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料练习生后躺平了——by一一梨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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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没接霖月递来的解酒药,率先下了车。
霖月叹了口气,理智上知道闹得那么尴尬,来饭局应酬是天经地义,可是又记得薛定风说江洛品两杯酒第二天都睡不好,忍不住担心。
姜总好酒他们这个圈子都知道,江洛是肯定逃不过被灌几杯的。
江洛不知她忧虑,信步走入会所。
南屏九亭设计得水墨写意,一步一景,刚进门就是三米高的画轴瀑布,每隔不远就能见一片郁葱的小竹林,插花是玉兰散枝,真迹字画处处可见,廊壁上更有刺绣大师的孤品摆件。
经理早就接了消息,等在门口,亲自引着两人往包厢走。
霖月让他安心:“等会我帮你挡,别紧张,顶多喝个两三杯。”
江洛闻言失笑:“我还没在酒桌上让女孩子喝过酒呢。”
今年三十有二的女孩子霖月:“……”
霖月以为他逞强,也没在意,推开包厢的门:“主要是姜总好酒,其他人只是陪着,你敬他就行。”
江洛明白:“擒贼先擒王。”
包厢里气氛已经炒起来了。
姜总貌不出众,唯独一双狐狸眼顾盼生色:“哟,这不是咱们大放异彩的宝贝儿么?”
旁边的高管马上接话:“怎么能冒昧叫人宝贝儿呢?”
姜总嗤笑:“听澜都这么叫他,要不他也没底气得理不饶人啊。咱们就不该来南屏,等会宝贝喝两杯,他们那经理肯定马上报给薛总。”
这样的场面霖月见得多了,正要开口解围,却被江洛摁住手背,轻轻拍了两下,像安抚又像制止。
江洛被一唱一和地嘲讽,丝毫不以为意,他熟稔地换上一副热络笑意:“还是姜总慧眼如炬,看出我是我老板的酒托。”
在座都是一愣,霖月更是莫名其妙地看向小酒托。
江洛提了瓶酒到自己面前,言笑晏晏:“实不相瞒,我今天就指望大家捧场好赚点零花钱,要是不报给薛总我可拿不到回扣啊。”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大笑起来,这话说得太好听,给足了姜总面子,刚升起来的尖锐气氛顿时消弭。
霖月第一万次为江洛的口才和临场震惊,她觉得如果尤加利能早点了解江洛,肯定不会做出今天那种蠢事。
旁边一个主管看姜总被哄得没脾气,很有眼力的站起来说了开酒词,最后补了句,等会咱们再续一场,让三三也听听姜总的歌喉。
霖月皱眉。
江洛把玩了一下酒杯,小声说:“放心,续不了。”
霖月疑惑看他。
桌上白的啤的洋的都有,江洛刚才拎的是白的,他直接开了给自己斟满,提杯站了起来。
……
角落的座钟滴滴答答。
手机不停地在响,霖月拿了起来,才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消息不断地被顶上来,除了内部群和公关部,还有被吓到的吴也。
不久前薛定风收工,吴也哆哆嗦嗦地把直播事故的事情说了,当时薛定风的脸色已经很差了,听说江洛去应酬之后,简直是世界末日海水倒灌。
吴也快要崩溃了,他从来没见老板这么生气过,问霖月怎么办。
霖月苦笑,她能有什么办法,太久没人惹到薛定风头上,真当他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今天这事,尤加利首当其冲,他身后的人和曲奇平台紧随其后,薛总摆明了就是赶尽杀绝,谁也别想跑。
吴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问霖月,三三怎么样了。
霖月看着一圈酒桌,打字,快要完成全军覆没的成就了。
事实上,从开局江洛敬了姜总三杯后,一切都朝着霖月不理解的方向奔去。
她本以为三杯是到此为止,哪知道是刚刚开始。
江洛年纪小,人又精致,撸起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臂,握着酒杯,敬酒词说得真诚好听,连点烟倒酒都善心悦目,没一会桌上一圈都是慈爱笑脸。
明明说好点到为止,江洛却数次无视她的明示暗示,不顾阻拦,硬是把一杯杯白酒送入嘴里,顺着嗓子划了下去。
霖月暗骂他是傻子,哪有这么喝酒的?
不过没用多久,她就明白了,她才是傻子。
什么撒娇老幺,这是太白酒仙。
喝到后半场,这些老总再傻也明白过来这是遇见硬骨头了,都不想应战了。
江洛给姜总敬酒,对方推了一下,他眉头顿时一拧,“姜哥这是还在气我年轻气盛,不知进退?”
