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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来自加害者的证言——byhbco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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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格交到班主任手上后,江羽听到了同学的询问。
  “你填的什么啊?”
  魏时言说:“h大。”
  不出所料。江羽松了口气。
  分数出来了,他考的出乎意料的好。等收到录取通知书,却让他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整个人苍白如行尸走肉。
  “是不是弄错了?”
  “收件人是你,通知书上的名字也是你,就没有错啊。”收发室工作人员道,“上h大这么好的学校,还不高兴啊?”
  江羽的嘴唇颤抖了下,茫然的想:可是他根本没填这个学校。
  魏时言帮张劼整理资料时,把他志愿改了。
  暑假过的平平淡淡,他却始终坐立难安。他只有读书一条出路,但去h大是否会遇见魏时言?到底有什么阴谋?江羽猜不出。
  开学前几天,他在自家楼下看到了一辆车,有些眼熟。
  魏时言从车上下来,微笑着对他做出审判,“收拾东西,我带你去京城。”
  江羽说:“我……我买了火车票。”
  声音越发微弱,因为魏时言的笑因他的拒绝消失了。对方面无表情的时候,是十分冷峻的。
  江羽把话说完:“你自己去吧。”
  车里有司机。魏时言有所顾忌,没当场开口。他唇角扬了扬,笑意却未达眼底。只领先一步上楼,走到房门前,说:“开门。”
  江羽没动。
  魏时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遭,视线定格于突起的裤子口袋上。冰凉的手指像一条冷血的蛇,轻盈地攀爬上去,勾出钥匙。
  江羽僵硬着,就这样看着魏时言打开门,将他拽进封闭的空间。
  他无需猜测会发生什么,不外乎暴力。结果对方只是说:“收你的行李。”
  “为什么要改我的志愿?”
  终于问出了口。
  魏时言对他这个问题,似乎是有些奇怪,又似乎真的想了那么几秒。
  “如果非要答案的话,”他顿了一下,“你为什么全填南方的学校,这不是很清楚吗?”
  “你……”江羽一阵无力。
  魏时言轻轻笑了一下,在他看来却宛如魔鬼。
  “江羽,我还没玩够,你永远别想走。”
  江羽不得不承认,自他救下魏时言开始,对方的态度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他无力深究。
  大学不久,噩耗接踵而来。当他得知消息的时候,继父已经入狱,家产被没收一空,母亲也躺进了医院。他以为自己可以冷漠地看着抛弃自己的钟英去死,到头来发现根本做不到。
  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从京城赶回桐城。推开病房门,看到戴上氧气罩艰难呼吸的钟英的那一霎那,他就意识到:
  他永远也做不到抛下他们置之不理。
  妹妹去上学了,江羽坐在病床前削苹果。也许是心神不宁,下手没了轻重,竟把手指割破了。
  他起身去冲洗,回来时钟英醒了,以一种不明意味的眼神看过来。江羽被她看的心中一颤,刻意低下头避开。
  但该来的总是会来。
  钟英说:“小羽,妈妈对不住你……”
  “别说了。”
  “当年、当年妈妈不该丢下你一个人,这些年一直想要弥补,又不知道怎么做……”她挣扎着要坐起来。病情的加重,她整日陷入昏沉的睡眠,难得有如此清醒的时候。
  江羽把她扶起来。她喘了口气,接着说:“还得有些事情拜托你。去北街的工商银行找赵慧阿姨,妈以你的名义存了一笔钱,本来是想留给你的。但是现在……”
  “我不要。”江羽说,“别想这些了,好好养病。”
  钟英虚弱的摇了摇头,“家里财产都被收了,只剩下这些。可可还这么小,我想送去给她奶奶带。未来要是她有什么事,还需要你帮衬一下,毕竟是兄妹。至于我的病……”
  “我不想治了。”
  “怎么能不治呢?”江羽道。
  “妈的身体,妈自己清楚。这个样子,已经是没救了。”
  “可以治好的,不要怕花钱……”越往后说,江羽的声音越小,口中泛起苦涩。
  其实心里清楚,钟英说的都是对的。
  刚才医生找他谈过病情。白血病晚期,再往下撑只能靠化疗和输血,理想状态是边治疗边找配型的骨髓。而不论哪一种,都需要高额费用。
  江羽只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个星期的假转瞬即逝,他没回学校,在这边留了下来。钟英说留给他的钱也被取出用以交住院费和药费。目前病情还算稳定,他将母女二人接到了奶奶的老房子里。
  没有钱怎么办?江羽甚至想到了卖房。可是卖了房,他们又住在哪里。
  正愁得不得了,似从天降的幸运落了下来。复诊时医生专门提到,医院内有一个针对白血病的研究组,召集病患免费治疗,母亲刚好符合条件。
  江羽的心情大悲大喜,又接到一则电话。
  “进专项研究组了?”
