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又在欺师灭祖——by小狐狸菌 CP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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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沈修远大惊,推开他的手,挡在洛怀川身前,惊怒交加,“他什么也没做,跟他没关系!”
如今回想起来,洛怀川其实一直都很有分寸,有分寸得甚至有些疏离,不管是密道出口处的道别,还是两人坐在篝火边的距离,亦或是提醒自己穿衣,还有最后那错愕羞愤的用力一推。
沈修远当然不肯让自己的乖徒蒙受不白之冤。
“什么也没做?”凌却尘眼神如刀,冷声道,“只是你没看出来而已,否则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他是你的徒弟,非要三缄其口,无缘无故惹你误会?让开!”
沈修远一怔。
身后响起断断续续虚弱的咳嗽声,沈修远赶紧回过头,试图给自家徒弟拍背顺气,却被轻轻地给推开了。
“我怎么会对师尊有那种心思?”洛怀川抬头对上凌却尘的目光,眼眸漆黑,额角碎发被冷汗浸湿,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偏还要强撑着给自己澄清,透着一种决绝破碎之感,“我没有……我只是想……师尊忘了一切,忘了我这个弑师之人也好,不必再想起来……咳咳咳……”
沈修远原本还被凌却尘说得有些犹豫,这会儿简直心都揪起来了,差点被扑面而来的懊悔内疚一刀刀活剐了,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不仅轻薄了徒弟还怀疑徒弟,根本不配做师尊!!
凌却尘咬了咬牙,不自觉收紧了握着剑柄的手,正要开口,忽然洛怀川眼睛一闭,柔弱地晕了过去。
凌却尘:“……”
他现在怀疑,洛怀川这伤根本不是封长宁干的。
第70章
沈修远被这难以接受的事实打击得整个人焉了,没精打采地坐在凳子上,开始反省自己。
凌却尘头痛地捏了捏眉心。
眼下确实有些棘手,又不能去把昏迷的洛怀川强行弄醒过来解释,沈修远肯定不让,就算什么都不记得,这人还是很护犊子的。
最后他决定卖惨,毕竟沈某人看起来很吃这一套。
“别光顾着洛怀川,不打算对我说点什么吗?”他撑着额头,流露出一丝疲惫,“我一路从浮山赶到这里,又和妖王大战了三天三夜,才把你找到。”
“嗯?”沈修远没反应过来,“说什么?呃……谢谢?”
“我是你的道侣。”他特意加重了“道侣”两个字。
“哦。”沈修远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又恹恹地低下头去,“姑且算是吧,反正我不记得了。”
“……我找了你很久,”凌却尘不得不进一步把话点明,略略提高了声调,自重逢后就一直绵绵不绝溢出的酸意都快要渗入骨头缝里去了,“你却在和洛怀川牵扯不清!”
沈修远:“!!!”
沈师尊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可怕的问题,说到底还是自己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道侣没有一丁点真实感,才会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而且凌却尘看起来很生气。
“那怎么办啊?”沈修远比方才知道洛怀川是自己徒弟还要惊慌,甚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心慌至此,无措片刻,试探着道,“我不记得你了,你也在生我的气。那、要不……我们和离?”
凌却尘彻底被气笑了。
以沈某人在情爱之事上的迟钝,还是直接点的法子更加有效。
他绕到桌子另一头,捏住沈修远露在外面的一截白皙后颈,用力掰着肩膀将人转过来,低头吻了上去。
“唔……”沈修远被迫仰起头,睫毛半敛着,在脸颊上映出一小段好看的弧光,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反抗。
唇齿磕碰,发出暧昧的水声和轻哼,那好闻的沉香味再一次浓郁起来,萦绕在鼻尖和眼睫,仿佛缚住了猎物的层层丝网,裹着他不断不断地沉下去,彻底迷失在亲密无间的触碰里。
一吻毕,他有些迷离地靠在凌却尘怀里,很安静,也不乱动,只发出些微混乱的呼吸声。
“……怎么,不觉得我是假的了?”凌却尘还以为自己会被咬,毕竟之前在冰窟的时候,沈修远的抗拒还是十分激烈的,因此颇觉意外,晃了晃他,“说话。”
沈修远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还在晃神,静默须臾,道:“我只是不记得,又不是傻了。怀川看起来认识你,如果我们不是道侣,他又何必向你解释什么。而且……”
凌却尘想说这解释是给你的,不是给我的,但想了想又作罢,只是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朵,低头将嘴唇贴在了侧颈上,蹭了两下。
“唔!别闹。”沈修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有点不舒服地躲了躲,继续道,“而且你身上带的那些点心,都是我爱吃的口味,没有哪个骗子能做到这样细致。你……”
他顿了顿,声音更小了:“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凌却尘一怔,心里的那根弦忽的被细细拨弄了一下,之前的那点醋劲忽然全都消弭了,开始膨胀出柔软的爱意,如棉花般挤挤挨挨蓬松胀开,充盈了整个胸腔。
他忍不住把脸埋进沈修远的颈窝,嗅了一口。
沈修远抱住他的脑袋捋了两把,顺毛手法之娴熟,好像以前这样做过很多次。
“怎么了?”他发现凌却尘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和接吻时高涨的热情截然不同,茫然道,“我说得不对吗?”
