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修补——by傅危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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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淼不以为然:“那你请。”
顾星烁气得咬紧后槽牙。论不要脸,他怎么可能赢得过死人渣祁淼。“你让我来我就来,凭什么听你的。”
这句如同小学生吵架般无赖的话,不知怎么让祁淼陷入了沉思。
等他再次开口时,忽地话锋一转。
“既然想来,一张体验券怎么够用。送他们一人一张集团黑卡。”最后这句是对闻讯赶来的助理说的。
亚心集团的产业遍布全球,囊括衣食住行娱的方方面面,而集团黑卡,则是万能通行证一般的存在,可以免费享用其旗下所有的产品和服务,数量稀少且价值不菲。
不明所以的助理与大堂经理对视一眼,都从中看到震惊。只是谁都不敢多问,只迅速低头答道:“是。”
“顾星烁,”在顾星烁试图搞清楚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时,祁淼再次叫了他的名字,脸色晦涩不明。
“我已仁至义尽。没有下一次了……”说完他单手一把搂过表情精彩的白净男孩,扯着他往门口大步离去。
陆羽飞转身跟上,走了两步又停下。他回头看向顾星烁,眼神复杂,“真不知道是该可怜你,还是嫉妒你了。”
黑色加长宾利很快从亚心国际的大门口消失,徒留下一头雾水的顾星烁和俞瑾。
顾星烁还以为会有一场(被单方面殴打的)恶战,谁知道祁淼就这样走了?
真走了?
他还没看到祁淼额角那里到底有没有留疤呢。
于是顾星烁拿出手机,然而……相册里只剩下一片空白,一张照片都没有。
?
顾星烁退出去,再重新进入相册。
!
祁淼那个王八旦,竟然把他所有的照片都删除了!
顾星烁不喜欢照相,但他喜欢拍蚂蚁,手机里几千张蚂蚁的照片和视频,是他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
现在被祁淼随手付之一炬,顾星烁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俞瑾心有余悸的扶住他,直呼“冷静”。他们两个小学鸡互掐还可以,但无论哪方面,无论怎么搞,对上祁淼必将毫无胜算的。
“他把我相册清空了!”顾星烁向俞瑾告状,“这还是个人吗?”
“不是不是不是个人。”俞瑾试图安慰他,“我确定了,你对他绝对不会有余情。”
顾星烁心如死灰的闭上眼睛,将头歪靠在椅背上:“谢谢,你终于懂了。”
缓了好一会儿,俞瑾点了点他的肩膀,小声问:“饭还吃吗?”
气都气饱了,还吃个屁。顾星烁睁开眼,发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六个身高腿长的服务生,他们礼貌的候着手,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微笑。
他这才想起来,祁淼刚才似乎说了个什么“黑卡”。
哪个黑?黑名单的黑吗?
“不用麻烦你们,我们自己走。”顾星烁了然的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俞瑾推他离开这个伤心地,他实在被气到没力气了。
大堂经理见此情景,忙上前解释了一遍黑卡的意思:“两位先生,之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吩咐我们。”
祁淼骨子里卖的什么药?顾星烁和俞瑾对视一眼,有点没搞懂祁淼的逻辑。
怎么着,骂他一句还上赶着送黑卡,这岂不是在暗示顾星烁——下次接着骂。
不过顾星烁还是很有骨气的,祁淼的臭钱他才不稀罕。
“不需要,谢谢。”看向俞瑾,“我们走吧。”
俞瑾点头,早知道会在这里遇上祁淼,他是打死也不会带顾星烁过来的。
他可不希望顾星烁再与祁淼扯上关系。
两人走到门口,顾星烁却忽然叫停。
他回头,问一直侯在身后的大堂经理,“那个……所谓的黑卡,是可以享受你们所有的服务?”
“是的。”唐经理恭敬点头,“如果是目前我们没有的服务,我们也会想全力以赴尽力满足。”
“那好,可以用来叫鸭吗?”顾星烁怕他误会,连忙解释,“不是吃的那种鸭,有特殊服务的那种。”
“……如果您需要的话,也可以有。”唐经理沉默几秒,艰难回答。
“那好。开间总统套房给我们,再叫两个鸭来。”顾星烁笑得开心极了,“只一个要求,必须长得像你们祁总。”
第7章 愚蠢
“你搞什么?”
