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捡老公——by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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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不认识眼前人,但南丧却感受到了莫大的悲伤和难过,仿佛最重要的东西正在离自己远去。
面颊上两行湿泪,如同决堤河水般汹涌。
火花炸裂的声音与仓猝的呼吸,变为南丧精神世界中最巨大的悲鸣。
他避开伤口,反抱住了辛辅,将他放在臂弯之中。
“乖孩子……怎么还学会哭了……”辛辅虽然狼狈,却很欣喜,眸子是亮的,他用力咳了咳,从唇边溢出更多鲜红血液,他仰着推了推南丧,“快走吧,走吧……”
南丧只觉头疼欲裂,可手脚却用不上力气,抓着辛辅的手臂大喊,发出没人能听懂的呼救。
“虽然以前总希望你能表达出难过的情绪,但真的看见了……还是想你以后都在笑。”辛辅拨开他的头发,“走吧……”
辛辅费力拉起抱着他手臂的南丧,说:“A1,今天的开心指令是……活着,出去,还有……和辛辅研究员说一声……再见……”
南丧艰涩地发出声音,哽咽地慢慢发音:“爸……爸……”
辛辅失焦的瞳孔一缩,因为年龄和工作导致近视的双目发红,他抬手摸了摸南丧的脸,用拇指给他擦掉眼泪,回应了一声「诶」,随后按在他眉心上,极其浅淡的蓝光闪了闪,辛辅哽咽道:“……”A1……执行指令。”
南丧被强制带起,他用自己失灵的四肢,艰难地向门边走去,跨过门板时,他回头看向辛辅,从烈狱般的火焰中望见一抹清澈的笑容。
“辛辅研究员,再见。”南丧说。
第20章
南丧在一片混乱中醒来,但这一次,他下意识摸到了属于自己的军刀,而周围也不再是那惨白的房间,是隔不开风声的玻璃门。
月光照在南丧脸上,印出晶莹的光,时泽顿了顿,问:“你……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南丧愣怔片刻,抬手摸了摸眼睑,果真是一大片湿漉。
酸痛的回忆从鼻尖泛起,刚才梦境里声嘶力竭的画面如同真实存在,令他胸中郁结,久久不能平静。
“哭傻了?”时泽推推他,“先别发呆,快起来,你看看外面。”
屋内嘈杂原来是因为所有人都醒了,隔着厚重的玻璃门谈论外面的景象,南丧随着他们的视线转头,看见了……和梦里一样,跳动的火焰。
丧尸们不顾四周环境,踏着热烈的火苗张牙舞爪地往前行进着。
“这些丧尸突然跑的好快……”时泽低声和他说,“虽然这里比望城热,但好歹都是入冬的季节了,不可能达到起山火或者自燃的温度,着火肯定不正常,是不是我们哪个队友做的。”
贡文光按着玻璃门:“别看了,赶紧躲起来,别被发现。”
荆乐家:“我看他们跑的方向,好像和我们的短程机相反,不如我们——”
“不如什么,你还想出去?这些丧尸暴走了,现在出去一个都跑不了!”贡文光说,“不懂就不要瞎指挥!”
荆乐家原是希望贡文光能在目前局势下和自己成为联盟,可惜贡文光在队伍里没人给自己武器后,反倒龟了起来,根本不吃这小团体套路。
他们毫无预料地争吵起来,南丧靠在玻璃门边,自动过滤了那些没有意义的话语,往外偷偷看着。
丧尸去向的地方,天边隐约有一束晃动的蓝光,南丧定睛看了许久,转身拉住时泽。
“你看那边!”南丧指着远处的蓝光说,“这种很直很直的光,是手环发出的,那个肯定是望城的人!”
