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序列——by犬木日一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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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岁理对这种架势实在不习惯,这里的行动稍有不留神,就不知道会去哪里了,他颇有些狼狈地想,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要是季开在,那人估计如鱼得水。
忽然想到季开,他才意识到自己来到这里,还一个闯关者都没见过,可他抬头,头顶一个鲜红的20挂在那里,这一关里有着这么多闯关者,他不可能见不到。
只可能……关岁理看着面前狂欢的人群,难得有些头疼,要是这些人都混在人群里,那要怎么找出来?
这种程度的狂欢,什么计谋和方法都没有了用处,即使是关岁理,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情,挤进去把这些人一个一个找出来。
关岁理难得对自己的行动没了计划,但是没有办法,单靠他一个人,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这一关显然不是一个人能闯过去的,他只能进去碰运气。
关岁理叹了口气,屏息挤进了人群。
周围的人在欢呼,一个个赞叹着阳光和水源,抛上祭坛的东西越堆越高,五彩斑斓的东西堆在一起,实在是最漂亮的装饰了。
关岁理本来想快些找到人,但是他走在这些人群中,就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多么幼稚,他的力量在这人群中显得渺小,强行闯来闯去,简直是自讨苦吃。
他只能慢慢顺着人群走,关岁理也认命了,现在根本急不得,这么一想,他反而就放松了,一步一步在周围走着,一时之间,仿佛真的是来这里参加祭典的。
关岁理观察着周围这些形状各异的生物,虽然这些组合怪异,可并不让人反感,一个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特点凑在一起,却有种难得的可爱。
让人看着就情不自禁松快了。
他看着看着,忽然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缩成一团的人影,脑袋上顶着一双颤动的耳朵,每一步落下,脚下的根茎就深深扎进泥土里,这耳朵就要被吓一跳。
但是茫然许久,没人来帮他,他也只能费劲把脚救出来,可一不小心再一落下,就又扎进了土里,男生简直要哭了。
熟悉的畏惧,熟悉的惊慌,在刚来十序列的时候,也有一个这么害怕的人。
关岁理试探地喊他的名字:“团子?”
男生顿时得救一样四处张望,头顶的耳朵不住颤动:“关哥?关哥是你吗?你在这里吗?”
关岁理这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这人就是团子,他们竟然还能再见。
团子一见关岁理就差点真的哭出来,一下就向朝关岁理扑过去,但是忘了脚还陷在泥土里,一冲一绊,直接扑在了地上。
关岁理实在怀疑他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团子一爬起来就哭:“关哥,这个地方好可怕,要不是有你,还有白队长,我可能早就死了。”
关岁理敏锐地听出他的意思:“你跟白文学一直在一起?他也在这里?”
团子已经带上了哭腔:“本来我们找了个东西绑定的,可他为了保护我……”他说着说着,耳朵垂了下来。
“我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
这样的结果其实在预料之中,白文学那种人,总是不考虑自己的安全,很难活得长久。
关岁理还没来得及安慰他,团子就哭得更惨了:“然后白队长就变成了我上一关的boss,他本来那么好的人啊,变成boss怎么那么凶!”
他泪眼婆娑地看着关岁理:“他居然还威胁我,他说他是跟老大一起被拍死的,我那一关要是还没过去,可能还得遇上老大,白队长都那样了,老大得变成什么样,我就拼命跑了。”
团子哭得那么凄惨,可是关岁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想笑。
最关键,他喊得这么惨,身上的权限却竟然比关岁理还要高,序列六的标志挂在他的身上,对比着关岁理千辛万苦闯来的序列五,实在让人觉得天理难容。
法涅斯的区别对待,关岁理从没像现在这么清晰地认识到。
关岁理平复了一下,打开了自己的权限面板,他其实一直很好奇法涅斯的权限分级,但是之前碰见的人一直都不方便问,也没有一个像团子这么高。
他有些犹豫:“你权限能借我看一下吗?”
团子愣了下,随后就打开了自己的腕表,一张清单列在了他的面前,手指一划拉,拉到了最下面:“当然,关哥,你看,我比你多的就这些。”
关岁理瞄了一眼,上面列着比他更高的权限:象征性物品,机要文件,低加密密匙、普通能源,最后面的是……高伤害性武器。
这已经是非常可怕的权限,大部分人在这权限面前已经没了还手的力量,可这才是序列六,再上面还有七、八,以及季开的序列九。
团子见关岁理看完了,慢慢收起了清单,见关岁理在思考着什么,十分自然地挠了挠耳朵:“关哥,你在想什么?”
