘保持戒备地竖起粉色的长耳朵。
颜水鸣这会儿将两者一对,半开玩笑地想,是兔子精无疑了。
颜水鸣像往常一样在院中石桌上铺好纸笔,却没有抄那被罚的三百遍《礼记》,他在纸上描出一双眼,和一只机警的竖耳朵兔子。
送饭菜的丫头来了,娴熟地布好饭桌,低着头就要走,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颜水鸣逮着便问:“看看,这画得怎么样?”
小丫头绷着嘴不敢说话,摇摇头。
颜水鸣将画搁下,绕去饭桌,拾起箸筷却没什么食欲:“我爹近来如何?”
丫头还是不愿说话。
筷尖猝然在瓷碗边缘碰出警示性的一声响,颜水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余冷冰冰的余光轻瞥在小丫头身上:“父亲够狠,这是直接给送了个小哑巴来?”
小丫头整个人一抖,差点要跪下。
颜水鸣靠上椅背:“所以是能说话还是不能说话?”
“老爷叮嘱了不让和少爷您搭话。”小丫头战战兢兢。
颜水鸣便笑了,从不怎么丰富的菜色中挑了根青笋嚼着:“不让说你也说了,规矩已经破了,再多说两句也无妨,只要你回答我便不告发你。”
小丫头好骗,迫着巨大的压力,只能开口:“老爷好多了,大夫说接下来只需静养着便好。只是在这事上……并没有松口的意思,说,说要您自己想明白。”
颜水鸣心道他可是想不明白了,更指望他老人家能想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何况他是个扭不直的瓜。
颜水鸣不关心这个,耗着便是,他不着急。
“你平日上山来都经过山底下那个小村子吧?”
“回少爷,是。”
“见没见过一个男孩,带个褪了色的大草帽,穿天青色布衣,有时候是草绿色,”颜水鸣拿着那张画叫人认:“眼睛长这个样子,很大很亮。”
丫头抬头看一眼又低下头去,单是一双眼睛叫人怎么认得出,她谨慎道:“请问少爷,是多大的男孩?”
颜水鸣沉吟:“说不好,也许十六七?应是比我矮上一些,白白净净,有些瘦。”
小丫头一听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还长得白白净净,吓得抖了一抖:“少爷……您找他是,是为何事?”
颜水鸣温和地笑了笑:“你觉得呢?”
小丫头眼睛一闭,斗胆提醒一句:“少爷,您可要记得老爷为何要您待在此处。”
“记得,断袖之癖,龙阳之好。思过嘛,可有何过错,你说说?”
第3章
小丫头扑通一声真跪下了,她哪敢评判主子有没有过错,可颜水鸣眯了眯眼:“随便说说,没事,我闲着无趣,你跟我聊聊。”
小丫头只能抖抖索索回答道:“这……男子和男子,不……不太合常理。”
“常理便是对?”
小丫头快哭了,只觉得一开始就不该说话:“奴婢……奴婢真不知。”
颜水鸣适时收兵,重新问回那个问题:“那你究竟是见没见过?”
“没有,村子里十六七的少年不少,但没见过您说的这个。”
颜水鸣略一沉思,玩笑归玩笑,他可不信真有什么精怪。
“那起来吧,慌什么,我又没说你什么。托你件事,”他将那怂丫头扶起来,“替我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个人,是谁?做什么的?住在哪里?”
小丫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老爷说不能让您下山,也不能带人来。”
“不下山,不用带人来,我没想做什么,只是好奇。”颜水鸣顿了顿又道:“但也不要说出去,到时候再将人吓跑了。而且要是传到我爹耳朵里,指不定又气出一场病,你可能担不太起。”
颜水鸣温温和和说完这一通,终于放人回去了。
树上飞来几只黄鹂鸟,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许是在议论前些天跟他们一块在这树上作伴的人怎么不见了。
颜水鸣笑了笑,将画收进画筒,掂量着自己心里这份好奇是不是还掺进了些别的什么,至少那双眼睛实在令人挂记得很。
第二天又是一片好春光,颜水鸣踏出卧房,习惯性地看了看院外那棵枝繁叶茂的翠绿古树, 百年不变的沉静,少了双灵性的点缀。
但似乎也有所不同。
颜水鸣走到树下,发现原本挂在树杈上飘荡荡的字条已经不见了,而且竟是连那红绳结都一并顺走了。
可他这院子至今无人造访,窗棱上的草鞋还挂着,有了新鞋这只便不打算要了?
