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by欢喜团子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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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和你们不一样的。”他抿了一口酒,酒精有些烧喉,烫的心里也跟着炙热。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觉得你们比我们强,你们没有丢掉七年的时间。再怎么浪费时间,至少这个人还见天的在你面前晃悠,不会让你找不到他。”
“齐珲你有时候,就是把事想的太复杂了。你想的太多,张涵想的太少,所以你们俩就可劲儿的折腾。你帮我的时候干净利落,到你自己身上就婆婆妈妈的。”
“你连试都不试一次,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十四年。”
最后这句掷地有声,砸在了齐珲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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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珲:要不试试?算了算了,怕了怕了。
第25章
25.0
出酒吧的时候,白桦整个人都软乎乎地贴在周城的身上,齐珲喝得也有点多,但他不像白桦有人能依靠,所以面上半点喝醉的样子都不显露。
周城在旁边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裹在白桦身上,两人毫不避讳地在大街上拥抱,过往的路人投来探寻的眼光,周城反而挑衅地捏着白桦的下巴,在他带着水光的红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
有那一瞬间,齐珲的手已经伸进衣兜里触到了手机的边角,酒精麻痹后的大脑想任性一次给张涵发条短信让他来接他。可是电子设备冰凉的触感从指腹传来的刹那,他的理智又控制了迟钝的肢体。
他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伸直了胳膊挥手致意,招来了一辆出租车跟周城打了声招呼就钻进了车厢。
司机拧开电台放着音乐,齐珲头靠着车窗无神地看着车窗外的霓虹,低沉的男声在密闭空间里娓娓诉说着歌里的情意。
“故事已结成一张,挣不脱的网。明明无法逃离,留什么希望。你看往日已荒凉,怪我不懂遗忘。用固执浇灌,过期的疯狂。风一吹就断了,风一过就忘了你呀,风来过就散了,还在风里飘荡你呀。”
他拿出手机用音乐识别歌曲,跳出来的介绍是好妹妹乐队的《漏网之人》。还在三月,初春的天气依旧寒凉,夜里的温度不高,司机还开着空调熏得人更想醉。他伸手按了车窗,风一吹就钻进他的衣领子,又听见司机在前排喊着:“小伙子,你是不是想吐啊,要不我停路边让你下去先吐会儿。”
他苦笑了一声,跟司机说了句:“师傅,我没喝醉。”赶忙把车窗摇起来让那股风再也进不来,脑子里像是白驹过隙一样把这半年的挣扎和痛苦都走了一遍。
该不该试试?敢不敢试试?答案当然是不该和不敢。可是人的侥幸总是在理智后面寻着缝隙就生根发芽,就像墙壁里长出的爬山虎,不要阳光和雨露都可以肆意生长。
忙到四月初的时候,他终于结束了天天加晚班的日子,周城问他需不需要休假,齐珲耸了耸肩膀说没地儿去,放个周末回家睡两天就好了。
他特意把手机的闹铃都关了,窝在被子里的时候还戴上了眼罩和耳塞,避光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这一觉从晚上十点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的三点。
被窝里伸出一只细长的胳膊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开通话记录全是齐娅的未接来电,从十一点多打到了下午一点。回拨过去却又没人接了,他睡意惺忪地坐起身子,又看到齐娅给他发过的一条信息。
“救命,快来帮我搬东西。”信息后面附上了一个地址,再打电话过去还是没人接听。
齐娅这个月又谈了新男朋友,而且神神秘秘地一问就装傻,还一反常态地收起了恋爱脑连条朋友圈也不发了。齐珲见电话一直没人接,怕她出事儿,只用了十五分钟就收拾完毕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小公寓的门锁着,他站在过道上给齐娅打电话,又问了保安说确实中午的时候有人来搬家,但这会儿人已经走了快一个多小时了。
刚好这时候齐娅回拨了过来,只简短地说已经回自己的房子了,绝口不提发生了什么事。齐珲挂了电话以后终究是放不下心,又驱车去了齐娅的小区。
齐娅的房子是前两年自己买的,配的指纹锁也输了齐珲的信息,他打开房门进去的时候,客厅没有人,浴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水声。齐珲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看着堆在那里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和打包盒子,猜测着齐娅是不是又和新男朋友闹别扭了。