关岁理思考着,下意识回了句:“序列九的权限清单。”
“想知道这个,哪有这么麻烦,不如直接来看?”
忽然,面前毫不介意递过来一块白色的腕表,腕表的主人靠过来,带着身上一股古怪的香气,关岁理下意识轻嗅了一下,那似乎是……气味里有福尔马林的刺鼻,还有……腐烂的玫瑰花。
实在是诡异的搭配,腐烂和封存的对立,甜腻和刺鼻的混合,这么诡异的味道,还有这个口气,他认识的也只有一个。
转头,季开戴着兜帽居高临下看着他,看不清他身上的特征,只有那张脸格外醒目。
关岁理一转过来,季开就挑了挑眉,饶有趣味地看着关岁理的模样,眼中的亮光一闪而过,随后,绷了会儿,没绷住,偷偷挪到一边笑了。
关岁理抿着唇,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季开怎么能笑成这样?这一关简直麻烦。
尤其季开这人带着兜帽,把该藏的都藏了起来,更让人不太爽快。
季开发觉了关岁理的视线,明知故问:“看我干什么?想我了?”
他抬起头的同时,一边的团子认出季开的脸,简直吓坏了:“人鱼?妈呀!”
团子吓得转身就要跑,可一动,脚下又一绊,啪叽摔在了地上。
关岁理觉得自己就不该给季开好脸色,现在也不是跟季开计较的时候,他警告了下季开别惹事,去安抚了团子:“他现在不是人鱼了。”
团子这才将信将疑地没跑了,小心翼翼看着季开:“真的?”
关岁理点了点头,他才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只不过还是偷偷挪远了点。
关岁理没再想劝他,这些细枝末节不重要,他还有别的事要做,他转回去看季开给的清单,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动不动,摊在他的面前,没再动过。
清单上的内容比团子的又长了一大串,密密麻麻列着各种权限,一个比一个可怕,一个比一个让人畏惧。
尤其序列九里的那些,一个比一个看着心惊胆战,世界上能想到的事情,几乎已经没有做不到的了。
可更为可怕的是:“如果序列九就已经是这些,那序列十还能是什么?”他的眉头皱着。
“谁知道呢?”季开的神情有些讽刺,他这么说着,语气却不是不知道的意味。
关岁理扫了他一眼,他能从季开的眼神里看出来,或许那权限,他暂时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不过……关岁理忽然意识到不对:“你不是不到人群里来吗?”
季开一副放松的模样,就像整个人泡在温水里,说话都懒洋洋的:“这儿这么热闹,我要是还待在外面,那多扫兴,而且……”他兜帽下的眼睛静静看着关岁理,微微弯腰凑了过来,“不是还有你在吗?”
关岁理下意识捏了下自己的耳朵,总觉得这个人真是个祸害,还实在能惹麻烦。
这关卡有了这么个祸害,估计更难搞了。
第109章 驱使
关岁理暂时没有继续找人, 他带着季开这么麻烦的家伙,待会要是真的找着哪个闯关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正头疼,就听见有人喊:“季开。”
关岁理朝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看过去, 对方那双绿色的眼见到他先是一惊, 随后露出一个笑来:“好巧啊, 又见面了。”
那身挺括笔直的西装穿在他身上, 分明每一枚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却总觉得他没有好好穿着。
纯金的扣子上雕刻着形态不一的人面图,仔细看,才发现那是历任联盟首席执行官的模样,只有最上面, 也是最接近咽喉的一颗空着。
如果没有猜错,那里本应该刻着季开的头像。
这人是现任的联盟首席执行官, 可现在这么看, 实在想象不到, 他会端坐在议会的正中央, 签署一份份主导他人生死存亡的文件。
“娄闻?”关岁理出于礼貌喊了声, 可心里却有些疑惑, 他们竟然又见面了,先是团子又是娄闻, 这一关的熟人实在太多了些, 也实在太巧了些。
娄闻闲庭信步走了过来, 视线在关岁理和季开中间转了圈:“法涅斯还真的一直把你们放在一起啊, 他可真是不死心。”
“这事跟你没关系, ”季开走了过来, 兜帽下的眼神罕见地有几分无奈, 又有几分欣慰,“管太多当心没命。”
娄闻背对着季开,本来漫不经心地调侃,可身后熟悉的语气一出来,他的笑容一瞬间僵在了脸上,随后才转过了身,两人手一撞,握在了一起:“你终于回来了。”
季开的脸一垮,简直咬牙切齿:“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现在胆子见长啊。”
娄闻却半点都不害怕:“嫌丢人就别被抓走,我们的关系终于不止是第三关了。”
季开也没法反驳,只能不爽来了句:“本来就不止。”随后他们一笑,久违地拥抱在了一起。
关岁理在一边听着,总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些不对劲,他皱起了眉:“你们的意思,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会影响关卡里的成员?”
