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老父亲的育儿指南——by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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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师站在庭院中间,宿傩跟过去,来到一片空旷的场地。
“我三番两次问你同一个问题,主要原因在于你身上的咒力。”长泽时礼点破,“你用来伪装自己的咒力非常不稳定,我问你,你以前暴露大多数原因是不是因为情绪激动或者受伤?”
宿傩迟缓地点头。
他受伤的时候从来不靠近人群,那个情况下的咒力完全不能维持外在的伪装,第一次被发现的时候他就记住了这个问题。
“咒力提取于人们本身的负面情绪,一位术师的悲欢喜乐无法带给他咒术的决定性作用,但却会有一时的爆发力。”
“在这个区间里,咒力会非常不稳定,从而导致——”
红发咒术师冷不丁食指抵住宿傩的脑袋,“变成这样。”
那是怪异的躯体。
同样健壮有力的臂膀却出现了异常的两双,不做表情时算得上乖巧可爱的脸蛋也浮现了第二张面庞,如果被人发现一定会被作为邪祟烧死。
宿傩四只眼睛死死地看着长泽时礼。
“你这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一样。”长泽时礼挑眉,他松开指尖,两面四手的形象又变回乖戾的小孩。
宿傩退开两步,拒绝暴露出一星半点。
“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谁害羞了!”宿傩立即回声。
“小屁孩。”长泽时礼失笑着摇摇头,“好啦,我的错。”
“来,我们继续。”
做出欺负小孩的恶劣行为的某术师首席理直气壮的假装无事发生。
“熟练掌控咒力,无论是精确分配还是稳定输出都是重中之重的基础。”
“从你的伪装到你一路回来杀咒灵的方法里我都没看见这份稳定性。”长泽时礼弯下腰,和宿傩对视,“仗着自己先天咒力多就这么挥霍可不太好哦。”
宿傩很有天赋,仅凭自己就能比及晴明这种贺茂忠行身边培养出来的天才,悟性和努力都不缺。
可长泽时礼发现了一个问题,甚少接触咒术的宿傩缺少理论知识,完全是从战斗经验里得出的成果。
“那要我怎么做?”宿傩追问道,他的目光里全是对力量的渴求。
长泽时礼提出了一个大众方法:“术式,这是一条捷径,也是绝大多数术师的选择。”
“将咒力注入术式即可发动相应的咒术,这是咒术师最基本的概念。”
“举个例子。”
长泽时礼屈指结印,左手突然聚出虚浮的弓。
箭上弦后,拉住箭羽末尾引分弓与箭,高举对准,拉下——
磅礴的咒力在短短瞬时就汇聚成绚烂的长虹,在离弦后悄无声息地没入不远处的盆栽。
安静的几息后,盆栽里的矮树应声断裂。
“这是神道教的术式,属于是老一套将咒力灌注于物体再释放的类型,看得过眼的优点大概就是稳定性强,无论起手式多么仓惶,咒力都会通过特定的流通瞬发出去。”
“从保守派的理念可知,咒力和术式互不可分,咒力是术式的动力驱使,术式是咒力的散发渠道,因此术式的存在能稳定咒力的输出。”
长泽时礼再次拉起弓弦,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讲解的重点上,逐字逐句地分解自己研究的咒术传承。
“加强咒力输出,可以造成术式基础上的伤害。”
一箭。
咒术师松开箭羽末端,爆裂的箭矢贯彻冷风直冲不远处的盆栽,紧接着一声巨响,珍贵的瓷器碎成粉末。
“而如果咒力注入微小,再强大的术式也用不出它应有的效果。”
两箭。
