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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废要崛起——by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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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了半天的石头,没听到一句英语,傅希言准备的那句“goodnight”终究没能找到欣赏的人。
  大街小巷潜行,上天入地找寻,然而前路黢黢,不见光明。就在夜色浓黑,一天最暗的时候,一辆马车低调地闯入了傅希言的视野。
  站在远处看,马车并无特异之处,兴许里面只是坐着一位普通的“都市夜归人”。但傅希言连躺在屋里打呼的人都不放过,怎么会放过他,当下偷偷摸了过去。
  靠近后,他便发现了马车的不凡。首先车轮和马蹄都用东西包起来了,与地面碰触时,声音很轻,驾驶车辆的人穿着一身黑袍,整张脸都藏在斗笠之下,而且看对方的身姿气势,应当是个练家子。
  不仅如此,马车周围还有其他人随行保护,虽然不如栖凤组、潜龙组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却也是难得的高手了。
  要不是傅希言保持警惕,也不会发现对面屋檐上,其实匍匐着两个人。
  他慢慢矮下
  身体,等马车慢慢远去,对面屋顶的人跟着跑了,才轻手轻脚地跟上去。他已经尽量放缓心跳呼吸,将身体能够发出的声音降到最低,可就在他要跃下屋檐的刹那,就看到对面还有一个人,面向他而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要不是他在心跳骤停前认出了对方是谁,傅希言觉得刚刚一刹那,自己可能就被吓得灵魂出窍,英年早逝了。
  他捂着心脏,没好气地说:“要不是我年纪小,你刚刚就经历小小年纪丧偶的人间惨剧了。”
  可惜裴元瑾没有理解:“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傅希言心跳渐渐恢复正常:“你怎么在这儿?”
  尽管马车越来越远,却没有离开裴元瑾耳力范围:“跟踪温鸿轩。”
  傅希言精神一振,自己这一夜的辛苦果然是……白费了啊!早知道就跟着裴元瑾一起去温府,不知省去多少弯路!
  “刚才马车里是温鸿轩?”
  裴元瑾点头。
  傅希言问:“他住城北吗?”
  裴元瑾道:“我跟着他从城东温府一路来到城北。”
  “走!”
  傅希言也不多啰嗦,拽着裴元瑾的手就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下去。马车并没有走得太远,他们追上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马车驶入一间民居。
  跟着马车的保镖们立刻四散开来,分布在屋顶和屋舍周围。
  傅希言面露难色。
  打败这些人不难,但要在对方眼皮底下进去,几乎不可能。
  “要是小桑小樟在就好了。”
  这是他今夜第二次冒出这个念头。
  裴元瑾道:“你想进去?”
  傅希言眼睛一亮:“你能带我进去?”
  “不能。”
  傅希言:“……”
  裴元瑾说:“但我能进去。”
  小桑小樟他们使用的轻功叫“疾风隐”,就是以极快的速度模糊掉自己的身影。他当初杀麒麟君时用过,但对武王及以上级别的高手没什么用,而且会影响极阳圣体的使用,所以就没怎么施展。
  傅希言听到可以学,眼睛都亮了:“现学现会的那种吗?”
  裴元瑾看着他频发眨动的双眼,顶住了美色的诱惑,冷静且理智地回答:“你不能。”
  傅希言:“……”
  不能就不能,特意加个“你”,是不是特指得太明显了?呵!


第180章 跟踪要技巧(下)
  傅希言盘膝坐在离民宅不远的一棵树上, 看裴元瑾往里走,他故意吐出舌头,两只手往前一伸, 假装一具无情的僵尸。
  裴元瑾显然会错了意, 原本要走的人,突然又来到了树上, 顺势抱住了他。
  两只胳膊刚好搭在裴元瑾左右肩膀上的傅希言:“……”
  裴元瑾看他把舌头缩回去, 想了想,还是凑过去亲了亲:“这样?”
  ……
  傅希言脑海过了一遍解释“僵尸”的整个过程, 然后在心理上认为自己已经解开了误会, 微笑着点头:“对。快走吧。真相在等着你!”
