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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by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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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跟踪的一行人,有三个倒是提个气就能跟上,只苦了夏无名一个人,他被傅景峦像只鸡似的提起来飞奔,一路上左晃右晃弄得他差点没吐出来,耳朵边上都是呼呼的风,他欲哭无泪,心里倒还幸亏得亏是天黑,否则在姜活面前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四个大男人铆足劲跑半天,终于在到山顶的时候,把老太太——成功跟丢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他们找到了那座埋葬在历史尘埃里的道观。
  道观墙体开裂,残垣断瓦,周围全是破败的枯树和杂草,道观门边有口古井,井盖开着,傅景峦丢了颗石子下去,发出“当啷”一声。
  唯有“白云间”的牌匾高悬了千年,至今保存完好。
  白云间的门虚掩着。
  南枫面无表情地对夏无名说:“白云间有传说,第一个进观的善士有善缘。”
  夏无名眼前一亮:“真的?”
  南枫:“嗯。”
  “嘿,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子想转运很久……卧槽!”
  夏无名兴冲冲一把推开门,踏进去居然看到的是另一幅光景。
  白云间里人来人往,善士云集,有穿着粗布衣服捧着一大叠书摇摇晃晃的小孩,有提着水桶打扫的青年人,还有三三两两捧着吃食笑谈风声的,庭院中央有个巨大的炼丹炉仙气袅袅,周围碗口粗的修竹连绵成林。
  他木着脸退出来,对傅景峦说:“大师,他骗我,里面不对劲。”
  他虽然傻,但不真傻。
  傅景峦:“嗯。”
  夏无名震惊:“你知道他骗我?你还帮他骗我?!我俩是不是一头的?!”
  南枫理直气壮:“他和我一头。”
  傅景峦:“嗯,我和他一头的。”
  夏无名气得冒烟,还要争辩,姜活却嫌他话太多了,刚想抬脚把他踹进道观里。
  这二世子突然指着他们背后叫起来:“你你你你们背后!”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这周围的环境都变了,他们就像是进了平行世界,枯树杂草一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苍翠松柏高耸入云,连迷雾都变成了一片郁郁葱葱。
  道观门口有对中年夫妇拽着个小孩,身边浩浩荡荡跟了很多家丁,还有两三个小道士陪着他们。这群人自顾自站着,对南枫他们视而不见。
  这次夏无名很快反应过来:“这女的没见过,男的的样子有点眼熟啊……”
  当然眼熟,这可不就是上次文宅那对夫妻么?
  南枫问傅景峦:“认识么?他们。”
  傅景峦摇头:“完全没印象,也可能是。被人篡改了样貌”
  按他们之前的分析,如果这文家是和和亲王有什么关系,从理论上说,傅景峦应该是认识的,但他却完全不记得了,上次认不出,这次还是认不出。
  很大程度上是有人想他们来,又不想他们认出什么。
  姜活在边上倒是压根没听他们说什么,自顾自地紧紧盯着门口。
  道观门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缓缓走出。
  姜活喃喃道:“师父!”
  姜活的师父,那应该就是齐方远,这老道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半点架子也没有。
  他满头银丝身形瘦削,宽大的袖袍像是披在一个衣架上,一阵风过随时就飘走了。
  他当然是看不到姜活的,也看不到姜活脸上浓浓的眷恋和激动。
  老道只看着这群陌生来客。
  小男孩低头不语,他身边的一男一女说什么他也没反应,右手紧紧拽着自己衣角,用力到指尖都泛了白。
  老道蹲到他面前摊开掌心,里面躺了颗饴糖。
  小男孩往后躲,老道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傩面。
  傩面肥头大耳,小眼睛眯成缝倒是憨态可掬,和上回姜活戴的钟馗完全是两种风格,再看久一点,那对招风耳好像还几不可见地抖了抖,小男孩终于露出一丝好奇来。
  果然师出同门,连收的礼物一样一样的。
  夏无名有些一言难尽:“你师父是不是对傩面有什么……癖好?”
  “以前每到节庆,特别是像除夕、元宵、花朝这种重大节日,老百姓都喜欢戴傩面庆祝,有道是‘鸣鼓聒天,燎炬照地,人戴兽面,男为女服’,场面很是热闹,师父一年有大半时间在外悬壶济世,所以他啊就经常想着要把这些小东西带回观里给师兄弟们玩。”姜活陷在回忆里,有些怅然。
  夏无名思索:“这么算,这小孩还是你师弟,你没印象?”
