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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竹帛——by一只小蜗牛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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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意把话说得亲近,一般这话说出来,客人都要谦让一番,说你吃你吃,这时刘绍再说您是贵客,和我还客气什么,再把肉让回去,客人推让不过,一低头就喜滋滋地吃起来,两人间气氛就热了。
  贺鲁齐果然道:“你喜欢,你吃。”
  刘绍照例推让,结果没想到贺鲁齐没按套路出牌,拿刀尖把羊肉一插,就放在刘绍跟前,又说:“你吃。”
  他那样子不像是你推我让,倒像命令,好像刘绍不吃他就要发怒似的。放下羊肉,眼神却不转开,仍盯着刘绍,似乎是要看着他吃。
  刘绍一头雾水,但反应也快,马上笑吟吟道:“既是将军好意,那我可就吃了。”
  他如果用的汉语,这会儿得用上什么“抬爱”、什么“却之不恭”这些个词,可葛逻禄语当中几乎没有敬词,这么说已经十分客气了。
  贺鲁齐见他吃完,没点头也没说话,又喝了一大杯酒。
  刘绍心说你照这么喝,再海量也得喝成烂泥,但没弄清楚他的来意,也不贸然相劝,只是和韦长宜聊得热络,说二十句话,就也同贺鲁齐说一两句,贺鲁齐照例没有反应,只闷头喝酒。
  刘绍见此留了个心眼,怕喝醉了应付不来他,等稍有醉意时,再举杯就偷摸倒进袖子里,没再入口。
  一转眼头半只羊就被剃得只剩骨头,另外半只刚架上,还半生着,韦长宜起身出门放水,屋里只剩下刘绍和贺鲁齐两个。
  刘绍想了想,又想了想,还是开口,“方才半只羊将军没怎么吃,都进了我俩肚子,嗐!是不是烤得火候大了?这半只就听将军的,将军看烤差不多了,咱们就动刀。”
  贺鲁齐瞧了他一阵,也不说话,盯得刘绍后背发毛,正想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听贺鲁齐忽然开了口。
  然后说:“你做我女人。”


第045章 待时鸾凤且卑栖(二)
  “你做我女人。”
  刘绍一时没听明白,下意识地问了声:“啊?”
  贺鲁齐站起身来。
  刘绍微微后仰,脸上仍挂着笑,“将军,你刚才那话,我没大听明白。”
  他这会儿忽然想起来了,之前闷不吭声,把两块羊拐骨塞他手里就跑了的那人,好像就是贺鲁齐。但这都是哪跟哪啊?
  没等他再说,贺鲁齐忽然一矮身,两只手臂抱住了他。
  刘绍老神在在惯了,这下一惊不小,肩膀猛挣,竟没挣开。
  贺鲁齐看着不胖,但两条手臂钳子似的,刘绍让他箍住,但觉身上一紧,手臂都快陷进肋骨中去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小臂抬起来,去掰贺鲁齐的两条胳膊。
  他那点酒意全消了,使上了吃奶的劲儿,连话都顾不上说,硬掰一阵,竟只掰动了一两分,趁机往外去挣,没想到又没挣脱,贺鲁齐手臂一收,反而又将他箍住。
  危急之下,刘绍居然忽地想起狄勇二百来斤的一个胖子,狄迈单手就能给他提起来,又想起两人有时兴致来了,偶也互相比划两下,以为床笫之乐,现在看来,真是狄迈让着他了。
  葛逻禄人全都鬼一样,他堂堂七尺男儿,让人这么抱着,就跟个小鸡仔似的,贺鲁齐再多使两分力,他肚子里的羊肉怕是都要被压出来。
  他怕泄劲,不敢开口,可贺鲁齐全不在乎,沉默了一顿饭的功夫,这会儿倒来话了,在他背后道:“你不知道,你刚来这边的时候我就瞧见你了。你长这么瘦,可真能吃,竟然能吃一盆肉,真好。”
  刘绍这会儿要是能说话,怎么也要告诉他,这里头误会可大了,自己哪吃得了这么多,回家就撑得拉肚子了。实际上他吃得极少,极其少,猫看了都要摇头,今天虽然一人包圆了小半只羊,但纯属侥幸,纯属超常发挥,赶紧把他放了得了。
  可这话太长,这会儿他说不出来,攒了半天的劲儿,随后只嘶声道:“放手,我是男的……”
  谁料贺鲁齐下定了决心一般,很沉重地道:“我知道,男的我也要你。”
  刘绍翻个白眼。他两辈子没吃过这亏,猛地向前一弯腰,带得贺鲁齐也倾身向前。
