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又在欺师灭祖——by小狐狸菌 CP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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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遭到了徒弟们的一致反对。
凌却尘:“万界山是妖族的地盘,季盛不敢大张旗鼓地派人去找,那东西很安全的,我们等天气暖和些再去也不迟。”
洛怀川:“是啊。而且那里冬日大雪封山,四下都是白茫茫一片,就算到了灵庙村,我也认不出原来的路。”
楚云山:“师尊,师尊你又要扔下我走了吗?”
沈修远:“……”
被这一劝,他也忍不住犯起了懒,干脆就决定在这儿过冬了,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剩下的时间拿来修炼,闲暇时还能跟乖徒们促膝长谈,惬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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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沈修远从杂物房里翻出一个脸盆大的炉子,上面还架着一层铁网,他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以前和洛怀川一起围炉煮茶的用具,顿时就被勾起了兴致。
他抱起那个盆大的炉子,兴冲冲去找徒弟们。
洛怀川正在擦桌子,回头看见那个东西,诧异道:“你在哪找到的?”
“一个木箱子里。”
“居然还在,茶壶呢?”洛怀川微微俯身,抬手擦掉了他鼻尖上沾到的一点灰尘,“别动,弄脏了。”
沈师尊皱了皱鼻子,配合地让他擦掉,答道:“没看见茶壶。”
“那就随便找一个吧,再让师弟去集市上买点能烤的东西回来。”
“云山?不行不行,他最近有点魂不守舍的,前天打翻水桶又跌了一跤,昨天又把茶煮干了,估计有什么心事,我看还是少去烦他。”沈修远想了想,一锤定音,“让却尘去。”
收到召唤的玄明君立刻从浮生水榭赶了过来。
他是白凤道的客卿,只要不是去了什么犄角旮旯或者九死一生的遗迹里面,音讯全无下落不明,就得帮忙处理点儿事情,偶尔还会有附近的白凤道弟子登门造访。
山上的草庐藏着的秘密太多,弄得他不得不白天呆在浮生水榭,等到傍晚再回来。
不过他给了沈修远一只传讯灵鸾,以备不时之需。只可惜凌却尘日盼夜盼,就是没见某人用灵鸾,这么多天愣是没得到一个偷闲的理由。
忽见灵鸾飞来,他还以为山上出了什么事,匆忙赶回去,刚跨进门,就被兴致勃勃的沈修远拉着胳膊拽到了桌前。
“这是什么?”凌却尘茫然地看着那张墨迹未干的字条,皱着眉轻声念道,“年糕六根,栗子两斤,花生二两,地瓜六个……最近饿着你了?”
“什么饿着。”沈修远又往上面添了几笔,扫了一眼,觉得再没遗漏了,便催促道,“去,去买,晚上给你烤栗子吃。”
凌却尘:“……你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不行吗?”沈修远眨了眨眼睛,“还是说买点地瓜栗子之类的小事,使唤不动堂堂玄明君?”
“都使唤得动。”凌却尘哭笑不得,收好字条,又捏了一只灵鸾塞进他手里,“有事尽管叫我,我去了。”
凌却尘不负期望,麻溜地就把字条上的菜买齐了,甚至还很贴心地带了一只新茶壶回来。
当天晚上,徒弟们被迫呆在同一间屋子里,神色颇有些不自在,毕竟那日偷听风波之后他们仨就没再凑到过一块儿,都心照不宣地相互避开,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只有沈师尊在专心地煮茶,用夹子翻烤地瓜栗子年糕花生……
年糕发出阵阵焦香,栗子“咔吧”一声爆裂开来,地瓜顺着裂痕流出金黄的蜜,沈修远忙得团团转,又要把熟了的东西夹到碟子里,又要往沸腾的茶壶里倒了点冷水,还要抽空往嘴里塞两片焦酥烫口的年糕,一抬头发现乖徒们神色各异,既不喝茶也不吃东西,顿时感到十分迷惑。
“你们怎么不吃?”
