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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规则怪谈——by烟千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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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辛哼笑了几声:“但其实,我就是那种不会改变的人,读书的时候每次听完这种话只会反省最多一天,第二天早晨一睁眼,就又忘在脑后了。”
  明桥轻快地跟他眨了两下眼睛:“我读书的时候也这样。当时还很流行那些自称是教育专家的演讲,每次都要请学生和家长一起听,一边说着感恩父母催人泪下的话术,一边推销自己的教育学书,一本还不便宜,两三百吧。反正当场哭一哭就算了,买书就有点智商税。”
  “这种讲座我上学的时候也还有。”时辛赶紧跟着说道。
  “咱们也就差四岁,没那么大代沟的好吧,当什么稀罕事呢。”明桥乐了:“你当我比你大四十啊?”
  “不是,”时辛局促地摸了下鼻尖:“但我确实有种你比我大很多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你老师这个身份太压人了。原本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你和我差不多或者比我小呢。”
  明桥笑着摇头:“我倒是想外貌老了心没老,毕竟家长多少会对年轻老师抱有不信任感。”
  “那你遇到过吗?”时辛问:“那种看着老师年轻就各处刁难的家长。”
  “秦学的妈妈大概算你说的这一类吧。”明桥想起来还有点无奈:“我是去年九月来的学校,正好从初一开始带秦学他们这一届。开学第一天,家长多会来学校参观,顺便考察一下今后三年孩子的老师都是什么样的。当时我在讲台上说我带他们班历史的时候,秦学的妈妈直接站起来打断了我,并要求给他的孩子换一个老师。”
  “然后呢?”
  “当然没换。”明桥接着说:“不过我当时认为,我履历好看,在学术研究方面也有点成就,就摆出来说给秦学的妈妈听,但她不认。后来班主任听不下去,强硬要求让她自己给秦学换一个班读,这才把这场闹剧压下来。再后来秦学历史成绩不错,我带的班的历史成绩总体也排在年纪前几,秦学妈妈就再也没话说了。”
  “你是真的厉害。”
  明桥勾着嘴角,“虽然我很想谦虚一下,跟你客套地说没有没有还需努力,但我确实认为我很厉害。”
  时辛也打心底替明桥高兴,他说:“如果出去了,我想申请做个关于教师的专访,到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帮帮忙?”
  “当然可以,欢迎。”明桥说:“我还可以给你介绍更多优秀教师,尽管来麻烦。”
  “我休息好了。”时辛伸了个懒腰,拍拍屁股从地上坐起来:“明老师,谢谢你的精神食粮,我现在不饿了,浑身充满干劲,我要继续找,还就不信我们出不去了。”
  明桥刚想站起来跟他一起,就感到脚底一阵地动山摇,要不是扶着墙,他估计能直接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什么情况?”时辛也赶紧扶墙站好,这阵动荡一直持续,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这颗麻将的位置在迅速移动,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明桥一脸惊慌地看着他:“是不是这颗麻将成了真正牌桌上的麻将。”
  “我们被‘玩’了?”
  “嗯。”明桥重重地点头:“而且,这颗麻将在变得透明。”
  时辛心里一惊,赶紧看向手边扶着的墙。
  果然如明桥所说,原本完全莹白的墙壁正在渐渐变得透明,甚至已经依稀可以透过这层墙壁看到脚边的绿色麻将桌桌布。
  “这是什么打法?”明桥问:“还有透明的麻将?这不就跟明牌一样了?”
