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by椰奶冻脆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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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的是什么?”
“没什么。”
束君屹的签语捏在手心,正要扔,被于航抽出来,展开——
Kiss the first person you see when you get home.
“哈,老大自己住,只能对着镜子亲亲自己了哈哈哈哈哈……”
于航在齐一明弱智的笑声中,勾起嘴角盯着束君屹。
他眉眼飞扬,无声地做着口型,
“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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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幼稚死了。
束君屹垂下眼眸,平静地吸了口手边的冰可乐。
他怎么会理会这种逗小孩的东西。
渐红的耳垂痣出卖了他。
于航捕捉到了那浅淡一点,逐渐转粉,而后变得绯红的过程。
他火上浇油,故作委屈:
“束经理把我的可乐喝完了。”
束君屹猛地放开手里的杯子,没错,这是于航的可乐,只有他大冬天加大半杯冰块。
“对不起,再要一杯吧。”
束君屹的慌乱落在于航眼里,他接过杯子,杯壁的水珠带着束君屹手心的余温,蒙到于航的掌心。
“不用,饭都吃完了。”
杯底还剩一点点可乐,被于航就着束君屹吮过的吸管,喝尽了。
“你们!”
八卦之王、BKD小灵通齐一明,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幕。他瞪大的眼睛涌出惊疑,意外,难以置信,最后变作大胆猜测后的恍然大悟。
“你们是不是……”
于航才不在意。
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在追束君屹,他跟束君屹住一起,谁也别想打束君屹的主意!
店里的招财猫都不行!
但他知道束君屹不想。
束君屹失措地打断齐一明,说:
“我没注意……”
于航往齐一明的大嘴里猛塞了一个荷叶馍。
“吃你的饭吧。成天一惊一乍的。”
“明天的元旦晚会,”于航岔开话,转向束君屹,“你会来吧?”
“啊对,束经理来吗?”秦洵看过来,“今年结构组派于航出战,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女生。”
束君屹看向于航。
于航说过“有惊喜”,他以为是于航哄他去,没放心上,没想到轮到于航表演。
“什么节目?”他轻声问。
“于哥说保密!”
齐一明抢着回答,“我们都不知道!”
他凑到束君屹旁边,附耳小声说:“于哥可能要表演武术,挺丢人的,老大要是不想来就别来了……”
“啧,齐一明你坐远一点!”
于航隔着人吼他,“满嘴蒜味都飘到我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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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下午谁也没心思工作。
除了束君屹……和赶设计的于航。
束君屹给项目上的人群发了邮件,祝大家新年快乐,感谢大家这一年的辛苦工作,还放大家提前下班。
云海项目这一年不但完成了预定的进度,还比预算节省了12%的开支。
束君屹这个项目经理,功不可没。
他收到了CEO魏建国的邮件感谢信,里面提到除了原定的80万奖金照发,还会额外奖励16万作为嘉奖。
束君屹觉得松快,这笔钱发的正是时候,除去林欣的住院费用,剩下的刚好够他自己的手术。
他以前对自己的手术没有那么上心,存不下手术费也不在意。
现在……
他想尽快做手术,让身体好起来。
健康一点,
活久一点……
一月二十二号农历新年,他的手术定在20号。
束君屹打算提前一周给于航放假,于航之前提过,会回美国待一个月。
这样等他回来,束君屹应该已经出院了。
说起这个保住了束君屹奖金的大功臣,整个结构组都在收到邮件后,火速下班了,只有他,竟然还在干活。
压缩机支撑设计还剩一个小结构。
下午四点,于航终于做完了所有分析,整理好计算书和草图,打包发给了秦洵和束君屹。
他特意在座位上等了半个小时,然后收拾了东西,穿过空荡荡的楼层,来到束君屹办公室。
果然,束君屹在看他的打包文件。
“怎么样,领导?”于航敲门进去,“满意吗?”
“很好。我签了字,发给吴经理。”
束君屹从大屏幕后探出头,“谢谢,辛苦你了。”
“超辛苦——”于航不客气,“领导要怎么谢我?”
