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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来自加害者的证言——byhbco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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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陈姨做的。”
  “那又怎么样?”
  朱子健皱起眉,“你一定要这样吗,视别人的关心于无物?”
  徐秋然冷笑一声。
  江羽没想到短暂几分钟内看到了一场唇枪舌战,最终以朱子健的离开而告终。屡屡碰壁,朱子健就算脾气再好,也难免火大。他走后,病房安静下来,徐秋然脸色渐缓。
  “抱歉,刚刚情绪有点不好。”
  “没事。”
  “我不想留人照顾,是因为他们话太多。很烦。”
  江羽不想关心他为什么把照顾的人赶走,也不想探究他为什么生气。眼见时间差不多,告辞道:“我要先回去了。明晚有组会,可能来不了了。”
  “好吧,”徐秋然说,“抄手很好吃,谢谢你!”
  等他腿伤恢复回到宿舍,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了。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徐蔚然私下找到江羽,想让他说服弟弟搬离宿舍,回家去住,理由是担心他的身体无法适应宿舍生活,给他人带来麻烦。
  江羽当天回去,还没开口,徐秋然便看透了他想说什么。
  “我姐姐是不是让我不要住校?我是不会同意的。”
  让江羽吃惊的,是他接下来问:“魏时言是不是也说过,让你搬出去住?”
  略一迟疑,江羽点了点头,“是。”
  “他朋友在学校附近有房出租。但是我觉得还是宿舍方便一些,拒绝了。”
  徐秋然莞尔一笑,十分高兴的模样,“那就好。”
  月底是裴戴河生日,本来说准备聚餐,但大家都有项目,结束的比较晚,于是改成了喝酒。城东新开了一家很有名的娱乐会所,集ktv、酒吧、餐吧于一体,众人略一合计,决定来这里给他过生。
  在场的还是前后两个宿舍,李钰、江羽、徐秋然几人,裴戴河本来想请徐蔚然,但她有事冲突了。
  江羽不会喝酒,浅浅喝了一点。酒至微醺,服务员送来骰子。裴戴河晃了晃,笑道:“看你们都不敢喝,要不来猜大小?”
  规则很简单,输的那方回答问题,答不上来就喝酒。第一轮寿星来摇,江羽、裴戴河猜大,李钰和徐秋然猜小。杯子一掀,两个六点历历在目,裴戴河高兴地拍手:“看吧,哥今个手气好!”
  因为是刚开始,他问的问题很简单,目前的愿望是什么。李钰说攒够首付,徐秋然说身体健康。
  第二轮还是他俩输,裴戴河问:“有没有背叛过谁?”
  李钰说没有,徐秋然略一思索,回答说有。裴戴河追问,他笑道:“你只是问有没有,可没有让我说出是谁。”
  “好吧。”裴戴河可惜道,“那下次我可要抓住机会了。”
  哪知他的好运到了头,下一轮三人猜大,他一人猜小,输了。李钰坏笑着问:“请说出你现在最喜欢的异性的名字。”
  裴戴河跟他们眼神交汇,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但是徐秋然在场,他自认时机还没到,稍一犹豫,认罚道:“我喝酒!”
  不愧是北方人,喝起酒来就是豪爽。
  这样来了若干轮,江羽终于失足,跟徐秋然一起猜错受罚。
  裴戴河说:“我知道江羽肯定是没有喜欢的异性的——那我改一下,请说出你目前最喜欢的同性的名字。”
  “啊?”江羽一呆,“不是,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是同性?”
  “愿赌服输哦——”
  好在徐秋然先行回答,给了他短暂的缓冲时间。
  “我觉得同性恋恶心。”
  徐秋然的嫌恶毫不掩饰,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但是如果对象是江羽的话,那我可以接受。所以目前最喜欢的,应该是他吧。”
  江羽震惊,“你认真的吗?”
  徐秋然好像觉得这种事没必要说假话,“当然!”
  裴戴河和李钰也被雷了一下。裴戴河连忙止住这个话题,问江羽的答案。
  江羽说:“答不出来,我喝酒吧。”
  后面又被陆陆续续罚了几杯,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最先退出游戏。人太少玩着没意思,其余人也不玩了,开始聊起了天。
  裴戴河接了个电话,挂断后晃了晃手机,宣布一则消息:“魏时言要来!”
