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崽快乐开摆——by混元三喜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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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余好像松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舅妈嫌我吃得多……没事,经常这样,我妈也打我。”
安予灼抓住陆余的手:“那这里呢?”
“这是冻疮,”陆余强调,“不传染。”
然后,就见灼宝扁了扁嘴,忽然借力起身,给了他个熊抱。
被溅了一身水的陆余:“?”
安予灼用小短手拍拍陆余瘦骨伶仃的背:“放心,以后我罩你。”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人人都说小安总是个没人情味的工作机器,但他只是对安家人没好感罢了,没人知道他匿名资助了多少山区孩子,捐过多少款。
安予灼是个成功的商人,也有一副柔软心肠,见到可怜人总愿意慷慨解囊,这其实和对方有没有利用价值无关。
“既然遇到了,就帮人帮到底,怎么也要把你从恶毒养母手里解救出来。”小安总心里对眼前的孩子生出怜惜,无声地做出决定。
陆余拍拍他肉嘟嘟的小屁股,“谢谢灼宝,先松开,我给你洗澡?”
安予灼:“……”
安予灼囧囧地缩回儿童浴缸里:“好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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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余虽说也是个小孩子,但意外地会照顾人,给安予灼洗澡居然洗得像模像样,郭琳中间过来又看了两次,不由得啧啧称奇,这么大的孩子,本来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竟然这么能干?这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吗?
桂阿姨是生活保姆,主要负责做饭打扫卫生,专门照顾灼宝的育儿嫂几个月前辞职回家养老,郭琳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新阿姨,有些纠结要不要干脆自己带——毕竟4岁半的小朋友已经有一定的自理能力——又怕万一回去工作,灼宝没人管。
现在看着耐心给自家儿子穿衣服的陆余,郭琳竟然生出种离谱的想法:让陆余陪着灼宝好像也不错?
不过她很快否定。
就算陆余是保姆的儿子,也不能真把他留下给小少爷当“伴读书童”,又不是古代。人家也六岁半了,总要回去上学的。
而且小孩子善变,说不定过几天灼宝就厌烦了这个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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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陆余安安稳稳地住了一个多星期,俩小伙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陆余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至今还偶尔怀疑自己是不是再做梦——他打从记事起,就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
吃得饱,穿得暖,不必遭嫌恶,不用挨打,不用被熊孩子们嘲笑“你是有妈生没妈养的野孩子”……而且走哪儿都跟着个奶乎乎的漂亮跟屁虫。
跟屁虫尽职尽责,尤其是桂阿姨支使陆余干活的时候,必定要跳出来阻挠,好像生怕他再被虐待,时不时还要扯着嗓子吼一下,试图引起郭琳或者安致远的注意。
譬如现在,桂阿姨让陆余擦地,安予灼一脸严肃地揣着小手手,吸气运气,准备喊妈妈,结果被陆余一把捂住嘴。
“唔——?”
陆余顺势揉揉安予灼肥噜噜的小脸蛋,小声说:“别喊,在家里大喊大叫,你妈妈又要揍你了。”
安予灼被捏成了金鱼嘴,含糊地说:“阔素(可是)我妈看见里(你)干活,会管的!”
郭琳并不想雇佣“童工”,只把陆余当做儿子的小客人,而桂阿姨又怕陆余白吃白喝会连累她扣工资,又不甘心自己干活而陆余闲着:他又不是大少爷,怎么配让自己伺候?
陆余:“不用担心我,别墅里没什么重活,只是擦擦地,没关系的,你回去玩吧。”
“……那我在这儿看着你叭。”安予灼不想回房间,郭琳又不准他看电视,而玩玩具什么的,刚重生的时候还蛮新鲜,现在早就玩腻了。
壳子里成年人的灵魂,让他很难对塑料小汽车和遥控小飞机产生兴趣!更别提会发声的音乐字母表!
当幼崽有点无聊啊,好想出去玩!
安予灼坐在实木楼梯台阶上,百无聊赖地托腮看着陆余干活,别看陆余年纪小,还瘦巴巴的,但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那么一大桶水,轻易就抬起来,拿着比他个子还高的拖把,熟练地投洗,擦地也擦得像模像样。
陆余边擦地,边用余光看蹲成小小一团的安予灼,心里生出种不真实的幸福感:如果他真是他弟弟就好了。
被小奶团子追着叫哥哥的这几天,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陆余渐渐从一开始的拘谨,变得开朗,也会主动逗安予灼:“灼宝,叫声哥哥,哥一会儿带你去院子里打雪仗,好不好?”