  “魏……时言?”江羽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是你做的?”
  对方“嗯”了一声。
  江羽若是有骨气,若是不缺钱,大可挂了这通电话,将母亲还没签订的治疗合同撕碎。但现实是他赔不起,甚至不敢去想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组织好言语,“需要我做什么?”
  魏时言的呼吸透过听筒传来,久到江羽以为他在想什么新奇的招数的时候终于开口。
  “那你来给我做饭吧。”
  他说的极为漫不经心,像随意想出、用来敷衍凑数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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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第45章 四十五 前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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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羽多了一把钥匙。
  自大学开始,魏时言就在校外居住。他读的是商学院,似乎除了上课也在自己做些生意,平素与江羽难见一面。两人的交集只在那间房子。
  江羽也忙。他找了一份咖啡馆里的工作,每天赶场子似的来回跑。时间一长,算摸透了魏时言的口味。
  他本以为做好自己的事,二人就可以互不干涉。忽然一天,在咖啡馆碰到了魏时言。
  他将点的餐端上。
  魏时言好像不知道他在外面打工,皱着眉头凝视他。等到傍晚独处时,开口第一句就是命令。
  “不要去打工了。”
  江羽当然不愿,但魏时言似乎是铁了心,很轻易的戳破了他的难堪。
  “医药费不用交,钱我也给了,怎么还缺钱?”
  他是每月月初都放在客厅橱柜上一笔钱,美其名曰买菜的费用。江羽本不打算收,但身上实在窘迫,妹妹的学费、母亲的衣食住行几乎都由他来负担,哪怕不需要医药费,其他的费用积压起来也不少。
  于是动用了那笔钱,除去买菜没再额外使用一分,多余的都明明白白的存着在。
  江羽很主观的划清了与他的关系,即便因为母亲的病得到了帮助,心中也暗暗发誓,等赚了钱要还回去。
  魏时言的话,似极“何不食肉糜”,让江羽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工作我不会辞,耽误不了这边的事。”
  “辞了。”魏时言盯着他,冷冷道。
  见仍不为所动,又缓缓地开口:“既然我能让她进专家组,也能让她退出。”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钟英的治疗到了关键时期,一次化疗都不能停。
  江羽气得手都在发抖,最后温顺的敛了眸子,做了不得不做的屈服。接受了魏时言的帮助,就等于将自己受制于人,其实早已有了预感,只是这日来的迟了一些。
  魏时言威胁起来越发顺手。
  江羽被玻璃划破手,他借上药的机会吻了上去。
  相接的那一刹那,江羽如惊弓之鸟,猛地推开对方,起身后退数步!
  嘴唇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恶心,抬手用手背狠狠的擦过,与此同时,魏时言的眼神蓦地一沉。
  “想想你的母亲和妹妹。”
  “……”
  “你可以不喜欢,”魏时言说,“但是不能讨厌。”
  自这日起,江羽再未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不论何时何地,都冷眼相对。如果可以,甚至都不愿再与他见面。
  魏时言似乎也憋着气,见他这幅模样就面色不愉。
  他这些日子应酬较多,每每很晚才回,身上带着酒气。他手上有部摩托罗拉手机,也不知是什么毛病,临回来之前必联系江羽。于是江羽只得调整作息随叫随到,大半夜整好热饭热菜,像保姆一样伺候着。
  似乎是微醺,魏时言的眼神有些朦胧。见外面天色已晚,询问道:“这个点寝室还开着吗?”
  “快闭寝了。”
  “哦。”他说,“你可以在这休息。”
  “不用。”江羽很快拒绝,“如果快一点,是赶得及的。”
  魏时言没说话,动作慢条斯理,没有一点加快的意图。
  此时江羽还没意识到他的情绪,在想可以等他吃饭的时候,先收拾部分碗筷。
  这么想便做了起来,拿碟子时无意触碰到对方的手,迅速收了回去,活像沾染了什么病毒。
  魏时言终于忍不住,重重放下筷子,“你就这幅态度?”
