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柴不废要崛起——by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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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言奇怪他为什么两次提到年纪,细细一想,顿时惊了:“皇帝和她都几岁啊?”
寿南山说:“小皇帝十九,她大概四十出头,也就差了个二十来岁吧,不算离谱。”
这话等于是佐证了自己的猜测。傅希言好奇道:“皇帝是自愿的吗?”
寿南山说:“乌玄音已臻武神境,驻颜有术。她当年可是南虞第一美人,其风采更胜班轻语,继任灵教时,她一场灵雨祈舞,不知惹了多少相思债,偏偏一个都没看上。也不知秦煜那黄毛小儿有什么魅力,竟能令仙女动凡心。”
傅希言听他语气酸溜溜的,戏谑道:“那些相思债里,不会也有您的一笔吧?”
寿南山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
裴元瑾说:“他更喜欢乌玄音的师父。”
寿南山像被踩到尾巴般的炸毛了:“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胡珞珞那个女人?”
傅希言和裴元吉交头接耳:
“这么多年还记得名字,那不是一般的喜欢啊。”
“虞姑姑说,当初在寿总管房间里看见过一幅画像。”
“画中人很美吧。”
“嗯。”
寿南山听不下去了:“胡说八道!我房间里就挂过观音菩萨!”
傅希言一副随你说,我就不信的表情:“不愧是武王,嘴真硬。”
寿南山:“……”
*
新城开放没多久,灵教还在慢慢搬迁,总坛目前还在金陵。
灵教总坛是一片占地面积极广的建筑群体,看似黑瓦白墙,实如铜墙铁壁。从上面俯瞰,是个极规则的正方形,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有好几个入口,每个入口都代表着来人不同的身份。
总坛正面向南,并列着五道大门。
正中间的门最高目测三丈,宽度可以容纳五个人并肩往里走。
其次是左边那道,只逊了一筹,开门时,需要好几个人一起推拉。
裴元瑾等人走的就是这道门。
谢云铃怕他们多心,特意解释道:“中门只有灵教教主才能开。”即是说,他们走的这道门,已经是灵教给出的最高礼
仪了。
傅希言跨过门槛的时候,特意抬头看了一眼,那门框厚度起码有半丈后,万一被关在里面,逃都不好逃啊。
总坛内部布局更是复杂繁琐,犹如迷宫一般。
傅希言刚开始还想着记一记路,后来发现完全已经混乱了,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谢云铃并没有刻意绕路,人家家里就是这么大。
穿过不知第几条走廊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空场地。场地中间坐落着一座下陷的塔。
塔不高,却深。
众人跟着谢云铃下楼梯,走了约莫三层楼的高度,终于来到塔门前。
谢云铃说:“代教主只想见裴少主,寿总管和各位请随我在外面等候。”
裴元瑾牵起傅希言的手:“我不会让他单独在外面。”
傅希言有点感动。这是怕他误会吗?其实混阳丹的作用这么霸道,他真的很难误会。
而寿南山、潜龙组、栖凤组想的是:什么叫单独?他们不是人吗?
谢云铃似乎早就想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什么也没说,就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裴元瑾拉着他往里走,不忘提醒:“你说过会保护我,要说到做到。”
傅希言:“……”
傅希言:“好咧,少爷!”