浴室门推开的时候,张涵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时也没看清沙发上坐着的不是齐娅而是齐珲。他身上换的衣服是齐娅给他拿的,就是最常见的居家服,一个灰色棉布短裤和白色T恤。
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沙发上的人已经腾得起身冲出了门口,张涵光看背影就能认出来是齐珲,再看自己这一身打扮从齐娅的浴室里洗完澡出来,把毛巾一扔就赶紧追了出去。
电梯还停在一楼,齐珲快速的按着按钮,如果不是齐娅买的楼层太高,他甚至有拔腿跑楼梯的冲动。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齐娅这个神秘的男友莫不是张涵。张涵为什么会和齐娅在一起,是把齐娅当做自己的替身,还是他本来这么多年来喜欢的一直就是齐娅。
他不肯相信张涵喜欢自己,却肯相信更荒唐的想法。
张涵追到电梯厅的时候,齐珲听到脚步声退了几步,倔强地不肯转过头看他,只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他走上来站到齐珲的身后,压着声音说了句:“没有喜欢我,那你跑什么。”
齐珲紧咬着牙,没吱声搭理他,等电梯门一开刚想踏进去,就被张涵拽着手腕又拉了出来。他低吼了一声:“放开。”却不想张涵干脆揽着他的腰把人整个扛起来,不顾他的踢踹和捶打,把人抱回了齐娅的家里。
他刚把齐珲放到沙发上,就没防住他抬脚就踹到张涵的膝盖,皮鞋直接踹着露出的皮肤,登时就浮出了红印子。两个人一句话都没交流,就像两头野兽一样的缠斗在一起。
张涵只是防御,但奈何齐珲是真的下狠手在打,等最后气喘吁吁分开的时候,他身上好几处都被齐珲揍出了深红的印记,尤其是嘴角也破了个口子,一股子铁锈的腥味就直往嗓子眼里面钻。
齐娅从外面回来的,打开家门的时候惊得把手里的袋子都落到了门边。她其实对张涵和齐珲打架已经习以为常,从小到大在旁边看的次数已经远超过她失恋的次数了。可是这架打得莫名其妙,连她听了张涵的解释都一脸狐疑地望向齐珲。
“我找不到你,就把张涵喊来了啊,他帮我搬东西弄得衣服全脏了,在我家洗个澡怎么了?”齐娅翻箱倒柜地找棉签和碘酒,没去注意齐珲听了这话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张涵从头到尾一直盯着齐珲,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被他纳入眼底。他其实心里特别想笑出声,又顾忌齐珲脸皮薄,这一笑还得把人给气着,回来还不是得自己来哄。
齐娅找到棉签,心念一动递到齐珲的面前,说:“你打得,你给他擦药,我门口的东西里还有冰淇淋呢,再不放冰箱就得化了。”
她把东西一塞就走了,齐珲拿着碘酒瓶子发呆,脑子里像是还没消化这么半个小时里发生的事。但知道张涵不是齐娅的神秘男友,他心里浮起的隐秘的快乐,竟是这么多天来唯一的宽慰。
张涵见他不动,自己把脸凑了过来,指着破了嘴角说:“这里好好擦擦,得赶紧好起来,不然都没办法接吻了。”
齐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看见他眼眸里印出自己的影子,小小的一点在他的眼睛里晃动,像是有一股风又吹进了心里。他动作明明很轻柔,张涵却痛苦地倒抽气,最后握着他的手腕指导着他用棉签缓缓地拂过伤口。
两个人离得太近,呼吸声都交缠在了一起,齐珲略一低头就撞到了张涵的额头,仓皇地把脖子往后仰,拉开两人的距离。却不想张涵跟了上来,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让我追你,好不好。重新喜欢我,好不好。”
他的手还握着齐珲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像是一块烙铁焊了一块红印在他的皮肤上。齐珲惊得落了棉签,连碘酒也险些洒在沙发上。
张涵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的起身,去冰箱里把齐娅刚放进去的冰淇淋拿出来,坐到餐桌那里一勺勺的吃。齐娅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拿的是自己最喜欢的口味,冲上去就骂张涵欺负失恋的伤心女人,活该泡不到西藏小姑娘。
“你们这些浅薄的女人,思想真是复杂,那是领队的女儿,才十六岁,未成年!就是找帅气哥哥拍个照而已,怎么个个都把我想的禽兽不如。”他这话说得肆意又张扬,好像这一架把他和齐珲之间所有的郁结都给打散了,现在浑身都觉得舒坦。
齐珲翻开手机,找到和张涵的对话,又点开了那张照片。他笑的灿烂又明媚,高原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风把经幡吹得起舞。
原来,他问的是这张照片漂亮吗,而不是这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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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涵: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为什么老揍我?
齐珲:嗯?
张涵:为什么老是爱的教育我?