  “师父很少过问山上的事,每年他回来歇几天我一个刀灵也就跟着睡了,一觉醒来就又在山下,所以这里发生过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多少,但——”姜活话锋一转,“有件事我觉得奇怪。”
  他看向傅景峦:“我师父你应该也见过,是我记忆退化了?他好像不长这样?”
  夏无名不懂了:“那你刚才见着他不是还叫人了么?怎么就不长这样了?”
  姜活解释:“从声音,身形上看,我能肯定他就是我师父,但……”
  傅景峦盯着男孩的父母看了很久:“我刚才就在想,这是幻阵,是凭借某人的主观意志创造出来的。”
  “换句话说,这里的一人一物都不是原本的样貌。”南枫从墙角边摘了根枝条握在手里,“有人只想给我们看他想给我们看的。”
  夏日炎炎,他掌心的腊梅开得娇艳。
  小孩最后还是被师兄们带进了道观,他走得不情不愿,人还没进道观,他爹就和家仆一起打道回府了,甚至都没回头看他一眼,干脆地……像是完成一件任务,送走了一个累赘。
  夏无名冷不丁冒出一句:“可能他爹也不喜欢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姜活皱了皱眉头。
  白云间里人丁兴旺,众师兄都在各忙各的,老道把小孩带到众人面前,问他叫什么,小孩还是不开口,也不抬头看别人。
  大家只觉得他内向,嘻嘻哈哈地安慰他说刚来都这样,熟悉一阵就习惯了。
  齐方远指着个约莫十七八的少年告诉小孩:“这是你大师兄玄信,以后你就跟着他,我不在的时候,他负责照顾你。”
  玄信剑眉星目,笑起来咧了一口大白牙很是耀眼,他天生热情,和小孩刚好是两个极端,看师父带了个小不点来很是惊喜,拉着他问长问短,小孩就是不开口。
  玄信也无所谓,突然想到什么问齐方远:“师父,师弟怎么称呼?”
  老道想了想回:“就叫你玄为如何?”
  这次小孩捏着衣角的手指抽动了一下,轻轻回了个“好”。
  玄信一双大手在小孩脑袋上来回薅,把他头发都弄乱了,玄为终于忍不住嫌弃地推开他,玄信哈哈大笑,道:“这才对嘛,小孩子家家的装什么深沉!”
  这人实在是太没个大师兄的样了,和话本上写的,戏里演的都不一样,不光是他,这白云间的一草一木都和他认知里的不太一样,玄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孩就这样在白云间住下了,齐老头把他屋子安排在自己边上,后院一处非常漂亮的隐蔽处,既不用担心人来人往的困扰,开了门又能直接看到庭院里的落英缤纷,还有一塘鱼悠哉悠哉。
  阵里的时间流动很快,南枫他们从前厅走到内院眨眼的功夫,已经从炎夏走到了皑雪,风云变幻,又是一年落花时。
  院里掌灯了。
  玄为的影子投射在门上,他似乎比来时要高了些。
  夏无名比了比身高:“这阵里的速度也太快了,三百米距离他都长好几年了吧?”
  南枫反问:“不然?你准备在这呆多少年?”
  夏无名摸摸头:“确实啊,我都没觉得饿。”
  正说着,众人听见玄为的屋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第25章 25 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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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时间像是春节刚过,白云间里热热闹闹的灯笼都没撤,这会儿和屋里老道愠怒的声音形成了鲜明对比。
  老道在训斥什么屋外的人听不清楚,他们只能在屋外看到门上投射出来的影子,和老道相对的,是跪在那儿的玄为。
  除了他们,还有三三两两道观里的师兄弟逐渐围拢在外面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鱼……真是小师弟毒死的?”
  有人回:“错不了,玄清晚上起来上厕所,说他模模糊糊看到这塘前面立了个影子,当时他也睡迷糊了,好像是打了招呼但那人没理他,他也没在意就回房继续睡了,早上起来一看,呵,这鱼就这样了……”
  南枫顺着他们的话往后看,背后的塘里,原先悠游自在的鱼群大半都翻起了肚皮。
  饶是知道这里是幻阵,众人心里还是窜起一股凉意,姜活凑近一看,脸色顿时比刷锅水还难:“毒死的。”
  夏无名厌恶地皱眉:“噫……谁那么恶毒!”
