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老父亲的育儿指南——by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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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怎么坐在这儿。”
步行回菅原宅,长泽时礼一眼就看见了蹲在走廊上看着纸人们打扫废墟的樱发少年。
元服礼后自诩成年人的宿傩如今就差长泽时礼半个脑袋,他不乐意穿贵族那套规规矩矩的狩衣,连下身的差袴都只系了半筹,在家的时候倒是不爱穿鞋,经常光着脚踩在侍从们打扫干净的地板上。
“菅原?……哦,老师。”宿傩抬头看了一眼,好像还有点惊讶,“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在宿傩的印象里,每次长泽时礼被召入京都御所基本上都得大晚上才能回来,而且回来的时候必定会翻窗。
明明也不需要他带钥匙,就是死活不愿意走正门,还美其名曰路程近。
“陛下今天不是找我去议事的,我只负责去接通知。”长泽时礼走到宿傩身边,和他挤挤一起蹲下。
宿傩略带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什么通知?”
长泽时礼却不直接说,而是问起前一会儿的事情:“你咒术师晋级了对吧?”
“对,一级咒术师。”
宿傩扭头又看了一眼身边那个红发的特级咒术师。
这家伙好像已经站在人类的金字塔顶尖了,再怎么都不能晋升了吧。
“我也晋级了,从二位右大臣。”长泽时礼‘哎’一声,伸出手来握成拳,屈指的那一面对着宿傩,笑嘻嘻地说道:“我们俩打平了,小子。”
“……啧,行吧。”少年撇撇嘴,伸出拳头和他碰了一下,算是满足了长辈的好胜心。
被扳回一城的宿傩并不满足于现状,他认真的说道:“但是放心,我很快就会赶上你!”
“特级咒术师?”
“特级咒术师!”
“好的好的特级咒术师宿傩大人,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长泽时礼嚷嚷两声,改蹲姿为坐姿,一屁.股墩在走廊上,操纵起外面那些小纸人的工作效率。
注入了咒力的纸人们果然活跃起来,欢快地打扫起庭院来。
“饿着。”宿傩也干脆坐下,从长泽时礼手里抢了一半的纸人控制权。
爷俩较着劲似的,两波纸人谁也不让谁,工作效率突然拔高,倒是旁边帮忙的菅原宅侍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自己的事情。
真正的成年人提议,“要不谁赢了谁做饭吧,顺便一提今天我想吃刺身。”
“还是别了。”宿傩冷漠拒绝,“我不想再体会一次被晴明赶过来救场的感觉。”
真中毒是一回事,可那种奇怪到令人昏迷的料理又是另一回事了。
“应该那么难吃……,话说晴明治疗术式不是学得挺好的吗,又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宿傩十动然拒:“反正我不比。”
“唉,好吧。”长泽时礼抬起手,繁复的咒印从他手中结成,宿没记错那应该是个攻击类的术式……
“术式顺转。”
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咒力卷过地上那层厚重的房屋残渣,悄然化作粉尘湮灭在空气中之后,本应该作为一间休闲客室长廊带内屋被硬生生截断,与还没有损毁房屋连接的破损处甚至都被丝滑的切出横截面,非常适合工匠重建。
好像前后两个庭院被打通了一样,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脏乱的尘土。
尽管已经习惯了长泽时礼这种把攻击术式当洒扫庭除的行为用的宿傩也忍不住评价一句:“暴殄天物。”
“能用就行,一般人还做不到呢。”收了咒力的红发咒术师拍拍裤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咯,去吃饭,顺便和我说说你一级咒术师的事。”
宿傩也站起来,小跑两步跟上去,少年清朗的声音在长廊回响,说着如同平常人家之间没有任何营养,但又十分亲密的话题。
“说起来我过几天要跟着阴阳寮的人出去一趟,一级咒术师的任务,感觉还不错。”
“去多久?”
“小半个月?管他呢,有高级咒灵就行,我想去外面试试生得领域,最近有了新灵感,菅原,下次一定能赢!”