  江羽下意识地看了看表,“这都几点了啊,他来干什么。”
  “说是正好在附近应酬,现在结束了,过来看看。”裴戴河笑眯眯道,“正好,他来晚了,这顿该魏老板请了!”


第77章 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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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时言来得很快,原来他就在同一会所,只是下了层楼就跟他们碰面了。他穿一件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敞开着,增添了一丝随性。身上带着些酒气,精神倒是很好。走进包间内,微微一笑,祝裴戴河生日快乐。
  徐秋然注视着他坐下,说:“听闻魏叔叔要被授衔上将了,恭喜!”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国内现役十二名陆军上将,个个皆是人中龙凤。魏时言的父亲晋升中将时便十分年轻,打破了记录。如果真在这个年纪便被授衔上将,那魏家真是前有开国将领,后继英才俊杰,说是荣极一时也不为过矣!
  裴戴河家境不差,自然知晓其中厉害,忙问:“真的吗?你父亲要升职了?”
  魏时言说:“没有影的事。”回头看徐秋然,“你消息倒是很灵。”
  “都这么说,不是吗?”徐秋然笑起来,“之前魏叔叔在打击西南毒贩一事上,可是立了大功。”
  “西南毒贩……”裴戴河皱眉思索了片刻,灵光乍现,“就是前阵子新闻上播的?”
  西南一大省与东南亚三国交界,经济滞后,犯罪活动十分猖獗。政府屡屡打击,犯罪率却居高不减。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这里形成了几股非常强大的贩毒武装势力,什么都敢干、什么都去干,简直无法无天。
  甚至有一次,警方的卧底暴露,毒枭们顺藤摸瓜,竟将十余名涉及此事的警察挟持枪杀,而后抛尸至市政厅门口,手段之残忍血腥,令人不寒而栗。新闻一出,造成了巨大轰动,这就是震惊国人的9.23事件。
  至此,此地的缉毒警与毒贩结下深仇,每一次行动都带着要将对方拖拽下马的狠劲。奈何毒贩手眼通天、势力颇大,甚至一些官员都被其收买,愣是一点把柄也没被抓住。
  这种僵持混乱的局面,直到前阵子宣告结束——甚至整整一个星期,新闻都在播报此事。
  四千名武警秘密到达省内,划分成若干逮捕小组,在毒枭家附近区域待命。另外全省交通管制、设卡堵截,巡逻兵遍地皆是,历经五日,终于将罪犯一网打尽!
  裴戴河不由得越发惊讶,“这事不是警方出动的吗,军方也有参与?”
  魏时言只一笑,并不接话了。
  解放军对外、武警对内,西南地区因与多国接壤,势力纵横交错,出动军方并不是很明智的举动——正是如此,新闻只将功劳归于武警之上。
  然而背后鲜少有人知晓,这次行动并未获得批准,是魏父在没有权限、没有调令的情况下先斩后奏,出动部队。好在最后取得了良好的结果,国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魏时言鲜少与家里联系,对这件事倒了解得清楚。其他人看出了他不想多说,没再提及这个话题。
  江羽听得累人,又不是主角,就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后来听见一道细细的声音在耳畔喊,“江羽,醒醒……”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了徐秋然。
  徐秋然轻声说:“要是困了就回去睡吧。”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
  时间并不晚。江羽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自己真是累着了。
  魏时言显然看到了这一幕,便也抬手看了看表,问:“你们还回学校吗,会不会有门禁?”
  “十一点半锁宿舍楼。”李钰说,“如果回去的话,现在就得走了。”
  裴戴河问大家:“回去吗?”
  李钰和徐秋然没回答,他们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在江羽说明天导师一早要来教室,想回寝室住的时候,徐秋然笑了起来,“那就回去吧。羽哥一直都是好学生啊。”
  魏时言捕捉到了一个词汇,“羽哥?”
  “啊,怎么了吗?”
  魏时言移开视线,“没什么。”
  他们是打车来的,魏时言开了车但是喝了酒,等代驾来的期间,把他们送上了出租车。江羽最后要上车,被魏时言拦下,“等等。”
  他说:“要不再打一辆吧。”
  四个大男人坐一辆车着实有些委屈,但是时间紧迫。江羽摇头道:“不用了,挤挤就好。”
  魏时言还是看着他,江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而正当他打算坐上车的时候,魏时言上前一步,双手抚过他的脖颈,为他将凌乱的衣领抚平。两人身体的站位很近,那道低沉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只有他一人能听见。
  “你要离徐秋然远一些。”
  江羽还为这股陌生的气息不适应的时候,他已经后退半步站定了。
  短暂的接触,指尖的温热残存于颈侧,低沉的嗓音仿佛还在耳边盘旋。江羽失神了一刹那,再看向魏时言,发现他的眼神十分平静深邃,夹杂着看不透也不便言说的复杂。
  这让江羽相信——他是保有理智、出于某种顾虑才说出的这句话,而非其他。
  “还不上车吗?”
