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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黑料练习生后躺平了——by一一梨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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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先回家。”
  怕被会错意,他补充道:“但不要挂。”
  对面轻轻应了一声。
  一阵阵眩晕感袭来,江洛靠着椅背上闭上眼睛,熬着这阵头疼,凌乱的思绪无法聚拢,稍微思考一下就恶心地想吐。
  江洛终于失去了走直线的能力,到了家楼下都是司机帮忙架上去的。
  霖月照看着他,叫助理来的时候带点白粥和水。
  助理效率很高,不多时就把东西带来了,还有一些药品。
  江洛看了一眼白粥差点吐出来。
  霖月:“……”
  江洛迷迷糊糊地安慰她:“嘴里苦,不想吃。”
  霖月哪里肯,她知道江洛这一天基本没吃饭,于是劝他吃点东西。
  助理开了暖风,拿了新床单放进烘干机转了十分钟,给他换上,又问他要不要放洗澡水。
  江洛很累,想要安静地趴一会,却有人非要在他旁边忙前忙后。
  太吵了,吵得他耳朵阵阵发疼。
  根深蒂固的教养约束他不能做出太失礼的举动,只是闭着眼无奈地笑,轻轻地推,反复说着:我没事,你们走吧,让我静一会。
  隐约听见她们问自己,留下一个人陪他,要谁。
  江洛含糊地念出一个名字。
  助理愣住了:“可是,老板在组里啊……”
  江洛不说话了,他把脸埋进抱枕里,只余下薄红的下颚线。
  助理怕他睡得不舒服,想去帮他把握着的手机拿下来充电,却被江洛躲开了。
  霖月拦住了不知所措的助理。助理不解,她刚来,并不知道电话那边是谁。
  视频那边是空的,没有人,不知去做了什么,但没有挂断。
  霖月把白粥放进冰箱,带着助理离开了。
  门被阖上,漆黑静谧的屋子让江洛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暖风吹得温柔,江洛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控制不住地阖了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江洛被自己身上的酒气熏醒了。
  再贵的酒喝进去,身上的酒气都一样难闻。
  江洛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走进卧室,把手机随手扔到了床上,脱下了上了热搜的黑毛衣,进了浴室洗掉一身酒气。
  他本以为洗完能清醒点,结果被热气蒸成了小年糕,彻底迷糊了。
  洗完发现什么都没带进来,好在不冷,他带着一身水珠走出去想找浴巾,却发现床上有东西亮着。
  江洛莫名其妙地拿起来。
  画面里是一个男人,穿着睡袍,侧颜拢在台灯里,凌厉冷峻的眉目被暖光柔和,正拿着平板不知在看什么。
  江洛想,他居然有这么帅的同学吗?
  薛定风从洗完澡回来就一直被晾在被子里,也没不耐烦,顺手处理一些工作。
  偶尔偏头看手机一眼,都是开着暗灯的天花板,不知第几次转头,乍然看见一片雪白的皮肉,晃的人眼疼。
  江洛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水汽弥漫,发梢滴下的水在他锁骨窝蓄了一汪清泉。他太瘦了,肌理分明,薄薄地裹着纤细的骨骼,勾勒出孱弱的少年感。
  暗灯之下,他薄薄的眼皮泛着红,嘴唇被酒沁得微肿,眼波摇曳欲滴。
  薛定风皱眉:“穿衣服,冷。”
  江洛不乐意了,他本来就打算穿衣服,只是在思考手机里的人是谁才耽误了。
  打乱他计划的罪魁祸首,居然还这么嚣张。
  江洛扔了手机走进衣帽间,刚进去就被绊倒了。
  地上有两个大纸箱,里面一百一沓的短袖生生不息,他随手拽出一个套在身上,回到卧室,拿起手机气呼呼地想挂断,结果看了一眼,又舍不得挂断了。
  薛定风看了眼他的衣服,无奈道: “不是买了很多衣服吗?”
  他以为江洛不久前添置衣服时,把这些旧的都扔了。没想到人家家里开了个服装厂,随时死灰复燃。
  江洛很迷茫:“有嘛,我只看见这个。”
  怕他不信,江洛拿着手机去衣帽间,翻转镜头,展示散落一地的衣服。
  纸箱就倾倒在全身镜旁边,摄像头不时扫到镜中的少年,他头发湿着,水滴把肩膀的布料晕得透明贴身,视线往下,双腿笔直修长,白生生的一览无余。
  薛定风不解:“不冷吗?为什么不穿裤子?”