第26章
26.0
齐娅不愿意出去吃饭,觉得在外面要是喝醉酒哭了丢人,盘腿坐在地上收拾东西的时候就点了一份外卖。齐珲对外面的食物挑剔至极,听到她订外卖就准备回家,被齐娅猛扑过来抱住腿,死活不让他走。
张涵站起身走到门边,换了鞋子说:“你坐着陪她聊会天吧,刚来的路上看到菜市场了,我买点肉回来给你做炸酱面。”
齐珲抬头和他对视,看他那个宠溺的笑容有些受不住,觉得这个人被揍得鼻青脸肿还浪的没边了,心理素质属实强悍。偏偏齐娅是真的伤心,巴不得喊十几个人来陪她,哪里肯放他走。齐珲晃了晃腿让齐娅松手,看不惯她乱七八糟的行李箱,蹲下来也帮她一块收拾。
齐娅絮絮叨叨地讲这段失败的恋爱,原来不发朋友圈是因为这个男的是公职人员,身份敏感不适合秀恩爱。齐娅这么外向的一个人,谈恋爱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却为了他收起了所有的爪牙。
她讲着讲着又开始难过,骂了几句混蛋王八蛋之后,突然想起一个事:“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忙成傻子了,怎么会以为张涵和我能有一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更何况谁瞎了能看上张涵那个狗东西。”
齐珲刚喝了一口水,卡在舌尖吞也不是,咽也不是。他就是那只缩在洞里,小爪子一挠一抓想偷吃一根窝边草的兔子。
“可能是吧,你们俩的恋爱经历势均力敌,在一起还真不好说是谁能渣的过谁。”他想起张涵贴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就从耳朵根子开始往上发红。
“有一说一,张涵渣归渣,对朋友还是不错的。我今天打不通你的电话,给他打得时候他好像在忙什么事儿,二话不说撂下就往我这赶了。”齐娅想起刚才两个人打架的劲儿,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齐珲一眼,继续说道:“你俩打架哪次不是你单方面揍他,他那个体格,要真还手了打你就跟玩儿一样。”
“你们半年前闹的那场架,你下手也没个轻重。把张涵胃都打出血了,在医院输了一个星期的液。”齐娅站起身把自己行李箱的衣服拿进卧室,边走边说也没看到齐珲灰白的脸色。“还不让我跟你说,说是他干了混事应得的教训。他谈恋爱你那么大的气性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打掉的是你的孩子呢。”
半年前那次打架,他砸碎了自己的生日蛋糕,说和张涵老死不相往来。后来他出差一个星期,张涵没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原来竟是在医院里吗。
他是怎么回应蹲在他家门的张涵,他告诉他这十八年来张涵送的礼物都被他扔了,说朋友而已不要了还能去认识新的。
齐珲还在愣神的时候,张涵已经提了菜进了屋,看他坐在沙发上发呆,走过去晃了晃购物袋跟他说:“没买到你爱喝的那个牌子椰汁,但是有新鲜的椰子,等会儿我开一个给你倒饮料杯里,你凑合一下。”
他抬头看了张涵一眼,这一眼里包含的情绪饱满到张涵都惊住了,忍不住笑着骂了句粗口说:“至于这么哀怨吗,不行我开车出去给你买。”
齐娅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张涵你贱不贱啊,人刚把你揍一顿,你还跟伺候老婆一样的上赶着。都是一块儿长大的,怎么从来不见你对我这么舔狗啊。”
张涵不敢再看齐珲的眼睛,转过身就钻进了厨房,只飘出来一句话。“习惯了,谁让小珲从小就比你招人疼。”
外卖到了的时候面也端上来了,铺的一层火腿肠和煎蛋把面条都盖得严严实实,半碗金黄色肉酱的最上面还洒了绿色的葱末,看起来色香味俱全,齐娅看了一眼自己点的外卖,筷子一伸就被张涵给打了回来。
“吃你自己的,你筷子上有口水,碰了他不吃这碗面了我还得再煮。”张涵拉开一罐啤酒递给齐珲,齐珲摆手说不想喝酒,齐娅接过来就往他面前的桌子上一砸。
“今晚谁敢不喝,谁就别想走出这个门。你们能不能心疼心疼我,我失恋了,能不能好好陪我。”齐娅嫌坐在沙发上弓着腰麻烦,干脆坐在了地上,给自己和张涵都开了一罐酒,一口菜都没吃就仰头喝了大半。
齐珲看了一眼打开的啤酒罐,又看了一旁目光灼灼凝视着他的张涵,和几分钟功夫没看住已经开了第二罐啤酒的齐娅,依旧没去碰那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