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序列——by犬木日一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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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岁理已经预见了这一切,镇定地推开他:“你最好认真想想自己的任务。”
季开举手投降。
关岁理解决完季开,终于松了口气,先去拆墙,他担心薄薄的屋顶皮一拆墙就得废,修了也是白修,索性先拆墙,让它废个彻底。
拆墙途中,一刻也不得安宁,周围鸡飞狗跳。
谢涂踌躇满志扛来了土,立志要填埋出最平整结实的地面。
第一铲子下去,土就扬到了关岁理的身上。
孙飞茂在面前锯木头,要一展建筑系的雄风,一锯子下去,被木头追得到处乱跳。
关岁理只好偶尔给他们搭把手,免得他们死了。
可一撒手,谢涂好歹谨慎了点,懂得跟土斗智斗勇,孙飞茂还是一脑门往上冲,自带慷慨激昂的嚎叫做伴奏。
关岁理无比头疼,很疑惑这个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艰难在各种嚎叫和救命中砸完了墙,谢涂两人总算适应了些,可以消停干活了。
关岁理满意去修房顶,果然薄薄的房顶已经出了裂缝,他索性把屋顶全拆了,重新架上新的木头,在木头拼好之后,他凝视上方——
【法涅斯,烧。】
威力惊人的特种能源在他的控制下渗透入木板中央,迅速燃烧熄灭,燃烧后留下的特殊成分将木板缝隙严密粘合在一起。
大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使用能源来做粘合剂。
关岁理试了试屋顶的结实程度和防水性,满意点点头。
他一扭头一看,画风一变,谢涂正瘫在墙角,脚边的坑填了个七七八八,表面坑坑洼洼,活像被刨过。
他不知道怎么评价谢涂的工程。
谢涂死鱼一样翻了个身:“关哥,开始,我是觉得一定要修平整,填漂亮,那才是我的风采。”
“可我现在觉得,管他丑不丑,能修起来就是胜利!”
“而且,也不丑吧。”懒惰已经扭曲了他的审美。
关岁理客观跟他陈述:“孙飞茂的门窗都修好了,很规整。”
谢涂垂死病中惊坐起,茫然四顾,果然看到安装好的门窗,孙飞茂推门进来,门吱呀一声,声音流畅得简直就像摧垮他意志的魔鬼召唤。
他狰狞地捶地板:“不可能!他不可能修好的!”
谢涂不甘心,爬起来就去找研究门窗,可无论怎么来回开关,怎么折腾,门窗都严严实实的。
他迷幻了:“难道他忽然开窍了。”
他觉得这个可能性简直就要挑战联盟史上十大奇迹,追着孙飞茂就问:“你怎么能呢,怎么就修好了!”
他发自内心呐喊:“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孙飞茂羞涩微笑:“其实很简单的了,我开始琢磨了一会儿,没弄好。”到这里,谢涂都是可以接受的。
“有个路过的老奶奶看我急得要哭,就教了我怎么弄,我就修好了!”谢涂难以想象还会有这样的经历,为什么没有人教他,他感叹孙飞茂真是傻人有傻福。
到这里也还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直到……孙飞茂啪地从身后掏出一捆面包:“老奶奶还送了我面包,说有问题可以继续去问她!”
谢涂呼吸顿时停止了,他试探问:“你说的老奶奶,是不是街角卖面包的那家?”
孙飞茂高兴点头,谢涂痛心疾首:“她没找你要钱?教了你还给你面包?她不是说自己最近不能烤面包了吗?”
孙飞茂有些疑惑,但还是挨个回答:“没要,给了我好多面包。”
谢涂简直要仰天长叹,凭什么,被坑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还买了老奶奶的桌子啊!
他要感叹这不公的世道。
天理难容。
谢涂哭归哭,孙飞茂递过来面包的时候,他还是干脆地咬了下去。
香,不愧是刚烤好的面包,果然这时候最好吃了。
关岁理在一边看着,也有些欣慰,总算是大致完成了任务,现在也才午后。
他跟着吃了点面包,拿出油漆桶准备刷漆。
谢涂他们照旧颠三倒四,问题出了一大堆,好像有他们在的时候,周围总是吵吵闹闹。
关岁理一边刷漆,一边给他们解围,刷着刷着,渐渐安静下来了。
关岁理疑惑回头,就发现谢涂他们都不在了,屋子里安安静静,只剩下了他和季开。
关岁理一停下来,季开就自然给他解释:“孙飞茂说要去找老奶奶问点其他的技巧。谢涂看活干的差不多就自己走了,没说要干什么。”
关岁理险些怀疑这两个人也是来这里度假的了,任务紧迫,还一心想着玩。
不过转念一想,他猜谢涂应该是去找死角了,他忽然有些庆幸,这一关有个谢涂。
他瞄向坐在地上的季开:“那你呢,就在这儿坐了一下午?”