等服务员都退下后,总统套房的大门自动合上后,俞瑾小心翼翼的四处看看,接着小声问顾星烁。
顾星烁眯着眼睛道:“或许,我还能扳回一成。”
虽然不知道祁淼这是发了什么疯,但既然他都送上门来了,直接就走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亚心的服务确实不错,没让他们等多久,就有人上来敲门。进来的两人穿着款式差不多的白衬衫和黑裤,身高和体重都恰到好处的处于标准线,看着干净有型却又彬彬有礼。
其中一人戴着眼镜,另一人不细看的话,五官的格局和轮廓确实与祁淼有个六七分像。
只是他鼻梁直挺而下,一片光洁,不似祁淼,鼻尖上有颗画龙点睛般的小痣。
犹如权杖顶端最华丽的宝石,那颗本该毫不起眼的小痣,却让祁淼高挺粗重的鼻骨平添精致感,将艳绝与清隽完美融合,以此摆脱了寻常人帅气中的俗,让人易耽溺他的美色而忘了其它。
譬如曾经的顾星烁。
所以这种程度,顾星烁也已经很满意了。
“会干些什么?”他故作淡定。
“什么都会。”长得像祁淼的那个抢先回答。他知道从他进来顾星烁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说话间他跟着上前一步,半蹲下来,与顾星烁平视,“顾先生,我叫维克托。”
“哦。”他凑得近些顾星烁又细看了下,看完更满意了,“那按摩呢,会吗?我肩颈有些疼。”
“按摩啊?你早说嘛吓我一跳。”俞瑾闻言白了他一眼,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一些。
总统套房里装备齐全,两人趴在床上,享受了一场畅快淋漓的SPA。
不过肩颈按完,维克托的手便开始不安分的往下滑,顾星烁叫停,示意俞瑾拉他起来。
他坐在床边,看着蹲在他脚边的维克托,问:“会撒谎吗?”
“?”
“你出台的价格是多少,我给你双倍,不十倍吧。但,”顾星烁盯住他,语气变得严厉,“等会出去直接找你们的经理,就说我嫌弃这里隔音太差,做爱的时候都不敢尽情的叫出来。”
怕他听不明白,顾星烁补充,“你已经睡了我,明白吗?”
“可是……”维克托有些疑惑。
“没什么可是。你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顾星烁笑笑,“若是有人感兴趣,你也可以补充些细节,你比我懂,自行发挥吧。”
维克托和另一个眼睛鸭,之后在外厅一脸懵逼的陪着看了半个小时电视剧后,难以理解的拿着账单去找经理报销了。
俞瑾把自己的外套穿好,扶顾星烁坐上轮椅,用同样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顾星烁:“你这是干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说什么仁至义尽,不就是想用他的臭钱恶心我。”顾星烁仰头冲俞瑾笑,“他恶心我,我就恶心他。”
“……”
俞瑾之前没弄明白祁淼的逻辑,现在也开始看不懂顾星烁了。
他半天没说话,瞟了一眼顾星烁,又把目光收回。
不是,你找个与祁淼长得很像的鸭……万一祁淼觉得你对他余情未了呢。
但这话俞瑾没敢说出口,他怕顾星烁因此受了刺激,做出更奇葩的事情来。
32区山顶别墅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穿着华丽隆重的男女端着美酒,穿梭其间。
山下是即将拆迁的破楼烂房,灯无几盏,一片黑黢。两相对比,恍若两个世界。
此时,亚心集团破土动工的庆功宴已经进入尾声。
“你对顾星烁未免也太好了,我都要吃醋了。”
一楼露台装饰着价值不菲的铜质壁灯,碎金般的灯光均匀洒下,镀在花草掩盖下休憩的人那双修长的双腿上。
作为投资人之一的陆羽飞好不容易闲下来,他赶走祁淼身旁两个娇俏女孩,学着她们撒娇的口吻说。
“要不你也断条腿?”祁淼懒得和他贫。
“你就是对他没底线。你这些年给的那些钱,好好治的话说不定已经能站起来了,医生当时不是也说,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吗?”陆羽飞把酒杯里剩下的酒随手泼进花圃里,“你一边给钱一边挨骂,之前在国外时省吃俭用给他送钱,现在还送黑卡,如来佛都不如你慈悲。”
他见祁淼闭眼不理他,更来劲了。
“你没对我都没这么好,黑卡怎么不送我一张?诶你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才这样忍让他?”
“你烦不烦,老是提他干什么?”祁淼还是没睁眼。
年轻时玩玩而已,能有什么余情。唯一可能的,大概是顾星烁刚从医院醒来时的样子,有些惹人同情,他才这样犯了蠢吧。
“我怕你吃回头草。”陆羽飞还在喋喋不休,“不动情,不留情,不吃回头草,当时我们可是说好的。”
祁淼失了清净,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他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下个月我回去,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走?”