  两人稍稍分开半寸,刘绍顺势曲肘往后猛击,正打在贺鲁齐肋骨上面,贺鲁齐就是筋肉再结实,挨了这一下,也不由得闷哼一声,松了松手。
  刘绍趁机拿肩一撞,脱出身来,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贺鲁齐又上前来,反剪了他两条手臂,往下一按,随后“咚”地一声,就给他死死按在了桌子上面。
  刘绍脸贴着桌子,看不见后面,只闻见浓重的酒气,感觉贺鲁齐是动了真火,但他自己也心中有气,哪还顾得上什么和衷共济?手上猛挣,反遭压得更实,胸前肋骨顶在桌子沿上,疼得活像被刀子插了。
  他一发狠,向上猛一挺身,抬起半寸,下一刻又被狠压下来,头磕在火炉旁边,头皮上面滋啦一响,随后传来一阵剧痛,引得他大叫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开一只手,抄起面前架羊的木头,回身猛地一甩,正砸在贺鲁齐脑袋上面。
  这一下甚是用力,连手里这截木根都给撅折了,半截木头直飞起来,戳上房顶,又噼啪落下,剩下半截还攥在手里,支棱出一寸来长的木茬。
  贺鲁齐松开他,咚咚咚后退几步,站定之后,额头上面才忽然涌出血来。
  刘绍怕把人打死了,慌了一瞬,一摸额头,也摸了一手血——老天爷,怕是破了相了!忽然将心一横,心想就是和贺鲁苍结下梁子,老子今天也得打死了你!提着木棍又要上前,贺鲁齐却好像忽然惊醒了似的,整个人激灵灵地一震,“我不……不是……对不起,你打我吧!”
  说完,居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头矮下去,只拿脊背对着他。
  刘绍一愣,心说你唱的这是哪出戏?怕自己万一当真凑过去,被他一把抱住小腿掀翻在地,不敢上前,只拿手里木头向他猛掷。
  他虽然方才占了下风,但力气在常人中已不算小,这么发狠一掷,木头甚至带出些风声,抽在贺鲁齐背上,只听一声闷响,竟将他背上衣服都划开了,可贺鲁齐居然吭也不吭,动也不动,好像打的人不是他一般。
  刘绍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不想和他弄得僵了,就给他递了一个台阶,“将军,今天酒喝得都有点大,我不小心伤了你,你却也在我身上添了点伤,咱们俩就算是扯平了,谁也没占谁的便宜。今天这事,我知道不是你家主人的意思……”
  他本想说“辅政”,但见隔板旁边围上来了许多闻声赶来的人,正在向自己这边张望,店伙计正拨开旁人,眼瞧着就要赶了过来,因此将话说得模糊了些,“我弄伤你,也是一时情急,为求自保,也绝非我家主人之意,改日定去贵府上登门致歉。告辞了!”
  他迈起大步,往外便走,贺鲁齐忽然在背后高声叫道:“留步!”
  刘绍给他个面子,当真站住脚,回身问他:“还有何事?”
  贺鲁齐忽地抬起头来,虎目含泪,惊得刘绍脖子向后一仰,生生挤出了双下巴,然后就听他道:“我,我,我是真心……”
  刘绍眉头一压,转身就走。
  围观的食客自觉给他让出一条路,眼睛都不自觉地瞟着他,又时不时看向里面。店伙计迎上来,“大人,这……这……”
  刘绍左眼流进了血,看东西都是红的,无暇多说,从怀里掏出锭银子,看也没看就扔进他怀里。
  又往前走,正碰上放水回来的韦长宜。韦长宜见自己吃饭的小隔间围了这么多人,本就奇怪,见刘绍头上有血,更吃一惊,忙问:“吴小哥,吴小哥,这是怎么了?”
  刘绍冷笑一声,转过头去,随后又转回来,脸上表情已友善多了,压低声音对他道:“酒喝多了,不小心磕碰了下,没事。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店外面,让冷风一吹,刘绍才发觉狐裘落在了屋里,犹豫一下,想这狐裘毕竟贵重,不舍得扔了,又折返回去。
  贺鲁齐居然仍跪在地上,见他回来,嗫嚅着好像想说什么,刘绍没等他开口,捞起衣服又大步走了。
  韦长宜等得这一会儿的功夫,人已被风吹透了,两手都揣进袖子里去,见刘绍出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刘绍披上狐裘,手也不想拿出来,就摇摇头,“没事,真就是磕碰了下。”
  说话时,他始终打量着韦长宜的面色,看他不像是事先就已知道,应该是真不知情,看来贺鲁齐今天来之前没和他交过底,这应当也不是贺鲁苍的意思——
  想也是,贺鲁苍好歹也是辅政,他是得有多不着调,还专门派个人来干这事?
