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序列——by犬木日一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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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岁理被季开这种人气到一定程度,居然平静了下来:“你如果不介意我待会儿把你丢进去喂那个怪物,你可以继续。”
季开明白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果断见好就收,向他比划了个打住的手势,回头就说:“行了,他说他也这么觉得,别耽误时间,走吧。”
其余人没动,他们缩在原地瑟瑟发抖,总觉得这两人又得打起来,关岁理什么时候说同意了?
可白褂子一抖,关岁理在他们的视线里一提身,就从豁口跳了出去。
???
季开得意地指了指上面:“我可没瞎说。”
其余人听着这话,再看季开那张脸,没来由气不打一处来,季开这人,怎么现在那么欠揍呢?
但是关岁理从上面往下看了眼,眼神凉凉地扫了下,所有人都不敢耽误,他们知道,关岁理出去没准就是怕耽误时间,每晚一刻,那容器都有可能被带走,他们再磨蹭下去,坏了事就完了。
一个个连推带拉往外走,季开在最后面笑眯眯看着,随便一抬眼,关岁理一躲,他没忍住笑了。关岁理这人,以前怎么没觉得,逗起来这么好玩。
人都走得差不多,季开习惯性扫视周围一圈,准备最后检查一遍。可忽然,他从那密密麻麻的虚影墙上找到了一个画面,手指猛地一缩。
他迅速朝那画面走了过去,拿出了微型的扫描仪。
快门刚按下去,头顶一阵咳嗽,转身一瞧,周围都没人了,季开就知道这是上面那位开始催了,东西收好,两步追了上去。
“我扫个尾。”
彼此心知肚明的废话,关岁理连声恩都没给,脚一抬,留给了季开一把沙子。
季开叹口气一挡,追了上去。
看来下回得掌握好分寸,这给逗急了就不好办了。
他们真的赶起路来,横跨半个草场也就是半个小时的事。
落地就是园长的屋子,关岁理一边拍身上的灰尘,一边往台阶上走,拍完的同时,他推开了那扇陈旧的木门。
屋子里,还是那把开线的沙发,园长撩开半边衣领躺着,身上汗还没消,墙角的容器不算太整齐地摆着,一副刚回来不久的样子。
团子正拖着一个大箱子沿着墙边走,手里一柄大勺子往里挖,一个个把那些容器填满,过去了还不忘用脚踢一踢,把那些容器排好。
门一开,屋子里的人受惊一转头,看见是他们,又各自转了回去。
园长大概是累狠了,眼睛又闭上了:“有事说事,没事就走。”实在很不客气。
关岁理上来就说:“我们找到了控制室,这里是一场试验。”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么直接?连点铺垫都不给的吗?
园长一下子蹦起来,怀疑自己在做梦:“等等,你说什么?”
“距离终结的时间还有九天,我们需要毁掉容器,不然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园长还困着呢,忽然劈头盖脸被迫接收了这么一堆信息,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半响,他才问:“你说这里是实验……生化实验?这种程度的不是早就禁止了吗!”
园长吼完,一瞧周围一张张神色暧昧的脸,他一抹脸,彻底醒了,他想到了曾经流传很广的一些传言:“所以我现在在一个实验基地里?”
也不等回答,他自己就若有所思:“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这儿太奇怪了,可是不敢想。”
关岁理推开门:“你知道怎么杀那个容器,跟我们过去。”
那架势,一堆人就那么盯着他,园长苦笑了声:“我有选择吗?”
