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成的声音恋人竟然——by时岁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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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格外的生活化,好奇宝宝李垚又上线了:“小哥哥,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这个冰冷的世界,还好有合成小声音在关心自己。陆辛元叹了口气,任安靖没有明着告白,自己对外人说一些猜测的话并不合适。他半开玩笑地对李垚说:“本来打算给家里添个破壁机的,但好一点的机器价格都太贵了,我这个月开了包月合成服务,存款余额就不够买我想要的那款了。”
李垚心头有鬼,同时也有愧疚,要不是自己当初鬼使神差接了这个单子,小陆金主家这个月应该就能买破壁机了。
土土土:“[流泪.jpg]对不起啊小哥哥,要不我给你退点人工费吧?”
陆辛元刚从陆爸地方接受了一大笔转账,又不是真的买不起破壁机,更何况客服小哥作为打工人赚点钱也不容易,他怎么好意思让人家退款给自己?再说了,他还需要客服小哥哥帮自己和“男朋友”对话呢!
陆辛元赶紧阻止他:“别,你赚的钱都是你应得的,不要退给我。”他想了想,继续用玩笑的口吻安慰李垚:“如果我是霸道总裁就好了,这样我就能什么都拥有了。”
其实每天在给你录音的就是个霸道总裁啊!李垚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着,他给陆辛元发去了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冒着心酸的泡泡去戳沈承洲找他录语音。
沈承洲对李垚时不时发来的稀奇古怪的录音要求已经免疫了,只是今天李垚在发完要求录的内容后,忽然又感慨了一句“如果我是霸道总裁就好了,这样我就能什么都拥有了”。沈承洲看着文字觉得好笑,李垚就算不是霸总,也是霸总家的小公子了,怎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感触?心思百转千回,他又有了不同的想法,回问道:“这是小陆说的?”
李垚瞪大了眼睛:“哥,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果然。沈承洲眼底极快地掠过一抹笑。他没有回答李垚的问题,而是继续发问:“破壁机坏了?”
就算没有加主语,李垚也知道问的是小陆金主家的破壁机。李垚如实相告:“没买呢,他这个月开了包月服务,存款就不够买破壁机了。”
所以这是在埋怨收费太贵?沈承洲挑眉:“你可以现在给他退款,让他去买破壁机。”这场荒谬的行动也该到头了。
“刚刚我说要给他退钱,他没同意呢。他宁可迟点买破壁机,也不愿意失去你的声音。”李垚趁热打铁鼓励道,“洲哥,你的声音对他来说,是比破壁机更重要的存在啊!”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沈承洲嘴角微微翘起。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自己位于市中心的公寓阳台上,那只叫Ares的边牧正蹲在他脚边,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
心情颇佳地撸了一把狗头,沈承洲低头在手机上找到了宋特助的微信,给他发去消息:“现在市面上什么破壁机比较好用?”
宋特助一收到上司的微信,立刻严阵以待:“沈总,这台破壁机是要送给哪个合作方?”
CZ沈承洲:“自己用。”
宋特助悚然一惊,几乎把办公室当做家的小沈总居然要往家里添置新厨具了!这个宝贝的威力真的这么大吗?
看来自己未来不但要关注老板的需求,还要关注老板娘的需求了。
宋特助行动起来,雷厉风行地开始在全网搜索破壁机,在对比了数十位博主的测评内容以及各大品牌的客户评价后,最终为沈承洲选定了一款好评极高的破壁机。沈承洲直接依照品牌型号搜索下单,交易完成只在短短几分钟内。
于是正准备入睡的李垚忽然收到了一张来自沈承洲的交易订单截图。李垚正想问他发这个给自己做什么,定睛一看,发现他洲哥竟然买了一台破壁机!
李垚的手颤抖了:“洲哥,你为什么要往小陆金主的伤口上狂妄地撒盐?”
沈承洲懒洋洋地眯起眼睛,回答道:“不为什么,因为总裁就是能什么都拥有的。”
好家伙,竟然用魔法打败魔法!李垚泪目了,好在小陆金主根本没有机会收到来自霸总的嘲讽,否则他也要替小陆金主吐血三升的。
月明星稀的夜晚,收到合成语音的陆辛元和买了破壁机的沈承洲都拥有了甜甜的好梦,只有收获了双重打击的李垚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翌日清晨,收到新语音的陆辛元已经满血复活了。他踩着朝气蓬勃的步子走进办公室,立刻就意识到了今天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样。
自己还没把语音放出来呢,怎么大家都是这个表情?陆辛元往里迈进的步子稍显滞缓,犹豫着该不该和众人打招呼。
“噢哟,我们秘野邵观潮来了。”坐靠窗的大虎扭过头来乐了一下,扬声招呼道。
秘野邵观潮?陆辛元迟疑地抬起手指向自己:“……我吗?”
