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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by马户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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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砚一听这话,瞬间警觉四顾,“对!我忘了,我是想看看陛下今天来没来,他来我就走。”
  “……”何必呢。
  确认了李无廷不在,耿砚终于松了口气。
  他自觉搬了个小板凳来,“你腰好了吗,多久回御前当值?”
  宁如深试探,“怎么,你爹又犯事了?”
  耿砚暴怒,“没有!!!”
  他含恨又大度,“我是替你忧心!昨日我同几个朋友小聚,听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说,你得罪了庾家子,五城兵马司的那几个世家子现在连通一气,想着要将你踩下去。”
  宁如深先是感叹了下他串了好多朋友。
  又好奇,“怎么踩?”
  “今年科举,几家都有子弟过了会试,他们说只要能在殿试上得圣上青眼,之后有的是办法打压你这‘先帝旧臣’。”
  “………”宁如深。
  “你怎么不说话了,在忐忑?”
  “我只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心情难以言喻。
  没记错的话,五城兵马司的几个世家都在他的百家饭里吧。
  他们,知道自己是他们的考核官吗?
  知道他们新成立的联盟即将迎来幸运N选一吗?
  宁如深动了动唇正要说什么。
  目光一动,忽然瞥见立在一旁的拾一。对方像根轻轻摇摆的墙头草,正竖起耳朵地聆听着他们的谈话。
  以他对拾一添油加醋的了解。
  估计这话传到李无廷耳朵里,就会变成“几个世家准备联合起来扳倒他”。
  宁如深想了想,满意道,“也好……”
  正好给人上点眼药。
  “好什么?”耿砚突然凑过来,“好让你告老还乡吗?”
  凑近间音量骤然放大。
  宁如深推开他的狗头,“你好吵。”
  “……”
  旁边的拾一若有所思地记下。
  ·
  当天傍晚,拾一准时出现在养心殿。
  李无廷似默许了他的行为,端坐在矮榻上低眼,“人情况如何?”
  拾一回,“基本恢复了。”
  李无廷嗯了声,“还有别的事?”
  “是。”拾一把这几天到访者的谈话都复述了一遍,又说到耿砚,“耿侍郎翻墙进来,见陛下不在,大喜。”
  李无廷,“……”
  拾一继续,“随后谈及五城兵马司下的几个世家。”
  “谈什么了。”
  “听闻几家准备联合起来扳倒宁大人。”
  拾一说着瞟去一眼,却见李无廷神色沉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隔了两秒,李无廷又缓缓开口,“他听了是什么反应?”
  拾一回想着那语气,“宁大人甚为满意,说:也好……”他模仿得惟妙惟俏,完全能让人感受到当事人是有多满意。
  李无廷眸光沉了沉,“好什么?”
  拾一品着那对话,确认人没有反驳,“好告老还乡。”
  “……”
  话落,矮榻前陷入一片沉寂。
  德全捏紧了拂尘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跟前落下一声冷笑:
  “呵,朕倒不知,宁卿是这么想的?”
  李无廷目光落向殿门外,冷笑着吩咐下去,“召人进宫。”
  作者有话说:
  李无廷:养了好久的猫,卷了朕的钱就跑。
  宁如深:???
  *蠹:蛀虫。
  一鱼~庾拼读纯属玩梗,勿学!


第26章 扶那一把
  正是傍晚时分。
  宁如深一边躺在院子里等饭, 一边在心头估摸:
  这会儿拾一应该已经去御前汇报了。
  不出意外,眼药也该上好了吧?
  院子里栽棵墙头草,还是有点功效。
  他正悠哉地晃着躺椅, 院门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严敏领着名小内侍进来了:
  “宁大人, 陛下召大人进宫。”
  宁如深看了眼擦黑的天色:这个点?
  “陛下是有急事?”
  “奴才不知。”
  他只好起身换了官袍随人出府。
  一路上都想不出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宁如深试探, “陛下心情如何?”
  小内侍不好说,“是…是笑着的。”
  只不过笑得有点冷罢了。
  宁如深顿时安了一半的心,又摸出两颗小核桃塞去, “多谢小公公。”
  “……”
  跟着人一路进了宫。
  宁如深本以为是去御书房, 但没想到内侍直接将他领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一片灯火通明。
  宁如深进去就看李无廷侧对着他, 坐在矮榻跟前低眼翻书。德全立在一旁, 恼恨焦灼地看过来:欸!