乖徒之间无声无息剑拔弩张的氛围忽然一滞。
洛怀川率先动手,拿了一枚栗子,剥好顺手放进了沈修远面前的碟子里,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十分闲适地往后一靠,怀念道:“以前我还没辟谷的时候,师尊年年冬天都喜欢这样给我烤东西吃。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尝到和当年一样的味道。”
楚云山紧随其后,笑道:“师兄说的事也太早了。我只记得当年水云台十几个人,大家一块儿围炉煮茶谈天说地,那叫一个热闹。可惜师尊总是嫌吵,喜欢喊上我和师兄在屋子里另起个小炉,三人边吃边聊些闲话之类……啊,当时玄明君还不在,听我们讲这些大概也没什么意思,不说了。”
沈修远剥红薯的指尖顿了顿。
其实主要是每次自己一去,弟子们就争相把烤好的东西让出来,他实在不好意思跟那些还没辟谷的小家伙抢吃的,喊上亲徒们回屋里开小灶罢了。
如今水云台是还在,但当年的那些弟子……恐怕早已物是人非了。
他正深陷突如其来的感伤中,没注意到凌却尘神色古怪,似是在隐忍什么,所以在那片烤年糕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张口一咬。
一不小心咬到了某人的手指。
沈修远:“?”
谁会在投喂的时候故意捏住大半片年糕啊,还让不让下嘴了??
“怎么吃得这么急?”凌却尘不慌不忙地抽回手指,用帕子擦了擦,故意露出食指关节上清晰可见的齿痕,云淡风轻地抬眸朝着某处一笑,转头宠溺道,“要不要再吃点别的?你拿着烫手,我来喂就行。”
“……”沈师尊狠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目瞪口呆,不知道他发什么病,没发现对面俩徒弟脸都绿了。
楚云山用力掐着自家师兄的手,气得声音都哆嗦了,用仅剩的理智传音道:“师、师兄……他他他……”
“我看到了。”洛怀川垂下眼皮,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别掐我了?”
“可可可是……”
“小不忍则乱大谋。”
就在凌却尘故技重施,沈师尊推拒了好几回都没能推掉,不得不无奈又纵容地吃掉了递过来的年糕时,楚云山猛地站起身,匆匆抛下一句“太热”,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远远地传来咣当一声,好像碰翻了门口的什么东西。
沈修远觉得有点不对:“乖徒,乖……哎!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走了两个人,屋里霎时安静下来。
洛怀川将手里的一把花生扔回火上,装都懒得装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不跟出去?”
“没必要。”凌却尘眼皮都没抬,继续剥栗子,剥好的都堆在了沈修远的碟子里,十分淡定道,“我已经是你们的师娘了。”
洛怀川:“……%&*”
这位曾经的水云台首徒看起来很想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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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夜色苍茫,月光惨淡,枯树重重宛如鬼影。
楚云山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只觉得心里压着一股火,熊熊烈烈,连呼出的气息都灼热滚烫,在寒风里凝成一团冷白的雾。
他漫无目的地快步走着,没走太远,就被自家师尊给追上了。
“云山!云山,你等等!”沈修远追得火急火燎,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大晚上的,你要去什么地方?”
“回水云台。”
“这么晚?不是,你到底怎么了?”
楚云山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抽手,将他重重地抵在树干上,死死盯着他,那眸子在月光下竟有种摄人心魄的光亮。
“我怎么了,师尊不明白吗?”
作者有话说:
浮山篇章很快就要结束啦,明天还会更
第57章
沈修远惊得呆住了:“明白……什么?”
“你说这具躯壳曾是玄明君的师父,所以当他是半个徒弟!”楚云山紧盯着他,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那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沈修远瞳孔骤然紧缩。
他仿佛一瞬间明悟了什么,又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个徒弟,半晌,只干涩地挤出一句:“云山,你在想什么?我是你师尊……”
“我在想什么?”楚云山指尖用力掐着他的肩膀,狠狠一推搡,“我想这样抱着你,亲你吻你,想做凌却尘对你做的那种事——”
沈修远被挤在年轻炽热的躯体和粗糙的树干之间,再加上这么没轻没重地一推,只觉肩膀痛得快要碎了,恍惚有种窒息的错觉,忍不住仰起脖颈喘息,还夹杂着几声颤抖的闷哼。
月光下,那段暴露出来的脖颈白皙得像一块玉,肌肤近乎半透,淡青的血管清晰可见。思慕已久的猎物就以这种脆弱的、献祭一般的姿态呈现在眼前。
楚云山呼吸微微一滞。
他仿佛被蛊惑了似的,低下头,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张口咬了上去。
“唔——!”沈修远倏地睁大了眼睛,被舔噬得浑身一颤,终于由不敢置信转为怒不可遏,霜吟剑气猛然爆发,“逆徒放肆!!!”