  “有。”时辛说:“每种牌的四张里有三张透明,具体规则和普通麻将差不多,但玩起来更烧脑。”
  话没说完,他们所在的这颗麻将又被推倒,明桥和时辛瞬间狠狠摔了一下,但没来得及再站起来,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他们只能随着这颗麻将起起落落,到处碰壁,好一阵才终于停下。
  明桥头晕眼花地难受,半天都落不下去的眩晕感搅地他浑身都难受。
  好不容易才消停,却被时辛抓着肩膀硬生生晃得清醒过来。
  “明老师,我有两件事。”
  此时他们的麻将已经完全透明,只剩黑色的“南”字朝下摆放着,头顶是一颗透明的“五万”。所有的麻将被整齐地码在桌子的四个方向,有一束强光从麻将桌的正上方打下来,但除了这张麻将桌的范围,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明桥不得不感叹时辛年轻三岁就是不一样,听见时辛有话说赶紧揉着脑袋坐好。
  “第一件事,我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嗯。”明桥点头:“隔绝声音,就像我们在餐厅那样,要不然刚才洗牌和整牌乒乒乓乓的声音绝对会震碎我们的耳膜。”
  “第二件事,其他麻将里有人。”时辛说到这儿有点急:“而且好多穿着校服。”
  穿着校服,就只能说明是一中的学生。
  明桥后背冷汗直冒,他数了数,有人的麻将大约十来个,里面的人确实都穿着校服,但他们没有一个是清醒的,全都闭着眼躺在麻将底部,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确实想过会有学生被困在这里,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场诡异的游戏里竟然会卷进来这么多人,而且还有这么多发育不成熟的孩子。
  明桥拳头死死握起,最终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为什么。
  起码不要祸害这些孩子。
  他眼底一片猩红,但却无能为力。他自己都没办法从这里面逃出去,更不要说去救人。
  时辛第一次见爆发地如此彻底的明桥。
  其实之前,无论是遇上王打打,或者秦学和邓芽,明桥都能算的上正常,因为这几个学生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明桥眼前,他们受到这场游戏影响很小,起码身心还算健康。但自从知道王露□□场的酸水吞噬,基本上可以确认死亡后,明桥有意无意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愤恨、恼怒,又带着担心和自责。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明桥,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行。
  “得从麻将入手。”明桥冷不丁来了一句,“麻将讲究对子、顺子、碰、杠,这些是最基本的成牌要素,对吧。”
  “对。”时辛回应他。
  明桥声音有些发颤:“会不会是消消乐?”
  时辛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麻将里没有出口,这是他们检查了无数遍得到的结论,既然不能用常规方法,只能考虑不常规的。
  明桥瞬间就想到了消消乐。他当时玩这款手机游戏,一直玩到了四千多关。其中,破冰模式最让他咬牙切齿。
  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
  小动物被困在透明冰块里,找到相同的小动物凑在一起,即可解救他们。
  “我们得先出去。”明桥说。
  “怎么出?”

第25章
  凭他们两个想要推动一个宛如屋子这么大的麻将实在是天方夜谭,但一直这么被困着也不是个办法。
  “一定有人在玩,”明桥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虽然我们只能看见这张麻将桌上的东西,但不能因为看不见外面就说外面没人,刚才的洗牌和整牌就能说明,哪怕不是人,也一定有一股外力在操作着这桌麻将。”
  时辛皱了皱眉:“那想要出去岂不是要听天由命了。”
  “可以这么说。”明桥点头:“但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是你,你玩透明麻将会刻意做什么?”
  时辛想了想:“如果是我,既然牌已经透明,就必须想其他办法分散别人的注意。比如把凑好的牌分开放,扰乱视线。”
  “就是这样。”明桥表情沉重:“换句话说,就算能成牌,只要是握在手里,就不会挨着,因为不能让别人猜到自己的牌。”
  “所以大概率只能靠那种明摆出来的。”
  “碰和杠。”
  “对。”
  这样看来只靠碰和杠其实更符合明桥一开始“消消乐”的说法。现在两人思路清晰通顺,总能等到牌被凑出来的时候。
  果不其然,十几秒后,左手边的麻将开始动了。
  他们所在牌正好是现在庄家的上家,位置并不好,风牌靠后一般都会被当作无用牌打出去,所以这一局两人根本找不到机会。
  又是一阵洗牌整牌的天旋地转后,两人的麻将被庄家收入,可惜摇出的骰子点数正好略过两人的牌,他们还是没办法出来。
  第三局、第四局,都和前两局情况差不多。