  江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面前的人站了片刻,起身进屋了,把门关得一声巨响。
  又是一个傍晚,江羽洗漱完了正要睡觉,同层的同学来喊他接电话。装在宿舍走廊上的公用电话,铃声一响极为扰民,这么晚已经是打电话的低峰期。
  一道粗重的呼吸声从听筒传来,却不说话。
  江羽确认了一遍来电号码,“魏时言?”
  “江…羽。”他极慢极慢地喊出江羽的名字,很奇异的语气。然后命令道,“过来。”
  “这么晚了有什——”
  江羽皱眉看着手中的听筒。
  电话断了。
  他无法从这两句话得知魏时言的情况,想必跟之前差不多。只是这么晚再喊他,还是第一次。
  江羽纠结了片刻,又想起魏时言挂在嘴边的威胁。换好衣服,赶在寝室关门的最后几分钟离开了学校。
  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酒气。魏时言瘫倒在地板上,靠着沙发边缘,醉得离谱。
  他闭着眼,衣衫有些凌乱,面庞也因醉酒染上了一层薄红,这还是江羽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失态的模样。心中存疑,不明白还需要自己做什么,于是走近想看看他的状况。
  本以为魏时言睡着了,没想到江羽站到他面前,他的眼睑微微一动,惺忪的眼睛在看到来人时,突然亮起澄澈的光。
  他目不转睛的看来,纤密的睫毛轻颤着,像朦胧的云雾。
  “江羽……”
  呼唤了一声,他双眼眯起,唇角上扬,轮廓因笑容变得极其柔和。
  这般笑容并未感染到江羽,他几乎是立刻就判定:魏时言醉了。
  “你吃饭了吗?”
  魏时言迟钝地眨了眨眼,没有回复。
  江羽心中有了想法。不论对方怎么样,做好他该做的事,就可以离开了。他如往常一样要去厨房,身后传来了魏时言的声音。
  “不要走。”
  他顿住脚步,叹了一声。“还有别的事吗?”
  魏时言像没听懂,固执道:“过来。”
  “……”
  “过来。”他又说。
  这是他今晚第三遍重复这个词。
  江羽面对酒鬼的纠缠,只得妥协。他还嫌不够,拉着江羽的衣服示意蹲下。
  这样一来,两人隔得非常之近。江羽还没蹲稳,就突然被扑倒在地,后背与冰凉的地板相接触,令他一个激灵。
  还没来及反应,高大的人影便将眼前的光亮全部剥离,温热的躯体覆盖上来,贴近他的唇。
  魏时言不带什么技巧地吻着,濡湿的舌头划过唇瓣,带着令人战栗的热度,还意图撬开齿缝往深处钻。
  江羽一呼吸,浓重的酒气直往鼻腔内钻,熏得他头晕眼花。那一刻他的脑子是完全当机的。
  终于,他提起劲来,左手推开魏时言的肩,右手扬起再狠狠落下,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一刹那,屋内静的让人心悸。
  魏时言似大梦初醒,摸着发烫的面颊,眼神从朦胧变得清晰锐利。
  一些因醉酒生出的旖旎心思,被这一巴掌彻底扇醒。
  江羽大致挣开桎梏,面色因羞恼而发红,却不掩神色的冰冷厌恶。
  嘴唇柔软得像棉花,齿关说出来的话,倒一字一句,冷硬非常。
  “魏时言。”他深呼吸了一次,说:“你何必要这样羞辱我!”
  “羞辱?”
  魏时言的眼里覆上阴霾,语气一如平常,“你觉得,这是羞辱吗?”
  江羽以反应做出了回答。
  他站起身,整理着凌乱的衣襟。理智告诉着他不该冲动,情感上的那根弦却绷断了,紧张的神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面前这个男人的可怕。
  他有在很冷静、很冷静的思考着。当他把衣摆的褶皱抚平,心中也下了断绝。
  “我母亲的病,之前麻烦你了,后面我想自己解决。你现在就可以让她调出专家组,欠你的钱,我也会想办法补给你。”
  见魏时言没说话,只当是默认了。他暗自松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不料身后的人暴起,不费多大力气就揽住他,将他强行带到房间里。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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