  那眼神仿佛他造了大孽。
  看得他头皮都麻了一下。
  宁如深喉头一动,望向李无廷。
  后者对他的到来似毫无反应,冷俊的侧颜上神色不明。
  他抬手见礼, “臣参见陛下。”
  话落,前方依旧没有回应。
  宁如深想到那小内侍说的话,又偷偷抬眼, “陛下召臣来,是有什么好事吗?”
  “好”字刚一出口, 就听李无廷冷笑了一声:“呵!”
  宁如深:……?
  手中的书册被放下。
  李无廷起身走到他跟前,要笑不笑地将人看着, “朕没什么好事, 宁卿的好事倒不少。”
  他好什么了?
  宁如深仰头困惑。
  这一仰头, 他才发现两人距离很近。
  他抬起的手背几乎擦到李无廷严谨交叠的衣襟边缘。后者垂眼看来, 高大的影子笼在他身前, 眼底映着他的身形。
  宁如深莫名有种被捏住了后颈皮的错觉。
  他尾椎下意识一颤:
  怎么了?难道是嫌他摊得太久了?
  对视了几息,李无廷终于开口,“宁卿是对御前的职务不满,还是觉得朕克扣了你的赏赐?”
  宁如深忙说,“没有,臣每天都赚得盆满钵满。”
  李无廷,“……”
  德全闭眼:你是来御前谋财的不成!
  李无廷跳过他的措辞,凉嗖嗖道,“是吗,可朕听说,宁卿已经开始另谋出路了。”
  宁如深:???
  什么出路?他又不去卖烤红薯!
  大概是他眼底的茫然太过明显,李无廷顿了瞬,好心地点道,
  “不是准备卷起盆钵,告老还乡了?”
  “………”
  宁如深怔怔地反应了几秒,随即大草:
  好个拾一,又在造他的谣!
  他仔细一想,他那会儿正在给百家饭上眼药,小犬又嚷得大声,完全没注意到对话前后衔接上了。
  竟然给了拾一一丝施展才能的空隙。
  宁如深忙辟谣,“臣没有。”
  李无廷审视地看着他,似在等他狡辩。
  宁如深目光清澈而真诚,“臣是说,把百家饭一起收拾了也好。”
  “喔,那告老还乡的是?”
  “耿侍郎。”
  “……”
  跟前默然了良久。
  李无廷意有所指地望着他,轻轻开口,“朕以为,如耿侍郎那般翻墙越瓦地找你,你二人应当情谊匪浅才是。”
  宁如深羞赧垂眼,“那是他的个人爱好。”
  李无廷:。
  ·
  大概是看他言辞恳切,甚至不惜污蔑同僚,李无廷信了大半,不再追究,
  “罢了。”
  他面上冷意消退,神色缓和了许多。
  宁如深瞅着:这就好了?
  大傍晚把他叫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
  在他琢磨间,一旁德全开口,“陛下,那奴才去传膳?您处理完政事,到现在都还没用膳呢。”
  李无廷应了声,“传吧。”
  德全立马一挥拂尘吩咐下去。
  宁如深望去,“陛下怎么还没用膳?”
  李无廷轻飘飘瞥了他一眼。
  宁如深被看得虚了下:……
  看他做什么,总不能是被他气饱的。
  养心殿后就有小厨房。
  德全刚吩咐下去,宵夜很快就一道道端上来,香味四溢。
  宁如深目光跟随,喉头呼噜直响,“臣也还没用膳…臣先告退了……”
  李无廷看不下去,“行了,留下用完膳再走。”
  “这怎么好……”
  宁如深一秒蹭过去,“臣坐旁边吗?”
  “对面吧,朕怕碍着卿大展拳脚。”
  “……”
  那你可真好。
  …
  御膳做得自然是精致可口。
  一桌宵夜摆上来,李无廷适度用了些,就克制地放了筷子。
  宁如深却一点没客气,直到吃不下了才停筷。他吃得脸颊都泛了红,眼睛满足地眯起:
  天家饭,香香。
  正眯着,就听李无廷问,“吃好了?”
  宁如深点头,“特别好。”
  “喔,同宁卿吃过的百家饭比呢。”
  “……”这话题没完了是吗。
  宁如深夸道,“百家饭哪有御膳好?”