束君屹失笑,“BKD年度优秀工程师,秦工申报了你,我已经批了,报上去了。加上之前和钢厂的谈判,你今年应该会得到不菲的奖金。”
“打住。我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房贷没车贷,要奖金干嘛。”
于航歪着身子靠着门框,冲束君屹坏笑。
他看着束君屹探出的头又躲回屏幕后边,不依不饶,迈着长腿走到桌前。
他撑着桌面,手背的筋骨因为这个姿势突起来,与十指相连,看上去格外修长有力。
他带着笑对束君屹低语:“签语饼。”
***
束君屹还有些工作没完,让于航先走,于航不应,说去别的楼层逛荡,聊个天,等束君屹一起回家。
“五点,”于航敲敲表盘,“五点我来接你,今天不许加班。”
束君屹胸腔一暖,在他带上门时,忍不住浅笑。
有人催有人等的感觉,挺好。
***
束君屹很快做完手头的事情,接到了苏木南的电话。
“君屹,在哪儿呢?”
听声音苏木南刚下班,关了办公室门在往电梯口走。
“公司。怎么了?”
“没怎么,明天一起吃饭啊?晚上跨个年?”
苏木南语气轻快。
自从束君屹答应做手术,苏木南整个人都很欢快,科室的医生护士都看出来了,像头欢脱的活蹦乱跳的鹿。
“晚上不行,公司有年会。”
“那种场合你不是不喜欢吗?”
苏木南印象中,束君屹可不是会参加年会的人。
“今年,项目比较重要,”束君屹拿着笔在纸上胡乱地画,支唔道,“还是参加一下比较好。”
他不擅长说谎,一句话说完,那张纸被他反反复复的笔触划破了,怪无辜的。
“要不中午吧?”束君屹问道。
五点,于航已经推门进来了。
苏木南那边沉默了一会,呼了口气,说:
“好,中午去你家接你。”
束君屹指指手机,示意于航稍等。
对苏木南说:“我明天去陪我妈,咱们在六院见吧?”
“好。我也去看看阿姨。”
束君屹挂了电话,于航正探究地盯着他。
“谁啊?”
“我朋友。”束君屹起身收拾电脑。
“约你干嘛啊?”
束君屹对对方坦然地提到林欣提到六院,说明是知道他情况的朋友,关系匪浅的朋友。
“吃饭,新年了,一起吃个饭。”束君屹套上羊毛大衣,背起双肩包,见于航不动,说:“不走吗?”
“新年为什么就得跟朋友吃饭啊?我也没约周文吃饭啊。不会是男朋友吧?”
束君屹在感情方面不是很敏感的人,但于航此刻的醋意太明显,毫不掩饰,连束君屹都察觉了。
***
这人怎么还是喜欢瞎吃醋……
——小君君,刚才跟你聊天的谁啊?聊那么久。
——隔壁班的同学,我也不太熟,来问物理题的。
——隔壁班没有学习委员、物理课代表、物理老师吗!非得跑来问你。我看那小子是喜欢你,找理由接近你!
——于航,你别乱说了……除了你,谁会喜欢我这么无趣的人啊……
——说什么呢!小君君最好看最可爱最讨人喜欢了!谁也不许说你不好。你自己也不行。
***
“普通朋友,”束君屹把着门让于航出来,“放心吧,没人会喜欢我。”
“我不是人啊。”于航愤然,脚步重重的,摁电梯钮也十分用力,“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发小,同学,”束君屹走进电梯,“从小学到初高中都同班,大学都在S市,毕业后也都留在这。”
于航听着更气了,不说话,连开车门的动作都凶巴巴的。
“你怎么了?”束君屹在红灯时看着于航问道。
“嫉妒。”
于航回看他,一点没有玩笑的意思。
“我朋友?为什么?”
束君屹不解。
绿灯亮起,于航被后面的车嘀着喇叭催促。
“嫉妒他跟你一起长大,知道你的从小到大。”
于航声音沉闷,被RS7的引擎声盖得几乎听不见。
但束君屹听到了。
他怔然不语,在强劲的推背感中收回目光。
其实,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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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次日,束君屹穿了件浅灰圆领羊绒衫,拿着羽绒外套出了房门。
于航门神似的立在门口。
束君屹惊问:“大早上杵在这做什么?”