  江洛振振有词:“你只说穿衣服啊。”
  薛定风闭了闭眼,他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全天下家长面对叛逆期孩子的心情。
  不过被这么一说,江洛确实有点冷,他也没想去找不知放在哪的睡裤,一路小跑回了房间,拿着手机钻进了被窝。
  他拉着被沿裹起肩膀,又蒙过头,露出半张脸,眼睛滴溜溜的像琥珀珠子。
  被子里面好冷,江洛忍不住蜷起身体,打了几个冷颤,看着屏幕那边似乎暖洋洋的样子,有点羡慕。
  他说我好冷啊。
  这四个字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阀门,他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说被子好冷,好困,好累好累,想睡觉,可是头疼得睡不着。
  想起那碗苍白的粥,又说不喜欢喝没味道的,他想吃辣米粉,滚了生鱼片的那种,汤要炖得久而不腻,还想吃反沙芋头,饮料要可乐或者酸梅汤。
  他想了想,记得自己好像不能吃太甜的东西,于是又说,冷泡茶也可以。
  镜头里的人安静而专注的听他说,偶尔附和一两声。
  江洛从小独处,愿意听他倾诉的人不多,这还是第一次对着人抱怨,而不是跟竖琴,或自我排解。他忍不住开心雀跃,原来得到回应是这么美好的事。
  好像是对这个听众很满意,江洛很认真地看他眉眼说,你长得好好看。
  那边似乎是说,谢谢。
  江洛想,不仅好看,还有礼貌。
  江洛迷迷糊糊地念叨,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手机也落在枕边,只有手指勾着。
  短暂的坠入梦乡,又一个激灵突然醒来,重新攥住半握的手机,看见人还在,悬起的心顿时落下,又开始念念不休。
  窗帘严严实实地遮着,他陷在柔软干燥的被子里,头顶的暗灯像黑夜前最后一缕黄昏,不知疲倦地将他笼罩。
  不知第几次惊醒,江洛嗓子痛得几乎失声,和昏沉的头疼不同,那种尖锐的痛给他找回了几分清醒。
  他看着屏幕里陪了他这么久的人,终于想起来问,你是谁啊。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顺着他问。
  三三,我是谁。
  江洛哪知道他是谁,他用力睁着眼睛去看,看见了镜片后刀刻的眉目,眼角缱绻着一点微光,几乎像是爱意。
  很眼熟,他曾在心里画了一幅画,这个人和画上的人很像。
  画里不是冬天,空气很热,盛夏流火,他甚至能描绘出那天灯有多暖,空气中的粉尘飘向何方,那个人停留了几秒。
  灯光明灭。
  人影重叠。
  那个人是谁?
  江洛想,好像是薛定风。
  江洛想,人好看,名字也好听,和他老板的名字一样。
  等下,老板?!
  这两个字像是点燃引线的火星,一路噼里啪啦在他脑海里炸成了一片烟花。
  江洛醍醐灌顶,瞬间失重,整个人扑腾了一下,坐了起来。
  心脏砰砰地跳,江洛想起来了,他对尤加利赶尽杀绝,给老板打电话他没有接,那时在拍戏,现在应该是收工了。
  江洛小心翼翼看他脸色:“老板,你收工了吗,累不累?”
  薛定风知道他还醉着,不过好歹恢复记忆知道认人了,于是说:“我不累,说说你,为什么去酒局?”
  屏幕里的人听见这句,惊慌失措地垂下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意识地咬着唇,用力得过分,不知不觉咬破了皮,渗出一滴红宝石似地血珠。
  薛定风看得直皱眉:“松口。”
  江洛如梦初醒,松开牙关,用舌尖卷掉血珠,他的声音颤巍巍地像是立在悬崖边,随时乘风而坠:“因为我不想去道歉,你会让我去道歉。”
  薛定风开始怀疑他俩到底谁醉了,“给谁道歉?我什么时候叫你道歉?”
  江洛抬起眼看他,眼角水波荡漾,堆满一池碎钻:“尤加利……我去酒局了,姜总不会怪我的,你能别让我去道歉吗?”
  薛定风捏捏眉心,他好像明白了:“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是怕我叫你去道歉。”
  江洛被酒气拥堵了思维,听不出这话中暗藏危机,理所当然地说:“对啊。”
  薛定风压着火气,试图耐心解释:“我从来……”
  说了一半就停了,他懒得跟醉鬼浪费口舌,拿起另一个手机发消息。
  江洛什么都好奇:“你在看什么?”