“当然有,”季开指了下外面,“你可以选择自己去,还是我们请你去。”
园长站起身,披了件衣服往外走:“我还是自己过去吧。”
他走了几步,快要出门了,身后噔噔噔团子跑了过来,脚底下的根茎每步都扎进木板里面,听得他都心疼。团子在这里待了几天,他屋子的地板早就破破烂烂,走一步都晃悠得厉害。
团子可不管那地板,担忧地看着他被围着:“我跟你去。”
园长把视线从地板上硬生生拽出来,冲他笑了笑:“没事,你在这儿等着,那地方不适合你。”其余人也都是一样的表情,抬脚一拦,园长已经下了台阶。
其余人出去的时候,团子拖着根茎追出去,人都已经看不见了。
他在原地扒着门站了会儿,确认再也看不见人了,闷闷不乐地转回去继续装容器,装着装着,实在太累了,手一个脱力,大勺子摔到地上,里面黑色的食物撒了一地,团子心疼地跑去捧起来,往箱子里赛,他就那么一把一把地塞,深色的水滴一滴一滴坠在地上。
他看到那些水滴,才发现视线有些模糊,他抹了把眼睛潮湿一片,他开口,声音是酸涩的沙哑:“真没用。”
他想要停下来,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的哭声再也不再也压抑,慢慢的抽噎越来越大,肩膀都耸动起来,他一把抱住自己,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传遍了整个屋子。
他哭得那么认真,所以没有听到周围缓缓升起的风。
那风里带着凌厉的腥气,从团子的头发,再到沙发上的毯子和窗帘,悄无声息地鼓荡了起来。
布料的碎裂声,乍然而起。
第134章 给药
季开他们再次来到了那片林子里, 越靠近洞穴,周围就越是出现一些痕迹,就好像有谁来过这里。
脚步不由放轻放慢。
骤然,手边的草丛一晃, 眼前同时闪过一条影子, 季开已经奔了出去, 他的身躯并不娇小, 从那些草间经过,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留下,他迅速落到了晃动的草丛旁边,一手拨开草丛,一手伸进去一提, 从里面提出来一条爬山虎和一只变色龙。
季开提溜上这么两个小东西,准备好的手段都没地方使, 挑了下眉走了回来, 把两小家伙往地上一放, 周围人都围了上来。
小生物被围在中间, 高高抬头也看不见那些人的脸, 害怕得互相抱在了一起:“不要吃我们呀。”
一群人莫名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小朋友, 站那儿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们好像有点不对劲,”苏格忽然推开宋晴山, 手法娴熟地摸了摸两个小生物的体温, 又检查了一下他们的眼皮, 可半响, 她摇摇头, “他们的体征太特殊了, 我判断不出来, 可状况不太好。”
其余人这才注意到,两个小生物颤抖的频率确实太高了,也就是因为他们一直都这么害怕,所以苏格说了之后才发现,他们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虚弱了好多,求饶都模糊了许多。
关岁理不禁想到了之前的猜测,这些小生物的生命周期都很短暂,这两个的记忆已经罕见地长了,他之前就该对这个情况早有准备了。
他们都皱起了眉,刀胳膊啐了口:“这鬼地方,去哪儿找人给他们看病,我看不如……”
“让开,我来。”
园长一直被挡在后面,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听到这里终于站不住,挤开人就蹲下来,把最近的一个小生物抱在怀里,伸手探了探小生物的手脚和脖子,他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他把人放到地上,像是做过许多次一样,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支针剂,给迅速找到他藏在枝叶里的一条脉搏,注射了进去。
处理完一个,他去探察另一个的时候,之前那个的呼吸已经均匀了好多,迷迷糊糊看着他叫了声:“园长?”
园长换了种针剂,扎进了变色龙的后脖颈上,一边回头冲他笑:“放心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
小生物眼皮子越发沉重,应了声就真的睡了过去。
园长又检查了一遍,才擦了把汗,脱下衣服把两个小生物包起来,搁回了草丛里面。
过程中,其余人就一直看着他,园长刚准备走回来,顺便把针剂收起来,一晃神,针剂就落到了季开的手里。
季开打量着用过的针管:“这东西可得好好处理啊。”
园长有点生气,但也懒得跟他计较,只是说:“这点东西不用你来教我。”
“我瞧园长你确实懂挺多。”
园长:“照顾久了,这点东西你也能懂。”
“是吗?”季开眯了下眼,两指一夹,那支针剂就迅速破裂,化成一捧土洒在了地面上。针管一消失,他身上的情绪一收,就像之前的剑拔弩张根本没有存在过,他一个响指,山洞口的淡蓝色屏障应声撤掉,他一引,“请吧。”
园长几步扭头,走了进去。
山洞狭窄深幽,尤其这么一帮子人一下子挤进来,走路都排了一长溜。
园长在前面带头,语气不太好:“你们确定在这个地方?”