于航知道束君屹今天要去六院看林欣,会穿休闲衣服。
束君屹上班穿着考究的衬衫,随衬衫颜色搭配细领带,偶尔会戴简约的袖扣,衣领停在喉结,高冷禁欲。
于航第一天上班第一次见束君屹,就是这副衣着。
束君屹全身上下没有赘肉,头身比和腿身比完美到不输模特,修身西服得体又合身。坐下时,西裤上缩,露出被深色棉袜包裹的纤细脚踝。
明明一点肌肤都没露,在于航眼里却比什么都诱/惑。
好在今天束君屹不穿正装。
和平常去看林欣的穿着一样随意。
确实是普通朋友。
于航的松懈只维持了一秒,目光落在束君屹露在领口外的白净脖颈上。
没有衬衫衣领的遮挡,那段颀长的脖颈全然暴露在外,于航的高度看过去,甚至能隐隐瞧见锁骨窝。
“穿这么少不冷吗。”于航拧起眉。
束君屹抬了抬胳膊上的羽绒外套。
“脖子,”于航视线停在束君屹微动的喉结,“戴个围巾,或者换个高领,外面风很大的。”
“没那么……”束君屹抬脚往外走,被于航拉住胳膊。
“真的冷,我早上下楼买早饭,风呼呼吹。”他把着束君屹的肩膀,将他转过身,推着人回卧室,“换件高领,乖。”
……
这和妈妈强行要求穿秋裤有什么区别……
束君屹无奈地进屋,心想于航要是有了孩子,可能比妈妈们还唠叨。
束君屹换了件橄榄绿的高领毛衣,于航又觉得似乎比先前那件薄了,没那么宽松了,显得这人身材更好皮肤更白。
于航闷声,没敢再让束君屹换。
换什么都好看,换什么他都不想让束君屹跟别人见面吃饭。
***
“你想吃哪个?”
于航早晨下楼买了虾泥小馄炖、鲜肉包和芝麻糖包,齐齐誊到家里的碗盘里。
束君屹选了小馄炖。
“给,”于航掰开肉包,拨出馅儿,包子皮放在束君屹手边的瓷盘上,“馄炖不够,汤汤水水的,再吃个包子。”
“嗯。”束君屹喜欢被汤汁浸湿的包子皮,带着肉香,又不用吃大坨的肉块。
“我去趟医院,晚点去看年会。”
“好,我送你去。晚上不要迟到噢,我的节目在前面。”
于航一口白牙,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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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南去看过林欣,带了好些林欣喜欢的小糕点,而后和束君屹去了餐厅。
“君屹,”他点了满桌河鱼鲜虾,“20号手术前,记得不要熬夜、不要……”
“我知道,你说过好几遍了。”束君屹把他手里的菜单抽走,还给一旁的服务员,“点太多了。”
“咱俩多久没一起吃饭了。”苏木南抱怨,“想跟你跨个年还被安排到中午,大忙人啊束经理。”
“给你加罐凉茶降降火气。”束君屹浅笑道,“谢谢你来看我妈妈。”
“少来,”苏木南拿起餐巾纸,仔细擦拭碗盘,“手术前不要劳累不要有情绪波动,听到没。”
“嗯嗯,”束君屹看着他擦,“职业洁癖。”
“术前会让你签一些同意书,都是走形式的文件,”苏木南擦了一遍,换了张纸巾,又擦,“写得吓人,其实没什么的,别担心。”
束君屹知道他说什么,无非是如果手术过程出现什么突发状况,病患愿意承担风险之类的。
他没有担心。
吴志是很有经验的心外科主任医师,苏木南虽然年轻,也是很有天赋极聪明的人,不然也不会六年就读完医科本硕博,寻常人至少八年。
这两个人主刀副刀,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什么,”苏木南终于放过了那副碗盘,“别紧张,这种手术我们做过很多的。”
“我没有紧张,”束君屹望着他,知道苏木南今天躲着他的眼神、神经质地反复擦碗盘是因为什么,说:
“我相信吴主任,也相信你。”
苏木南抬眼,对面是束君屹认真的、信任的、坚定的双眼。
束君屹终年冷静的冰山脸,仿佛有什么魔力,总能让紧张的人安心、让浮躁的人平静、让焦虑的人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