姜总也不管什么满目风华了,他欲哭无泪,只想呕:“我管你叫哥行不?我不生气了,我都说了一万次了……”
江洛就近拿起一瓶酒,手指圈住细长的瓶口,在姜总惊恐的目光中替他斟满:“既然不生气了,姜哥可要支持我的酒托事业,替我赚点零花钱啊。”
姜总骂了句脏话,不愧是薛定风家的死孩子,说起话滴水不漏围追堵截,表面装得乖巧,自嘲哄大家开心,其实他妈的记仇得很,在这等着呢!
他看着被怼到面前的酒杯,气急败坏地就要掏钱包!不就是零花钱吗!他给还不行!
首场直播流水近一百万的人,居然跟他装穷!姜总悲愤地扯大衣兜!
江洛一手摁住他,手劲不小,姜总差点飙出眼泪,怀疑他挟私报复!
江洛连喝两杯,举着第三杯推心置腹:“姜哥,事不过三,你再不喝我只能认为你不原谅我了。”
道德绑架行之有效,姜总退无可退,面若死灰喝完这一杯,两眼一翻,趴在桌子上了。
江洛挽了挽袖子,姜总酒量确实不错,已经算是坚持到最后了。
桌上还有一个竖着的。
江洛慢条斯理地提着酒杯走过去。
皮斯特看见他的眼神,生生抖了一下,直接跪了:“哥,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江洛面皮泛红,挑起的眼尾被酒气氤氲出一丝艳色,他舔了舔沾着水色的嘴唇,摇摇手指。
“直播,你说我钢琴很差。”
皮斯特都傻了,那都是夏天的事了吧,真他妈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做梦都没想到被这么翻旧账!
江洛笑:“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今天咱们四手联弹也算缘分,不如一杯泯恩仇?”
皮斯特真想请尤加利来看看,你那道德绑架是什么垃圾操作,你看看人家这登峰造极的技术!
皮斯特无奈了:“你非要喝也可以,但我不能喝白酒,只能喝这个。”
他指了指旁边的啤酒。
江洛犹豫了,他喝混酒必醉。
不过下一刻,他又想,醉就醉了,他已经很久没有醉过了,喝醉了一觉睡到天亮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说:“好。”
两人对着举杯,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终究是皮斯特先撑不住,败下阵来。
满桌酒瓶,霖月认真地思考要不要给江洛算算提成。
经理得了大老板的指令,一直亲自盯着这间包厢,眼看全军覆没,马上给各位老总安排代驾,不时敬畏地看着垂头坐着,像个精致人偶的江洛。
当然,只是像,哪有精致人偶能气吞山河干翻一桌人啊。
经理默默肝颤:“三三要吃点什么吗?”
江洛喝醉了不哭不闹,看着有点迷迷糊糊的迟钝。
霖月在旁边看着,十分罪恶的觉得可爱。
江洛目光朦朦胧胧,似是隔了层纱,他看向经理,傻乎乎地笑了一下
他没听清。
经理只能哄小孩似的重复:“喝点粥好吗?”
江洛摇摇头,他不爱喝粥,“有什么辣的吗?”
经理差点冒汗,喝了这么多白酒,再吃油的辣的简直是不要命。他看江洛像是醉了,哄骗道:“辣的暂时做不了,吃点别的好吗?”
江洛思维已经开始顿滞了,他想了想:“想喝花茶,凉的。”
经理应下,没一会就端来一壶冷泡茉莉花茶,茶汤金黄澄澈,飘着圆球冰块。
江洛喝了两杯后舔了舔唇:“想打包。”
经理忙叫厨房再打包一壶,亲自递给江洛。
桌上好几道菜都没吃完,江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穿好大衣,抱着花茶往外走,他醉了之后行动力不受限,竟然还能走直线。
不过好景不长,一到车上就端不住了,江洛靠在窗户上,小声说:“其实我想吃糖。”
喝醉了吃什么糖,霖月盯着手机:“戒糖。”
江洛撇嘴:“那我想老板。”
薛定风都会给他糖吃的,兜里一抓一大把,仔细听还能听见糖纸互相摩擦的声音,像是糖果在窃窃私语。
霖月“嗯嗯啊啊”的敷衍醉鬼,手上不停。
江洛闹得动静不小,尤加利已经被冲成了筛子。
他的经纪人刚联系到了霖月,妄想让江洛发个微博缓和一下今天的事情。
霖月当时没扇尤加利一巴掌是她不想脏了手,这会看他经纪人送上门来,毫不留情地开骂对方教导无方,做出这么丢脸掉价的事。
至于微博,霖月根本没接这茬,有什么可缓和的,再晚点怕不是连尤加利这个人都没了。
她余光隔一会看一眼江洛,一个没注意,江洛已经在给薛定风打视频了,她连忙拦着,“别,他在开会!”