  裴元瑾摸摸他的脸, 虽然少了肉乎乎的手感, 但皮肤滑溜溜的, 摸起来依旧很舒服。他眸光微沉,压下了不合时宜的念头,一个闪身便消失在民宅围墙里。
  傅希言难掩羡慕。
  听人转述总没有自己看直播来得快乐。
  民宅不大,裴元瑾施展“疾风隐”, 大摇大摆地突破对方防线, 溜到了居中的主屋。
  屋里火光闪烁,隐隐传出人声。
  但屋门口趴着一条通体全黑的大狗。狗很是灵敏,尽管没听到动静, 也没看到身影,但裴元瑾一靠近,它就直起脖子,警惕地看着门的方向。
  裴元瑾身形微顿, 退后一段路, 绕过了它的警戒范围, 跃到主屋屋顶。不远处,一个护院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四周,只是在他的视野里,并未“出现”裴元瑾的身影。黑狗脑袋动了几下,也没发现异常,又重新趴了下来。
  屋里面的人并未发现屋顶上多了个人,说话时并未控制音量,尤其是温鸿轩,一贯以儒雅形象示人的他,今日说话竟有些激动。
  “大长老迟迟不动身,十万大军深陷北境,劳师糜饷,将成笑柄,二长老三长老南下旷久,下落不明,长此以往,北地十多年的筹划就要土崩瓦解,我周朝勇士一手建立的榆京城也会成为蒙兀人的囊中物,还请王爷及早定断!”
  一段静默之后,一个沙哑冷淡的声音缓缓响起:“瞒天过海闯下大祸后,依旧不知悔改,请人擦臀还用一堆大道理压人,以莫须有的罪名胡乱抓人威胁,读书人的心眼子果然多啊。”
  温鸿轩说:“兵临北境乃是早年与蒙兀王立下的契约,人无信不立,国无信则衰,此事我业已向王爷解释好几次了。”
  “为何立下契约,你我心知肚明。我与云中王明争暗斗多年,他的套路见多了。也就是他,做人还有些底线,不至于卖国求荣。倒是你,十几年未见,陌生得很啊。”
  这次轮到温鸿轩沉默。
  过了会儿,就听到茶壶倒水的声音,温鸿轩好似平静了许多:“无论进退,大长老都要即刻启程,赶赴前线,稳定军心。十万大军每日耗费数千石粮食,粮仓捉襟见肘,再这么下去,就只能动百姓的救命粮了。”
  所谓的救命粮就是储存着应对灾祸的储粮。
  不等对方回答,温鸿轩又接下去道:“王爷若有二长老的消息,也请他即刻回京。天地虽大,叶落归家。人家虽好,认祖归宗。”
  另外那人冷笑一声,温鸿轩好似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说:“今天下午,大长老的儿子保了一行人进城,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回答不尽不实,战辅司怀疑是北周细作。王爷若见到大长老,还请代为提醒,莫要引狼入室,重蹈覆辙。”
  那位王爷嘲讽道:“一时周朝勇士,一时北周细作,一介武夫,厚颜送一句诗与温大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温鸿轩顿时激动起来:“王爷忘了云中王之死吗?!他是
  你的手足兄弟!”
  一直冷嘲热讽的王爷也激动道:“王昱也是本王的手足兄弟!你联合蒙兀的十万大军想要踏足之地是北周,十
  万大军兵刃所向之人也是北周子民,本王宁为败寇,不做敌犬!”
  砰!
  茶壶落地,碎片四溅。
  温鸿轩一步越过地上的碎片,冲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王爷九死一生,难道不恨?”
  “我本该十死无生。”
  回答平静且坚定,似乎对生命已经失去了追求。
  温鸿轩瞳孔微缩,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脚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刚好踩在碎瓷片上,脚下异物感让他回过神来,以极低的声音道:“我何尝不希望醒来的是……王爷呢。”
  尽管他面前有一位王爷,话中未尽的叹息却让人觉得另有所指。
  夜,已经过了最黑的时段,然而黎明,还很远。
  温鸿轩带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民宅,就如他们悄无声息的来,但这座民宅的戒备并未解除。裴元瑾从屋顶上下来,在黑狗闹出动静前,直接将它击晕了过去。
  温鸿轩走的时候居然没有关门,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刻意没关,倒也方便了裴元瑾进出。
  他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头发枯黄的人瘫坐在一张轮椅上,腿上盖着毯子,毯子一角垂落在地,离瓷片极近。
  经过刚才的偷听,他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观察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看他,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叫喊,而是抬起手,示意他快走。
  裴元瑾看看他,不进反退,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陇南王?”