咒术师指尖的箭矢在飞射.出去之后撞到了盆栽后的墙上,落地无声仿佛没有出现过。
“然后就是咒力的稳定性,排除召唤类,其他术师的攻击构成基本上出自自己本身的咒力存储,如果在过程中有不稳定的因素,会导致的后果最明显的是两种。”
“第一种,瞬时爆发性的。”
三箭。
咒术师将箭矢搭上弓弦,松手后箭矢伴随着无穷无尽的咒力在接触到墙壁的瞬间炸开,留下一地瓦砾和狼藉。
“第二种,半路就溃散的。”
第四箭长泽时礼后撤了半步,虚浮又随意地将箭矢上弦,轻轻地拨拉了一下。
咒力凝聚的箭矢飞到一半就泄力般消散了。
“你要我控制好自己的咒力,加深对术式、或者说咒术的理解和掌控。”宿傩将拗口难懂的词汇换做自己的方式理解,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他的目光怔然看向远处塌了大半的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这样想也没错。”长泽时礼收掉手里的咒力,他蹲下来和宿傩视线保持一致,问道:“有没有什么要问问我的,尽管提问,你的问题我都会回答。”
他虽然是个离经叛道的咒术师,但教学上还是很认真的。
顶多教的也是离经叛道的东西。
“……我找不到我的术式。”
踌躇半晌,宿傩决定坦白。
“我会用咒力,但是我找不到的术式。”
此身是怪诞的两面之身,力量和敏捷不输骁勇善战的成年武士,也伴有强大的咒力和无上限的天赋。
唯独术式,宿傩的阅历不足以摸索到它的存在。
也许以后可以,也许哪一天突然融会贯通了就找到了,可是现在的宿傩不足十岁,比晴明还小一点。
这个回答倒是让长泽时礼愣了一下,当场用六眼认真地观察宿傩。
「不应该啊,他不是反……重要角色吗?」系统也凑上来左看看右瞧瞧。
术式是术师天生具备的能力,虽然并非所有术师生来便有术式,但后天获得的可能性也不高。
总不能碰巧是后天觉醒的小幸运吧。
“难不成是天与咒缚的一种?”长泽时礼推测道:“你是双胎体的思想二留一,有可能天与咒缚里付出代价的一方已经死了,而留下的你获得了双倍的力量,……不,这不能解释你这种程度的天赋不自带术式。”
长泽时礼两指抵住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看着宿傩,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要不我们跳过天赋术式,直接原创吧!”
宿傩:?
“就好比你经常用来应敌的招式,……我想想,大概是这样。”长泽时礼跃跃欲试,无形的咒力从内而外的涌出,配合着本人的动作变换。
兴致上来的咒术首席根本不知道收敛,动手就是一道咒力聚刃,落下的那一刻脚下的大地延展出一道长长的裂缝,好似下一秒就会有奈落的恶鬼要攀爬而上。
“我们可以把它延展为一种斩击类术式!”
长泽时礼欣喜地落到宿傩面前给他解析,张扬的红发随着扑腾的动作扫到宿傩手臂上。
发丝并不毛躁,柔顺又漂亮,只是个人的性格太嚣张随性从愈发衬得他不可一世。
这个距离近得宿傩能看见咒术师金瞳里的狂热和自信。
“准确性会不会差了点……,我想想,要不用领域展开补吧!”
听闻动静赶过来的贺茂保宪:?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教的学生他还是个咒术入门新手?
第10章 谁比谁更猖狂(9)
男孩柔软的樱发随着他的动作而起伏飘动,风吹过来时撩起额前的碎发,露出小小年纪就坚毅的眼神让大人会心一笑,绕开庭院给他留下一个安静的训练环境。
宿傩在根据某不靠谱老师的教学跳过天赋术式,进行原创术式构建。
没有足够的论据支撑,他唯有的方法就是依靠自己的悟性和天赋不断的尝试、碰壁,直到成功。
什么,你问他那不靠谱的老师为什么不手把手教学?