贡文光叉着腰:“不管是谁,咱们都帮不上忙,还是躲在里头自求多福吧。”
南丧的热血激情突然被打击得凉了下来,他摸了摸耳朵,最后没有说话。
蜗居一隅的处理方式对南丧来说,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他在维阙时最擅长的便是躲藏,有好几次,丧尸和人类在门外打的天翻地覆,他都无动于衷地裹着被子藏在房间里一动不动整天。
而陌生感却是来自周拙。他与周拙并肩而战,经历过毁灭般动荡,周拙教会他要一往无前。
如同百科全书上描述「勇敢」这个词,说「不惧危险和困难,不退缩」。
丧尸们赶集似的一溜跑了,外面不知烧起了什么,焦火声噼里啪啦。
短暂的动荡给了众人回到短程机的希望,尤其是荆乐家,几次提出要趁丧尸追赶蓝光,赶紧走人。结果意见不一,又吵了起来。
与荆乐家同行的伙伴突然拉住他们的手:“诶,诶诶,不是,你们看那边……”
他拽着荆乐家,“你看那个蓝光……”
南丧抱膝往前看,见那蓝色光芒剧烈摇晃,动作诡异的跟突然学会了什么热情桑巴舞似的。
“那——”南丧定睛一看,突然站起,“那前面好像是个人,在跑。”
果不其然,领头的那是个跑的毫无形象的人类。
隐约能看出他身上原是件白衣,只是被各种血液染得花红柳绿的,配合着尖叫简直像个疯子。
他火烧屁股似的跑的飞快,边跑边往后面扔燃油球,大概是跑晕了方向,头一扭又回到了老方向,后头赶集的丧尸队列跟着打了个弯儿,竟然冲着南丧他们所在的商铺赶来。
“操!”荆乐家往架子后一蹲,“他怎么朝我们这边跑!”
贡文光顺手把还在看热闹的时泽拉回来,遗漏了在角落站着的南丧。
那跑酷者张大着嘴从玻璃门前狂奔而过,目光与南丧在一瞬交汇,带着错愕变成个虚影。
三秒以后他倒退回来,双手合十:“美女,救救我!”
南丧:“?”
后头的贡文光、荆乐家:“你不要过来啊!”
“救我救我救我!”那人推了推玻璃门,“快快,让我进去!”
“滚啊!你身上都是血!你进来我们都要死!”荆乐家骂道,“要死死外边儿!”
那人回头看着后头一队丧尸,咬了咬牙扭头,身后玻璃门却吱呀一声打开,递出来一把镭射枪。
他抬头定睛一看,是刚才在门边愣了半天的南丧。满脸灰扑,头发细碎地落在两颊,露出一双莹亮的眼睛。
“谢谢美女!”那人没有进门,只拿走镭射枪继续狂奔,带着回音大喊,“我活下来的话,一定以身相许!”
南丧又一次:“?”
贡文光扯他蹲下,带着所有人捂住嘴躲在门后,听着丧尸天团们乌压压从门外跑过。
等它们都走光了,贡文光站起来,对刚才南丧开门的操作指指点点了一番,南丧也懒得辩驳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然后左耳进右耳出。
一夜折腾,天色熹微时才陆陆续续有人睡下,时泽小声问南丧:“你认识刚刚那个人?”
南丧摇头。
“那你给他开门?”
“可是他叫我美女诶。”南丧说。
时泽:“?”
“万一他能活下来呢……”南丧想了想,又问,“你说刚才那个人会死吗?”
“八成已经死了吧,那么多丧尸追着呢。”时泽说,“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回去吧,这地方邪乎得很,总感觉大事不妙。”
翌日,一屋子人陆续醒了,荆乐家叫唤着口渴,接着看见南丧躲在角落里仰头灌了口水,咕噜咕噜的。
“诶,那谁……”荆乐家清清嗓子,尴尬地扫了扫双手手腕,说,“水给我喝一口。”
南丧放下水壶,盖上盖子,非常吝啬:“不……”
荆乐家:“……”
饿还是能忍的,但渴真的很难,时泽怀疑他和南丧即将因为有水喝被暗杀。
如此纠结了大半日,又是一天的黄昏时分,荆乐家率先站起来:“我等不下去了,我现在就要回短程机!”
贡文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腕搭着膝盖,终于投出了赞成票。
他没等队员发表意见,说干就干。玻璃门打开,一股浓烈的烧焦味飘散进来,南丧往前望去,找到几只丧尸焦尸。
“好家伙,昨晚那兄弟背的燃油球真够多的……”时泽捂着鼻子用脚踢了踢焦尸,“而且一般的燃烧球很难把人烧成这样。”
荆乐家瞥了一眼,说:“还是快点走吧。”
他们出发地到短程机有点距离,冬天天黑实在快,出门时还是天亮,走到半程天已经黑了。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荆乐家问,“这么久了还没到。”
贡文光抬起通讯仪:“你傻的吗,商场那条原路有丧尸,肯定要换条路走啊。”
队头有人,队尾却没人肯要,南丧和时泽自然被排挤到了最后。
照明系统失效,旧城区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南丧忽然从低声口角中听到几丝杂乱的脚步。
时泽见他落后,贴过去问:“怎么了?”
南丧四处看了看:“总觉得有其他声音。”
队伍前头的荆乐家不知说了些什么,又和贡文光吵起来,吵不赢,就拿南丧和时泽泄愤,他踢飞一个模糊表皮的易拉罐到南丧脚下:“你俩走快点行不行,就你们吃了东西喝了水,还在后面拖拖拉拉!”
