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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规则怪谈——by烟千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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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纸甚至没完全在男人手心舒展开,就被收了回去,他语气不耐烦:“先生,可以开始了。”
  “狂欢夜规则第一条:狂欢夜开始后,每隔十分钟要说一句‘我想要XXX’。
  狂欢夜规则第二条:狂欢夜开始后,一件奖品必须要用另一件奖品兑换,但如果赢家允许,使用其他物品兑换奖品也可以。
  遵守规则,否则后果自负。”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男人握着明桥的手高举到头顶,然后大喊:“让我们恭喜这位年轻的先生,他赢得了本次狂欢夜最大的奖品!”
  “奖品?”明桥突然打断他,偏过头,冷漠地说道:“你之前只说这是一个小游戏,并没有明确说过这是奖品。”
  如果没有了解规则明桥或许不会在这儿咬文嚼字,但他既然知道了,对这些东西不得不小心。毕竟那第二条规则白纸黑字写了奖品是要用奖品或者其他物品换的,一旦认下了这个奖品,他首先得掏出另一个东西来兑换。而且就算这个奖品顺利拿到了,待会他还要去赢扑克牌,到时候其他赌徒一样会觊觎这个奖品,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打了个哈哈:“我没说吗?哎呀可能是口误了,但是这确实是奖品哦!所以你打算用什么奖品来换呢?”
  明桥迅速反应:“执行规则第二条有个前提——狂欢夜开始后,你之前说,这个小游戏是狂欢夜开始之前做的,那么从根本上这个条件就不成立。”
  被明桥有理有据驳回两次,男人再也笑不起来,他脸快要拉到地上,只能扯着嘴草草宣布狂欢夜开始,就匆匆隐入了黑暗里。
  明桥一个人也不好硬着头皮再站在灯光下,也跟着走了出去。灯光关闭,四周重新陷入黑暗,但人们说话声没有停,明桥摸着黑走到赌场最边上的扑克区,打算先从这里开始。
  明桥挪到第一张桌子旁边,静静听着。
  这张桌上共有五个赌徒,其中四个分别坐在桌子四边,另一个充当荷官,站在明桥的对角。
  他们玩的是德·州扑克。
  明桥对德·州扑克的规则不太熟,但也听过——他之前的研究生导师就爱玩这个,偶尔还提过一嘴想要教自己玩,当时拒绝了。
  但明桥学习能力很强,他听了几轮,已经大概想清楚了里面的套路,于是在下一轮开始之前阻止了荷官发牌:“我也想加入。”
  “哦,是那位幸运的先生,当然可以,你就待在那个角吧。”
  “好的。”
  明桥摸了个凳子坐稳。
  “请先下注。”荷官说。
  明桥摸到手边堆了两小堆的筹码,“应该下多少?”
  “大盲位下了十个,你是他一半。”
  “好的。”明桥推出去五个筹码。
  “年轻人,第一次玩?”坐在明桥旁边一个人开口问道。
  “是的,我还不太会。”明桥说。
  “那你有多少赌资?”这人又问。
  “看你们想要什么。”
  “你那个‘赌场管饭’的资格拿出来吧。”
  明桥想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赌场管饭是什么,他留着当底牌,不想在第一轮游戏就把这个赌出去。
  “换一个。”
  “你的眼睛很漂亮。”另一个人说。
  “谢谢。”明桥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是想让他拿眼珠子当赌注呢。
  桌上几个人揶揄地笑完,问明桥:“来赌场无非赢钱或者赢奖品,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张扑克牌。”
  十分钟时间正好,明桥卡着点没有违反第一条规则。

第34章
  明桥不太明白规则里设一个十分钟的限制到底有什么用,但是以防万一,他还不想在一开始因为违反规则而惹上麻烦。
  说完那句话,明桥能感觉到桌上几个人联同荷官朝他一起看了过来,即使视力缺失,被人盯着看的冷麻感一点都不会减少。
  他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问道:“怎么了吗?一张扑克牌而已。”
  “没事。”荷官也跟着笑,只是笑声多少有点诡异:“您对我们这里这里还挺熟。”
  “没有很熟。”明桥猜不出他什么意思,干脆实话实说:“而且我真的是第一次上手玩。”
  “好吧。”荷官清了清嗓子:“幸运先生知道自己的位置吗?”