第69章 金陵之秦淮(下)
两人往塔里面走。
按理说,像这种窗户小、楼层高的地方,多少会有些阴森,但这座塔正中放着一盏巨大的莲花灯座,镶金嵌银,垂珠挂玉,那满眼的富贵闪耀起来,比塔外的阳光还要明亮抢眼。
至少傅希言有点移不开眼睛。
灯座后面站着一名侍女,无声地指着楼梯。
他们拾阶而上,二楼被布置成了一间静室。地上一张矮几,几个蒲团。北向放置着一面屏风,上书一个大大的“争”字。
屏风后琴声忽起。
琴调却与“争”字相反,极为平和,甚至有些平淡。在琴声中,傅希言仿佛看到前面有一片明镜般平静的湖面,没有明月倒映,没有微风吹拂,一切都像是静止了。
傅希言一直等着湖里出现一个水怪,然而琴声就保持着这种慢悠悠的节奏一直到结束。
他是在琴声结束三秒之后,才发现它是真的结束了,而不是喘一口气继续。
屏风后面传来细微的动静,少顷,一个打扮素雅的少女便从后面走了出来。只论容貌,她不及铁蓉蓉美艳夺目,然而身上有种清新的气质,如空谷幽兰一般,叫人见之忘俗。
不用自我介绍,傅希言便知眼前这位便是灵教代教主班轻语了。
她朝裴元瑾颔首致意,然后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裴元瑾和傅希言落座后,班轻语拿起一个蒲团,放到了裴元瑾对面的位置,然后侧身坐下:“今日请裴少主是为了两件事。一是为我,二是为你。”
傅希言知道为啥她年纪轻轻能当领导了,讲话只讲重点,不讲废话,开会效率高。
“储仙宫豢养了不少仙兽,我们愿出钱购买,谭不拘和钱庄账簿可以作为添头,让你们拿回去。”
班轻语口中的仙兽,其实就是裴元瑾养的白虎,寿南山骑的青驴……这类的动物。储仙宫一心想飞升,养宠物也是效仿仙人。神话故事里有什么,他们就养什么,如果现实中没有,就养类似的,美其名曰“仙兽”。
白虎仙不仙的,傅希言见过,摸过,喂过,养过,自然知道就是训练有素的动物,储仙宫主都还是一介凡人呢,哪里有让鸡犬升天的能力,所以班轻语的这个条件本身就很古怪,像上杆子送钱。
裴元瑾道:“二呢?”
既然第一个条件像儿戏,那重点可能就在第二个上面了。
班轻语答非所问地说道:“我被师父纳入门墙的时候,只是四岁,没多久,师父就过世了,是师姐将我带大。师姐至今没有收徒弟,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
傅希言觉得这姑娘讲话云里雾里,叫人听不明白。堂堂一个灵教教主觉得没必要收徒弟难道不就是因为有个师妹是代教主吗?那怎么就不是因为她了?
裴元瑾却似懂了:“你不是代教主吗?”
班轻语道:“那是她改变了主意。但是一个人的想法,随时都有可能再改变。”
傅希言听懂了一点点,又像是一点没听懂。
班轻语的意思是,乌玄音原本没打算让她当代教主,或是没打算让别人继承教主之位?怎么着,难道是乌玄音中二病发作……想弄垮灵教,同归于尽吗?
裴元瑾说:“与我何干?”
班轻语说:“我打算冲击武王。届时,我会用天下至寒的冰魄阴泉淬炼真元,若能成功淬炼出寒冰圣元,或许能一试少主极阳圣体的威力。”
傅希言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一试……是他想的那种试法吗?
他看着两人严肃认真的表情,一时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思想污秽,想得太多。
她见裴元瑾没说话,又补充道:“少主迟迟不升武王,是担心傅公子心境不稳吧。傅公子一年之内从真元期直升脱胎期,堪称天纵奇才。但进步飞速,根基不稳,入道之后,就可能心境崩溃,风险很大。我则不同,我与少主晋升的时间相差无几,一直齐头并进,若要双修,我是最佳人选。夏雪浓、温娉都不及我。”
裴元瑾意味深长地看了傅希言一眼,说:“就算有冰魄阴泉也未必能淬炼出寒冰圣元。”
傅希言震惊地看着他。你个狗子,竟然还认真考虑了?
班轻语说:“我有七成把握。还请少主暂留一个月,一个月后见真章。”
裴元瑾沉默不语。
班轻语清冷的目光终于转到了傅希言脸上:“一个月后,若我淬炼圣元失败,自然不会阻拦你与傅公子回储仙宫成亲。”
老子成亲还要你恩准咯?
傅希言心中不爽至极,偏偏裴元瑾直到离开都不发一言,似乎默认了这件事。
他甩开手,大步走在前头,与跟在后面的裴元瑾拉开了一段距离,寿南山见两人进去时甜甜蜜蜜,出来时就像劳燕分飞一般,心中一怔,有些焦急地问:“这是怎么了?”