太迟了,那边已经接了。
江洛眨眨眼,明明打电话的人是他,结果他问:“你怎么还没睡?”
隔着手机,薛定风声音带着愠怒,比平时还要低沉几分:“开会。”
开会,听起来很重要。
江洛醉了娇气不少,但依旧很有礼貌:“我想和你讲话,你可以别开了吗?”
霖月:“……”
她确定江洛是真的醉了。
薛定风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了顿:“可以。”
而后跟吴也小声交代了一句什么。
会议是为了今天的事,跟听澜几位法务、总监和江洛团队开的。
突然被中断,霖月的手机瞬间闹腾起来,内部群都在问什么情况,为什么听见老幺打了个电话,人就没了。
霖月被艾特了一万遍,心累回复:别问了,老幺这碗酒,你们谁来也是醉。
群里顿时叫嚣着“我不醉”,“看不起谁”,“我见多识广怎么会轻易倒下”。
看着一帮人嘴硬,质疑老板的抵抗力,霖月直接在群里贴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江洛捧着手机靠在车窗上,窗外夜景璀璨,他从脸颊到脖颈透着薄红,声音软成了棉花糖:“老板,你来看我好不好,我想你了。”
“不好。”
江洛委屈巴巴,瘪瘪嘴:“为什么呀?我想了你七天了。”
那边似是顿了下,才说:“因为你明天就回来了。”
听起来有点道理,江洛又问:“那明天有糖吃吗?”
“有。”
“我们一起吃好吗?哦不对……你不喜欢吃甜的,那你喂我吃。”
“好。”
某人告着清醒时绝不敢告的状:“霖姐不让我吃糖。”
“我说她。”
江洛被哄得眉眼弯弯,没一会又瘪嘴:“你回答得好短,你是不是不开心?”
“你不听我的话,去喝成这样,我有什么可开心的?”
江洛用他的浆糊脑袋想了想,嘟囔道:“可如果不去,你要我去道歉怎么办……”
声音太小,那边没听清:“什么?”
江洛却不愿意说了,只是乖乖保证:“我听你的话,我以后少喝酒。”
“自己说的话别忘了。”
江洛举起手指发誓:“我不忘!”
群里直接大型醉酒现场,“醉了”,“已醉勿cue”,“刚才还在晚会砸场子,反差萌死”,“老板好福气”,“你竟然是这样的老幺”。
霖月无视了群里要求着再发几段,果断屏蔽了群消息。
江洛还捧着手机。
“老板,我好想你。”
“你刚才说过了。”
“可你没回答我。”
“回答什么?”
酒醉的某人依旧刨根问底:“你想我吗?”
那边似乎拿他没办法,笑了一声,说。
“想。”
第 46 章
江洛静默了片刻。
就在霖月以为他终于电量耗尽时,他思索完毕,不顾安全带的阻力,挣扎要着找司机:“我们去机场!”
司机傻了:“啊?不是明天才走吗?”
江洛:“他想我了,我们上高速开过去!”
司机要疯了,由北到南,二十个小时也挡不住啊!
霖月拉着江洛,跟老板抱怨:“你哄他干什么!”
那边说了句什么,霖月没听清,薛定风也没重复,让她找个助理看着江洛,叫医生待命。
这些霖月自然知道。
折腾了一通,江洛被摁回了座位上,一时间天旋地转,他半天没说出话。
手机里传出声音。
“三三?”
酒精似乎随着跌回座椅的动作散发了延时效应,江洛的思绪里宛如被投下一颗炸弹,白光闪过侵蚀了他所有神经。
想说什么?
他忘记了。
他觉得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脑中空白一片。
想不起来,只觉得很累,被压抑了很久的累。
江洛觉得太亮了,太吵了,他好想躲起来。
可是手机这么亮,这么吵,他却不想放下。
江洛有些委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割舍,只能退而求其次:“我头好痛,想静一下,你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