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月亮——by开司机的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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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漫天的烟花才渐渐消失。
季宴峤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锦袋递给沈棠,望着沈棠不解的眼神,他眼中含笑,低声真挚道:“压祟除邪,岁岁平安。”
第十二章 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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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钱,只捏到了一张薄薄的卡。
以往过年的时候他也会收到压岁钱,加加减减拢共没多少钱但总归是一种习俗,不过他根本没想到今年也会收到。
沈棠有些不好意思道:“先生,我,我已经长大了。”
山里的习俗压岁钱一般都是给小孩子的,他自觉自己这个年纪已经不能再收了,而且他也不想要先生的钱。
季宴峤揉揉他的头,笑道:“你才多大?”
“我都十七了。”
“小孩一个。”
沈棠还想反驳,季宴峤就关了电视牵着他去卧室。
他俩也没打算守岁,收拾好躺到床上已经快一点了。
沈棠其实没多大睡意,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但被季宴峤揽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醒了?”
沈棠其实还不大清醒,闻言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季宴峤把衣服递给他后又出去了一趟,等沈棠洗漱好出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一些食物,应该是刚刚叫人送过来的。
沈棠有些懊恼,不好意思道:“先生怎么不叫我?”
“闲着也没事,不如多睡一会儿。”季宴峤醒得早,他有生物钟到点就醒了,看沈棠睡得沉就没喊他,“饿了吗?”
这么一说沈棠才觉察出确实有些饿,他点点头,又问:“先生吃了吗?”
“嗯。”
季宴峤坐在少年对面看着他吃,等送来的食物吃了个大概才让人把剩下的都撤了下去。
*
季宴峤好似要一直在山里住下去似的,春节过后两人一直在山里住着,季宴峤看上去很悠闲,每天就是陪着沈棠泡泡温泉看看书,要不是沈棠清清楚楚地知道距离自己开学还有两个星期,他还以为先生要带他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年后的雪小了不少,庭院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挨着树根的雪人尽管被保存的很好但随着气温的升高身形也消瘦了不少,原本胖乎乎的企鹅变得干扁扁的,凌冽的寒冬终究是要过去了。
沈棠收拾好行李时,助理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司机和助理把收拾好的东西搬下去,季宴峤还在屋里打电话。
季宴峤没一会就出来了,“不舍得?”
在外面玩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沈棠摇了摇头,他只是有些不舍他的雪人。
“明年冬天再给你堆一个,”季宴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堆在花田旁边。”
沈棠突然对下一年的冬天有了期待,到时候一定要让先生给他堆一个更大的。
做了几小时的车到市里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沈棠在车上睡了一觉,被季宴峤喊醒的时候还迷迷瞪瞪的,一时没察觉有什么不同,等被牵着往里走的时候才发觉这里并不是他们住的别墅。
沈棠有些无措,“先生?”
季宴峤牵着他的手紧了紧,轻声安慰道:“不怕,等会进去跟着先生就好。”
他们刚走到门前就有人拉开了门,开门的人看见季宴峤喊了一声少爷,紧接着身后又出来了一个打扮的很富贵的妇人朝他们喊,“宴宴。”
季宴峤有些无奈,“妈。”
纪岚斜他一眼,还有些生气,嗔道:“过年也不知道着家。”
季宴峤的小名只有纪岚一个人还在喊。
纪岚看见藏在季宴峤身后的人笑着问道:“这就是棠棠吧?”