  已经有人在催促了。江羽的思绪顺着车飘远,心想:是该离徐秋然远一些了。
  然而现实总不遂人愿,他与徐秋然同一寝室,避免不了接触。魏时言的父亲果然在不久后升为上将,徐家也传来一则消息——徐蔚然订婚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最大的浪花莫过于裴戴河。他有种还没恋爱就失恋的痛苦,细细想来,这段时间的主动好像也只是被对方当成了朋友。
  他找徐秋然问详情,徐秋然说那人是他父亲战友的儿子,两人自幼青梅竹马,在一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尔后惊讶地问:“你这么关心,不会是对我姐姐……”
  他后知后觉,好像才知道裴戴河对徐蔚然有想法。
  像徐家这种鼎食之家,纵然徐蔚然不是亲女,她的订婚宴也是极其豪华的。订婚对象同样世家出身,算是门当户对。徐秋然给江羽送了请柬,邀请他来参加。
  订婚宴定在一家高档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堂内衣香人影、宾客如云。一袭白色礼服的徐蔚然手挽着年轻俊逸的男子,与客人敬酒,虽是主角,并不突出。倒似一场交际的晚会。
  江羽游走于其间,等徐蔚然身边人不多了,才上前去,恭祝她订婚快乐。徐蔚然抿唇一笑,面颊上的梨涡浮现,能看出她是真的为此高兴。
  既然如此,那他还所求什么呢?
  江羽亦微笑起来,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在这场宴会,他是边缘人物,索性找个角落坐下。后来起身找卫生间,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了徐秋然。徐秋然恰好偏头,瞧见了他。
  这时候江羽还离徐秋然较远,见他正跟一个人说话,没想过打扰,于是点头算作招呼。
  没想到接下来,对方做了一件远超他预料的事——
  他三两步过来,将江羽拉至前面。然后手指扣住江羽的下巴,这么吻了上去!
  这个吻浅尝辄止,嘴唇相碰的时候,徐秋然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等分开变成了十足的挑衅。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扫向那人,倨傲地命令道,“以后别来烦我!”
  江羽石化的同时,可以感受到,朱子健也石化了。没错,徐秋然面前的正是老熟人,上次在医院不欢而散后,两人间似乎还发生了什么。
  他十分不可思议地指着江羽,“你说的是他?”
  “徐秋然,”江羽从牙关里挤出五个字,“你别太荒谬。”
  如果不是顾忌着徐蔚然,这是可以当场就走的程度!
  徐秋然一直追着他进卫生间。此时朱子健已经不在了,他的眉眼间含上了歉意,解释说:“刚刚我是为了把他赶走,才这么做的。”
  江羽洗着手,态度带着种锐利的冷淡,“所以呢?”
  “……抱歉。”
  徐秋然走到他身边,神色低落如被抛弃的小狗。他再三保证真的是事出突然才这么做的,并未对江羽有其他心思,也不会干扰他的生活。直到他说:“我绝不会喜欢男人。”江羽终于眼波一动,泛起了波澜。
  “真的?”
  见他肯搭理自己,徐秋然眼睛一下亮了,“真!”
  他揣摩着江羽的心思,接着道:“反正我们都是男人,也没有什么损失,刚刚就当被狗啃了一下……朱子健他不会乱说的,我保证。”
  江羽短促地嗤了一声,“你是狗吗?”
  对方的话他信了六七分。根据他对徐秋然浅薄的了解,这等自负、无常之人,接近自己的目的,最坏也不过是利用,亦或背后捅刀。怎样都不会是喜欢。
  他忽然想起了前一世,被对方锁在器材室一夜,不久后当面质问的情景。
  很多记忆都模糊了,这一幕却是清清楚楚——
  徐秋然天生上扬的唇角勾起,似是在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对他说:“我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就算是我讨厌的姐姐!”
  你看,即便是讨厌的东西,他也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那么他对自己呢?到底是哪种想法?或者根本不在意,只是觉得像逗猫逗狗一样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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