“赢了再喊菅原,现在就给我叫老师。”
“嘁。”
第26章 谁比谁更猖狂(25)
宿傩弯腰从长泽时礼背后越过,探头去看铜镜里模糊的面孔,又转头瞅了两眼正在正衣冠的长泽时礼。
发色是与宿傩相同的赤红,那张脸还是青年时期的模样,相比之下只有宿傩在一点点长大,从小小一个的人类幼崽成长为了青涩的少年。
“你太慢了,老师。”
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忍不住催促道。
按理说,出门的是他这个学生,那么一边等待一边叮嘱的应该是长泽时礼这个长辈才对。
结果却是长泽时礼忘记了时间,在京都御所待到贺茂忠行亲自来拎人去作为咒术首席认证数位一级咒术师的出行,长泽时礼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宿傩随着阴阳寮进行首次一级咒术师任务的日子。
“快了快了,马上。”
文官才有的垂缨冠被随意摆放到桌案上,长泽时礼才换下从二位的官服就被等得迫不及待的宿傩抓着手往外面去。
“诶、慢点。”
“急什么,这次给术师们送行的特级咒术师是我,没有我的首肯谁都别想走。”
长泽时礼不慌不忙地抹了抹垂下来的红色发丝,还小有兴致地整理了一下袖括。
倒是抓着他的手的宿傩愣了一下,好像真的信了。
毕竟这事他那个冤种老师真做得出来。
而长泽时礼见他这样却哈哈大笑,直言道:“当然是骗你的啦!”
宿傩:谢谢,拳头已经硬了。
“不过这次送行的确实是位特级术师,他不点头你们确实走不了。”长泽时礼拍拍学生的肩膀,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谁?”
宿傩反应过来,迅速跟上去。
“禅院家的,叫什么我忘了,听忠行说影法术用得很不错,比在阴阳寮混日子的那几个老不死好多了。”
长泽时礼略微回忆往昔,“我记得几十年前他挑战过我……,哦对,当时是把八岐大蛇当影式神召唤出来了一下。”
由于年代过于久远,差不多是长泽时礼刚刚成为特级咒术师时候的事情,他也记不得多少,于是长泽时礼干脆避重就轻的转移话题:“他们禅院家的术式还挺有趣的,来来,我给你提前透露一下这位禅院姓术师的弱点。”
“……你不是不记得别人的名字吗?”
“名字和术式是两回事。”
宿傩‘啧’一声,多少老实了一点,走在那位早已立于人类术师顶端的红发咒术师身边,听着前辈的经验之谈。
「特级咒术师」,这对宿傩来说是必然会成为的级别,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向往、不好奇。
虽然就近就是京都的咒术师之首,但长泽时礼的实践教学更倾向于让宿傩自己实操,加上天元结界落成之后平安京安然无事,宿傩再很少见到这位在咒术领无人能及的术师全力以赴过了。
再怎么说也是个文学出身的太政官,很大部分战斗事宜都该是武官负责。
即将抵达集合地点的最后一段路程,长泽时礼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站在长街上转过身遥遥地看了一眼京都御所的方向。
宿傩回过头去找他,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去好几米远,和红发金眸的咒术师隔着很长一段距离。
宿傩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年轻恣意的少年宿傩走得太前面,而他的老师好像就快要赶不上他的脚步了。
“没什么~”
长泽时礼背起双手,宛如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一样,迈着小步子跟上去。
宿傩站在原地等着他,等到两个人可以并肩一起走,才继续和这个收养他将近十年的老师闲聊。
无非是上了年纪的人一点唠唠叨叨的嘱咐。
“对了,我几年前送你的御守带着了吗?”长泽时礼突然问道。
“御守?带了。”宿傩从脖颈间拽起一根绳子,小巧的布袋里钻出一只脑袋扁扁,手脚长短不一的纸片小人来。
已经不受长泽时礼控制的纸人式神冲它的原主人晃了晃脑袋,抖抖被折叠着塞进御守的折痕,纵身一跃跳到咒术师垂落肩头的红发上。
然后抓着红发开始‘攀岩’,吭哧吭哧地爬到长泽时礼头顶,蹦蹦跳跳的模样简直和当初被送给宿傩的时候一模一样。
长泽时礼缓缓敲出一个问号:“你也存我黑历史是吧?”
“这可是你送我的,哈哈哈!”
“啧,臭小子。”幼稚的成年人咂咂嘴,嫌弃着自己养出来的幼稚小孩。
沿朱雀大街去往平安京外城,远远地就能看见一群白衣阴阳师们在那扎堆,正当宿傩以为他会送到底的时候,长泽时礼止步于城门前。
这回宿傩及时停住脚步,转身问道:“又怎么了?”
