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捡老公——by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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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是什么情况下,他都不允许南丧为自己而死。
他的死亡是注定的,如果必须要一个人死,那一定是由他来承担。
可惜故事还是走向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地步。
南丧的离开……他已经体会过了。
那些日子里,他无数次想过不然人生就到此为止吧。
血清研制成功,望城危机解除,可见的未来都花团锦簇的,他没有什么牵挂了。
如果可以和南丧一起消失在世界上,也许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完满结局。
那时候他住在南丧的卧室里,总是梦见南丧。
不分白天黑夜烂醉如泥的时候,他也总是能见到南丧。
他又舍不得离开了。
只要他还在,就还能从自己的记忆和梦境里见到南丧。
听见南丧和他说:“周拙,我好喜欢你,你千万不要受伤。”
他耳边听见南丧的碎碎念,听见南丧的笑声,听见他温情缱绻时小声娇气地喊他名字。
周拙。周拙。
叫他怎么放得下。
所以周拙走了。离开南丧留下过回忆的地方,去了最危险的无尽领域。
他想,听天由命吧,就让他死在无尽领域里,这样就没有办法舍不得了。
周拙很久都没有看南丧,南丧知道,他确实生气了。
从来没见过周拙和自己这么生气,南丧上蹿下跳,心急眼急的,爬到周拙的背上,用爪子小心地撩周拙的耳朵,最后干脆抱着周拙的脖子,挂在他胸前。
他腿短,抱不住,掉下来,又爬上去,反复反复,周拙无奈地托住他,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不知拍到了哪儿,南丧「嗷」了一声从周拙腿上蹿出去,一下冲到了茶几上。
桌上有灰,南丧脚打滑,身上这仿真皮毛也是油光水滑的,他咕噜噜滚下桌了。
这一摔,可把苦肉计摔出来了。
周拙马上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南丧懂了,周拙是想起那天的事所以生气了。但是今天他们好不容易相见,他肯定是心疼自己的,撒娇可能不管用,但装可怜一定能哄好周拙。
他立刻挣扎着从周拙怀里爬出去,赏了自己一个大马趴,爬起来的时候故意拖着右侧的后腿,在客厅里一瘸一拐。
走了一段,发现周拙没来找自己。于是仰起头,见周拙抱臂望着他。
显然是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
南丧只好收回漏在外面的脚,吐着舌头冲周拙「嗷」了一声。
“……”周拙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边走边脱上衣,说,“你继续演,我去洗澡。”
南丧哒哒哒追上去,见周拙从衣柜里收拾了一套衣服,完全无视他的殷勤。
“嘭……”浴室门关上了。
南丧在外面挠门,急得追自己尾巴跑,等到里面响起水声,他又忍不住在脑海里回想周拙那绝好的身材。
唉!怎么就不让他进去看两眼!
南丧退后两步,看着浴室的门把手,想着自己虽然腿短,但冲刺两步,应该可以吊住那个把手。然后他就可以趁周拙不注意突袭他了!
说干就干。
南丧踩了踩自己的右后腿,觉得相当之健硕有力,于是按照计划往前助跑。
门把手就在眼前,两只前腿往前一挂,就要碰到了!
吧唧……
周拙听见动静,立刻打开门,只见地上躺着一只受伤的小狗。
南丧哼哼两声,从地上爬起来,突然发现后腿真的使不上力气了……
自己这幅小狗身体竟然不到半天就坏了?!
简直不敢相信。南丧赶紧多走两步,明显因为后腿的无法控制而失去身体平衡。
竟然真的……
大悲!
他耷拉着耳朵和眼睛,沮丧地往后爬了爬,靠在鞋柜边,也顾不上去看周拙美好的了。
怎么他就把自己的新身体弄坏了……
周拙眉头轻皱,简单套了条裤子,裸着上半身过去给南丧查看后腿。
确实如同人类骨折一般,后腿已经不受南丧控制了。
周拙叹了口气,看来夏维颐说的对,他是应该好好保护南丧,只是不是保护他磕着碰着,而是小心他自己作死。
“走吧……”周拙把他拦腰抱起来,“带你回研究所。”
南丧任由他动作,趴在周拙怀里悲悲戚戚,很伤心地发出哀叫。
周拙嘴角微微上扬,关闭了车窗,说:“你这幅身体只是临时的,弄坏了这个,可能下一个就是机械小老鼠了。”
南丧眼睛猛然瞪大!