安予灼眼睛一亮,超大声:“好!那我去拿衣服!”
他憋得无聊,正有此意,而且有陆余带着,郭琳放心,说不定今天还能晚点学英语。
陆余擦好一楼的客厅,洗干净拖把,倒掉水,却听到开门声,伴着小男孩的说话声,是更大一些的男孩,不像是安予灼。
他擦干净手,好奇地探头出去,结果正看到安致远笑呵呵地裹着一身寒气进来,身后跟着个十岁左右、臭着脸的男孩。
“你能提前回家,爸爸很高兴,今晚想吃什么?”安致远柔声问。
这时候,安予灼正好捧着厚衣服跑回来。
安予灼小朋友个子矮,怀里的厚衣服挡住视线,没看到提前回家的大哥安谨,兀自扯着小奶音叫:“哥哥!拿来惹!帮我穿衣服叭!”
——短短一星期,他已经习惯了让陆余哥哥给穿衣服。
结果没得到回应。
安予灼努力抬起小下巴,费力地把厚衣服向下压了压,然后正好撞上他亲哥安谨的视线。
安谨正用一种“你没事吧,竟敢让我给你穿衣服??”的眼神瞪着他。
“……”安予灼心里比他还嫌弃。
啧,十岁的他哥。
竟然还是那么讨厌。
安予灼干脆放下厚衣服,四处找陆余的身影。
陆余躲在卫生间没出来,双脚生了根一样,攥着拖把的指节发白,耳朵不受控制地渐渐涨红,为自己的痴心妄想而尴尬。
灼宝是有哥哥的,而且他哥穿着、气质,一看就是大少爷。自己算什么东西?竟然妄想做他的哥哥。
然后就见安予灼啪嗒啪嗒跑过去,即将接近安谨的时候,忽然一个急转弯,拐进了卫生间。
他拉住陆余的手:“哥哥!衣服找好啦,快带我去打雪仗叭!”
本来准备好刻薄词汇拒绝便宜弟弟的安谨:“???”
安谨:?忽然好气。
第4章
安致远知道自家大儿子一直跟灼宝不对付,还担心他们一见面又会打起来,没想到灼宝直接躲开了,成功避开交锋。
安致远松了口气。
他摸摸安谨的头:“儿子,换衣服吧,屋里热,出汗要感冒的。”
而安谨并没有乖乖脱掉羽绒服,而是看着陆余熟练地给安予灼穿衣服,又目送他俩跑进院子里。
落地窗四周上了一层白霜,隔着望过去,可见别墅前院里的树也挂上银色冰晶,雪花飞舞飘落,仿佛童话世界,树下两个孩子一起堆雪人,亲亲热热的模样。
安致远半天没等到大儿子的回应,试探着问:“要不你跟他们一起玩?”
安谨当即扭过头,不屑道:“我才不跟他玩。”
又假装不经意地问:“那个男孩是谁?怎么安予灼管他叫哥?”
安致远把陆余的身份和遭遇简明扼要地说了,“陆余是个苦命的孩子,能吃苦,有眼力见儿,情商挺高的,小谨,你可以多和这样的孩子在一起玩一玩。”
这番评价半是出自真心,半是为了找个由头缓和俩儿子的关系。
郭琳已经嫁给他五六年了,安谨还是跟她势同水火,连带着讨厌弟弟,让他这个当爹的非常头秃。
结果安谨冷笑一声:“保姆的儿子,和他有什么好玩的。也就是安予灼那傻小孩,竟然管谁都叫哥,难怪奶奶说他是——”
十岁的安谨人小鬼大,知道父亲的逆鳞不能触,把“小戏子”仨字吞回去,露出不屑神情,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把身后老父亲“跟你郭阿姨打个招呼”的话当做耳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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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郭琳听说继子竟然提前回家,为了不让他和灼宝再起冲突,破天荒地没叫安予灼回来学习,一直任由俩孩子在院子里玩到天黑。
但晚饭是不得不在一起吃的。
为了迎接安谨回家,安致远专门请厨师带食材上门,做了一大桌子佳肴,一家人整整齐齐围在餐桌前,画面貌似温馨,可安致远和郭琳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每次安谨刚回家,都要和安予灼以各种由头打上一架,安谨自然看不惯便宜弟弟,而安予灼别看人小,也是挑事高手,打从会说话起,就学会挑衅亲哥,还很争强好胜,什么都要赢过哥哥。
总之两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一见面就要闹得鸡飞狗跳。
然而,夫妻俩摆出一级战备的模样,孩子们却迟迟没有闹起来。
安予灼老老实实坐在宝宝椅里吃自己的饭,并不搭理坐在他右手侧的亲哥安谨,反而对坐在他左手侧的陆余一口一个“哥哥”。
陆余给他夹菜,安予灼甜甜地说:“谢谢哥哥。”
陆余给他剥虾皮,安予灼乖乖地说:“哥哥你别管我,自己也吃。”
陆余给他吹凉汤,勺子递到嘴边,安予灼直接配合地张嘴:“啊呜!”