咒术用得融会贯通,转移术式更是不在话下的特级咒术师双手一揣,理直气壮道:“太远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长泽时礼嬉笑着一拱手:“武运昌隆啊未来的特级咒术师。”
“知道了知道了。”宿傩扭过头一个人走向那边。
和每一次出行一样,长泽时礼目送宿傩的背影渐渐远去。
这个在他注视下成长起来的少年已经有了比肩他的资格,不出几年就会成为咒术师里最顶尖的一类。
他突然想起了曾经芦屋道满对他的那些质问。
值得吗?
他降落到这个时代已经五六十年有余,完全等于重新活了一世,哪怕是顶着名为‘菅原道真’的束缚也活得相当恣意,从文章博士走向太政大臣,从无名咒术师登顶咒术首席,一步一态都是出于长泽时礼自己本心。
而现在他有和历史洪流抗衡的机会改变必然结局,甚至出于对咒术的解析,学会结界师天元的「不死」术式活上个千百年也未尝不可。
为了宿傩放弃这个机会值得吗?
‘笃笃’
头顶上的小纸人突然攀在边缘弯下腰来敲了敲长泽时礼的脑门,停在城门口的红发咒术师把它从头顶上端下来,只见纸片人扶着他的手掌站起来,很有气势地指了指远处。
长泽时礼顺着纸片人的方向看过去。
樱发少年正站在阴阳寮术师聚集的樱花树下,远远地冲他招手,骄傲自信的神情怎么样都掩饰不住。
长泽时礼怔愣在原地,突然笑起来。
为什么不呢?
这是他亲自选定的传承。
第27章 谁比谁更猖狂(26)
“怎么了?”见同伴垂头丧气的回来,藤原姓的阴阳师问道。
“上面的任务太难了,那小子根本不受诱惑。”同伴唉声叹气。
一边心疼地把咒具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不断地用袖子擦去上面的灰尘,擦着擦着不免眼里流露出贪婪。
“这可是个好东西。”
他说着,感到面子挂不住,突然恼怒道:“那家伙居然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给我扔了,更别提听我说完话!”
“宿傩看不上的,威逼利诱根本就不可能,别想了。”藤原姓阴阳师说道,他远远地看了一眼路边树下的少年咒术师,对同伴摇了摇头。
“那是菅原公唯一的学生,菅原道真手里什么奇珍异宝没有?宿傩会看得上你这种东西?”
藤原阴阳师说道:“人家的见识可比我们广多了,省省吧,还不如想想怎么激怒他。”
“难。”同伴说,“禅院大人的意思是他不主动出手,他们禅院家还依附天元,对我们藤原根本不会言听计从。”
说道这里,连为首的藤原姓阴阳师都不由得有些烦闷。
区区一个历代不久的禅院家居然敢这样对待曾经摄关之称的藤原,这根本就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再去试试。”藤原阴阳师站起来,趁着这个短暂的休憩时间决定做点什么。
他们已经出来好几天了,根本没找到机会给菅家宿傩泼污水,这不免让几个收到主家任务的藤原分支十分着急。
再过一段路程他们这些一级咒术师就会分开各自执行各自的任务,如果不能抓住机会,宿傩恐怕就要分到他们追不上的地方去了。
而且他们这些一级咒术师本来就有要务在身,各自负责的一级咒灵实力不可小觑,更遑论分心出来对付宿傩。
也是禅院没用,如果能快点瓜分贺茂家在阴阳一道上的地位,藤原根本就不用派人出来近距离想办法暗算一个元服没几年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崽子。
“好。”同伴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摸着手里的咒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往树下去。
见那人离开他才低下头,目光迷离地看着手里的咒具,干涩的嗓音低声念叨着什么,一声又一声几乎是痴迷地把脸贴上去。
影响人心的负面情绪似乎在无声无息的萦绕其中。
几刻后,藤原姓阴阳师也阴沉着脸回来,喊了一句同伴的名字,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见同伴这个模样也不奇怪,只是说道:“宿傩真是和他老师一样油盐不进。”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咒术师,按揉着鼻梁,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像扎针似的疼痛一瞬间上涌,他怕惊动旁边的人,只能小声抽气缓解疼痛。
“至于这么麻烦吗?”
“没办法,想正面对付宿傩太难了,他可是一级咒术师。”藤原阴阳师冷声说道:“不要当宿傩年纪小就可以随意轻视,就算你轻视他,也别忘了他身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