  “小盲位。”明桥回道。
  “对,开始后轮到你第一个选择跟注、加注或者盖牌放弃。”
  “知道。”
  荷官又粗略地给明桥介绍了一下规则,明桥又听了一遍,和自己推断的大差不差。
  “那我们开始?”荷官问。
  明桥轻轻“嗯”了一声。
  荷官先给五个人一人发了两张作底牌,明桥拿到牌,用手指掀开一个角试探着摸了一下牌面。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种扑克牌不是普通市面上卖的那种,而是表面带着很细微的花纹,有点类似人民币上的盲点。
  他原本还在想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如何知道自己拿的什么牌,打的又是什么牌,现在一摸什么都明白了。
  明桥手里的牌并不算好,一张红桃5和一张梅花10。
  荷官在桌子中间翻牌三张:“梅花Q,方块6和黑桃9,请小盲注选择是否下注。”
  明桥推出两个筹码:“加注。”
  其他人开始按顺时针表态,一轮下来,只有一个人选择盖牌,其他人都往上加了筹码。
  荷官在桌子中间发第四张牌,是一张梅花K。
  “加。”明桥又推出去五个筹码。
  “牌很好?”有个人忍不住问了明桥一句。
  “不算好。”明桥说。
  根据之前其他人跟注的情况,明桥大概能推断他们手里的底牌是什么,但是也不保证会有人浑水摸鱼想要打乱他持续下注的节奏而选择胡乱跟注。按明桥自己的想法,他想万无一失就得赢大的,最厉害的五张牌无非就是皇家同花顺,从10排到A,连号且花色相同。
  现在他手里握着一张梅花10,公牌已经有了梅花Q和K,也就是说他还需要一张梅花A和J。
  可是马上到最后一轮河牌阶段,他要怎么才能保证荷官下一张翻开的牌是梅花A和J其中一张。
  明桥握着底牌的手紧了紧。
  应该有个人也想要一张梅花J,不知道他会不会下手。
  如果那个人动了,他只需要把自己手里那张红桃5底牌换成梅花A。
  荷官翻开最后一张公牌:“梅花J。”
  明桥松了口气。
  看来这些怪物也并不算是同气连枝,如果他们全是一伙的,哪怕自己输,也必然不会让这张梅花J出来。
  “All in。”明桥把手边的筹码全推出去,反正赢再多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用处。
  “这么爽快?”其他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是啊,就玩这一次,反正赌场买单。”明桥笑得很真诚,看上去确实是一个第一次玩牌新鲜又兴奋的傻子。
  等桌上人全部表态,荷官就把扔出来的筹码全部归拢到一起:“接下来比牌,请各位亮出手中底牌。”
  其他人痛痛快快地把手里两张牌摆了出来,荷官读牌时明桥留了个心眼,在他斜对角也就是荷官旁边的位置,那个人手里有三张J,和场面上那张梅花J能凑成铁支。
  怪不得。
  但幸亏明桥的牌要比他大。
  “幸运先生,麻烦你动作快一点。”
  明桥翻开手里两张牌,赫然是一张梅花10和一张梅花A。
  “不可能,你怎么会有梅花A!”桌上一个人大喊。
  明桥听出他的声音,是场上除自己以外下注最多的。
  “怎么不能有?”
  “因为我在游戏开始前就扣下了梅花A!”
  “哦。”明桥点点头,“说不定你扣错了呢?要不再看看?”
  那个人赶紧掏了一把裤兜,翻出一张牌来,黑暗中看不清牌面,但扑克表面光滑一片,显然不是场上的牌。
  “估计是错拿了不知道哪里的牌吧。”明桥笑着对荷官说:“我是不是赢了?最大的同花顺。”
  “是的,恭喜你。”
  明桥听出荷官说话完全是咬牙切齿的,装都不带装。
  “我想要一张扑克牌。”明桥又说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可以。”荷官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牌,但并没有直接递给明桥。
  “你要用什么奖品来换?”
