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by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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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无名轻轻摩挲着香囊,咧嘴一笑:“嘿嘿,都行,你给我什么我用什么,不讲究,不过……我怎么感觉这花纹在哪见过?”
这话刚说完,傅景峦就突然抬头,姜活的表情更是古怪,死死盯住他像是夏无名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这把夏无名吓一跳,他赶紧解释:“我没撒谎,我真的见过!”
阿泥不懂:“这花纹很奇怪吗?”
半晌姜活才敛了眉眼,淡淡应了:“嗯,很稀有,保平安的。”
南陈那会儿,人界流行修仙。
当时大小仙门云集,齐门当家叫齐方远,这老道精通各类符箓和医术。
可惜齐老道不喜欢像其他仙门那样广收弟子开班授课,而且听说他脾气古怪,常年行踪不定,所以当年齐门的符箓是相当抢手的,得一张就能吹嘘好久。
那会儿仙纹这东西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一种潮流,还有人专门用仙纹做了各种玉佩香包用来驱邪,在市面上很是抢手。
因为南陈存在时间并不长,所以关于这部分的记载,史书上也只有寥寥几笔,其他的详细经过,恐怕也只有当事人能知道。
南枫记忆全无,对这段故事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按时间推算,傅景峦应该是经历过的。
傅大师扛不住众人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南陈末年内外交困,边陲有外族来犯,内有妖魔乱象民不聊生……”
南枫眼皮一抬:“妖魔是妖族?”
傅景峦摇头:“不全是,一定要解释的话,大概就是魔化的妖,并非本性。”
他这么说才让南枫觉得满意。
阿泥托着腮帮子问:“后来呢?”
“后来……仙门三家就都陨落了,南陈也结束了。”傅景峦说得云淡风轻,跳过了很多事情。
傅景峦说得云淡风轻,但南枫却没打算放过他。
他拿出心爱的红泥小炉重新烹茶,背对傅景峦问:“所以怎么陨落的?”
傅景峦僵硬了两秒,轻叹道:“我不知道。”
南枫还想问,姜活却接过话头:“我来说吧,因为最后我俩都被封起来了,他在灵甲里,我在刀里。”
那场大战之后世间再无仙门,而人类也结束了修仙,正式开启科技文明时代。
听到这夏无名终于反应过来:“刀里?”
姜活点头:“对,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人,是一种……灵体。”
夏无名:“啊?”
傅景峦:“他是刀灵,现在这身体是我给他造的灵甲。”
夏无名一脸震惊:“造的?!你?”
傅景峦答:“嗯,我。”
夏无名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那你岂不是把他从上到下都看过一遍了?!”
南枫往壶里狠狠撒了一大把茶叶,又丢了好几块炭到炉子里,把屋里烧得热气腾腾。
傅景峦和姜活觉得夏无名的角度很清奇,是他们从来不会去思考的,一时间两人都只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太子爷。
夏无名问姜活:“所以你也是孤儿?无父无母,名字谁给你取的?”
姜活抚着布袋,并不直接回答:“你知道我上次戴的傩面是怎么来的?”
夏无名夹了块肉丢进嘴里:“哪儿来的?辟邪的呗。”
太子爷还是有点文化的。
姜活:“是也不是,傩面是有辟邪的用处,但我这却是个玩具。”
竟然只是个简单的玩具,这个答案谁都没想到,夏无名肉嚼到一半忽然停下了。
“我出生就被师傅收养,小时候内向孤僻,不喜欢和同龄人玩到一起,还胆小怕事,师父非但没有嫌我,还单独备了各种玩具给我解闷,那个傩面就是其中之一。”姜活看向后院的五角枫,目光霎时变得温柔起来,“有了傩面,我好像就真的不怕了,做什么都感觉有人陪着。”
姜活一直都是温柔的,但夏无名觉得他今晚的温柔特别不一样,像从心底荡漾开的湖水,被月光照着,皎洁莹润,却触不可及。
太子爷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南枫却抓到了重点:“你师父给你取的名字?”
姜活:“嗯,仙家三门各有所长,齐门尤为擅长医术,师父喜欢云游四海悬壶济世,所以他收的弟子一般都会有个药材的名号。”
南枫:“仙家三门?”