季开为关岁理的语气感到奇异,他无辜地举起自己手上的报告:“亲爱的,我是个科学家,你最清楚不过,我要写报告的。”
“随随便便就冤枉我偷懒,包工头这么无法无天吗?”
关岁理终于忍无可忍:“别叫这个。”
季开挑眉:“那叫什么?”季开故意叫得百转千回,“亲爱的?”
关岁理很想把手上的油漆直接泼在季开的脑子里。
他怀疑季开的脑子是真的有病。
第184章 刷漆
关岁理在跟季开打一架和继续刷漆中间犹豫三秒, 季开果断求饶:“亲爱的别生气,我帮你刷漆。”
他举起手上的实验报告:“作为交换,实验报告就辛苦你了,我实在不擅长这个, 但是我想难不倒你。”
关岁理胳膊一动, 感觉到一阵酸麻, 长期的重复性动作让他肌肉持续紧绷, 确实需要停一下。
只是他怀疑地看向季开:“你会刷漆?”
季开笑了:“这就有点瞧不起人了。”
关岁理想想也是,刷漆这种活,再出错能出成什么样子呢,于是放下了滚筒和油漆桶。
季开走过来把厚厚的实验报告递给他:“都是法涅斯要的,这些数据算来算去的, 我真不明白,你们平时写这么多废话, 还有时间做实验吗?”
关岁理大致过了一遍, 就有数了, 只是狐疑看季开一眼:“这些报告……”他挑挑拣拣拎出两三份, 剩下厚厚一摞, 眉目间罕见带着嘲讽, “我们研究所只需要这几份,剩下的, 都是交给你们审查归档的。”
季开立刻闭了嘴, 他忽然有点理解科研院为什么看他们不顺眼了。
他拿过滚筒就刷漆:“我们时间不多了, 还是干活吧。”
关岁理抱着资料找了个空地, 开始填报告。
偶尔抬头看季开几眼, 竟然还干得挺起劲, 他一阵沉默, 他真的看不懂季开这个人啊。
他叹口气一项项往下写。
实验报告的内容是这个关卡的规则变化,没准能研究出破解的方法。
他不禁渐渐入了神。
季开刷着刷着,耳边响起了沙沙的写字声,他动作都不禁轻了下来。
偏头偷偷看过去,就能看见关岁理认真写报告的样子,脚边还堆了几张草稿纸,凌乱地画了几个模型图,旁边还有一串公式。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他们身处朝不保夕的十序列中,有未知的难题和任务等着他们,他却莫名其妙就生出一种温暖。
在这间破旧简陋的小屋里,一转头就能看见关岁理,这一定曾在他的梦中出现过。
他胸腔中溢出美梦成真的喜悦。
他或许真的希望过,两个人能安安静静能待在一起,不用管联盟和十序列,关岁理认真做他的研究,他则随便做点什么都行,只要能让关岁理高兴就好。
他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一天,他们已经拥有了无数可以一起蹉跎的黄昏。
他压抑许久的情绪忽然不受控制动了下,他再忍不住想去拥抱他。
他也这么做了,他抛下油漆桶和刷子,就朝关岁理奔跑而去,他没头没脑喊:“关岁理!”
关岁理惊讶抬头,简直怀疑出了什么事,刚谨慎站起来,就被劈头盖脸抱住了。
他下意识去推,可在这个诡异的关卡中,他一推,季开抱得更紧,他更有种羞赫,一动不敢动了:“季开你发什么疯?”