大虎笑得肩膀耸动:“当然是你啦小帅哥!你和秋秋跟咕噜米米合作的那个扫楼VLOG上线了,你还没看吗?”
扫楼VLOG上线的事,陆辛元昨天听审核的同事提过一嘴,不过当时他正忙着搜什么牌子的破壁机更好用,根本无暇顾及视频的用户舆论。
听同事们的这意思,那个视频似乎有了一点不同的反响。
陆辛元赶紧来到自己的工位上,打开X站,还没搜索咕噜米米的ID,首页推荐果然就跳出了她的新作品。
新作品的标题叫《我竟然去CZ大楼偶遇霸道总裁!》,一如既往地吸睛,很多网友们冲着标题都会点进去瞄一眼视频。陆辛元此刻看到时,视频的播放量已经冲破一百五十万大关了。
短短一天时间,一百五十万的播放量,这在整个X站来说也是很牛的数据了。陆辛元小小地感慨了一番,页面里的视频已经完成了加载,流畅地播放了起来。
“嗨喽大家好呀,好久不见,今天又是大家最喜欢的‘米米去哪里’环节,猜猜我今天在哪儿?”
视频里,古灵精怪的女生跳出来说着陆辛元再熟悉不过的开场白,伴随着欢快的BGM,燥热的夏日光景也变得清凉起来。
弹幕飘过一片“第一打卡”“前排承包我老婆”“BGM老常客了”,中间还夹杂了几句“听说这里有邵观潮代餐”。看到“邵观潮”三个字,陆辛元脑海中的雷达立刻响了起来。
咕噜米米说完开场白就轮到陆辛元上场了。看着屏幕上略显僵硬的自己,陆辛元叹了口气,却也注意到了弹幕上先是有人夸赞“这个小哥哥好帅”,接着有人说“小哥哥长得好像邵观潮”,然后弹幕一片附和,于是就有了自己刚刚走进办公室时同事们“秘野邵观潮”的调侃之说。
坦白说,看有人说自己和邵观潮长得像,陆辛元心底还是挺高兴的,毕竟邵观潮算是如今娱乐圈里难得的有颜有演技的青年男演员。但果然,他在弹幕里看到了有人往“长得像邵观潮”后面加了一句“可惜声音一般”,更过分的是还有人说“好好的帅哥可惜长了一张嘴”。
不论过了多久,看到这样的言论还是会心情不愉快啊。
陆辛元一脸麻木地点击屏蔽弹幕,用两倍速看完了视频剩下的部分。
只不过那几条弹幕来回在他脑海里飘,让他再也记不起剩下的视频究竟在讲些什么了。
“声音一般……”
“声音不好听啊……”
“算了要不换人吧……”
窃窃声在脑海中放大,变得让人难以忽视。
“小陆?小陆?”
陆辛元回过神来,只见秋秋不知何时转过头,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你发什么呆呢?被弹幕的热情震傻了?”秋秋歪了歪脑袋。
“没有。”陆辛元狠狠闭了闭眼,敛下了那点莫名上涌的情绪。他站起身,勉强对着秋秋扯出笑:“我去外面透口气。”说罢,也不等秋秋回应就仓皇转身离开。
陆辛元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跑到了安全通道上。直到背脊抵靠住冰凉的门板,他才有一种回到现世的踏实感。
青年张开嘴,新鲜却闷热的空气争先恐后地跑入喉头,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感。
阔别经年的不愉快记忆令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翻出了微信上王经纪的号码,手指颤抖地拨了过去。
“嘟——嘟——”
一直响到第十二声,对面才是女人带着些惊讶和疑惑的声音回应:“小陆,有什么事吗?”
“王经纪……”陆辛元喉头滚动,吞咽对此刻的他来说变得尤为艰难。
正是因为清楚自己接下去要提的请求在对方听来有多么的不可理喻,所以陆辛元张开嘴,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小陆,到底什么事?”王经纪喂了几声,听对面没了响动,也不耐烦起来,“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啊。”
“别!”陆辛元的阻止冲口而出。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不带停顿地快速说完了自己的请求:“能不能把视频里我的声音做一下变速处理?”