对,当年南陈以武力国,仙家三门都为朝廷所用。一门是齐家,精通符箓医术,一门是谢家,主修仙剑,那皇帝老子修的也是这个,还有一门——”姜活指着傅景峦说,“是他们傅家,占星卜卦机关灵甲,当代第一大家,傅家懂得用星相之术寻气脉,但符箓之术,确是只有齐家是独一份的。”
傅景峦瞅着那袋子半天问夏无名:“你在哪里见过齐门仙纹?
夏无名想了想说:“好像是在我出生证的袋子上。”
阿泥捧起萝卜汤往饭里倒了好些,又囫囵把汤汁和饭搅拌在一起,看得南枫直皱眉。
小朋友舔舔手指:“叔叔什么是出生证?”
夏无名解释:“就是政府证明你来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小本本。”
阿泥不懂:“我来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别人证明啊?没人证明我就不能来吗?”
对啊,没人证明人就没有出生的资格了吗?夏无名顿时语塞。
好在阿泥问了也没想要答案,他盯着夏无名的筷子,眼巴巴看着他准备把最后一块鸭肉送进嘴里。
小孩快哭了。
夏无名叹口气,还是喂给了小祖宗。
傅景峦一直在“哒哒”扣桌子,南枫伴着这声音突然想到前阵子看的新闻八卦:“我记得你是夏家收养的?”
夏无名茫然:“是啊。”
南枫:“你原来姓什么?”
夏无名端起茶水闷了一大口:“齐咯,出生证上是这么写的。”
他话一出口傅景峦和姜活又齐齐盯着他,把他看得心里发毛。
夏无名:“你你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南枫:“你不觉得你们有关系么?”
夏无名一拍大腿:“啊对哦!我们都姓齐!!那是我老祖宗吗?!”
众人都有些无语。
“你那个装出生证的袋子能不能给我看看?”姜活有点激动,说话时眼尾都泛了红,看得夏无名心里又是一阵不是滋味。
夏无名:“为什么?”
姜活用那双含情眼瞪他,太子爷没几秒就败下阵来:“行了行了不说拉倒,不就个破袋子么?你等着我让人找了现在就拍照发过来。”
对方回得很快,照片里是个寻常的蓝色的棉布袋子,只不过上面有个和药囊一样的花纹。
傅景峦问姜活:“你怎么看?”
姜活结了张符箓在手里,符纹晃悠着飘进了夏无名身体。
“不知道,我探了他魂魄之相又确实没有关联。”
夏无名惊讶:“你还能探我魂相?”
姜活晃了晃手里的朱砂笔:“探魂符,只要是天下生魂皆可一探,必要时候我还能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夏无名嘿嘿一笑:“我不信,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屋里其他三人就看到温温柔柔的姜活第一次面露愠色,大片的红从脖子根弥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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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我重头开始全部都返修了一遍,所以后面的几章都删除了,修改篇幅比较大,之前看过的宝子们麻烦可以再看一次,月底前会更完,啵唧=3=
第21章 21 来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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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傅景峦走的时候给南枫在冰箱里留了布丁,附上字条叮嘱他一定要吃掉。
布丁上有厚厚一层焦糖,伴着重重的奶味,比市面上售卖的要甜一些,不过南枫很喜欢。
他开心地眯起眼睛。
但挺奇怪的,傅景峦怎么知道他喜欢吃甜食?
第二天南枫打算去市区跑一趟。
他听说千灯镇的图书馆和档案馆是在一起的,这个叫“档案馆”的地方,能查到很多外面看不到的老资料。
这还是他头一回自己进市区,头一回用手机支付,过程倒是挺顺利,人类发明的这些高科技玩意儿果然很好用。
他按手机上搜来的方法去交了钱办了借书证,路过馆里的咖啡吧又买了杯甜奶茶。
为了出门,南枫今天特意换上了件米白色的毛衣——也是傅景峦送的,这人最近没事就喜欢往南枫斋寄快递,除了一些居家用品之外,还给他寄了很多没用但符合傅景峦本人审美的衣帽裤鞋,甚至变态到连内裤都没放过。
大小刚好合适,还附了小纸条:不要挂空裆。
南枫收到那天本来想一剪子把那些内裤送回老家,阿泥去手机上查了价格他才作罢,太奢侈了,一条内裤4位数,他能喝多少奶茶。
做奶茶的小姐姐盯他看了半天,嘴角就没下来过,不知不觉又往杯子里加了份糖。
图书馆果然有些关于南陈的考古文献,就是太少了。
文献里提到几样南陈遗留的老物件,大多是百姓常用的生活物品,比如铜镜、梳子、还有些香囊、玉佩和祭祀用的器皿。
那些东西保存完好,但因为出土时间久远,照片拍得并不清楚,文字备注也只有寥寥几笔。
南枫注意到玉佩上有些图腾和器皿上的一样,很眼熟,他记得之前在文府见过。
南枫想拍了照给傅景峦看,手快忘了转摄像头,一张自拍照就顺理成章地出去了。他迅速按灭屏幕倒扣手机,趴在桌上心如死灰。
几秒之后,对面回:很好看。
南枫:……
他假装没看见,重新拍了文物图过去。
傅景峦问:你在图书馆?
