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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by马户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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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副将盯了两眼,遗憾地走了,“是。”
  宁如深松了口气,被带了下去。
  大概是出于他身份特殊。
  兰达勒给他单独分了个小帐篷,外面派人严加看守。
  他进到帐篷里——
  圆顶的小帐篷空间不大,但好在有毯子,晚上应该冻不着。
  宁如深在蓝黄格纹的毯上摊平。
  他望着透光的帐顶陷入思考:
  看样子,拾一、陆伍他们在北狄散布的谣言起效果了。
  虽然不知道“更离谱的”是什么……
  但大王子突然发兵截粮,多半也是因为那些谣言让他坐不住,才来和贺库王抢一份功。
  他忽而一顿。那他算不算是蝴蝶翅膀一扇,把自己了扇进去?
  算了,宁如深自我安慰:
  至少现在苟住了。
  他指尖在小腹上搭了搭,突然又跃跃欲试:既然来都来了,要不要霍霍一下北狄?
  给他的陛下抓只大耗子回去。
  …
  而与此同时——
  荒莽的北漠上空,白隼振翅。
  百里之外,拾一和陆伍牵马出了王城。
  大漠深处,贺库营中。
  贺库王看着传来的报讯:大王子讨了兵马,擅自截了大承的粮车,还带回了一名“神官”。
  他嗤笑了声,“有点意思。”
  随即着人牵马,“本王看看去。”
  而距离其不到的五十里的邑水上游。
  斥候加急,三日疾驰入大承营地!
  中军帐中,李无廷端坐在主位上。众将领正在商讨下一步战略。斥候携信入帐,奉在御前:
  “陛下,长绥急报!”
  李无廷接过信纸看了两行。
  紧接着,众人就看向来镇定如山的帝王倏然起身,险些撞翻跟前的舆桌。嘭!
  捏紧纸页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众将惊诧:“陛下!?”
  李无廷看着信中字句,闭了下眼,眼前尽是出征前城门外仰来的那双明眸。
  他胸口起伏,半晌森然,“北狄。”
  作者有话说:
  李无廷(杀意凛凛):朕还没抱热乎的猫!
  宁猫猫:北狄的天地,也好广袤!撒欢
  一个循环:
  猫猫造谣→大王子信了
  大王子出兵→拐走猫猫
  猫猫又说了遍谣言→刚好打中→大王子又信了→总之就是,《大王子信了》
  魔术揭秘:展示第一张牌时,背面就是翻过来的另一张牌,没有藏在身后,直接看了再一起放回去。


第73章 亲爱的盟友
  宁如深本着分化北狄的原则, 在兰达勒身边忽悠了几天。
  直把人忽悠得云里雾里,越发玄乎。
  等吃完饭,兰达勒又把他叫去了主帐, “你现在有遭天谴的感觉吗?快给本王子卜卜。”
  “……”
  宁如深看了他一眼, 垂睫做了个噤声, “嘘,我感知感知。”
  兰达勒便不再说话, 紧张地盯着他。
  他酝酿了会儿,起身走到帐边。
  这日天接连下了几场雨,此刻的帐外也是细雨连绵。
  北狄的帐篷门帘高而宽, 都大敞着。
  雨水从边缘断断续续地坠成雨帘。
  宁如深伸手接了接, 忽然想起李无廷出征前说的:驻扎在邑水, 绕开蘅垣坡……
  他收回手一揣, “大王子运发于水。”
  兰达勒急切地从后面走来,“发于水?要多久能发?”
  宁如深含糊,“就快了。”
  “快了是多久, 没有准确一点的?”
  “快了就是……唔!”他蹙眉按住头,面色苍白脆弱。
  兰达勒瞅着,“怎么, 你又要遭天谴了?”
  宁如深,“…嗯嗯。”
  从身旁投来的目光顿时不满、焦急, 还有些狐疑。他正硬着头皮任人打量,帐外突然来人打断:
  “大王子!贺库王来了!”
  兰达勒猛地抬头, “什么!?”
  宁如深心头莫名一跳, 也抬头看去。
  …
  贺库王很快来到主帐中。
  他身量高大, 体格强壮。金环箍在他古铜色的臂膀上, 胸口前还隐隐露出图腾的纹路, 毫不掩饰的桀骜不驯。
  宁如深暗自在一旁缩边边。
  他瞅着贺库王大步进来,兰达勒剑拔弩张地同人打了个照面:
  “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王弟劫了大承的粮草,本王特意来看看,王弟如何的威风。”
  兰达勒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贺库王却像是没放心上,轻飘飘地寒暄了两句,目光一转,就落在了一旁的宁如深身上——
  宁如深对上他的视线,直觉不妙。
  下一刻,果然见贺库王挑了下眉,“喔,这就是大承的‘神官’?”
  在他心头突突间,贺库王大步走来。
  兰达勒惊道,“你要做什么!”
  贺库王一把抓过宁如深的手腕,往帐外带去,转头用大承话道:
  “有点意思,本王也去卜一卦试试。”
  说完拽着人出了主帐。
  宁如深微一睁眼:……!???
