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老父亲的育儿指南——by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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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透过车窗洒进灿灿的金眸里, 染得艳红的发丝镀上一层金黄, 中原中也坐在驾驶侧, 扭头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见那双璀璨如同耀阳的眼睛突然看向了自己。
“中也。”
中原中也听见那个人喊他的名字, 问了个对正冈子规来说很重要的问题:“你们恨我吗?”
这句话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中原中也却知道正冈子规在指什么。
他答得既迅速又肯定。
“我不知道森先生的想法,但是至少我的回答是不会。”
中原中也摇了摇头,他侧过来,那双如同海天一线般的蓝眼睛认真地看着长泽时礼,认真地孤行多年的人心中犹豫不决的踟蹰。
“我知道我的出身,我从最开始就是您和特务课博弈的战利品,是您夺回来守护横滨的荒兽,从实验的半成品到完成品,您从来就没有对我掩瞒过这些不是吗?”中原中也说。
“我也知道,您最会操纵人心,您将我单独带在身边抚养,不愿意让任何人经手,是因为想培养感情让我能辅佐森先生。”
“我更知道,您用我来牵制兄长,让他心甘情愿深陷囹圄,为港口Mafia保有进一步的武装力量。”
“但是我感谢您,子规先生。”
中原中也扬起头,笑容如同初升朝阳般清澈爽朗,像是十几岁时候和身体还硬朗的正冈子规对练体术时,小胜半招时会一甩头发上的汗水,带着止不住的笑容喊着长辈的名字时的亲昵和欣喜。
他知道自己和森鸥外不一样,森鸥外是正冈子规的养子,是和挚友夏目漱石一起带大的后辈。而中原中也则是稳固横滨未来的基石,是可以不用顾及人伦随意教养的异能武器。
但是正冈子规还是将人生中最后的温柔给予了中原中也。
“我感谢您把我从培养皿里带出来,把我当做真正的人来抚养,您手把手教我蹒跚学步,从牙牙学语的五十音到为人的尊严,教会了我一切。”
“所以我不会恨您。”
中原中也摘下帽子,轻轻抚摸。
这是他自己的帽子,是坐拥里世界的正冈子规满世界找来特殊布料和金属制作的礼物,不算花哨的外观,作用和魏尔伦的帽子一样,拥有防御外力控制的能力。
他还记得正冈子规把这件礼物给他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正冈子规已经白发苍苍,对于整个横滨来说他都是一个时代最残忍的代名词。但中原中也那天却见到了正冈子规不同于别人口中那个暴君的另一面。
就像是普通的家人一样,正冈子规在那一天以普通老头子的模样混入了中原中也和朋友们组成的旗会,和钢琴家信天翁们划拳猜谜玩的有来有回。等中原中也忙完手上的事情来找朋友们小聚的时候,推开台球厅的大门,迎面而来就是满头彩带金箔。
中原中也还记得当时他下意识喊出子规先生的名字的时候,那个时候信天翁的表情变得格外扭曲,因为他才刚刚从他眼里‘可能是组织里的前辈’的老人手里赢来几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筹码。
后来生日会结束正冈子规离开之后信天翁吓得当场醒酒,大喘气得差点需要医生现场急救。
不过那次生日会却是中原中也记忆最深的一天了。
不止是正冈子规,就连魏尔伦也姗姗来迟,他带来了几瓶好酒,喝倒了一直不是很看得惯的旗会青年们,酒醉吐真言时抱怨着这些家伙抢走了他的弟弟、真应该杀了之类的话。但这么多年也没见魏尔伦对中原中也身边的谁下过手,还不是一边讨厌一边容忍,就连带来的酒都不只是一人份的。
也许是魏尔伦带来的酒度数太高了,不仅喝到了旗会的年轻人们,魏尔伦自己醉倒之后就连中原中也也没能幸免,不过他到底是生日会的明星,大家晕晕乎乎的唱过生日歌,开始向寿星赠送礼物。
钢琴家、医生、信天翁、宣传官、冷血几人的礼物各有千秋,至今还放在中原中也的储物柜上,而魏尔伦的礼物已经被喝完了,这个法国人不介意这点,反正他每年都有送。
最后轮到了以普通老头混进这场生日会里的正冈子规,
他送给了中原中也一顶帽子,就像说过的那样,和魏尔伦的帽子相似,拥有防止外界指令式的能力。
虽然在正冈子规的操纵下知道中原中也荒霸吐详细资料的人已经少之又少,那位手腕通天的里世界之主还是亲自为他饲养的荒霸吐幼崽制作了更安全的保障。
也是正冈子规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
中原中也最为珍惜的东西不止是这份礼物,更重要的是送这份礼物的人。
“我不知道您想做什么,不知道您的计划,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中原中也还是笑着的,他信任抚养他长大的长辈,一如既往:“但是子规先生,我还想和以前一样保护您的安全。”
他问道,问的时候按着帽子的手微微用力,问:“所以,您能答应我吗?”