……
“啪!”
安谨把筷子一放,忍无可忍:“安予灼你不会自己吃饭吗?”
安予灼诧异望过去:“?”
对上幼崽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安谨忽然更烦躁:“看什么,你自己没长手?”
安予灼:“……”
天地良心!他什么都没做!安老大干嘛突然生气?
原来安谨从小就喜欢无理取闹么?小安总忽然想起,二十年后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大哥,鼓动股东们搞事情,故意给他使绊子的样子。
所以是从小坏到大么?
小安总怒从心头起,也把勺子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啪”的轻响。
安致远和郭琳同时眼皮一跳,交换了个眼神:终于还是来了!俩崽子要掐架!
“都好好吃饭!”安致远呵斥得色厉内荏,心里知道自己发脾气也没用。
没办法,他总觉得再娶对不起大儿子,又觉得小儿子是无辜的,所以左右为难,两边愧疚,对谁都无法真正严厉起来,也间接纵容了俩儿子的内斗。
然而,灼宝这回竟然真听了他的话,没有继续呛声。
安予灼看到老爸的时候,就想起上辈子他老人家因为他们兄弟争斗,气得出了车祸的事,顿时偃旗息鼓,强行压下跟便宜大哥嘴炮的冲动,想捡起勺子,又恰逢安谨追加一句挑衅意味十足的“怎么?摔勺子就为听个响儿?”,顿时觉得有些拉不下面子,抓起筷子,找补说:“小孩才用勺子,我换筷子使!”
安谨:“……”
安谨:“呵。”
安予灼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副儿童训练筷,两根连在一起,各带一个柔软的棕色橡胶环,顶部连接处是一只小熊,非常可爱,也非常有损气势。
安予灼:“……”装杯失败。
但为了家庭和谐,可以忍。他在心里默念:“便宜大哥现在才10岁,我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不跟他一般见识。”
灼宝化愤怒为食量,塞了一整颗菠萝虾球进嘴巴,仿佛把虾球当做安谨来咀嚼,然而腮帮子撑得鼓鼓的,看起来像只炸毛的小仓鼠,杀伤力可忽略不计,反而有点萌。
看得安谨都酝酿不出斗志了。
今天的便宜弟弟怎么回事?那股争强好胜的劲儿呢?卖什么萌啊!让他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点憋屈。
他抿着唇看着便宜弟弟,感到一道凌厉的视线射过来。
说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视线凌厉,好像有点离谱,但事实就是,陆余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割得他一个哆嗦。
“……!”安谨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陆余熟稔地又给安予灼剥了一只虾,状似不经意地轻声说:“你是在气他叫别人哥哥吗?”
安谨:“!”
十岁的安谨还没学会喜怒不形于色,迅速涨红了脸,“谁稀罕!”
不过,至此之后,这顿饭倒吃得相安无事,安家俩幼崽再没起冲突,令安致远和郭琳啧啧称奇。
饭后,安谨像往常一样,把自己关进房间,摆出高贵冷艳的姿态,拒绝跟别人沟通。
而安予灼则被迫瞪着单词卡片发呆,这回撒泼打滚也不管用,望子成龙是郭琳女士神圣不可侵犯的底线,安致远求情也没用,安予灼挨了一顿鸡毛掸子之后,很识时务地老实了。
郭琳:“所以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安予灼:“……”
安予灼既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聪明,再让郭琳产生他是神童的错觉,又不想一问三不知,看起来像个傻子。
正纠结这个单词应不应该会的时候,就听耳边传来很轻的提示:“这个词意思是‘鳄鱼’。”
“?”灼宝震惊。
alligator是宝宝单词库里最难的之一,出现频率并不高,陆余顶多听过一两回,竟然就记住了?
大佬才是神童吧!只可惜他上辈子错过了学习的黄金时间,并没受过良好的教育,导致后来遭了很多白眼。
幼崽版陆大佬以为安予灼没听见,又悄声重复一遍。
“……”都提醒两遍了,现在不会也得会,于是安予灼奶声奶气地说,“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