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by椰奶冻脆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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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航慌忙紧追,没想到那人根本不打算追林欣,在于航接近的时候,骤然回身,手里多了把瑞士军刀。
91mm英雄加强版比寻常开个啤酒、拆个快递的钥匙链军刀稍微暴力一点,于航又没防备,只来得及本能地抬臂去挡。
S市到了春末,气温已经有些高。于航本就是怕热的体质,上车的时候就把外套脱了,这会儿只剩件短袖T恤。
血珠飙出,林欣惊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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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束君屹拿完报告回北楼,没瞧见于航。问休闲区门口的护士,才得知林欣被一个自称是他同事的人带走了。
听相貌描述,根本不是于航。
束君屹心下一沉,问了方向,疾步追过去。于航的电话没接通,经过拐角时,他听见了防火门背后楼梯间的动静。
于航顾不上追人,又不敢靠近林欣,只能隔着距离轻声重复“没事了阿姨没事的”,胳膊上鲜血直淌。
他以为林欣被歹人的行为吓到,却不知道,她原本对血就有超出寻常的恐惧,不是晕血,而是单纯的、极其强烈的恐惧。
因为当年被警察告知束君屹被绑架,林欣随警队一起,亲眼见到胸口中刀、浑身是血的束君屹被抬出来。
没有哪个母亲可以承受这样残酷骇人的一幕。
林欣疯了一般跑至担架,哭嚎和嘶喊尽数卡在喉间。她想唤束君屹的名字,想问为什么会这样,想求随行医生救命……
艰难溢出口的,却只是急促的气音。
林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柔弱心软,善良顾家。她小时候乖巧听话,连青春期的叛逆都不曾有。长大后认真工作,与青梅竹马修成正果,结婚生子。
她自问没伤害过任何人,不明白老天用病痛夺走了她的伴侣,为什么还能狠心用意外抢她的儿子。
束君屹因为自幼丧父,比同龄孩子懂事得早,也敏感得多。他几乎没让林欣操过心,他那么乖巧安静。寻常重新组建家庭,孩子和继父母通常需要磨合,难免排斥,可束君屹没有。他对继父尊敬有加,从不讨要玩具,不顶嘴,不叫林欣为难。
不公平。
林欣在触目惊心的血色中,痛不欲生。
如果她有错有罪,为什么不直接罚她。束君屹才十五岁,凭什么要经历这些。
***
“妈!”束君屹环住林欣,将她从苦痛的记忆中拽出来,说:“妈,是我,我没事……”
一同赶来的医护人员将于航带出楼梯间,快速清理了楼梯上的血迹。保安组在调监控,盘查到访人员记录。
轻量的镇定剂和束君屹的安抚起了作用,林欣停止了尖叫。她定神望着眼前的束君屹,怔了很久。
万幸,周文这段时间的治疗效果显著,她还认得束君屹。林欣用力摩挲他的脸,又检查他的胸口,低声呢喃:“是小屹没错是小屹,没有受伤吗,受伤了吗……”
“没受伤,妈,”束君屹扶她回病房,“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林欣目光始终盯着束君屹,一秒不肯移开。她细细瞧,说:“刚才看到血,不许藏着,磕着碰着都叫妈妈看看。”
“真没有,妈。”
提到受伤,束君屹担心于航,却没法两头都顾。
他下意识地看向门外,感应似的,于航就出现在了门口。看样子已经包扎好了,还换了干净衣服。
束君屹悬着的心落了地,看着杵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来的人,涌上一股暖暖的酸涩:“你还好吗?”
林欣缓过来,看见于航想起见到血之前的惊心动魄,急忙起身,比束君屹还忧心。她拉着于航进来,瞧着小臂上的纱布,问:“尹山啊,伤到你了是不是?”
大概此时没有直接看见血,林欣如同一个正常的阿姨,关心又心疼地对待儿子的朋友。
“蹭破点皮,阿姨,不用担心。”于航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阿姨没伤着吧?”