  但他们也不是完全一无所获。
  虽然他们的牌没有被碰出来,但有其他关着学生的牌被凑出来的。当三张或者四张牌中只有一个学生时,“消消乐”根本不起作用。只有同时把两个学生凑在一起,麻将才会有产生一丝丝的裂痕。
  让两人头疼的问题是,所有的学生都被关在不同的牌里,勉强凑个顺子也会被很快隔开,这样就导致那些裂缝也仅仅只是裂缝,不足以让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不过这个发现已经让明桥和时辛稍微松了一口气。一方面,他们“消消乐”的想法已经得到验证,完全正确,另一方面,他们两人被困在一起,立刻就能满足人数的问题,只需要等三颗以上的南风被碰在一起就行。这简直是给两人关上一道门的同时开了两扇窗。
  第五局,两人在的麻将起手就被收在牌里,又很快凑了一对,只要等一个人再打出一张南风,他们就能出来。
  但剩下一张可以看到的透明南风在最后的几张里,而那张不透明的牌至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两人无一不是非常激动。
  他们等了这么久,终于第一次看到了接近胜利的曙光。
  明桥盘腿坐在地上,时辛则像个壁虎一样趴在墙上,眼睛死死盯着牌桌。
  直到一张不透明的南风从对家打了出来。
  明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兴奋地站了起来,跟时辛一样趴在墙壁上。
  两人呼吸变得急促,所有的思维都脱离了身体,浑身上下都只剩一个念头,就是希望他们所在的这颗麻将和旁边的旁边那颗麻将被一起推倒,然后跟那张不透明的碰在一起。
  如他们所期望的,他们的这颗麻将被推道了。
  时辛和明桥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迎接这一刻,等到他们和另外两张南风被摆在一起时,耳边出现了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这个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高,从他们脚底一路延伸,直到两人眼前出现一条清晰无比的裂缝,随着时间延续,裂缝越来越大,起初只有一只手的宽度,现在已经变成了通过一人还绰绰有余。
  这条裂缝突兀地挂在墙壁上,宛如一道狰狞丑陋的疤痕,原本透明的麻将此时像冰块一样裂开,细小的碎片从裂缝中间迸射出来,散落在周围的地面上。
  “走,就趁现在。”明桥习惯拉起时辛的手,迅速从这条裂缝里往出钻。
  通过时,碎片掉了他一头,拨两下头发就能看见许多透明的小块像下雪一样掉在地上。
  明桥心心念念那些学生,他必须赶紧确认他们是否活着,然后想办法把他们送出去。
  但就在两人从裂缝中出去,却发现周围变成了一片漆黑。
  原本脚底的绿色麻将桌布不见了,周围一摞又一摞的巨□□将也不见了。他们周围变得空旷,甚至连呼吸都有了细微的回声。
  “又玩这套。”时辛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明桥感觉得到时辛不满的情绪,他们俩现在一个比一个沉不住气,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于是顺着拉着的手,慢慢捏了几下:“没事,看不见而已。”
  他拉着时辛往前走了几步,就踢到一个东西。随着明桥踢的这一下,这东西发生了移位,跟地板划出沉闷的木头声。
  “椅子。”明桥伸手摸了摸。
  “椅子前面呢?”时辛问。
  明桥又伸手摸,比椅子靠背水平低一点的地方,他摸到了一层短短的绒毛,再往前,摸到了一颗颗冰凉的麻将。
  “麻将桌,有一个椅子。”
  明桥思虑着要不要坐上去时,时辛已经先他一步坐在了椅子上:“我来。”
  他打麻将是从大学开始的,每个月总会和室友抽几个晚上打几把。四年下来他玩的还算挺多,光是盲摸花纹也能摸出是什么牌。
  “明老师,我觉得这是我们刚才呆的那副麻将。”时辛摸了几颗手边的,解释道:“没出来之前我注意过,透明的麻将棱角比较利,不透明的则跟寻常麻将类似,棱角柔和,而且两种麻将上面的花纹触感不一样。所以我猜,这还是刚才那副。”
  “也就是说那些学生也都还在这副牌里。”
  时辛深吸一口气:“是。但是,我不记得他们都在哪张牌里。”
  “我记得。”明桥坚定道。
  他记东西很有一套,总喜欢把需要记的编成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先记忆整个逻辑,再去分离需要的东西。
  但是一张张找太麻烦,这里的牌太多,想找那十来个学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他们耽误不起。
  明桥低头想了想:“先分类,我跟你一起。”
  “行,能快则快。”时辛把面前的牌推到一边,空出一大块地方,“我的左手边放条子牌,明老师,你不熟练的话就只找条牌,摸起来容易区分。”
  “好。”
  “中间放筒子牌,个别牌也很容易就能摸出来,你可以试试。”
  “嗯。”
  “最右边放万子牌,这个我来。”
  明桥应了一声,立马从面前的牌开始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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