南枫:嗯。
傅景峦:我刚要去找你,等我半小时。
昨天刚见了面,今天又来,这人怎么那么闲?!
南枫当机立断想跑,压根没注意到有人已经来了,说好的半小时呢?!
傅景峦把手放南枫肩上,他吓了一大跳,回头看,傅景峦笑眯眯的对他比了个“嘘”。
南枫怀疑这人是开了个传送阵直接过来的。
他俩像是串通过一样,傅景峦今天也穿了件烟灰的毛线外套,整个人站在深秋的暖阳里干净又温柔。
他把南枫的一小撮长发别到脑后,顺手抹了他嘴边的奶茶渍,还想摸一会儿,被南枫一巴掌挥开了。
两人从图书馆出去,南枫指着边上的档案馆说:“我本来想去那儿,门口不让进。”
当地政策规定,要去档案馆查资料就和去政府机构办事一样,需要严格的手续,不能拍照记录,更不能资料外泄。
傅景峦想了想问:“你身份证带了么?”
南枫拍拍口袋,傅景峦笑着打了个电话,很快门口有个姑娘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奔过来。
姑娘浓眉大眼一头及腰黑卷发英姿飒爽,大冬天的穿着紧身裙,只套了件薄外套,看着都觉得很冷。
她大老远就和傅景峦招呼:“哟老板,终于想到我了!”
傅景峦对南枫说:“介绍下,黄小小,如你所见,黄三的姐姐。”
黄小小听到他弟的名字,没忍住狠狠翻了个白眼:“别给我提他,小兔崽子打牌又输钱,前天把我耳坠偷出去卖了,看我抓到他不扒皮抽筋!”
难怪黄三看到他姐害怕,这一家人怎么能差那么多?!
南枫不是很会和这样的姐姐交流,只能淡淡点头,没想到黄小小自来熟,上手就想捏南枫的脸,被傅景峦迅速隔开了。
黄姑娘委屈:“老板……我就……我就看一看。”
傅景峦:“可以看,不能动手。”
行吧,你付工资你有理。
黄小小把他们带进档案馆。
她跟了傅景峦两百多年,为了做好老板的小助手,前几年去考了公务员,凭借自己八面玲珑的社交手腕在机关单位里混得风生水起,去哪人家都要看她几分薄面。
她说:“我呢,也就傅老板这么一个主子,算是他的阵灵吧。”
南枫惊讶地扭头:“你也是灵甲?”
眼前这姑娘无论如何看着都不像是灵体,除非……和姜活一样,身体再造的。
“我?”黄小小原地跺了跺脚,拢着手掌哈出一口白气,“当然不是,我又不需要,活得好好的又没死,非给自己造个假……”
说到一半她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改了口:“总之,爷爷那套玩意儿太难懂了,我学不会。”
南枫以为自己听错了:“谁的那套?”
“嗯?爷爷啊。”黄小小从口袋里扒拉出一块口香糖嚼,“哦,我也这么叫老板,他比我大好几百岁呢,不叫爷爷叫什么?”
南枫低头扯了嘴角,傅景峦无奈地看他一眼说:“她自己能化形,用不着学,好了,进去吧。”
档案馆很大,里里外外几千个书架,每个书架上下二十层,没黄小小指路还真的要找很久。
他们翻到很多图书馆查不到的史料,其中有本书频繁提及了一个叫“乌那”的小国。
那个国家类似早期的游牧民族,因为起源不可考,却自有一套神秘的类巫文化,所以在后来人眼里,“乌那”就成了“神秘的西域文化”。
说“乌那”和“南陈”有渊源,是因为这两个地方曾经有过“和亲”,就像昭君出塞那样,“乌那”因为某些契约,曾把自己的“王女”嫁往南陈,两国达成了一段时间的友好邦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