怎么可以!
小狗还是可以接受的,可是变成机械小老鼠,未免也太……难道以后说话都变成「唧唧唧」吗。
那鼠鼠我真是……
南丧更沮丧了。
周拙很配合地打开车窗,风吹进来,南丧立刻应景地成为一只风中凌乱的小狗。
想哭。
南丧把脑袋搁出去,几个小孩看见他,大声叫:“笨蛋狗狗!快看,有笨蛋狗狗!”
谁笨了!
想完,又觉得,算了,他已经是一只残疾狗狗了,说笨也不为过。
“回来……”周拙说。
南丧刚下来,周拙就关上了车窗,说:“骗你的,目前还没有人研究出机械小老鼠。”
“嗷——”南丧拖长声音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喜欢哑巴新郎,我喜欢瘸腿小狗……”周拙说,“也是相配的。”
南丧被周拙这个笑话逗笑了,又想去蹭周拙,可才一动,就被这后腿给拖累了。
“……”南丧用前爪拍拍仪表盘,示意周拙快点去找夏维颐,他才不要做瘸腿小狗!
周拙失笑,终于摸了摸他的脑袋:“南丧,小狗超人好像没有你这么笨。”
“嗷嗷嗷!”南丧表示抗议。
周拙动了动嘴角,切换成自驾驶模式,加快了速度带南丧去研究所。
南丧是被周拙抱进去的,他才不想拖着一只腿在研究所里丢人现眼。
而夏维颐才进研究室就又被催出来,一边脱手套一边骂骂咧咧:“什么鬼啊,才一个小时就又回来了!”
周拙把南丧放在桌上,调侃他:“走两步……”
南丧不肯,用脑袋蹭周拙的手撒娇:“嗷……”
“怎么回事啊你俩……”夏维颐在他俩之间来回瞟,“吵架了?版本不对?关爱没到位?要退货?”
南丧「嗷嗷嗷」表示控诉。
就在他控诉的当头,周拙捏住了他的后腿。
南丧回头一看。
呜。
被拿捏了。
第90章 (正文完结)
花了半天,晚饭时间,南丧好胳膊好腿地从研究所出来了。
开心无比,甚至不要周拙抱,自己哒哒哒,昂首挺胸地逛出了列塔尖。
周拙用面罩给自己换了张脸,问:“想去吃东西吗?”
南丧立刻停在周拙面前,摇了摇尾巴。
“拉面?”周拙问。
南丧立刻「嗷」了一声,然后兴奋地在周拙身边转圈圈。
这个点,大家都回去吃饭了,列塔尖外面时刻等着看热闹的人少了很多。
周拙蹲下身,食指在南丧鼻尖缓慢地绕了绕,又摸了摸南丧的嘴巴,指腹贴着那敏感湿润的下唇,问:“小狗怎么吃拉面?”
南丧虽然变成小狗,却也会神魂颠倒。他主动亲了亲周拙的手指,然后「嗷」的叫道。
周拙拿回手指,想了想,说:“我让夏维颐给你做个键盘吧,这样你就可以和我说话。”
“嗷!”南丧能表达的方式的很少,这会儿高兴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干脆躺在地上打了个滚儿,露出肚皮来。
周拙忙把他捡起,拍他后背的长毛:“还在大街上,不要乱来。”
南丧舔舔周拙,然后把脑袋转向去拉面馆的路。
“其他路不熟,吃饭的路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周拙拍拍他脑袋,“走吧,带你去吃拉面。”
其实南丧不会饿,方崖作为一个长期研制战斗机器人的研究员,完全没有想过给一台机器小狗制造「饿」感,他做的东西最好是完全不会饿的永动机,这样才能达到他的标准。
但是谁能不馋好吃的拉面呢。
南丧吃倒是没吃多少,但心情特别好。家门打开,周拙还在门口换鞋,南丧已经跑进去,瘫在沙发上,等周拙过来,他就举着四只脚,嘴角弯弯的,乐的一双眼睛眯起来看周拙。
周拙捏着他新换好的右后腿,用尾巴把他暴露的部位遮起来:“这姿势看上去实在不太雅观。”
那腿又抖了抖,露出走了一路的黑乎乎的爪子。
“要我给你擦?”周拙问。
“嗷……”南丧用两只前爪抱着周拙的手,点了点头。
周拙笑着起身拿了毛巾来,慢悠悠地给他擦爪子,说:“南丧……”
“嗷……”南丧回应他。
“不要再离开我了。”
周拙声音低沉,却很温柔,甚至有些恳求。
南丧感觉到了周拙语气中的悲伤。他缩回自己的脚,用最大的力气抱住周拙的手臂,过一会儿,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到处跑了一会儿,找到还有积灰的厨房灶台。
“嗷嗷,嗷嗷嗷。”
周拙本来就跟着他,听到他呼唤,更是近了一些。
那只被他已经擦干净的小狗爪子,小心翼翼地在灶台上画出一个歪七扭八的:女。