娄闻听见,视线又不自觉往季开那边偏了点:“季开没告诉你吗?”
季开警告了他一眼,他现在发现,这个昔日的友人加下属,已经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说的,”可到了这里,他再没有隐藏,“法涅斯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法涅斯认为这些羁绊只会妨碍人的行动,他在尽力地抹去这一切,闯关的人会在一次次关卡中被引导,慢慢舍弃掉这些东西,最后变成他想要的样子,一个完美的听话的零件。”
“他的数据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十年来,每每关卡中出现存在情感联系的人,那次关卡的死亡率一定会攀升。”
“于是法涅斯根据这一点,设定了关系递进的关卡,随着你闯的关卡越高,面对的敌人越恐怖,你周围的人跟你的关系也会越来越亲密。”
“不过哪怕是第一关,你周围的人也不可能和你毫无联系,虽然可能你们只是在大街上对视过一眼,甚至根本没有记住过彼此,也可能只是捡了对方掉落的纸屑扔进了垃圾箱,不管多么离谱,总归是有过交集的。”
“当然你不一样,”季开说到这儿忽然眨了下眼,“你一进来就在法涅斯的第一猎杀名录上,招待你的,只会是序列九。”
季开说着说着,还有些得意:“你的boss选择范围非常小,不过幸好,我就是序列九,更幸好,序列九里,只有我见过你。”
一边的娄闻听到这里,总觉得他后背有些毛毛的,他是不是不该提这个话题来着?为了季开一提就变成了这么个样子,瞧瞧,简直没眼看,他兄弟什么时候变成了只花孔雀?
关岁理可不知道娄闻在想什么,季开在他面前一直说话都这样,他都已经习惯了,熟练地忽略季开的语气,思考话里的信息。
他忽然意识到了,他第一关跟季开的相遇不是巧合,之后的一次次孽缘更不是,那是季开处心积虑的设计。
也是,十序列这种地方,从来没有巧合。
一切都始自于那个下午,他和季开隔着墓碑见面的那场仪式,虽然当时,他还不知道季开在那里。
至于这一关,他忽然觉得,即使手上这枚戒指彻底破了,他们不会被强行绑定在一起,或许他们还是会再次见面。
倒不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有多亲近,只是他就连认识的人都少得可怜。
不知不觉间,季开竟然已经是他最熟悉的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看向了季开,季开正在那里和娄闻说着什么,大约是发觉了他的视线,借着兜帽的遮挡偷偷比出了一个口型,等我解决完这个麻烦。
他从来不会想到,他会跟这样的一个张牙舞爪的人有过联系,还在生死一线的十序列里一起走了这么远,远到可以彼此交托性命。
“关哥,”一直被遗忘的角落里,有谁怯懦地喊了他声,“我听不太懂,不过你们好像都挺忙的,我能做点什么吗?”
之前关岁理面对团子还没什么清晰的感觉,现在才忽然惊觉,他跟团子竟然也已经有了这么深的联系,在他感情稀薄的人生里,他跟团子那么几面的联系比不上季开,但也已经算是难得厚重的了。
团子的经历也不算美好,在白文学和老大相继死去以后,关岁理身为他的救命恩人,占的位置也已经十分重要,所以他们也会在第六关重逢。
关岁理的口气难得温和了点:“没什么,我在找其他的闯关者,你刚刚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