声音合成中(15)
“变速处理?”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不由地提高了几分。
陆辛元攥紧了电话,有些苍白地解释着:“那天沟通的时候,陈小姐答应让后期处理一下的……”
“有这回事吗?”女人有些疑惑,但也没把这当回事放在心上,反倒是埋怨陆辛元事多,“怎么等到正式上线才说这个问题?不就是声音没给你变速处理嘛,你这正常的声音听着也没问题啊。现在播放量都一百多万了,贸然下架观众肯定会有负面情绪的,这不是我方的过错,我们不下架!”
陆辛元也知道这算是自己的责任,当初要求是直接跟咕噜米米提的,审核的同事不知道很正常,自己今天这通电话打得可谓是莫名其妙。
原本心头积攒的一点勇气就这么全都烟消云散了。
陆辛元垂下头,讷讷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听着王经纪嘀咕了一句“小伙子还挺矫情”,中止了通话。
安全通道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陆辛元把手机揣回兜里,仰头望向上方的一片阴影。
阴影吞噬了向上的全部视线,让人看不清以上楼层的情形。不过也正是因为这里的光线昏暗,鲜有人至,陆辛元才会躲到这里拨通那个电话。
矫情吗?陆辛元想,可能是有一点吧。
与声音的故事还要追溯到陆辛元是个漂亮小学生的时候。六年级一班的陆辛元同学被学校选为了联欢晚会的主持人。
学生时代,形象条件好就是文艺活动的必杀器,陆辛元已经习惯了参加各种活动,这次的联欢会亦然。
拿到主持稿后,陆辛元认真练习,一直练到嗓子发干,把整篇内容背得滚瓜烂熟。
然而到了联欢会那天,陆辛元早上起床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变得有些嘶哑,发出来的声音又滑稽又可笑,嗓子隐隐作痛。
他站到了台上,说出第一句话后就听到台下哄堂大笑,伴随着越来越响亮的窃窃私语声。
“这主持人声音好搞笑……”
“像鸭子叫哎……”
“哈哈哈长得这么好看声音不好听啊……”
台上台下距离并不远,这些声音统统传入了陆辛元的耳朵里。他握着话筒的手开始颤抖,再张嘴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开场结束,老师找到陆辛元,平静地对他宣布道:“今天你去休息吧,接下来让何天同学帮你主持。”
陆辛元浑浑噩噩地离开后台,假装平静地回到班级里坐下。
第一个节目表演完毕,台下的观众们也注意到了再次上台的主持人变换了阵容。何天一开口,是清越的声音沁人心脾。
“这个声音比上个主持人好听多了。”
陆辛元听到旁边有人这么说。
“别说了……”似乎有人在推他的同伴,“那个声音不好听的主持人在你旁边……”
陆辛元张张嘴想替自己辩解,却发现此刻的他连发声都很困难。
联欢会结束后,回家路上,陆辛元总觉得那些路上的行人都在惋惜地看自己,脑海中是那几句嘲弄的话来回打转。他表面虽表现得不在意,回家之后却发起了高烧。
陆辛元这一烧就在医院挂了一星期的水,声音因病痛变得更加难听,一直过了半个月病情才有所好转。
回到学校后,同学们虽然不再讨论有关联欢会的事,陆辛元却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甚至于抗拒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之中。
年龄渐长,陆辛元成功度过了变声尴尬期,拥有了不算好听也不算难听的声音,然而那份被别人评价声音不好听的敏感却一直伴随着他,并且成为了他成长路上一块难以逾越的巨石。
尽管或许发出那些声音的主人并非有意。
如今他已经步入职场,没有人会与这点矫情的童年悲惨往事共情。陆辛元垂头丧气地想。
他用脚尖碾了碾地面,忽然开始羡慕假想中那个会有男朋友包容一切矫情的自己。
手机又开始震动了,陆辛元接起,是秋秋打来电话问他这么长时间到底去了哪里,话里话外提醒他约在十点的合作方已经到会议室了。陆辛元收敛起全部的小情绪,表示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后,陆辛元抹了把脸,小声给自己泼冷水:“别想了,天选打工人不需要安慰。”
青年推门而出,把悲伤和消极的情绪留在了光线昏暗的安全通道里。
就在陆辛元离开的后一秒,九楼的安全通道消防栓旁忽然亮起了一束手电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