“……”剩下的灰都被他其他爪子踩糊了,根本不够写剩下半边字。南丧看着那灶台,有点儿急躁,最后用爪子挠了挠耳后,冲周拙「嗷嗷」两声。
“女……”周拙挑眉,“写的一般。”
“嗷嗷!”南丧立刻摇头。
“你想告诉我什么呢……”周拙皱紧眉头,“南丧,不会变成小狗了,就不喜欢我,喜欢女孩子了吧。”
“嗷嗷!”南丧马上把那个女字擦掉,然后对周拙疯狂甩脑袋。
周拙不逗他了,他知道南丧要说的是「好」。
“你答应了,以后会一直陪着我。”周拙说,“要是说话不算数,就——”
他叹笑一声:“你好像已经变成小狗了。”
南丧呆呆地望着他,想了一会儿,伸出爪子,周拙从他圆润湿漉的眸子中,看出这不是要他抱的意思。
周拙迟疑了两秒,将自己的手放在南丧的爪子下面。
两人掌心相贴,南丧感觉到周拙的温度,忍不住放下手,放前走一步,将脸埋进了周拙的手心里。
周拙,如果能说话,我想告诉你: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擦干净爪子后,南丧终于如愿地滚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床,他到处打滚,趴在周拙胸口上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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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夏维颐给南丧送来一个特制版大号键盘,中间嵌着一个输出屏幕。有这个东西,南丧就能和周拙说话了。
他用爪子在键盘上拍了一下午,和周拙滔滔不绝,最后实在是爪子有点痛,才停下来。
周拙把他放在床上休息,捏着他的爪子说:“你刚才说的看书的事情,我想,不如拿个平板帮你支好,你要看什么书,我帮你导进去,你只要用爪子翻页就可以。”
“嗷呜……”南丧表示非常赞同。
“还有另一件,我刚才没有立刻回答你。”周拙说,“你问我为什么不回军队,一天到晚都陪着你。”
“嗷嗷嗷……”
“拥有丧尸病毒血清,望城不会再有战争了,反而是其他地方要有求于我们。”周拙说,“而望城作为唯一一个有正常公共基础建设的城市。接下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类前来,各方面制度需要重新制定,城市扩容也是势在必行。”
南丧望着他。
正是因为这样,望城才更加需要你。
“从我记事开始,我的父亲就为这座人类基地奔波,我继承他的意志进入军校,最后却看见他亲手杀了我的母亲。”
周拙垂眸,“我在想,他是不是后悔没有多花些时间爱护我的母亲,等到生死相离什么都来不及了,才发了疯。
我恨他的身份,也恨他给我选择的、和他一样的道路,让我差一点和他落到一样的下场。”
南丧望着他: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死,周拙才不愿意去军方了。
可是南丧觉得,如果周拙当真放得下,在当初父母离世的时候就该放弃了,他这么多年,夜以继日,没有一天安枕,显然是从没放下接到手中的这份责任。
南丧摇摇头。
跳到桌上,他又把键盘开机了,啪啪啪啪一顿操作。
周拙以为他要说什么,走过去一看,屏幕上一行字——
【可是我想去研究所工作诶,你不干了的话,谁给我开后门啊】
“……”周拙说,“一天到晚就想些歪门邪道。”
南丧:“好吧”
他趴回床上,左右拍打着自己的尾巴,周拙抓了一下,他又把尾巴收回来,继续拍,两人就这么玩抓尾巴的游戏。
周拙俯下身,捏了捏他的耳朵,又说:“回军队这件事,我会仔细考虑的。但至少这段时间,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周拙还没意识到自己未来一个月会发生什么。
早晚必须陪南丧出去玩儿,回来了睡觉要充当做南丧的肉垫,每晚都要给南丧洗一洗他的仿真毛,这些都不算什么。
但南丧除了看书,最大的爱好就是周拙的身体,就算成了只小狗也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