  一群师兄弟在门外七嘴八舌,唯有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没有说话,赫然就是当年的玄信,只是少年人长开了,有了英俊硬朗的轮廓。
  他皱着眉头想推门而入,被齐方远喝止,玄信一扯衣袍下摆跪在门前说:“是徒儿未曾照顾好师弟,徒儿甘愿一同受罚。”
  周围的师兄弟不解,纷纷为他开脱,说这不关大师兄的事。
  屋里玄为的声音徒然拔高,还带着些微的颤抖:“他们……他们说我是外族!是灾相!就是因为不祥我爹我娘才不要我的!”
  齐方远回:“他们做错了,你可以告诉为师或者玄信,鱼是无辜的。”
  玄为小小的身影倔强地跪在那儿:“鱼是他们养的!不无辜!”
  就像他母妃,像府里其他人骂他的一样,因为他是他娘生的孩子,因为他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所以他也是妖怪,不无辜。
  齐方远叹了口气:“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为你取这‘为’字?”
  玄为停了一会儿答:“徒儿不知。”
  齐方远:“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无为便是为,无事当作事,无味即有味,你这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齐方远的话玄为听得一知半解,碍于师父的威压,他没再回嘴。
  夏无名叼着草根蹲在石凳上翻白眼:“这老头还挺迂腐,叽叽歪歪说半天,我屁都没听明白,只知道他说冤冤相报不好,为什么不好?我觉得挺好,咱们现在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了就不了你管得着!”
  姜活“噗嗤”笑起来,倒是让现场气氛没那么沉闷了。
  “所以你不修道,你也修不了道。”
  夏无名不屑:“那怎么说话的呢,我说不定还和这老头有点血缘关系呢,你们忘了?我是有天分的!再说了,修道有什么好,吃吃喝喝不老不死,多快活,你说是不是南老板?”
  南枫并不搭理他,兀自跟着玄为往他屋里走,但到门口他们一行人就进不去了,好像有道无形的屏障把他们拦在外面。
  好在幻阵里的时间流速飞快,白天到黑夜也不过须臾之间。
  打那天后,玄为和其他师兄弟的交集就更少了,屋外人来人往,众人说说笑笑的,吃饭上课训练玩耍都有个伴,唯独玄为一人孤零零的。
  傅景峦挑了院里一处石桌石椅,刚好够他们四人围坐,他问南枫:“累不累?”
  南枫撇嘴:“你当我泥做的么?”
  傅景峦无奈:“你三月一次溯期,和泥也没什么分别。”
  夏无名半边脸趴在石桌上百无聊赖:“溯期是什么?”
  傅景峦:“大概就是休整期。”
  姜活补充:“简单说就是他隔三个月就要去树里充个电。”
  “这么虚?!”夏无名口无遮拦,被南枫一记眼刀劈得没了声。
  南枫觉得奇怪,他溯期的事情也没和任何人提过,怎么一屋子都知道了?
  这么想着,他瞄到傅景峦外套口袋里露出一小撮很眼熟的……毛。
  南枫冷笑着捏着毛提溜出来,阿泥团子在他手里瑟瑟发抖。
  南枫:“让你看家?”
  阿泥:“嘤嘤嘤。”
  南枫:“还偷跑?”
  阿泥:“嘤嘤嘤。”
  南枫:“说话!”
  傅景峦按住南枫手说:“他在屋里闷,要跟着来我就答应了,何况,我觉得他也是担心你。”
  南枫气冲冲把阿泥摆在石桌中间,沉默地盯着他。
  两两相顾无言,
  阿泥从毛茸茸的身体里露出两只眼睛偷窥,看到南枫的表情吓得又缩了回去。
  夏无名赶紧打圆场:“算啦,有你们几个在,孩子跟着就跟着呗,能有啥危险,再说了,他好歹是个妖吧,那我还是个人呢!怎么没人心疼我?!”
  他说完其余几个人都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道理南枫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他更不能让阿泥跟来冒这个险,他跟了自己那么久,他宁愿这孩子一生只懂得吃吃喝喝,无忧无虑。
  傅景峦不知想到什么补了一句:“你不能……每次都把别人推开。”
  南枫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话里有话,这时厨房里有人气恼地说:“大师兄对他这么好,这小……东西还不知感恩!今晚别给他留饭了!”
  另有一个声音迟疑:“这……这样不好吧,让大师兄知道该说我们了。”
  “呸,大师兄大师兄,就是大师兄人太好了,对他百般照顾,他呢?再说了,大师兄不是出门了嘛,他知道什么呀,你不说我不说,两个月之后他和师父从山下回来这事儿早过去了,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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