“都对。”凌却尘还是没有抬头。
声音闷闷的震动和唇瓣擦过肌肤的灼热触感紧贴着敏感的血管,无一不鲜明刻骨,暧昧得仿佛赤裸相对,令人骨头都酥软了。
沈修远耳朵尖噌地红起来,试图离开他的怀抱,却被紧紧箍住了腰肢。衣料窸窸窣窣地摩擦,肢体紧贴,某处地方竟渐渐起了不该有的反应,好像身体本能的记忆,又似乎是某种食髓知味的信号。
沈师尊呆滞了一下,整个人轰然烧起来,恨不得当场找个洞钻进去。
“到、到底怎么了!要么说话,要么放开我!!”
“你只记得洛怀川。”凌却尘捏着他的后腰不让他跑,“还拿着剑指我。”
沈修远:“……”
沈修远本能感到不妙,挣扎起来,然后再度被镇压,认命地窝在他怀里,压低声音道:“那你想怎样?”
凌却尘不吭声,只是一下又一下啄着他的脸颊。
沈修远有些不自在地朝洛怀川那边瞥了一眼,很担心被自家徒弟醒来看到。
脸蛋忽然被咬了一口。
“还看?”
“好好好,不看了,我不看。”沈修远赶紧讨饶,“但你也总得给我一点时间,等我们慢慢熟悉了再……”
“不熟悉吗?”凌却尘早已经发现了他的窘迫,不仅不收敛,反而得寸进尺起来,搂着腰肢的手往下探了探,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神色平静得近乎冷酷,仿佛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还轻声问道,“那你怎么哭了?”
这一下刺激来得突然,眼前白光炸裂,沈修远猝不及防溢出一声抽泣,猛地攥紧了他的手腕,眼睛都湿润了。
“你……嗯……啊……”
带着泣音的低语湮没在唇齿之间,凌却尘像一头反复巡视领地的不安野兽,在失而复得的伴侣身上一遍又一遍地留下自己的气味,激烈而急切,明明对方被欺负得声音都支离破碎了,最终落入恐惧深渊的却似乎是他自己。
“阿晏,”他吻去沈修远眼角的泪痕,反复确认着,“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沈修远死死咬着唇,脸颊绯红,满脸泪痕,紧闭的眼尾红艳如一抹胭脂,整个人汗涔涔地瘫软在他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须臾,他哑着嗓音,虚弱道:“你以前……也这样?在这种事上,强逼着我说不会离开你?”
凌却尘别开眼。
以前他虽然也很担忧沈修远那帮子心怀不轨的徒弟,但还不至于此,唯独这一次,是真的怕了。
因为沈修远在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选了洛怀川。
之后又过了三日。
两人的关系不能说差,但也绝谈不上好。沈修远似乎心有余悸,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他,却又几次三番与他的视线不经意间相撞,然后做贼似的匆匆躲开。
凌却尘先失落,后知后觉惊喜,便不动声色地注意起来。
他发现沈修远果然在偷看自己,还不止一次,哪怕洛怀川醒着的时候,偶然回头,也能撞进那双澄澈好看的凤眸里。
凌却尘:“?”
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这日,他把沈修远堵在了屋后的菜地里。
沈修远怀里抱着一罐刚取来的新雪,抬头见他大步流星地径直朝自己走来,顿时眼神闪躲,步步后退,很快被逼到了屋后的古树下。
“咚”的,一只手按在了树上,震得那粗壮的树干都晃了几晃,积雪簌簌地往下掉。
沈修远无路可退,又被他困住,不得不抬起头来,色厉内荏道:“你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你偷看我做什么?”凌却尘随手拂掉了落在他肩上的一捧雪,凑近了低声问道,“若是你想,我可以天天让你看,横看竖看,甚至躺着看都行,何必偷偷摸摸的?”