“你别转移话题,你也送我一张黑卡啊。”陆羽飞拽住祁淼。
“今年的额度只有两张,你等明年吧。”祁淼毫不客气的拔开他的手,不理陆羽飞在身后嘀咕。
“不认识的人你都送,却不送我。”
“不然呢,当时那种情况我只送一张,不丢人?”
陆羽飞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跟在祁淼身后走了两步,忽然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想不想知道你尊敬的黑卡用户享受了什么服务?”
祁淼才没兴趣知道,他已经拨了电话给助理,司机马上就到。
走到大门口的短短距离又与几个领导寒暄一番,等助理下车拉开宾利的车门,陆羽飞已经挂了电话追上他。
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奇怪和扭曲。
“你想不想知道顾星烁干了什么?”他先一步钻进车里,神神秘秘的凑近祁淼。
“不想。”把他的脸推开,祁淼沉声道。
“那我一定要告诉你,他叫了鸭!”怕祁淼误会,陆羽飞连忙解释,“不是吃的那种鸭,他跟人睡了。准确的说,他被人睡了,还挂在你帐上!”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顾星烁和俞瑾最后还是去了顶楼的星级自助。
他们被安排在一个位置宽敞、风景绝佳的好位子。
穿着燕尾服的乐手优雅的拉着小提琴,悠扬的琴声点缀着柔光射灯和面前昂贵的珍肴,放眼远眺而去,则能将映着城市斑斓霓虹的粼粼鹿江一览无余。
尝了一口据说用鱼子酱调制过的玉米泥,和搭配黑加仑脆片的鹅肝,以顾星烁贫瘠的味蕾来讲,确实很好吃,鲜甜香滑咸,口感丰富,但看到它们的价钱,他又瞬间开始不值。
为自己。
那时候要死要活不肯去复健,其实是心底明白,家里没那么钱也不愿意把钱花在他身上。不说出口,只是免得让自己置于更难堪的境地。
但若要论为何落到那般境地,又不得不怨恨祁淼。
他被顾星烁骂走后就跑到国外继续作孽,顾星烁后续的医疗费也便再也没有人过问过。
吃了半饱后,顾星烁有些索然无味。他让侍者拿来菜单,绕过那些堪比幸福家园一套房子的天价酒,选了一个与他而言依然很贵却已经是这里最便宜的果酒。
倒不是他想替祁淼省钱,只是美酒如爱情,遇上不解风情的,实在是可悲又可怜。
几杯下肚,他开始犯晕,也犯蠢。
因为他拉着俞瑾说:
“其实也不能全怪祁淼,愚蠢的人是我。”
——对于烂人,人们往往会以道德的最低底线来衡量;对于好人,却恰恰相反。
寒假的某一天,祁淼把顾星烁从补习班里骗出来,开了很久的车,最后来到一处顾星烁从未听闻过的山顶上。
龙城的寒风吹不散少年们的沸血,即使鼻尖冻得通红,他们还是并肩坐在祁淼的越野车车头上,一起仰头看撒满碎星的浩渺夜空,一直看了许久许久。
大概是气氛和景色都太过于美好,让顾星烁有些忘乎所以,所以当祁淼从车上跳下来,让他趴在车头时,他没有拒绝。
彼时距离他们第一次上床,大概已经有半个月。
纵使第一次的开始和结束让人并不想怎么回味,但人的意志过于薄弱,太容易屈服于欲望之下。
顾星烁也不例外。
身经百战的少年,鸡比命硬,且有一百种技巧去取悦他的身下人,以至于顾星烁从开始的被动回应,到予取予求,也不过短短几次进出的时间。
像沉入深海又像跃入朗空,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黑暗和黎明交替出现在他眼前,仿佛整个世界在坍塌,然后重建,再坍塌,再重建。
这是顾星烁这种好孩子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痛苦并快乐着,但痛苦转瞬即逝,快乐却延绵不断,让人根本不想停下来。
一次加速之后,他再次失神,只觉得自己像将死之人一般浑身没了力气,嗓子也因为使用过度哑了火,好一会儿躺在地上只能喘着粗气呼吸。
已经提起裤子穿戴好的祁淼,略带嫌弃的站在车头前,把从他身上剥下的衣裤拎下来,丢到地上,并戏谑的“啧”下嘴:“射了几次?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