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意——by她行歌 CP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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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外用力挣了挣,闻君何便松了力,不敢再违背他。
路灯很亮,遑论为了衬托新年氛围,四周还立着挂满了彩灯的“火树银花”。闻君何这次轻易就看到了白离沁湿的眼角。
“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刻想过,我也会害怕?”白离眼睫轻颤,眼底的愤恨顷刻间变成了别的什么,一碰就碎。
他在质问,却已经不需要闻君何的回答。
“没有,你没有,因为在你心里,”白离摇摇头,继续说,“我不配。”
闻君何只觉得全身血液和肌骨都冻在了一起,他狼狈不堪,撕心裂肺:“小白,不是这样的,不是,对不起……”
是啊,他做的那些事,白离怎么会不怕。
为了没有根据的猜测迁怒他,因为提分手把他绑在沙发上强迫他,为了逼他回来放任曹俊彦为难他,对加了药的酒视而不见,打压他的公司,找人去他父母家……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他只能重复着道歉,然后发现“对不起”是世上最没用的话。
白离的话像淬了毒的刀,一刀又一刀砍过来,伤人也伤己。
“我不配得到这些爱人之间该有的尊重和爱护,我活该被你们欺负。我就是个床伴,我的害怕值几个钱?
你看看我,哪里配得上你。将来你玩腻了,不要把我送给别人当助理,我就感恩戴德了。”
“别说了!”闻君何抖着嗓子闷吼,“不是这样的,我爱你!”
他紧紧抱住白离,怀里的身体冰凉脆弱,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白离缓缓举起手臂,回抱住那个他曾经无比依赖的、珍爱的身躯,轻声说了今晚最后一句话:
“君何,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自从逼白离回来,闻君何打造的恩爱复合假象,在维持了两个月之后,于此刻轰然倒塌。
这甚至不能怨那个口出狂言的小关或者别的什么,换成任何一条引线,已经被逼至极限的白离都会迅速崩塌。
他和白离,早晚会有这一天。
后来闻君何常常想起一件小事——其他的都模糊了,唯独那件事在后来无数个年月中总是毫无征兆地跳进脑海——他们刚刚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在大教室的一堂自习课上,白离在闻君何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下一句话: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君何,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白离那时候的脸带了点婴儿肥,幻想起以后的生活,笑容里染了一层蜜。闻君何正要捏捏他的脸,就见白离往旁边一躲,板起脸,话锋一转,“唯有一条,如果你有两意,那我就一定不要你了。”
白离说,我早就不要你了。
后来那些年,这句话一度成为闻君何的梦魇。
原来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白离就已经放弃了他。等他努力想要挽回时,白离早就走远了。没人会等他,白离给出的爱已经被他透支光了。
就像白离说的,他不要了。
闻君何终于为自己的高傲和自负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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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更一章,明天休息一天哈
第32章 祁望
可就算知道白离是漏沙,闻君何仍然不会放手。
白离彻底把情绪摊开了之后,便进入自暴自弃的状态中。闻君何想了各种办法,都无济于事。最后只好想着,先慢慢来吧,总有一天白离会原谅他的。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一天要等好久好久。
闻家在国外收购的酒店年后要正式更名营业,闻君何要去现场看着,大概一个月左右不在平洲。他想过带白离一起去,但是面对白离的抗拒始终没能狠下心来硬把人带走。
过刚易折,他明白这个道理,白离现在就是一根被拉扯到极限的皮筋,再多用一份力就能断了。
闻君何想来想去,谁也信不过,便找了宋昕。恰巧宋昕的工作室接了一个度假山庄设计项目,在平洲远郊,借助这个由头,宋昕亲自跑了一趟,邀请白离做项目顾问,开的价格合理,说的话也巧妙。
“我做设计的,都是理论,实操起来还是不一样,缺一个经验丰富的人给看一看,能不能请你去帮我提提意见?”宋昕说,“可能比较辛苦,要在山里住一段时间。不过那里没什么人,很安静,空气也好,每天还可以爬山。”
末了还悄声补上一句:“两害相较取其轻。”
白离很快就决定要去——他如果不去山里,就要跟着闻君何去国外——换个安静的环境,他正好也有想做的事情提前筹划一下。
闻君何送白离去了山庄,大包小包准备了一堆,几番欲言又止,但最终只在临走时过来抱了抱他,叮嘱他:“累了就休息,山里昼夜温差大,别感冒。”
然后又说:“等我回来,好不好?”