时泽骂了句,快步过去,绿毛一飞一飞的,把荆乐家往后扯:“来,来,你走得最快最稳,你走后面!”
荆乐家梗着脖子:“走后面就走后面!”
说完搡了南丧一把,“走啊!”
南丧扭了扭右胳膊,下意识拒绝他的触碰,闪身时从余光看见从居民区角落里走出来的黑影,似乎手臂上还有一块脏白色布料。
他愣了一瞬,接着那只带布料的手搭上了荆乐家的肩……
“干嘛?”荆乐家没习惯走在最后,以为是朋友拍自己的肩,扭头一看是张被啃得模糊的丧尸脸,白眼一翻,手软脚软的同时被人从腰上踹了一脚,飞出去时看见正在收腿的南丧,不忘嘴臭一句:“你妈……”
丧尸失去目标,使用原姿势站了两秒,然后追逐着最近的活物——南丧,但很快被南丧割开了喉咙。
绿灰色血液嗞出来以后,丧尸提溜着双手直挺挺倒在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贡文光看傻了,还是荆乐家在地上卧槽了几声,反应过来:“有丧尸!”
“……”南丧往丧尸来的地方走了两步,没看见其他,放松下来擦了擦军刀。
朋友将地上的荆乐家扶起,南丧低头,见那位朋友在荆乐家身上摸到丧尸血液,立马嫌弃地悄悄擦回了荆乐家衣服后头。
这感情,还挺塑料……
“他妈的……”荆乐家呲着牙,抹过自己后颈腺体,“痛死我了……”
贡文光警惕地后退两步:“你被丧尸咬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被它咬了?”荆乐家说,“我是在地上撞的!”
贡文光将信将疑,打量他身上几秒,催促道:“没事就赶紧起来,别耽误时间。”
荆乐家骂骂咧咧地站起身,站在队尾,捂着后颈的手垂下,手心里一点湿漉,被他按在裤腿上用力擦掉。
第21章
墨一样寂寥的深夜,望城军事机场三架小型战机严阵以待,值机员在入口处向阮北敬礼,发觉他身后跟着一位从未见过的军官。
他是特别的,长相虽然普通,但却有着堪比大长官周拙那样高大挺拔的身材,周身萦绕着冷肃感,仿佛刚刚结束了易感期的、无情的Alpha。
十五分钟后,值机员回头,看着战机飞朝南方飞去。
华南城市。
循着刚才的路走了一段,领头的贡文光有点迷糊:“感觉走错了,我这个通讯仪不显示路线了,往回走走,可能要从刚才那个地方拐进去。”
他转过身,低头看着通讯仪往前走,回到刚才丧尸尸体的位置,吸口气往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看去,咽了咽口水:“走吧……”
荆乐家挠抓双臂,越走越烦躁,趁着拐弯的机会,挤开南丧,一路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时泽刚翻完一个白眼,就听到队伍前头的荆乐家一声惊叫,正要说「有病」,前头走的人便连连后退到他胸前。
贡文光的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有丧尸——快跑!”
身后的脚步逐见凌乱,不像是只有一只丧尸的模样,南丧闷着头跑,突然被时泽拉进了一处居民楼。
他们连跑了七八层楼梯,停在顶层阳台上避难。
刚撑着膝盖喘了口气,阳台上「咯噔」一下动静,吓得四方人马惊慌失措。
荆乐家接连被吓,有些精神崩溃,鬼哭神嚎地满地乱爬。
时泽捂住荆乐家的嘴,咬牙骂道:“你妈个臭傻逼,再吵吵把你扔下去喂丧尸!”
他骂完胸中舒爽了不少,坚定了如果人的一生只能信奉一条格言,那必须是:极致的嘴臭,极致的享受。
虽然今夜动荡不堪,但月色却很好,让那处动静的来源十分容易辨认。
是个极为狼狈的人。
南丧从作战裤一侧摸出军刀,做出备战状态。
“诶?”那人明显蛄蛹了一下,发出声音,“你们不是丧尸啊?”
发现对方也是个能说话的活人以后,他们终于敢凑近,南丧看清他的脸,是昨晚那个从门前飞奔而过的野人……
“美女?好巧!”那人站起身,往他们身边靠,贡文光却拉着所有人退后了一步,他警惕地问:“你被丧尸追了一夜,没受伤?”
“当然没有!不然一天过去我早凉透了好吗!”那人摊开双手,任君随便的模样,“不信你让那个美女检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