颜水鸣嘴角噙笑,兴致来了,打算钓一钓这只小野兔子。
他耗上一个下午重画了副画,描摹出少年躲在树后的惊慌一瞥,是那日被他抓包的场景。意味很明显:看见你了,不必再躲。
画完卷好再次挂上那枝头,便等着第二天清早守株待兔。
这次天还未擦亮颜水鸣就打着哈欠起了床,却还是错过了,连画带绳被摘了个干净,没留下半点痕迹。
莫不是改了作息,半夜摸黑来的?
颜水鸣觉得好笑,这人未免太奇怪。
颜水鸣铺开白麻纸,想了片刻,这次什么也没写什么也没画,只卷了张白纸挂上去。
夜色降临,颜水鸣烧上一壶茶,挑一个偏僻的角落,饶有兴致地坐着等,等月亮悄悄爬上枝头,他熄了灯,借着朦胧月色在竹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里耐心喝茶赏月。
等的有些久了,颜水鸣困顿地闭了闭眼,心想或许今日也不来了,毕竟看起来胆子挺小,收到那么一张画指不定又要慌张多久。
正打算回屋睡觉,刚一抬头却在不远处的小路上看见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正沿着路边磨磨蹭蹭,走走停停,一会儿揪一把狗尾巴草,一会儿在原地打两个转,回头走了,然后没走两步又回来,颜水鸣压着笑观察,终于看他磨蹭到了树后,扒着树干探出头往院里瞧了瞧。
颜水鸣特意坐在了几丛繁茂的月季后头,不是十五前后的大月光发现不了他。既然已经抓到人了,他便没急着动,他要看看这人究竟是要干些什么。
那少年却什么也没干,抱着树干探头探脑张望了好久,然后轻车熟路地爬上树枝,轻手轻脚地解开树枝上的挂绳,再小心翼翼地爬下来,一气呵成。
少年没有即刻打开看,只是将那纸卷小心抱在胸前,看样子这就要跑路了。
颜水鸣自然不能再暗中观察下去,这男孩向来逃得快,一不留神可就又要逮不住了。
他及时搁下茶盏起身,尽量小声地掀开竹篱笆做的院门,想悄无声息地靠近。可古旧的竹门不听话,只开出一条缝便发出“咯吱”一声响,少年真如野兔般机警,那清瘦的影子一抖,拔腿就跑。
颜水鸣无奈,估摸着距离怕是捉不到,只得先出声震一震:“站住!”
第4章
夜里的山间又沉又静,颜水鸣这一声真有种划破夜空的架势,惊得周围的鸦雀都要扑棱扑棱翅膀从树林间跃起,却没怎么镇得住眼前那人,他只不过停了那么一个瞬间,待回头对上颜水鸣又飞快地跑了。
颜水鸣顿感头疼,一边快步向前走着一边沉稳地威胁:“再往前跑一步,我明日便去报官,这山里有个大眼睛的小贼偷我的画。”
这招有效,那少年站住了,双手还抱着那卷白纸,没敢回头,偷偷地一步一步往前挪蹭。
颜水鸣憋住笑,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吓唬人:“还动?我的字画虽还未至一字千金的地步,但你拿走的那几张,真要算起来,加起来怎么也能值上个一千金的。”
少年终于回过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手里捧着的那卷纸仿佛真有千斤重,压得他手抖。他的声音小小的,怯怯的,还带着些委屈:“没有偷你的字画,我以为是写给我看的。”
颜水鸣点头:“是写给你看的,可没说送给你,看完了就要还给我。”
少年看起来羞愧极了,捧着那卷白麻纸犹豫着踌躇着,像忍痛割爱,将它搁在了地上,然后又后退了两步,没什么底气地说:“我不是贼,你不要报官。”
颜水鸣终于在这会儿功夫里走近了,结果又被这两步隔开了距离,他继续朝他走近,根本不理地上那张所谓“价值千金的画”。
颜水鸣继续道:“前些天还有两张。”
少年咬住下唇不说话了。
两人始终隔着两臂的距离,他走一步,那少年便退一步,退至路边,后脚跟眼见要贴住那丛错杂的藤蔓,这人无知无觉,垂着脑袋闪闪躲躲,整个人诠释出大写的“慌张”二字,再往后退免不了又是一摔,颜水鸣适时停下来:“怎么?那两张不打算还?”
少年贝齿一松,羞愧地想立刻遁地逃跑:“要还的。”
大晚上的,他终于没带那只破帽子,饱满光洁的额头露出来,颜水鸣借着月色总算看清这张脸,面庞干净,修眉巧鼻,不止是眼睛漂亮,是全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