关岁理打断了季开准备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园长想了阵子:“我之前试过不少办法,也就腐蚀性的东西对他们好用,尤其是偏酸性的。”
他磨蹭一会儿,报了一串单子:“波蓝试剂,这是我自己配出来的,你们试试,应该管用。”
关岁理他们之前跟鼓包交过手,确实腐蚀性的办法好用一点,彼此一对视,已经信了几分。
关岁理在脑子里过了遍那单子,跟他点了下头。
季开神色松了些,可嘴上还是不消停:“你可记清楚,待会儿出点什么事,我们可没工夫救你。”
园长没再说话了。
他们聊了也没几句,那漫长的通道已经到了头,面前陡然开阔,平台上趴着一个巨大的鼓包,漆黑乌亮,一直长到了山洞顶上。
第一次见到的人都不禁高高仰起了头,对这如山一样的怪物生出了几分敬畏。
“乖乖,你们可没说,这家伙这么大啊。”
苏格眼眸中尽是不忍,不知道有多少生物才堆成了面前这座可怕的肉山,宋晴山把她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
当然,也没人错过园长脸上的沉痛。
关岁理随手就削出了一片实验台,一瓶瓶药剂排在上面,他略一扫,手上迅速开始配药,他的动作干净,每一个仪器的操作堪称教科书的模板,分明手指快到眼花缭乱,却没有一粒粉末一滴药水洒落。
他配到一半,冲季开瞧了眼,季开早有准备地挽起了袖子,几步朝鼓包走了过去,他在巨大鼓包发现之前停了下来,然后,猛地一拍。
地面剧烈震颤,一根根钢柱忽地拔地而起,将愤怒的鼓包直接生生抬高了一米,随后,那平台陡然一散,再骤然一聚,一架巨大的秤重新坐落在了那里。
同时,钢柱不堪重负,弯折到极点,骤然崩断,鼓包从天砸了下来,秤盘上的数字飞速飙升。
季开的视线迅速落到了秤盘上,鼓包也被这一颠,发现了季开的位置,巨大的裂口张开,裹着滚滚腥气,朝着他迅速滚来。
鼓包离季开越来越近,巨大的阴影即将碾压,裂口的风吹得他衣衫猎猎,秤盘上的数字也迅速稳定,在一个数值间左右摇摆。
鼓包碾压下来的前一刻,季开一踏秤盘,人顺势向后一滑,他冲关岁理一喊:“13.87吨。”
关岁理听到的时候手都没停一下,大脑自动计算出需要的药量,各种药品药剂精确到毫克,陆续摆在了桌面上。
关岁理把配好的药剂一封,其余的瓶子自动悬浮在了半空中,几处作业同时开工,将摆开的几个棕色瓶子装到半满。
耳边地动山摇,季开不远不近溜着身后的鼓包,所过之处,山壁的碎石都被震落。
鼓包追了一阵,大概是追不上,气得在原地直扭,季开还没停下,鼓包忽地从地面直接弹起,朝他压了下去。
他在鼓包的阴影下,渺小得就像一粒沙子,一旦躲不开,他不可能幸存,季开一咬牙,朝侧面猛地一滚。
与此同时,关岁理手边的容器药剂全部落回桌上,所有的瓶口同时封上,关岁理抄起一瓶,往过跑的同时一根绳子抛了出去。
季开急速滚动的时候,视线都是天旋地转的,除了头顶漆黑的鼓包和地面,他几乎什么都看不到,那股重压下来,他的呼吸都停了,可就算这样,他耳边忽地一点轻微的风声,他依旧迅速捕捉到了,视线中跟着出现了一根粗粗的麻绳,季开本能就知道这绳子通向什么地方,立刻拽了上去。
绳子两头受力,迅速拉直,同时朝着一边滑去,千钧一刻之际,将滚动的季开拉回了视野。
季开一离开那片阴影就迅速起身,吊着愤怒的鼓包往一边躲,一边竟然还挺高兴地道了声谢:“谢了。”
关岁理心里知道季开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出事,他刚刚其实不需要那么冲动就出手,可眉头一直没有松下来。
“这东西要怎么用?”问话的同时,他回头把几瓶药剂往左右兜里一揣,手上又拿了几瓶,跟着冲了出去。
“啊?”园长视线还盯着刚刚季开险些被压扁的地方,一被问到心有余悸,赶紧压了压心,“先把他的表皮都化掉,表皮还在,他就永远能长。”
关岁理已经冲了出去,谁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但关岁理手上的药剂往季开手里一抛,就平地跃起,打开兜里的药剂,尽数泼了上去。
其余人这才放下了心。
药剂泼上去的同时,一种刺鼻的酸味和灼烧味瞬间弥漫,淡蓝色的液体接触到表皮的同时,那刀枪不入的表皮竟然就被腐蚀消融,鼓包痛苦地一滚,裂口骤然一阵倒吸,险些把季开吸了进去。
季开好险躲到一边,手里的药剂一接一颠,沉甸甸的坠手,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思索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