  语音落下的瞬间,十几支铁箭便破风而来,其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几乎让人避无可避,但裴元瑾仿佛毫无所觉,依旧朝着原定的方向,一步一步朝前走。
  只是当箭矢接近他后背时,仿佛遭遇了无形的旋涡,原本分袭而来的箭矢竟然扭成一束,然后垂直向下,插入地面。
  陇南王目光从插在地上的箭矢慢慢往上移,落到裴元瑾脸上,看似淡定,但抓着扶手的拳头泄露了他此时的紧张。
  裴元瑾离他三尺远的位置停下,扬眉看着他。
  陇南王仿佛此时才想起他刚才的询问:“我是。”
  话音刚落,门外先冲进来三个黑衣护院,很快又冲进来两个,一共进来四拨九个人。
  裴元瑾冷漠地侧头,目光往后一瞟。
  那九人怕他对陇南王不利,不远不近地围着他。
  陇南王摆手道:“退下吧,他是我的……一位朋友。”说完又刻意地看了裴元瑾一眼,裴元瑾没有否认。
  “吾等护卫王爷安全,不敢擅离职守。”
  九人磨磨蹭蹭不想走。
  陇南王冷下脸:“下去!”
  九人犹豫了下,有的盯着裴元瑾的后背,有的盯着地上的箭束,无论如何,还是慢吞吞地离开了房间,只是他们也没走远,就在院外面远远地看着。其中一个还抱起了黑狗,在那里为它运功,直到它“呜”的一声醒过来。
  陇南王眸光沉了沉。他们阳奉阴违的表现一再地提醒他,自己的存在不过是一场笑话。
  裴元瑾没空理会外面那些人在想什么,他只想着傅希言还在门口的树上等他回去,当下收敛心神,单刀直入地问:“虞姑姑寻你,为何避而不见?”
  陇南王似乎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连自我介绍都没有,一上来就是“虞姑姑”,微微一怔才道:“终要别离,何必重逢。”
  裴元瑾心里念着傅希言,耐心极度缺乏,讥讽地说:“生来要死,何必生存。”
  他目光扫过陇南王藏在毯子下的双腿和轮椅,显然以为这就是症结所在,但他实在不擅长说服,见陇南王不为所动,冷着脸往外看了看。
  站在院子里的护院们顿时绷紧了身体,连黑狗也
  发出了警告般的低吼。
  傅希言打了个哈欠,顺手摘下一片树叶,无聊地捏来捏去,心中揣测着裴元瑾进去以后看到了什么,会不会见到陇南王,他是不是被温鸿轩囚禁了拿来威胁张祖瑞,张祖瑞是不是怕救不出人让虞素环失望,所以干脆没说。
  乱七八糟的想法倒叫他略微提了提神。
  黑暗中,橘红的亮光自不远处的屋舍群中一闪而过。
  傅希言猛然挺直身体,迅速从树枝上跳下来,也不管会不会打草惊蛇了,嗷嗷地往里冲。干架了,干架了,他看到集合信号了,他要去打团!
  他冲进来的时候,可以说是万夫当关不敌我一人之势,然而冲进来以后的场景,却和他想象中打得你死我活、热火朝天的场景完全不一样——九个护院老老实实地站在院子的一角,将整条进出路线都腾了出来;裴元瑾嫌弃地看着脚边的大黑狗;黑狗嗅着他的脚踝,每次弓起后背要发起攻击,就被裴元瑾发出的威压压制住,委屈地呜咽着。
  傅希言差点没刹住脚,一路冲到裴元瑾面前,黑狗想着,这个看起来好欺负,顿时一个猛扑扑过去,裴元瑾也没拦着,傅希言便下意识伸出手,一手抱住狗,一手捏住狗嘴。
  准备大干一场的黑狗呆若木鸡地“坐在”傅希言的怀里,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进攻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傅希言颠颠狗:“怪肥的。”
  又嗅了嗅:“好臭啊。”
  最后总结陈词:“想虎儿砸了。”
  要是黑狗能听懂,就该指着这人的鼻子骂渣男,居然抱着它想别虎——这该死的替身梗!
  裴元瑾说:“陇南王在屋里。”
  傅希言立马丢了狗,窜到屋里,见了轮椅上的人,眉头一皱,用窥灵术看了看他的生命力,虽然不是很旺盛,但是绿色的,并不是将死之兆。
  因为心中有气,他直接略过自我介绍,开门见山地问:“你知道虞姑姑在等你吗?”
  陇南王无奈地看向裴元瑾,似乎想问,你们说话都是如此直截了当,不加掩饰?不过这样的方式他并非不习惯,当初他在军营里遇到武将们,大多数都是这么大大咧咧的。
  他说:“我知道。我让张将军送了她爱吃的糕点。”
  他神色温柔,显然认为自己做得不错,嘴角甚至有了微微的笑意。
  然而傅希言——
  “呸,渣男!”
  嘴里说走,心里想勾,谁见了不说一声“狗”!
  陇南王怔怔地看着他,渣男这种说法虽是初闻,却也不难理解意思,难理解的是,他为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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