白离没回他,他也没不高兴,依依不舍地上了车,直奔机场而去。
住下来的头几天确实没闲着。山庄下个月试营业,目前正在进行查缺补漏阶段,宋昕每天带着白离到处转,发现了好几个不尽人意的地方,不过都是小工程,改动不大,不耽误营业就行。
白离之前对宋昕是比较抵触的,但接触几天下来,发现宋昕这人才思敏捷,做事进退有度,关键是为人也温润有气度。
尤其是山里湿冷,他们连续两天都在山庄自建的酒吧喝酒,喝着喝着关系便近了很多。
不忙的间隙,白离通过一个师兄帮忙,给X国的一家通讯社投了资料。他刚毕业时就拿到过这家通讯社的offer,现在重新联系上,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毕竟他毕业这么久了,大学也只是选修的新闻专业,并非科班出身。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尽人事听天命。他一向在这种事不计较得失,只希望能随心所欲的同时把日子过得有点价值。
转眼山庄进入试营业阶段,这里主打商务会议和大企业团建,硬件软件都不错,已经有慕名来的客人。
宋昕今晚很忙,来了几位熟人,他早早接待去了。白离闲着无事,便去酒吧喝一杯。调酒师已经和他熟了,见他一来便给他献宝自己新调制的鸡尾酒,三种烈性白酒打底,配葡萄汁和冰块,入口微甜,而后极涩,一口喝下去,喉间是火辣辣的暖。
“我还没想好名字,帮我取一个吧。”调酒师看着白离一口干掉一杯,也不惊讶,知道他酒量大,随手又调了一杯,推过来,笑嘻嘻地说,“请你。”
白离一口气喝完三杯,又快又急,后劲儿慢慢上来,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那些难过、纠结、惶然可都去他妈的吧!
他把空掉的杯子贴在脸上,长长的睫毛凝着水汽,脸颊也是粉的。
“就叫一蓑烟雨吧!”白离觉得自己有点醉了,脑子里跳出自己最喜欢的一首词,“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跟他现在的心情还挺搭的。
他站起来要走,高脚凳在身子底下不听使唤,绊了一跤,摔进一个人怀里。
他摔得头晕了一下,眯着眼看扶着他的人:“祁望,你怎么在这儿?”
祁望说自己有点公事要办,今天晚上刚到,还没说完,就看白离捂着嘴巴皱眉。
“你是不是想吐?我带你去卫生间。”祁望说完,赶紧扶着人找卫生间。
宋昕应酬完一轮,来找白离,找了一圈不见人,问了调酒师才知道有个人带白离去了卫生间。
他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坏了。之前自己被人袭击,他现在已经对卫生间有阴影了。白离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闻君何回来能杀了他。
他惊出一身冷汗,拔腿就往卫生间冲。
白离吐了一些,祁望手忙脚乱拿纸巾给他擦,又把他衬衣最上面的几颗扣子解开,给他顺气。要说白离酒量不至于喝到这种程度收不住,但他喝得太快,这酒又是没经过“验证”的新品种,后劲上来挡也挡不住。
祁望一只手揽住白离的胸膛,从后面抱住他,想把他从隔间里弄出来。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没在意,以为是谁来上厕所。所以在毫无防备下被一棍子闷在地上的时候,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眼前黑了一瞬,顿时天旋地转。然后在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一个人冲过来,把白离架了出去,临走还不忘顺势踹了他胸口一脚。
宋昕好不容易把白离送回房间,出了一身汗。他还是有点后怕,白离整个人衣衫不整的,那人还从后面抱着他,自己要是再晚一会儿,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他帮白离简单收拾了一下,感慨一番白离心挺大,都这样了还睡得睁不开眼。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后才发现袖扣掉了一只。
原地转了一圈,一定是刚才拿棍子打人的时候掉的,混乱之中他是隐约听到一声脆响的,应该是滚到卫生间墙角里了。
宋昕犹豫了一下,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那人应该早就走了,便打算去卫生间找一找。
时间不早了,走廊里静悄悄的,卫生间在走廊尽头拐角处,宋昕在门口停了几步,确定里面没动静才往里走。
卫生间里的灯很亮,白瓷砖反着光,但那种小物件并不好找。宋昕转了一圈,还用脚踢了踢角落里一盆绿植,什么也没看到。
他正找得专心,后面隔间的一扇门突然开了,一个人影以迅雷之势笼上来。他膝弯处被踢了一脚,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跪,继而被一条结实粗壮的手臂勒住脖子,往后一带,整个人撞到一堵很硬的胸膛上,随后耳边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刚才偷袭我的是你吧,知道你会回来,老子一直在等你呢!”