纪岚声音很温柔,轻声招呼沈棠进门。
沈棠悄悄拉着季宴峤的衣角,看了纪岚一眼又去看季宴峤。
季宴峤牵着他的手,“喊伯母就行。”
沈棠乖乖地喊了一声伯母,季岚拉着他们往餐厅走,“饿了吧?李嫂听说你们回来一早就开始准备了。”
“你房间一直都有人打扫,你先带棠棠上去收拾一下。”
季宴峤已经很长时候没回来住了,自从他接管公司后一直住在外面,一个月回来一次的家宴也大多不在这住,上次来老宅不知到底是两个月前还是经年。
季宴峤看了眼屋里熟悉的摆设眼神暗了暗。
心境不同,自然是物是人非。
沈棠紧张极了,生怕自己做的不好,又悄悄埋怨先生不提前打声招呼。
季宴峤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安慰道:“只是简单的吃顿家常饭,别怕。”
他们下楼的时候餐桌前还坐着一个人,季宴峤拉着沈棠坐下后喊了一声爸。
季柏舟闻言哼了一声。
纪岚见状瞪了他一眼,“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干嘛。”
言毕又招呼沈棠快坐。
季柏舟看起来不太平易近人,沈棠有些害怕,小声喊了一声伯父。
季柏舟倒是没说什么,淡淡应了一声。
晚餐准备得很丰富,坐了一天车沈棠确实有些饿了,所以没让季宴峤说便比平日里吃得多了不少。
饭后纪岚拉着沈棠在客厅说话,季宴峤被季柏舟喊到了书房。
季宴峤临走前摸了摸沈棠的头发,“乖,在这等我一会儿,有什么事跟伯母说,我马上就下来。”
“嗯。”
沈棠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看着季宴峤,好似在说先生要快点下来。
季宴峤没忍住笑了笑,轻声道:“乖。”
纪岚先看不下去了,撵他走,“我还能把棠棠怎么样似的。”
纪岚第一眼看见沈棠就喜欢这个乖巧的小孩,原本她也不大赞同儿子把沈棠领回家,但是见了沈棠之后立马改变了注意。
多好一个小孩啊,又乖巧又可爱。
纪岚本就嫌弃自家儿子太冷硬,一点都不会撒娇讨爱,现在来了一个沈棠,纪岚立马母爱泛滥,拉着沈棠说话生怕他住的不舒服。
季宴峤不知道楼下的情况,他推门走进书房时,季柏舟正在写字,但显然并没有全神贯注。
季宴峤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喊了一声爸。
季柏舟咳了一声,放下笔,看着沙发上的季宴峤面色不虞,本就严肃的脸更显得不怒自威。
一声招呼不打就领个人回家,每月的家宴不回来就算了,连过年也不着家,虽说季家没那么多规矩,但也不能让季宴峤这么胡来。
“人什么时候领回来的?”
季宴峤皱了皱眉,显然并不喜欢季柏舟这么说沈棠。
“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季柏舟放下笔,已经有些动怒,“怎么?这么大的事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你觉得你做的对?”
见季宴峤不说话,季柏舟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翠绿的茶水顺着壶嘴流入白瓷茶盏中,白色的水汽卷着茶香,瞬间充盈满室。
“宴峤,自小我就管你的少,你自己有主见心里有想法,只要不做坏事我都不管你,但领一个人回家是这么随便的吗?”
季柏舟看着季宴峤,沉稳的声音透过茶香,锐利又直白,“你想的什么法子让沈棠跟你回家我不知道。”
“沈棠他什么都不懂,你呢?”
季柏舟的视线直直地透过来,“你的心思我看的清楚。”
单是季宴峤坐在楼下吃饭那一会,心思全都在沈棠身上,他看沈棠的眼神,看似无意间的动作,任何一点季柏舟都没法忽视。
季宴峤若是把沈棠当弟弟当朋友他都不会管,季家养个人不成问题,等沈棠高中毕业可以跟季宴峤一样选择出国深造,回国后到季氏好好帮助季宴峤,顺风顺水也平步惊云。
季宴峤与季柏舟对视,黑沉的眼眸里氤氲着摄人的执着和浓稠到看不到底的深情。
季柏舟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惊了一下,再开口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沈棠呢?”
“你这样对沈棠来说公平吗?”
“你今年二十七,而沈棠才十七,十年可不是小数!”
季宴峤愈发沉默。
季柏舟见他油盐不进,气急道:“季家人行得正坐得直,你敢说自己心思单纯!”
“我承认我心思不纯,但我从没想过要困住他。”
季宴峤建了一个城堡,为他的小王子种下最美丽的玫瑰,但骑士的宝剑绝不会阻拦他心爱的王子。
“好!好!好!”季柏舟连说了三个好。
“既然如此,家法你认不认?”
“认。”
等纪岚上去找他们的时候,季宴峤已经受完了家法。
季家世家豪门,虽说平日里规矩少,但却有祖上传下来的一套家规,季家荣辱兴衰凡犯家规者必罚。
季柏舟被他气急了,显然并未手下留情,季宴峤赤着上身跪在书房里,藤条抽在背上立马青紫一片,几乎片刻便触目惊心。
纪岚推开门便看到季宴峤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当妈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儿子的,平日里再怎么嫌弃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亲儿子,纪岚立马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宴宴!”