他坚持问:“您可以答应我吗?”
长泽时礼放缓了唿吸,他和中原中也对视,看着那双从懵懂到清澈的蓝眼睛,习以为常到如同唿吸般容易的话术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对中原中也说出口。
“……我尽量。”
长泽时礼闭上眼睛,万千心绪在此刻掠过。
这一次他没有再心软带上中原中也,睁开眼,直接吩咐道:“你可以回去了,我还有其他事情,今天就到此为止。”
他要去做完最后一件事。
“子规先生?”中原中也心里一紧,又在下一刻听见了长泽时礼的安抚。
他见长泽时礼笑着对他说道:“明天带上林太郎来找我,我想大家团聚一下,怎么样?”
中原中也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应了声“好”。
…
目送长泽时礼独自离开,中原中也准备回去向森鸥外复命。
刚发动汽车,中原中也就见远处匆匆走过几个格外眼熟的人,仔细一看,橘发青年立即皱起眉,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疑惑:“芥川怎么会在东京?”
芥川龙之介是港口Mafia里有名的强势异能者,出任务至少有干部级别下达命令,如果是森鸥外和尾崎红叶他至少能知道个概况,但中原中也作为首领近前没有收到半则信息。
眼见芥川龙之介带人去了刚才长泽时礼离开的方向,中原中也连忙驱车上前,一边发信息调查这件事——黑衣组织的事情影响太大,这段时间港口Mafia的人不适合在东京这边处理里世界的事情。
他要问的人是伊马鹈平,自从森鸥外逐渐建立好自己的行政圈子之后先代首领的直属干部就被边缘化了不少,尽管还担着干部职位,但权力却不如以往,不过正因为很闲,很多事反而知道得最多。
不过在问之前,中原中也却先接到了备注为青花鱼的某人的信息。
太宰治的信息很简洁,要他追上正冈子规。
并附上了一张他本人此时就在伊马鹈平办公室的照片,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这也是两朝元老伊马鹈平的态度,让中原中也不由得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剧本成精了怎么什么事都能预判。
不再犹豫,中原中也恶狠狠地发过去一句“你最好真的有事!”就匆匆跟了上去。
最大的危机终于要结束了。
远在横滨的太宰治看见手机上小矮子发来的回复,嘴角愉悦上扬。
他把手机丢一边,懒散地趴在干部办公室的桌子上,像只霸占领地的黑猫。黑猫说:“森先生看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之后的反应果然很有他们家一脉相承的风格欸。”
不过被霸占的这张桌子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在捣鼓咖啡机的那位披着沙色外套的老人。
“那位夏目漱石是这样,顺着计划来想要和正冈子规互套情报,森先生也是这样,不过森先生倒是狠一点,听说打算直接去现场?”
“是吧,我也不知道首领想做什么。”
伊马鹈平不置可否,只是一点一点的手动研磨咖啡。
太宰治支起头看了他一会儿。
这个‘大佐’没上过战场,也没有死于龙头抗争,开朝元老硬生生活到了现在,应该是最幸运的人了。
太宰治懒散地趴下去,又懒散地说道:“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手磨咖啡,很有闲情逸致嘛老爷子。”
伊马鹈平温和地笑笑,他摇了摇头,“我留下来被首领赋闲荣养是用来安抚正冈子规时代追随先代的老臣,就算是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了。”
听见这句话,就连太宰治都有些无力地抱怨起来,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真的要唉声叹气了,在面对天人五衰都没这么提心吊胆过:“为什么正冈子规时代的人说话都是这个调调?简直和我和费奥多尔相处的时候一样麻烦。”
“什么?”