傅希言冷笑道:“整日问别人要是还有别的选择要不要负责,轮到自己就举棋不定了。”
寿南山听这意思,是少主和代教主的事情又有眉目了?可少主后院失火,让手下们很是为难。他向裴元瑾使眼色,让他先将人安抚住,一切等回去再说。
裴元瑾过去拉了拉傅希言的手。
傅希言哼得一声甩开。
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谢云铃突然说:“我送各位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归心似箭的缘故,来时百折千回的路,回去时竟然很快就走到了门口。
傅希言率先上了马车,然后伸出手拽了拽准备往后走的寿南山,等寿南山无奈上车后,他就朝着准备上车的裴元瑾说:“满载了!再坐超载了,走了走了。”
……
裴元瑾只能去其他车。
寿南山坐在车里,像知心爷爷一样地询问发生何事。
傅希言噘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终究是个备胎。”
“什么是备胎?”
“一辆车四个轮子,我是老五。别人开车,我听着;别人滚了,我吊着。”他说着说着,就无尽心酸,眼眶都有些红了。
寿南山说:“少主不是这样的人。”
傅希言咬牙:“你们少主压根不想做人。你们就是一帮神仙!”
这话寿南山也分不出好是不好,只能干笑了下。
马车又回到了观河居,谢云铃说,他们留在金陵期间,这座房子可随意使用。
小桑忍不住话,问:“我们要留在这里?多久?”
“你们少主要是万事如意,那就是一辈子,到时候我一个人走。”傅希言说着,气呼呼地回了房间。
寿南山那手指点点小桑。
小桑缩着头不敢说话了。
因为船上地方小,潜龙组和栖凤组几个都不用像以前那样潜伏在暗处,下船之后,裴元瑾也没让他们藏匿起来,所以就大摇大摆成了明面上的保镖。
傅希言进屋后,裴元瑾跟着进去,寿南山便叫其他人散了,好好守着房子,别让其他人靠近。
裴元瑾一踏入房门,就听傅希言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有些纳闷:“不是演戏吗?”
傅希言翻了个白眼:“谁跟你演戏?”
裴元瑾皱眉:“我明明暗示你了。”
傅希言冷笑:“你确定当然不是暗示我退位让贤吗?”
裴元瑾的表情有些无奈,在班轻语面前的高冷此时褪得涓滴不剩:“班轻语不可信。”
“所以你是因为不相信班轻语能做到,不是不希望班轻语能做到?”傅希言立马抓住了他言语中的漏洞。
裴元瑾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傅希言沉默了会儿,突然叹了口气:“我现在是不是特别像深闺怨妇?”
“我没见过深闺怨妇。”
傅希言:“……”这条回答非常裴少主,让人情绪都不连贯了。
裴元瑾伸出手,握住了傅希言放在桌上的那只胖手:“我们才是一起的。”
这一刻,傅希言心中突然涌现了许多问句——我们为什么是一起的?只是因为混阳丹吗?如果班轻语可信,那他的立场会不会动摇……诸如此类的问题。
不过他还是很快将这种冲动控制住了。
其实他看懂了裴元瑾当时递给他的眼神,后面的表现也的确是出于配合。如果真的相信了,他反而不会这样理直气壮地表现不满。毕竟,他与裴元瑾身份地位差距的缩短都源自于混阳丹的效用,一旦这条纽带真的断开了,自己并没有足够的底气敢向一个超级门牌的继承人指手画脚。
他一向活得清醒。
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提出这些由悲观情绪引导出来的问题。
傅希言想,尽管他们两人都在努力向彼此靠近,可如今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不但不知道裴元瑾的,也不清楚自己的,所以,现在打开盖子检验成色还为时过早,应该再等得久一点,让它在瓶子里多发酵一会儿。
他习惯于自我调节,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笑眯眯地问:“为什么班轻语不可信?”
裴元瑾并不知道他内心产生过那么一大段的波动,自认为是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满意地捏了捏他的手说:“冰魄阴泉淬炼寒冰圣元有极大的风险,七成把握是妄言,最多三成。一旦失败,真元尽毁。她不会这么做。”
所以他一开始的方案就是混阳丹,混阳丹被傅希言吃了七颗以后,也没有考虑过这条路。因为风险太大,效果却未必佳,灵教绝不会同意。
傅希言说:“她知道你知道这些的吗?”
裴元瑾道:“应该知道。”
这就令人费解了。
一个谎言,明知道骗不到了人,为什么还要说呢?
“或许,她认为你走投无路,哪怕病急乱投医也会试着相信?”
傅希言尝试跳出裴元瑾和自己的身份,代入班轻语的视角看待这件事。两个男人,因为一场意外,不得不终身捆绑在一起,这时候,突然有个绝世美女给了一线希望,你们愿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