“季柏舟你干什么!哪有把儿子打成这样的?”
“他自己犯了错,”季柏舟冷哼一声,不看季宴峤,“季家家规,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季宴峤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看纪岚哭有些无奈,安慰道:“我没事,妈。”
“什么没事,少骗我。”
纪岚打电话把家庭医生叫过来,季宴峤本来还想瞒着沈棠,结果沈棠听到声音上楼看见他吓了一跳,什么话也没说,跟他妈一样眼泪簌簌地往外掉。
季宴峤没办法,哄完这个哄那个。
纪岚还在一旁和季柏舟理论,沈棠坐在季宴峤旁边眼睛一片水红,更像个小兔子了。
季宴峤给他擦泪哄他,“先生没事,别哭了。”
眼泪像开了水龙头似的,季宴峤擦不完,无奈,亲亲他的额头,柔声细语道:“不哭了好不好?”
“再哭先生要心疼了。”
“先生,”沈棠声音打着颤,他哭地很克制可看起来却悲伤极了。
他不解地问道:“先生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伯父要打先生?”
季宴峤点了点他的小红鼻子,“是先生做错在先,所以伯父才要教训先生。”
沈棠不懂,先生这么厉害怎么会做错事,就算是做错了事,伯父怎么能把先生打成这样。
季宴峤背上青青紫紫看起来吓人,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医生抹了药叮嘱一些饮食上的注意事项就回去了。
时间也不早了,季柏舟在楼上没下来,季宴峤带着沈棠和纪岚告别。
纪岚眼尾还有些红,不赞同道:“明天再走不行吗?”
“你背上还有伤来回挪动也不方便,不如今天就先在这住下。”
季宴峤牵着沈棠的手,“我没事,夜里风大您先进去吧。”
纪岚知道拦不住他,只仔细叮嘱道:“背上的伤多注意一点,这几天先别洗澡了,也别吃容易发的食物。”
“知道了,妈。”
司机把车开到了门口,季宴峤没让纪岚出来送,等纪岚关了门才牵着沈棠的手往外走。
第十三章 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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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此时已经止住了眼泪,刚刚哭的又凶又急,季宴峤现在牵着他的手还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轻微地抽噎。
季宴峤心里很矛盾,他心疼沈棠哭的伤心又从这心疼不舍里生出一丝甜蜜。
他想,痛彻心扉也好,粉身碎骨也好,此时此刻什么都值得。
他等了那么久,现在尝到一点甜,像饮鸩止渴的疯子,却又甘之如饴。
沈棠的眼睛还红着,长时间的流泪导致眼睛有些微的刺痛,轻轻一眨眼,眼泪轻易就流下来了。
季宴峤顾不上自己的后背,先找了药水给沈棠滴药水。
沈棠坐在沙发上,很乖的模样,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先生,季宴峤去拿个药水也一转不转地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上完药水,季宴峤坐在他旁边,低声道:“累了吧?”
“先上楼,先生煮好牛奶就上去。”
沈棠摇了摇头,滴了药水的缘故眼里泛着一层水雾。
季宴峤看着不由得有些心疼,也有些懊恼。
是他太心急了。
“乖棠棠,先上去等先生好不好?”
沈棠心里涨涨的,酸涩又难受,他伸手拉住季宴峤的衣角,声音还有些闷闷的,哑声道:“先生的背。”
“棠棠不是看到了,已经上药了,”季宴峤没办法,轻轻握住他的手,一边热牛奶一边轻声安慰,“先生已经不疼了。”
“骗人。”
都流血了,怎么可能不疼。
季宴峤连忙捏了捏他的脸,“可不许再哭了。”
“先生还没哭呢,小哭包。”
沈棠脸有些红,他以前也不怎么哭,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能哭。
哄着人喝完奶,季宴峤牵着他上楼,自己背上有伤不能沾水,沈棠坐了一天车,又哭了那么一场,季宴峤让他去洗澡。
季宴峤脱了衣服小心地换上了一套宽松的睡衣,刚收拾好就听见敲门声,打开门,沈棠正站在门外,穿着睡衣头发也没吹。
季宴峤找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吹完沈棠还保持乖巧的姿势坐着,“棠棠?”
“困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