只听一声碎玉般清脆的声响,冰霜四溅,楚云山肩膀以下的部分都被冻成了冰雕。
沈修远挣脱桎梏,捂着脖子退开数步,被这胆大包天的逆徒气得头昏眼花,手里那柄细长漂亮的银白色长剑散发着惊人的寒气,冷白霜花自脚下飞速绽开蔓延,地面寸寸冻结,覆上一层薄冰。
楚云山似乎被铺天盖地的暴怒寒气浇得清醒了一点,张了张口,好像想说什么,很快又颓然放弃了,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沈修远冷着脸,手腕一抖,霜吟剑刹那拉长,变成了一截纯白的细长软鞭。霜吟是剑魂,灵力拟作的实物可千变万化,只不过其中剑形态最为得心应手罢了。
在此之前他从未惩戒过徒弟。
没有丝毫留情、仿佛是由整个凛冬风雪凝结成的一鞭,就这么劈头盖脸地抽了下去。
楚云山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也不争辩,只是哀哀地看着他,鞭梢划过脸颊,渗出一丝鲜艳的血痕。
被深藏在心底多年的花骨朵在一鞭又一鞭里七零八落。终于在不知多少鞭后,他被抽得一个踉跄,扑通跪下了。
沈修远扬起的手猝然一顿。
到底是多年的师徒情分,再怎么大逆不道,也还是不忍打出个好歹来。沈修远缓缓放下鞭子,手指一松,霜吟便散作了萤火般的光点。
他看着摇摇欲坠快要扑在地上的二徒弟,紧抿住唇,半晌,上前两步把人拽起来。
楚云山被拽得一个不稳,扑在了自家师尊身上。他确实伤得不轻,甚至还在挨打的时候撤掉了护体的灵力,好让那落在身上的痛更刻骨些。
霜吟寒气留下的伤很冷,他本能地抬手环住了很暖和的师尊,不太清醒地呢喃道:“好冷……”
沈修远脸色一沉,似乎想要发作,又强行压下,黑着脸把半死不活的二徒弟扛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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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却尘在门口等着,洛怀川失去修为之后有些畏寒,没出来,只靠在窗边张望。
两人都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副情景。
沈修远像扛麻袋似的扛着浑身是伤的楚云山,右手垂落身侧,因为脱力微微颤抖,衣袍上也沾到了不少血迹。
“阿晏!”凌却尘心里一紧,见沈修远似乎有些吃力,赶紧上前接过楚云山,“你们怎么弄成这样?打起来了?”
“没有。”沈修远哑着嗓子,转头望向披上斗篷匆忙出来的洛怀川,“怀川,你帮忙照料一下。”
洛怀川沉默地扶住已经晕过去的师弟,看了他两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人弄回自己屋里去了。
凌却尘见他神色余怒未消又带着一丝疲惫,干脆将人打横抱起,代劳了回屋的那几步路。
沈修远没拒绝,闭了闭眼睛,一扭腰把脸埋进了他怀里。
剩下那些没有吃完的年糕栗子花生地瓜都被凌却尘早早地搜刮走了,这会儿成堆地放在桌上,散发着温热的焦香。
沈修远连看也没看,被放到床上后只是呆呆坐着,仿佛失了魂。
凌却尘终于担忧起来。
他猜到楚云山沉不住气,却没料到沈修远会是这样的反应。
“阿晏,”他挑了一颗金黄饱满的栗子递到嘴边,“我亲手剥的,尝尝?”
沈修远眼珠转了一下,轻轻一摇头,继续发呆。
“楚云山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凌却尘碰了碰他的肩膀,没使多大劲,却听见某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顿觉不妙,“有伤?给我看看。”
沈修远:“……!”
沈师尊终于回魂了,一想到自己身上的伤痕有多么容易引人误会,迅速拢住衣襟,死活不肯让小徒弟看。
“你躲什么?”
“没什么……你干什么!不要!放开我!”沈修远被圈在方寸之间,拳打脚踢,左支右绌,逼得急了甚至张口就咬,口齿不清地痛斥道,“堂堂玄明君怎么能光天化唔……耍扭氓……”
“现在是晚上。”凌却尘皱起眉,直觉其中有猫腻,不顾他挣扎反抗,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给剥了,脖子上的咬痕和肩上紫红的淤痕一览无遗。
凌却尘脑子嗡地一下,提起剑就往外冲。
“别!你回来!”沈修远都顾不上穿衣服,扑上去抱住他的腰,几乎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人拖回来,飞快地穿好衣服,遮住那些骇人的痕迹,目光闪躲,期期艾艾道,“不、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打起来了……”
“打起来?你刚才还说没有。”凌却尘脸色冷得掉渣,“而且,要怎么打才能留下这种痕迹?”
沈修远:“……”
他越想越委屈,终于在逆徒和准道侣内忧外患之下狗急跳墙,悲从中来,祭出了最大的杀招——眼泪唰地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