第71章
沈修远被他如此露骨且不要脸的话给震到了,一下没抱住罐子,“扑通”掉地上了。
“你你你……”他咬着牙,终于忍不住一把揪住凌却尘的衣襟,反手把人给狠狠抵在了树上,语调里带着一丝崩溃,“我问过杜若了,他说你是什么第一大宗的客卿,谦谦君子、风评极佳,怎么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这样不知羞耻?!”
凌却尘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给惊得懵了一下,旋即笑起来。
他一笑便如冰雪消融,春水汩汩,像是极寒的石头缝里绽出来的高洁之花,千百年难得一见,见之便一生难忘。
沈修远怔了怔,不自觉松开了手上的力道,皱眉道:“笑什么笑。”
“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你被那些话给骗到了,之前也有,还问我是不是装的。”凌却尘抚了抚衣服上的褶子,随后抓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靠近过来,“不过何必去问杜若?我就在这里,你不能亲自来问么?”
沈修远呼吸微乱,心跳顿时急促起来,一心想要把手缩回来,却被紧紧握住了手腕。
“阿晏,你到底怎么想我的?”凌却尘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笑意未收,“你躲着我,却悄悄地和别人打听。没事就守在洛怀川床边,又总在偷看我。你在想什么?”
沈修远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那你对洛怀川又是怎么看?”
“我……也不知道。”
凌却尘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沉默许久,只说了一句:“那便算了。”
沈修远以为还要再被好生纠缠一番,没想到他竟这样干脆地转身走了,呆愣须臾,还未想明白,便先抬脚追了上去。
“你等等!”
凌却尘步伐如风,转眼就没了影儿。
沈修远没追上,反倒和杜若撞了个满怀。
“哎,小心!”杜若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我刚看见却尘走得很急,好像生气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沈修远顺着雪地上的脚印朝远处望了望,眼见肯定是追不上了,不由头痛。
“他以前都这样的性子?”
“什么性子?”
“急性子。”沈修远皱眉,“我不过是需要些时间与他重新熟悉,暂时不愿与他亲近,他怎么就这般急不可耐?”
杜若:“啊?”
“他似乎在怕什么。”沈修远又琢磨了一会儿,转头问杜若,“你知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杜若依然是一个单音节:“啊???”
“我说杜兄,你还能讲点别的吗?”
“不是,”杜若缓过劲来,“你说的这些,和玄明君一样也对不上号啊。让我怎么说?”
沈修远目露怀疑:“你真的是他十年好友兼师哥?”
杜若怒道:“你可以质疑别的,但不能质疑这个!”
“……行。”
“肯定是你让他觉得不安了。”杜若为了给自己正名,立刻摆出一副“我懂”的样子,“你说你身为他的道侣,被人掳走了十天半个月,他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奔波寻人,结果你不但不记得他了,还和好几个徒弟纠缠不清,你看那个妖王,都想娶你了。肯定是你的错。”
“……啊?”沈修远眼神放空,磕磕巴巴道,“封、封长宁也是我徒弟?”
“嗯,是,没错。我亲耳听到却尘对他说,‘我是你师娘’。”杜若惟妙惟肖地模仿起来,“‘阿晏亲口承认的’,你是没看到,差点直接把妖王给气死了。”
沈修远:“……”
他深吸了一口气,蹲下来,捂住脸,崩溃的声音从指缝里倾泻出来:“我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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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于理,沈修远都不想再见到封长宁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凌却尘第三次试图带着他离开万界山时,封长宁又穿着那身流光溢彩的华丽长袍,叮叮当当地出现了。
后面是一排黑压压的熊精。
封长宁难得没有挂着他那招牌的自信笑容,神色肃穆,朝沈修远一伸手:“跟我回去。”
沈修远当即谨慎地退了两步。虽然自己跟凌却尘的关系暂时还僵着,但见封长宁这么一伸手,他还是下意识地往凌却尘身边靠了靠。
“你们走不出去的。”封长宁被拒绝惯了,也不在意,迎着风一挥袖,转身露出身后乌泱泱一片的熊妖,眼神冷肃地看向凌却尘,“玄明君,本王劝你还是尽早离开万界山,断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