  薛定风在联系私人飞机:“看天气,然后回去看看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江洛脑子空空,只有屏幕里的人,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大费周折,他直接揭晓答案:“在想你啊。”
  薛定风不吃这一套,手上不停,没多久得到回复,今晚机场下雪停飞。
  江洛看他脸色越来越差,小心翼翼地问:“你心情不好吗?”
  薛定风都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问,忍不住刻薄:“我心情好不好,对你来说重要吗?”
  “很重要啊。”江洛像备考的考生,认真思考问题,写下答案:“比我自己还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
  薛定风彻底被他磨得没了脾气,半天说不出话。
  江洛看他脸色还是不好,挣扎着扑到床头,从箱子里拿过那盏琉璃珐琅灯:“我把这个送你,你别不开心了。”
  少年薄红的脸贴在凉凉的琉璃灯罩上,染出一片流光溢彩,他微微闭着眼,像天庭打扫灯台时打瞌睡的小仙君。
  “它不太贵,但是你别急,它是一对的,另一盏会被那个主人打碎,然后她会花高价来买这个,到时候你就卖给她。”
  薛定风被他气笑了,“你送我,然后让我把它卖给别人?”
  江洛一本正经地解释:“那时候它就值十件毛衣了。”
  薛定风懂了:“我还欠你七件。”
  江洛快速摇头:“不是的,不是这么算的。”
  可怎么算,他又说不清。
  薛定风没难为他,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另一盏不碎怎么办?”
  江洛让他别担心,这个好办:“我去把它打碎!”
  薛定风点点头:“真是好办法。”
  江洛把讥讽当夸奖,语调平白欢快:“我带去给你。”
  薛定风看着屏幕里的人,他第一次见江洛这么狼狈,头发乱七八糟,眼皮开始浮肿,嘴唇红得不像样子,咬破的地方时不时渗血,只有眼睛亮得不可思议。
  他叹了口气,心口阵阵发紧,不知道自己跟醉鬼置什么气:“你先留着,等那盏碎了再给我。”
  江洛拧眉,不乐意了:“不行。”
  薛定风没想到不要还不行,微微挑眉:“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很好,所以我也要对你很好,我们礼尚往来,这样你才会一直对我好。” 江洛应酬时舌灿莲花,讲真心话却简单直白到像小学作文。
  作文要有结束语,江洛钻研片刻,随后一锤定音:“这就叫,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薛定风被他的乍听之下居然很合乎逻辑的歪理邪说震住了,半晌才失笑:“不是借你的,是我给你的。”
  江洛便捧灯献他:“这也是我给你的。”
  薛定风喉间滚动,说不出话。
  圈内应酬,豪门交际,人情往来,再贵的东西他也送过,江洛那几件衣服,并不算什么。
  可江洛却要挂在心上,要回礼,怕不回礼以后就再也收不到礼物,送了灯,又怕灯不够贵重,要把另一盏打碎。
  圈内都知道他喜欢收藏艺术珠宝,他偶尔也会借人,宝石夺目,他听过无数暗示,说珠宝多美多相称多舍不得归还,只有傻瓜才会说谢谢老板。
  江洛看他出神,以为是同意,放下心,倦意上涌,他躺回了被子里,半张脸蹭着枕头,鼻音重得发腻:“几点啦?”
  手机界面上就有时间,他不看,问得理直气壮。
  薛定风也没看,他坐在床上,被子盖了一半,头发不知何时干了。
  窗外的月光映进来,填满了床单上的褶皱,空中漂浮着雪松木冷香,染透了搭在沙发上的薄衫。
  指针兜兜转转过了一圈,窗外飘起薄雪。
  他的声音轻得像雪落。
  “三三,圣诞快乐。”

第 47 章
  冬日阳光不遗余力的洒满整个房间,江洛只觉得眼皮下白茫茫的一片,他的睫毛颤了颤,下意识把头埋进羽绒被里,辗转了很久,才在头疼中逐渐清醒过来。
  空气暖暖的,江洛一边想着要把晨间定时开窗帘关掉,一边四处摸手机,想看看几点了。
  被子早被他踹成一团乱麻,他拍了半天一无所获,只能站起来抖被子,雪浪翻涌,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他抓起来才发现早已耗尽电量关机了。
  插上充电器,江洛东倒西歪地走出卧室,吃下岛台上的止痛药抵御头痛。
  看了一眼微波炉上的时间,九点十分。
  江洛开始回忆昨天发生了什么。
  认真思考了十分钟,江洛得出结论,他回忆不起来。
  他很少喝醉,一旦醉了必会断片。
  江洛上一次喝醉,可以追溯到高中毕业谢师宴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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