  李无廷不轻不重地哼了声。
  一顿晚膳吃完,天色渐晚。
  宁如深起身请辞,“陛下,臣先回了。”
  话落却看李无廷也站起来,随意道,“刚用完膳,正好走走。”
  宁如深眨了下眼,“是。”
  从养心殿到宫门距离不短。
  两人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走出一截,宁如深听身侧李无廷开口,“再过几日就是面试,宁卿腰伤如何了?”
  “好得差不多了。”
  宁如深说着摸了摸腰侧,又思考起面试的事:对于那几家来说,文化考核不是目的。李无廷把这烂摊子丢给了他,他该从哪方面入手……
  这会儿天色昏暗,四周夜色蒙蒙。
  宁如深想得出了神,一手还按在腰侧。纤白伶仃的手沿着腰线,在绯红的衣料上无意识地滑动着……
  李无廷视线往上落了一瞬。
  蓦然地想起之前一碰人耳朵就腰抖。
  他指尖一动正要将视线移开,突然就看人出神地往跟前殿阶下一踩。李无廷顿时心头微跳,长臂一伸将人拉了回来——
  “唔…!”大掌扣在了那腰侧。
  宁如深嘭的一下撞在了李无廷身前!
  他在沉思中猝然受惊,一手抵在了李无廷襟口,胸口砰砰直跳。
  缓神间,李无廷的手还掌在他腰侧。
  入手的腰肢柔韧纤瘦,官袍面料光滑,贴着掌心仿佛有股吸力,让人不自觉沿着那弧度滑下。
  李无廷指节微紧了下。
  手掌却克制而君子的一动未动。
  宁如深自急促的心跳中回过神,就听上方落下低沉的一声,“站稳了?”
  耳尖一热,他顿时又有点打颤,“……陛下松开,臣就站稳了。”
  再握下去可就说不准了。
  李无廷,“……”他手一松。
  宁如深定下神搓搓后腰,“谢陛下。”
  李无廷瞥他,“看来百家饭不长肉。”
  “什么?”
  “没什么。在想什么,路都不看。”
  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宁如深说,“在想面试的事,臣以前没做过这个……”
  “凡事都有第一次。”李无廷淡淡鼓励,“你也不是生来就会碰瓷。”
  宁如深:。
  他诚心受教,“陛下说得是。”
  李无廷唇轻牵了下,“朕既然交给你,你就自己发挥。”
  他顿了顿,“当然,也别让朕失望。”
  “……”
  宁如深心说,要他自己发挥那波动可就大了。他想想还是点了点头:
  “臣一定为陛下选出棵独苗。”
  ·
  出了宫回府,天色已经不早。
  宁如深收拾了一下准备上床。
  他正在屋中洗漱,隐隐感觉脖子和肩头有点痒,就伸手抓了抓。
  粹白的脖颈边立马落了一片红痕。
  宁如深给自己抓得舒服,严敏进屋看他把脖子抓红一片,顿时惊吓,“大人,怎可如此作践自己!”
  “……”他只是挠个痒。
  严敏几步走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宁如深放下手,“晚上在宫里吃了点好的,估计对什么过敏了吧。”
  “老奴去给大人叫大夫!”
  “不用,睡一觉就好。”
  宁如深已经困得不行,他挠着自己爬上床,将严敏打发出去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宁如深醒时身上已经不痒了,只剩昨晚留下的爪印。
  他披上衣服推开屋门,一抬眼就看耿砚又挂在他墙头,四下打量。
  见他出来,耿砚小声,“陛下不在吧?”
  宁如深,“……”
  他轻声,“我才刚起床,你别太荒谬。”
  “实在是后劲太足。”耿砚感叹着,从墙头滑下来,“今日我休沐,走,一起出去转转。”
  宁如深看今天天气不错,便回屋换了身衣裳跟人出门了,“走吧。”
  京城的街市在上午也依旧是人潮熙攘。
  道路两旁店肆林立,商贩来来往往,一片热闹景象。
  宁如深揣着袖子沿途闲逛。
  耿砚往他身侧望了几眼,“你那莽子护卫呢,怎么没跟着你了?”
  “打发去城西排烧饼了。”
  “你什么时候爱吃城西的烧饼了?”
  宁如深意味深长,“重点不是烧饼。”是打发。
  耿砚不明觉厉地点点头,“喔对了,城西有间食肆味道很不错,我们中午去那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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