宋昕也不是善茬,手肘往后顶,脚也没闲着。可身后那人就是一堵铜墙铁壁,打不到,也挣不开。
他知道自己大意了,方才进来前叫保安的念头起了一瞬,随后又觉得没必要。没想到那人竟在守株待兔。
“你对别人意图不轨,还这么义正言辞吗?” 宋昕两只手用力掰那只横在脖子上的手臂,掰不动。他喘着粗气,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勒死了,“我报警了……你最好赶紧滚……”
“意图不轨?”那人一愣,随后冷笑一声,抓住了宋昕话里的重点,“是啊,我是意图不轨,你既然搅了我的好事,那就换你来吧!”
祁望一只手捂住宋昕的嘴,以防他喊出声,将他拖进隔间之后,一脚把门关上了。
隔间空间狭窄,两个成年男人站在里面已经够拥挤了,何况还是以这种状态进来的。
宋昕气得脸都涨红了,撕扯间被祁望翻过身来,看清了面前这人的样貌,寸头、凶悍、很高,肌肉勃发,是一个无论任何状态下他都很难打倒的男人。
刚才他着急进来救白离,一棍子打下去的时候根本没细看,现在看清楚了,心沉到底。
宋昕发了狠,嘴里大骂:“来呀,看老子不把你老二打残!”他之前在卫生间遇袭,觉得丢了面子又窝囊,现在又重来一次,被激起了血气,决定死杠到底。
可两个人武力值不在一个层面,他连祁望一片衣角还没够到,祁望已经把他衬衣撕了。宋昕简直要疯了,拼了命反抗,祁望将他整个人牢牢箍在怀里,另一只手伸向宋昕的皮带。
四面隔板被踹得咚咚响,里面传来几声被堵在喉间的闷哼,宋昕像被扼住喉咙的兔子,扑腾着做无用的反抗。那只指腹粗糙的手擦过他的肌肤,紧紧扣住他劲瘦的一把腰,然后向裤子里面伸去。
宋昕又被捂住了嘴,呜呜两声,生理性泪水被激了出来,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完了。
可出乎意料的,身后那人突然松开了手,片刻之后打开隔间门跑了出去。
宋昕跌坐在马桶盖上,心跳加速,好久才把气喘匀,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顾不上想那人怎么突然急刹了车,推开门便往外跑。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他呆愣地坐在地板上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衣服被撕烂了,整个人都乱糟糟,自己都不敢照镜子。
报警吗?不行,他丢不起这人。去找白离?不行,他不能承认自己差点要被吓死。找酒店保安?更不行,原因同第一条。
刚才混乱中说报警只是吓唬人,宋昕心想,明天早上就去找经理查来客名单,看看这人到底是谁。这人骚扰白离在前,自己不好意思找人,闻君何可不会。
“借刀杀人”的主意打定,他经历了一晚的摧残也累了,便洗洗睡了。
而另一边,祁望停了手跑出去,回了自己房间,也是缓了好久才把气喘匀。跟宋昕比,他倒更像落荒而逃的那个。
为什么突然跑了?原因只有自己知道。
刚才他硬了。
祁望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还精神抖擞的小兄弟,一脸复杂。
祁望已经很多年没被偷袭过了,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闷棍,把他暴烈的脾气拱了上来,要是搁以前,他能连卫生间都给拆了。
他本意就是吓吓宋昕,没想动真格的,他又不是gay,对男人没兴趣。可情绪上来了,他把人衬衣撕了。
宋昕的身体白得晃眼,滑腻腻的皮肤,涨红的脸颊,还在他怀里一个劲儿扑腾……
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那人应该是白离的朋友,误会了。
祁望骂了一句脏话,一定是跟在万重为身边太久,自己也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