“小屹,多亏你这个朋友,刚才有个奇怪的人,说是你同事,也不知想骗妈妈去哪。亏得尹山拦了他,得好好谢谢人家。”
“我知道,妈,刚才吓到了,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吓到,妈妈不怕他。”林欣凛然无畏,提起当年勇:“妈妈从前碰见小混混抢钱都不怕的。”
接着话锋一转,对于航说:“就算破皮,你这个伤口不能碰水的。有什么不方便,让小屹帮忙知道吧?我们小屹话少,但心好,肯帮忙的,不要客气。”
于航求之不得写在脸上:“好的阿姨,伤了手是挺不方便的。那就麻烦束经理了。”
束君屹:“……”
五分钟前的悬心吊胆多少显得有些多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欣明明不记得于航,竟然被这人哄得服服帖帖,又爱和他聊天,又把亲儿子卖给人还人情。
***
监控没拍到黑衬衫的正脸,就算拍到,他也戴着口罩。医院的保安组处理不了,只一再保证加强入院访客的筛查,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应束君屹的要求,院方报了警,相关的人仔仔细细配合录了口供。但这种没有明显嫌疑人的案子,大家心知肚明,很难查出个结果。
“不算办砸,”魏建国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他们查不出什么。我们的目的也不是伤人,不过吓唬吓唬不听话的崽子,叫他知道谁是规则制定者。”
魏建国没兴趣伤害林欣,只要让束君屹提心吊胆不敢出S市,他自然需要申请调离海上平台的项目。
魏建国便是握主动权的一方。
***
束君屹开车带着伤患回家,伤患看上去毫不在意胳膊上的伤,甚至斗胆征询意见,问能不能吃顿火锅。
“当然不能。”束君屹的否决毫无迟疑,说:“伤口好之前,忌烟酒忌辛辣。”
“小口子,不至于。”于航下了车,绕到驾驶侧牵束君屹的手,“三天不吃馋得慌。”
“小口子缝七针?”
“你问医生了啊?”于航揽过他的肩,受伤的手臂垂在另一侧,嬉皮笑脸:“心疼我啊小君君?”
束君屹停住脚步,抓于航的手拉到身前,望着绷带回答:“嗯。心疼。”
于航不笑了,回握束君屹,说:“特小一口子,真的。”
跟你的比起来,什么都不算。
小区花坛各种各样的花开得姹紫嫣红,被缤纷的地灯一照,跟印象派大师用颜料乱涂的名画似的。
西装暴徒停在东区,二人悠然散步往西区束君屹的一室走。伤患身残志坚,一路调戏束君屹,反复暗示晚上要做些正事。
“伤着呢,你消停会儿……”
“馋啊……馋某人的……细、皮、嫩、肉。”
“你这人……馋肉去门口便利店给你买两根烤肠。”
两人玩笑着经过花坛,束君屹的脚步骤然顿住,脸上的笑也散了个干净。
“怎么了?”
于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长椅边站着位踩着高跟、挽着小包、首饰华贵的女人,正挑起细眉盯着他俩,不是钱进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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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妈?”于航呆楞了半天,以为自己看错了,“您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啊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钱进从束君屹脸上收回视线,说:“你还有脸问,给你打了五六个电话,一直没人接。”
于航这才想起,他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之后,一直没想起来调回来,一路跟束君屹腻歪,根本用不上手机。
“嗐,怪我,搁兜里忘了看。就您一个人来的?我爸呢?”
钱进白了于航一眼,说:“宾馆补觉呢。”她看回束君屹,迟疑问道:“这是你朋友吗?”
束君屹对别人的目光和情绪比较敏感,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本身并不在意,但现在显然不是“大多数时候”。钱进看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带着试探,带着忌惮,带着复杂的情绪。虽然表情在笑,但眼底没有太多善意。
束君屹悄悄把手从于航手心往回抽,礼貌地说:“阿姨您好,我是……”
“是我男朋友,妈。”于航抢着说,手指紧了紧,把试图溜走的手重新握好。
小区内的路灯过了十点就调暗了,即便如此,束君屹还是感受到钱进剧变的脸色。
钱进的作风不允许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风度,她生硬地寻了话头,忽略了于航方才的答话。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回家我看看。”
“我那个房子好久没住了,都是灰。这样,妈你先回宾馆,把地址发我,我明早去找你和我爸。”
“一时半会不留神,你就受伤!房子不能住跟我去宾馆,于总多开间房的钱总是有的。”
“不用,我跟君屹住,明儿早上去找你们。”于航摆摆手,“蹭破掉皮不值得惊动您老。”
钱进听见“君屹”两个字牙疼似的皱起眉,虽然有心理准备,冷不防面对面见到故人,还是很难淡然镇定。她提高音量,说:“于航!”