  “我还没有奖品,你选别的可以吗?”明桥想起开始前他们对自己眼睛的“夸赞”,有些不寒而栗。
  “别害怕,我不想要你的眼睛了。”荷官说着,把手里的牌压在桌面上,慢慢推过来:“我想要你一根灵活的指头。”
  看来他是知道自己偷偷换牌的事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揭发。
  明桥没法判断荷官给的那张牌是不是就是自己想要的,但他不能错过:“好,我跟你换。”
  他把手盖在那张扑克牌上,下一秒,食指根部被强行割裂的痛感传遍了全身,鲜血喷涌从断口流出来,很快晕出桌面上的一小片湿润。他咬着牙忍疼,快要把牙根都咬碎了,冷汗一瞬间就爬满了全身,明桥疼得直哆嗦,他按着把牌慢慢地挪到自己这边,用另一只手把牌拿起来。
  那是一张完全不同的扑克牌,很硬,摸上去是金属的手感,表面有凹陷下去的花纹,明桥摸了一下,是一张红桃2。
  不是他要的牌。
  “还玩吗?”荷官问他。
  明桥把这张牌放进自己衬衫口袋,然后捏着断裂的指根摇摇头。
  他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强烈的痛感让他处于一种煎熬的放空状态。
  一个荷官应该只有一张特殊的扑克牌,他就算继续玩下去,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他得换个桌继续玩,直到凑够那四张扑克牌。
  现在有了一张,下一次就可以用这张扑克牌去换其他的牌,除非再碰到他想要的牌,才需要拿别的东西去换。
  明桥颤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来。
  手指的疼几乎把感冒带来的不适全盖过去了,疼痛从脑子转移到了身体上,也让他头脑越发清醒。
  他走到了下一个桌子旁,这桌玩的是斗地主。
  明桥依旧是在看了两轮后才坐下:“我想要一张扑克牌。”
  他打斗地主还算在行,主要是记牌能力很强,靠着记牌一边打一边算,没有作弊的情况下拿下这局牌。
  地主给他推过来一张牌,明桥就把那张红桃2推回去跟他换。
  换来的牌是一张方块Q,不是他想要的牌。
  明桥再次站起来,往下一桌走去。
  来来回回打了七八场,明桥才换到第一张想要的牌,是小王。
  换来一张牌,也就意味着下一次再想要牌,还得用其他东西换。
  明桥突然害怕起来。
  刚才被切手指的经历还在狠狠刺激他的神经,只要一想起来他就浑身哆嗦。
  可是害怕没用。这里的这些怪物不会因为你害怕就对你心软,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秦学抵着门都快睡着了,一道突然的猛烈的撞击声迅速把他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拉回来。
  他用力抵着门,直到外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开门,秦学。”
  “明老师?”秦学还不能确定外面是不是明桥,干脆急中生智想了个问题:“您讲的最后一堂课是什么?”
  “给你们班讲的,漂亮国独立·战争。”
  秦学确定了正确答案,高兴地拉开门,却看见了明桥脸上一个眼眶在不断往外冒血,手指被砍了三根,也在滴血,很快在脚底汇成一片鲜红。
  他顿时吓得汗毛直立。
  明桥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是血污,像电影里演的恶鬼,要不是秦学心理素质还算不错,这时候早该尖叫了。
  明桥一直处在黑暗中,此刻被霓虹灯晃得难受,他闭上了唯一一只眼睛,然后把一直装在衬衫口袋里的四张扑克牌拿了出来:“去给时辛,跑快点。”
  “明老师,那你呢?”秦学愣愣地开口。
  “我留下来抵门,”明桥没什么力气,靠着门槛滑下去坐在地上:“顺便歇一歇。”
  秦学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那种舍己为人的故事永远存在在课本里报纸里,可他遇上了明桥。
  怎么会真的有老师为了救人牺牲自己呢?
  怎么会真的有老师一身病还能撑着做这做那?
  怎么会真的有老师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偏偏就是明桥这个一直不算起眼的小老师,平时就柔柔软软的,跟他们说话上课都很和气,可遇上事了,却能像钢板一样顶在所有人的面前。
  秦学擦了一把鼻涕和泪。
  “明老师。”
  “去吧,把扑克牌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做。”明桥说:“不用管我。”

第35章
  秦学的眼泪一半是被吓的,一半是被感动的,等他跑到那间地下室的时候,眼泪鼻涕糊了半张脸,时辛看到他第一眼都呆住了。
  “你怎么回事?”时辛趴在窗台边上看着下边哭得稀里哗啦的秦学,觉得不可思议。
  缩小到不足十公分的秦学仰头看着时辛,说话有些哽咽:“明老师让我来给你送牌。”
  “那牌呢?”时辛又问。
  “牌太大了,又重,我自己过个门槛都费劲,更不用说那么大的金属牌了。”
  也是,时辛想,他之前和明桥也一起往外搬过大高个的工牌,当时他们得两个人一起抬才能弄出去,现在秦学一个人拿四张牌确实有点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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