  “这么冷的天还麻烦大人出来,是还有件要紧的事要和大人说,先前一时没顾得上。”
  刘绍拉着韦长宜绕到侧墙背人处,换成汉语又道:“昨天夜里,四王爷听闻九王叔府让人围攻,调兵去救,一开始是想相机行事,可后来瞧见八王叔手下兵丁实在不成气候,这才擒了人。”
  “这乱子虽然没查到辅政头上,但九王叔难免多想,会以为是辅政的意思,四王爷说,既然成不了气候,那不如卖九王叔一个人情,以后辅政行事,他也好少做掣肘。其中曲折,怕辅政一时间不能尽明,对四王爷生了误会,还望大人回去之后,在辅政面前多多美言才是。”
  韦长宜微微一笑,“只不知这人情是替辅政卖的,还是王爷替自己卖的?”
  刘绍见他一语道破,先是一愣,随后笑笑,“什么都瞒不过大人。大人您看,四王爷在朝中毕竟根基尚浅,总不好上来就把人给得罪死了,做事总得留上一线不是?不过大人放心,辅政但有驱使,全府上下定当万死不辞!”
  他倒不如何担心韦长宜回去说他坏话,因为这韦大人自己就是个脚踩两条船的主。
  他固然和贺鲁苍走得很近, 可和狄广的关系也说不上远,长袖善舞,左右逢源不说,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就知他在狄迈身上怕是还押了第三只宝,不担心他不替狄迈打马虎眼。
  韦长宜果然道:“这是自然,自然,还请吴小哥回去禀告四王爷,让他尽管放心就是。他的一番苦心,想辅政定会明白的。你这伤——”
  他拿手指指刘绍额头,刘绍抬手一揩,又见了血,也觉闹心,忙问:“大人帮我看看,伤口大不大啊?”
  韦长宜凑近了瞧瞧,“呃,不小,不小。”
  话音刚落,就见刘绍一霎时脸色惨白,仿佛万念俱灰,生无可恋,他忙又改口,“但也不大,不大!呦,这是烫的吧?快去我府上歇歇,我认识个大夫,很会治烫伤,让他给你瞧瞧,十贴药包好。”
  刘绍又问:“治完了可留疤么?”
  “啊?”韦长宜愣了一下,“多多少少得……不留!不留吧!他医术精湛,估计不会留疤。”
  刘绍这才稍微回转了面色,死而复生,上了韦长宜的车,和他一块去了他府上。
  过不多时大夫来了,只瞧了一眼,连说好办,剪下一帖药就贴在了刘绍额头上面,又留下药嘱咐一番。
  刘绍恭敬点头,一字不差地记在心里,生怕一步记岔,追悔莫及,还要来纸笔写了几笔。
  大夫行医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的病人,一时感动得老泪纵横,当场同他结了忘年交。
  刘绍又待了一阵,告辞回府,门外忽然有人通报,说辅政派车来了,几人押着贺鲁齐登府道歉。
  刘绍见贺鲁苍结盟之意甚诚,知道开口要兵权的事已十拿九稳,加上得了大夫承诺,说“只要按我这方子来,要是留疤,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心情正好,当下十分大度,连说没事,还反过来说自己下手重了,问贺鲁齐有没有找大夫瞧过。
  贺鲁齐低着头不敢看他,不管他说什么都连连称是,估计酒已全醒了,两手垂着抱在一起,像是个挨训的一米九小学生。
  一片其乐融融之中,刘绍站起来准备送客,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咚咚咚”的闷响,狄迈卷着风卷着雪大踏步进来,一解披风,扔在地上,斜眼觑着贺鲁齐,杀气腾腾地道:“好啊,你还敢来我府上?”


第046章 待时鸾凤且卑栖(三)
  刘绍见了狄迈,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好,能打的回来了!
  这念头只在脑子里转过一圈,他就轻咳一声,打起了圆场,“王爷,您回来了!快上热茶。”
  说着迎上前去,从地上给狄迈捡起披风,折了两折递给下人,转头时瞧见屋外让兵丁给围了,略吃了一惊,但也不声张,只当并没看见。
  狄迈回来路上,只听说刘绍在小羊坑让贺鲁齐给打了——其实送信的人说的明明是互殴——不知道刘绍伤在哪里,见他靠近,一把拉住,第一眼就瞧见他额头上贴的膏药,不觉震怒,“他打你脸?”
  这一下直击要害,刘绍倒吸一口气,险些没绷住,就想把门一关,和狄迈两个人一起给贺鲁齐狠揍一顿,但到底忍了下来,片刻后僵着脸一笑,“哦,这是不小心磕到的,说来也是属下和贺鲁将军喝酒都喝得有些大了,不知怎么就没顾上分寸,比划了两下,倒不碍事。”
  说着瞧了贺鲁齐一眼,给他递了个杆子让他顺着爬,结果贺鲁齐没吭声,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狄迈看也没看贺鲁齐一眼,全当他不存在,但也没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也在屋里,没伸手扒刘绍衣服,只是盯着他问:“还有哪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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