“我又不是不会赔——”
京都最强咒术师正在被一位少年阴阳师‘训斥’。
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他砸了别人家的院墙,在城镇结界内使用杀伤性术式,试图教初学者领域展开等。
“您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贺茂保宪坐下,门外就是广阔的庭院,风吹树木飘摇,冷风瑟瑟。
自小就能见到鬼神的贺茂保宪看得出宿傩身上那层咒力,之前还是茫浮的一团,现在似乎是被什么压实了,让人窥探不到里面的真实。
这个孩子有秘密。
而平安京城内最藏不住的就是秘密。
贺茂保宪叹了口气,没有提及这个话题,而是说道:“藤原氏在盯着您呢。”
“我被参的奏本还少吗,不缺这一次。”长泽时礼自发的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香浓郁,悠闲自在。
“在宇多陛下彻底被藤原架空之前,我菅原氏必定为朝堂效犬马之劳,不惧任何人或物的敌视。”红发咒术师举杯,以茶代酒小抿一口。
“这是当年我受封从一位太政大臣时对陛下的宣誓。”
“但我不会辅佐一个被藤原摄政的公家。”红发的咒术师把手里的茶杯转了半圈,随手甩出去。
茶杯稳稳地停在了桌案上,一滴茶水都没有溅出来。
长泽时礼懒懒的侧躺下来,仅用手支着上半身,没一个正经的形象,随性地说着一口京都腔:“没救,藤原还没摄政京都就这个样,让贵族掌权就算是天照临世——哦,那还是救得了的。”
贺茂保宪扶额,“原来神道教天天参您不是没有理由的。”
一个人得罪了贵族和神道教两个势力,高情商一点还能说是替陛下分担了火力,低情商只能是菅原道真太气人了。
“让他们参去,和他们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长泽时礼的目光停留在院外的宿傩身上,他说:“那年神祭不就是出云神社上奏提出的吗?嘴上说是祭天津神,结果是祭的祸津神。”
“被我指出来还不乐意,找藤原请奏革我的官职才肯罢休。”
差点没给他降成式部少辅,好在长泽时礼不是存心放肆,后来还是把自己的优势牢牢稳住了。
贺茂保宪闻言要说出口的话吞了下去,满心的疑惑缓缓占满心头。
他那年年纪不大还是灵力纯净的童子,又是贺茂护场,他也就有幸去现场参拜过。
那年菅原道真还不是京都术师首席,刚刚封为特级术师,权从一位太政大臣,是陛下麾下抗击贵族伐政的得力人臣。
按理说,哪怕祭的祸津神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关系,神道教祭礼向来是善神赞颂邪神献祭,贺茂保宪在阴阳道文献里看过很多。
明明菅原道真很少接触神道教,和神道教无冤无仇,但偏偏就最关键的献祭时刻他动手了。
准确,迅速,狠厉,遗留的现场一片狼藉。
据后来清场的神官说,那次请来的祸津神神使身受重伤,菅原道真的行为接近弑神。
也许是这个原因,他的官位才没被一薅到底。
兴许是少年人脸上的神色太明显了,长泽时礼注意到了贺茂保宪的好奇。
“怎么,很好奇我那年为什么要那么做?”
“非常好奇!”贺茂保宪点头,矜持不苟的贺茂少主放松背脊坐下来,语气里带上遗憾,“但父亲死活不愿意告诉我。”
他追问过很多次的,但这件事一直处于能提,但又不完全能提的状态,好多记录都封存,贺茂忠行的意思是他长大之后自然会知道内容。
“忠行是怕你被我带坏了。”叛逆的咒术师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
贺茂保宪一寻思,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您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嗯?”长泽时礼吃惊,他岔开话题,“等等,保宪……我在你们京都贵族圈不会已经成祸津神一类的邪祟了吧?”
“差不多。”贺茂保宪眨眨眼,“听族妹说,各家的姬君眼里您已经和妖怪无异了。”
菅原家也算是学问世家,向来从事的是文职职位,当初出了菅原道真这么个咒术师的时候平安京上下都很惊讶。
世家之间都是默认用联姻来拉拢势力,但至今为止,还没有听说哪家的姬君对这位桀骜不驯的菅原公有所青睐。
“……”长泽时礼无语凝噎,只能默默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单身狗不是很想听这个。
“没什么特别的。”咒术师开始转移话题,“就是单纯的和忠行的占卜有点关系。”
“咒术盛世里无关神明,忠行的卜卦却表明这次祭礼的风险很有可能牵扯到咒术盛世。”长泽时礼说,“你父亲最拿手的就是占卜,所以我浅浅的信了一下。”
和菅原道真并称平安京两大术师的另一位贺茂忠行最擅长的一项就是「占卜」。
不过身为贺茂忠行的子嗣,贺茂保宪学得最好的反而是「天文」和「历道」,占卜天赋平平。
贺茂保宪追问,“还有呢?能让您当场动手的应该不止这个理由。”
“另一个原因的话……”长泽时礼吹了吹水面漂浮的茶梗,怎么也让它沉不下去。
“是因为我找到了一个人。”
长泽时礼从水面的倒影里看见状自己飘忽不定的脸,唯有那双六眼里逸散的咒力色泽让人目不转睛。
他把茶水一饮而尽,唉声叹气地说完后半句:“可惜人跑了,我把京都周遭清了一圈都没找着。”
当时还平白无故遭受了系统一顿嘲笑,笑没笑完紧接着就是它也找不到人的爆哭。
“什么人?”
长泽时礼欣然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