季开被推那一推,推出了一股难耐的喘息,他的眉头都是压抑不住的渴望,他吸了口气:“对不起。”随后,闭眼不管不顾吻了下去。
双唇相接,呼吸在被掠夺,整个人都沦陷了。
他们在亲吻中意乱情迷,关岁理徒劳地推拒着季开,可在这样诡异的关卡中,推拒传递到对方那里,就是更加强烈的拉扯,像是要拼命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
季开简直要发疯,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不得不停下来换了口气:“亲爱的,接受我,我是你一辈子的爱人,你必须习惯我。”
他望着关岁理略带茫然的眼眸,又一次深吻下去。
他的手从关岁理的脖颈到抚到后背,他干渴得灵魂都在呐喊,他只想关岁理可怜可怜他,不要让他渴死。
他终于锲而不舍撬开了关岁理的牙关,他见缝插针攻城略地。
他们仿佛沙漠中干渴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一株水份充足的仙人掌,贪婪地吸吮维生的要素。
他们吻到了墙壁上。
季开的手情不自禁落在关岁理腰后,伸手拉他的衣服,关岁理终于一个激灵,侧身躲开了。
他警惕地后退几步,他本能察觉到现在的季开格外危险,他谨慎撑着自己最后的强硬:“报告还没写完。”
季开简直破口就要大骂,去TM的什么狗屁报告。
可他从关岁理眼底窥见了自己的样貌,狰狞得像是个要择人而噬的野兽,他终于察觉到了关岁理的不安。
他心里顿时一个激灵,他在干什么呢,他真的是个疯子吗?
他闭眼,尽力掩下自己的情绪,可吞咽的喉结依旧干涩,泄露了他的艰难。
他平复自己的呼吸,再睁眼,他终于变回了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样子:“亲爱的,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但是我还是自私地希望,你能再接再励。”
“面对你,我不知道我还能克制多久。”
关岁理尴尬得整个人都有些发烫,他干咳一声,不知所措。
季开的话直白得近乎骚扰,他简直是第一次听到,可他也能感受到季开的尊重、忍耐和渴望。
他在季开的注视下,缓缓点了下头。
季开平复的呼吸瞬间就又重了,他哭笑不得地磨牙:“你就是想玩死我。”
关岁理决定不说话了,季开大步往外走,他是急切狼狈的,可眼角眉梢都带着畅快的笑。
他真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有多么喜欢这个人了。
一辈子?不,不够,他要和关岁理葬在一起。
生前身后,他们都不可能分开。
季开出去了,关岁理终于感觉周围的压力一松,他的呼吸才敢大胆起来。
他经历过无数可怕的场面,无数危机的实验,都没有季开带给他的情绪来得大,他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自己,总觉得,好像失去了足够的冷静和判断。
但是又觉得,好像比以前,满足了一些。
***
季开在外面吹了十分钟冷风,脑子安静下来了。
他往屋子里走,越走越尴尬,他刚刚简直就跟中邪一样,关岁理不会讨厌他吧。
应该不会吧?他对自己的脸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预想了许多种关岁理的反应,害羞的,正经的,恼火的,就是没想到一进门,对上关岁理一张黑脸。
季开:???
关岁理指着墙壁上大红大绿大黄大蓝还十分有创造感的漆面问他:“你以为这里是展览馆吗?”
季开顿时松一口气,义正词严解释:“家里当然要温馨,家就是让人休息的地方啊,不要那么死板嘛,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图案很可爱吗?”
关岁理只觉得头疼。
季开还在那里准备跟他辩论个没完没了,他就更头疼了。
他生平最讨厌跟人废话,在认识季开之后,他更觉得,跟季开废话就是不自量力。
他索性给他圈了一块地皮:“你负责这块就行,不要越界。”
季开有地方自己折腾,满意了。
关岁理提桶去修改其余的地方,全部刷掉。
季开虽然心痛,但是一想这样房子就算是两个人合作刷出来的了,也就不计较了。
就是刷着刷着,季开瞧着两边墙面迥然的差异,忽然想到了关岁理之前构建的建模,后知后觉发现,他现在负责的区域,在规划上属于儿童区!
要给床上加蹦蹦床的那种!
季开觉得这是对他审美的羞辱。
但他不敢说,他只能在关岁理分给的一亩三分地上尽情挥洒。
于是等到天色黑透了,大雨眼看要落下来,谢涂和孙飞茂被天气赶回家来,看见的就是跟简约风办公楼一样的大半个屋子,混搭了一小半五彩斑斓仿佛幼儿园的墙面。
在白色的灯光下,对比格外强烈。
他们觉得十分魔幻。
季开还笑眯眯邀请他们夸奖欣赏自己画的小人。
轰隆,惊雷伴着雨水拍打在屋顶上,凄凉仿佛谢涂他们的心,他们觉得自己说错一个字,就要被丢出去淋雨了。
孙飞茂及时举起手边的一切挡眼睛,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还带着一个大桌子,迅速转移话题,斜着眼睛疯狂瞄关岁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