伊马鹈平眨眨眼,不解地问道。
“每一个行动都有特别的含义,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是陷阱,尤其是那位先代首领,还是个不折不扣会掀棋盘的类型。老爷子,当年夏目漱石不会就是忍不了正冈子规这个古怪的性格才叛逃的吧?”
太宰治问。
明明外面的事情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从第三视角里知道了许多的太宰治此时却十分轻松。因为他知道对峙多年的一方会服软,所以不用担心。
剩下的就交给关心正冈子规的人去解决就好了。
伊马鹈平笑着说:“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嘁。”太宰治撇嘴。
伊马鹈平什么都没有透露,说了和没说似的,只是端过来一杯他亲手磨的咖啡,依旧守着里世界的缄默法则。
不过只是来这里借港口Mafia的手按住中原中也的太宰治欣然接下,在老朋友这里赖了好久才走。
离开之前,太宰治想起什么,问了一句现在听起来很古怪的问题:“对了老爷子,先代首领今年的祭日还办吗?”
伊马鹈平:“?”
“我想去给他烧个东西。”太宰治欢快地哼着自创的殉情歌,像个终于做完工作的下班人,他说:“烧完我就不用再担心那些麻烦,可以找个能划水的工作天天摸鱼了。”
第136章 大爹带儿,活着就是胜利(40)
波洛咖啡厅到了打烊的时候, 门口的营业牌翻转, 内里的灯光早早熄灭,大街上没几个人,连楼上的毛利侦探事务所也早就安静了下来。
诸伏景光谨慎地侦察确认没有人跟踪他之后,小心地推开还没有上锁的门进去了。
“景。”
松了口气的反而是安室透, 他靠在柜台后面, 握着枪的手搭在膝盖上,不进去根本察觉不了已经歇业的咖啡店里还有人。见诸伏景光进来他才是真真地放松下来。
诸伏景光见发小这幅模样, 心里也透着紧张,但还是出言安抚道:“别担心, Zero, 组织这边不会允许港口Mafia僭越, 我们还是安全的……暂时。”
说着说着, 诸伏景光自己也沉默了下来。
其实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眼下发生了什么:他们负责交接的那件任务中的两名卧底死在了横滨,最后的线索指向和那两名卧底有过接洽的苏格兰和波本,港口Mafia必然不会允许有人在他们的地盘上撒野,自然会以牙还牙。
但诸伏景光和安室透担心的却不是港口Mafia的人回来寻仇这一点。
让他们心急如焚的是里世界糟糕至极的现状。
那两名卧底怎么死的不知道, 但诸伏景光被交付这些人的资料时却看见了名单上那些让他心惊胆战的各种来历, 太多国际组织参与其中, 那两名卧底一死,就代表着幕后的那些力量一定会知道。
港口Mafia和黑衣组织产生摩擦已经够危险了, 如果再有更多的人对这个国家虎视眈眈, 后果不堪设想。
而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不仅是公安高层莫名下来的命令,还有即将面临的港口Mafia的追杀, 好像走进了谁设下的巨大圈套, 而他们只是其中的一只提线木偶。
唯一能确定是黑衣组织的Boss真的死了, 安室透去葬礼现场看过,见到了很多能确认那位死去的人的身份的宾客。
“别这么低沉了。”
安室透打起精神,他笑着互相宽慰:“班长、松田萩原他们要是知道你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你还没和我说说这些年你都发生了什么事呢。”
安室透看着发小的眉,心里的喜悦和苦涩一涌而上。时隔三年,他们重逢得不是时候,现在这个时候危险到随时可能会丢失性命。
诸伏景光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缓和紧张。
这件事组织二把手朗姆已经知道了,组织存亡之际不能放任代号级成员被对手带走,马上会有人来接应他们躲开港口Mafia的追击。
这也是诸伏景光会来这里找安室透的原因。
正是紧张到极点的时候,略微缓和一下气氛,总不好成为惊弓之鸟。
“这几年没回过国,倒是在满世界乱跑……”
诸伏景光特意挑了几件还算轻松的事讲给发小听,室内没开灯,安静的环境里只有青年温和的嗓音,一句一句安抚安室透紧张了好几天的神经。
三年时间诸伏景光过得很平常,轻微的失忆症状反而让他因祸得福没有继续被调查怀疑,只是因为他在档案里应该是个死人,所以被秘密调往国外。
“是Boss的命令,所以琴酒再怎么怀疑也没办法继续调查。”诸伏景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