束君屹多敏锐的人,最不缺的技能就是察言观色。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他用力抽出手,扯了个笑:“阿姨大老远过来,你们肯定有好多事要聊……”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装药的纸袋子塞进于航手里,说:“我先走了。阿姨再见。”
***
【你刚才跑什么?】
于航歪在会客室的沙发上,一边给束君屹发信息,一边心不在焉地跟于文扬和钱进聊天。
于文扬定的总统套房,于航以拒绝铺张浪费为由,占了那间“夫人房”。
他肯跟钱进过来,倒不是真的想增进亲子关系,聊什么近况聊什么人生理想。
而是想问问钱进,当初为什么自作主张给他用了催眠疗法,删了他高中三年的记忆。还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当初束君屹是为了他,伤成那样,差点没命。
于文扬在看到于航和束君屹照片之前,根本不认识束君屹。于航读中学那会,正是他东奔西跑忙事业的时候,在家待的时间屈指可数。
于航问得委婉,说:“束君屹跟我一个中学,我俩从前就很好,他还来我家玩过,妈,你记得他吗?”
钱进板着脸,不看于航,专心剥着面前的砂糖橘。
于航果然想起来了。
于文扬十分没有眼力见儿地说:“从前就认识啊,那更好,知根知底嘛。”
“好什么好!”钱进扔了橘子,声音有些变调,“于航,你是聪明孩子,应该也猜到爸妈这次来是为什么。亲密照被人发得人尽皆知,像什么话。都说那个束君屹是好孩子,我看也就那么回事,真为你好,怎么能让你在全公司面前丢这么大的人。”
“这事怪我,君屹脸皮薄,我害他丢这么大的人,该反省。”于航点点手机,束君屹还没回他。“我本来想去美国,跟你们讲的,一直忙,你们来了正好,明儿我带君屹一起,咱们正式吃个饭。”
“啊好呀,都说他是咱们公司最有潜力的青年才俊,我见见。”于文扬把话头往工作上扯,老婆明显不满意儿子的感情问题,儿子非要字里行间秀恩爱,他夹在中间也很艰难。
“于航,我问问你,Jen那么好的姑娘,你看不上,世上那么多姑娘,你为什么非要找个男的。”
“感情的事,没法勉强,我就是喜欢男的啊。”
“好,好,你喜欢男的,也行,那么多男的,你为什么非要找束君屹?你知道他……他安的什么心啊!”
于航放下手机,坐正了,神情也严肃起来。他看着钱进,一字一字问道:“妈,你知道他当年经历了什么,对吧?你也知道,我欠他一条命,对吧?”
于文扬很少看见于航这样的神色,儿子极力压着内心汹涌的爱意、怒气、和歉疚,尽量让自己在父母面前礼貌得体,心平气和,可他说出这么重的话,连呼吸声都沉了很多。
“于航,你在说什么啊?”
“爸,”于航摊牌了,“当年我出车祸,你正在国外,我妈安排包机带着我去了美国,跟你会和。你只知道我车祸是意外,治好了外伤又需要看心理医生,是因为撞了头。其实不是。”
于航在于文扬惊诧的目光中,缓缓说道:“当年有人想绑架我,勒索你们。但他们来学校的时候,碰巧我在打球,校服丢给场边等我的束君屹,束君屹套着我的校服,被绑走了。”
“他知道绑错了人,却为了保护我,没跟绑匪说,一直坚持到警察来,才被发现。因为他冒充我,拖延时间,绑匪逃跑时气急败坏……”
于航深吸了几口气,掐着手颤抖不止,实在说不出后面的话。
于文扬这才想起,那段时间,钱进说国内不安全,就留在美国,于航康复了也不回国了。他偶然看到钱进在看北川绑架案的新闻,还笑着说钱进看这种新闻自己吓自己,这种事在哪都有,美国还成天枪击呢。
原来是这样,他难以置信地望向钱进。
“是,你赎罪,你报恩,”钱进迎着父子二人复杂的目光,“我自私,我卑鄙!我明知道绑匪绑错了人,却只字不提。我是个母亲,为自己孩子的安全我什么都做得出,你当时都不在北川,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