  ·
  他被径直带着去了自己的帐篷。
  贺库王带来的亲兵呼啦守在了外头。
  安静的帐中,帘子一放。
  宁如深坐在毯子上,贺库王半跪在他跟前,一手搭在膝头细细打量:
  “本王看你眼熟。”
  “……”
  宁如深心说:废话,你药下在了我身上,派来的探子还被我的防盗墙扎成了窟窿,能不眼熟吗?
  他吱了一声,“大众脸。”
  贺库王哼笑一声,视线扫过,“本王可没见过这么……过目难忘的大众脸。”
  “还以为兰达勒抓了个什么神官?原来是大承皇帝的宝贝重臣,定远军的御史监军。”
  宁如深:果然是认出来了。
  而且看样子,贺库王对大承的了解比兰达勒要多得多。
  他反而定下神,问,“你想怎么样?”
  贺库王说,“本王倒想问你想怎么样?潜在兰达勒的营中当‘神官’,挑拨离间?暗中蛊惑?还是说——想和你的皇帝里应外合?”
  什么他的皇帝…说话还怪动听的。
  宁如深矜持地抿了下唇角。
  眼看糊弄不过去,他干脆坦白,“我当然是想保命。”
  他思及北狄的局势,又道,“况且不管我做什么,对贺库王你来说,都是有利可图的。”
  “有利可图?”贺库王饶有兴趣,撑着头说,“本王倒要听听你怎么说。”
  宁如深酝酿了下,一本正经:
  “前些日子在你们北狄王室间流传的秘闻,贺库王可听说了?”
  “嗯哼。”
  “这些都是大王子传出来的。为了给你扣上‘夺位’的名头,好让北狄王有所忌惮,从而拿到兵权,和你争一争。”
  “他传的?”贺库王眯眼,“本王就说,那流言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有一点说得倒是没错——本王是看上了那个位置。”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
  宁如深近距离对上他眼底的锐光:
  心说莫非自己歪打正着,贺库王出兵真是为了兵权和军功?
  什么手足、同胞……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宁如深尽量镇定道,“大王子若是失利,对你来说岂不更好?”
  贺库王似笑非笑,“说得不错。”
  眼看就要将人说动,却又听他话头一转,“不过……直接抓了你去要挟大承皇帝,似乎是个更好的主意。”
  宁如深心头一惊,看向他。
  贺库王神色幽幽,不像是说笑。
  宁如深对上他的目光,微吸一口气定定看去,“那我就以身殉国,让大承的铁蹄踏平北狄。”
  两人目光相对,帐中一时沉凝。
  帐外雨水滴答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像是经过了漫长的考量。
  贺库王最终笑了笑,“本王只要那个位置,别的不在意。你若是能搞定兰达勒,本王甚至不介意帮你一把。”
  宁如深觑着他,“怎么帮?”
  “知道兰达勒营中,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是哪里吗?”
  “——舞姬帐。”
  ·
  半刻钟后。
  宁如深被贺库王抓着胳膊出了帐篷。
  一出去,他就看兰达勒被贺库王的亲兵远远拦在外面。见他们出来,兰达勒气得拔刀:
  “阿塞罕!你别太过分!”
  贺库王无所谓地笑了下,把宁如深往前一推,“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你不会是贪恋美色,才找个由头把人留在营里?”
  “什——”兰达勒刚要一怒,突然又想到什么,稍安心地看了眼宁如深:
  “你管本王子留他做什么?”
  宁如深瞅着兰达勒满意的神色:
  看来兰达勒是信了自己的“忠心”,没有在贺库王面前展示什么。
  贺库王又打量了番,“要本王说,王弟还是不懂享乐。以他这副容貌身段,若是换上一身舞姬的红纱金铃,那才别有一番味道。”
  兰达勒听得张大了嘴。
  估计没想到贺库王口味还挺变态的。
  贺库王大声,“还不快让他换一身,来陪本王喝一杯!”
  宁如深看兰达勒犹豫,适时出声,“渎神者死。”
  兰达勒还没来得及开口。
  他身侧副将就听得心痒,附耳道,“大王子,渎神的是贺库王,若遭天谴,正好落在他身上……”
  兰达勒心头一动,正在这时贺库王又嚷了一声,他便假意劝道:
  “想隐瞒神力,就按照他说的去做。”
  宁如深“耻辱”地闭了闭眼,下去了。
  …
  舞姬帐位于整个大营的边缘一角。
  宁如深被北狄兵推进去,便看十几名身着红纱的舞姬靠坐在帐中——
  有北狄人,还有大承的姑娘。
  看样子是被掳掠来的,有些身上还有伤。都低垂着头没有出声,眼底没了神。
  宁如深指节一紧,抿唇暗道:
  再忍忍,等大军来了带你们回家。
  身后的北狄军催促了一声,他便暂时绕过众人去了营帐角落。
  那些舞姬对他的到来没什么反应,大概习惯了时不时多几个新人。只是看他是男子,又都转头回避一二。
  营帐的角落里就放着更换的衣裳。
  宁如深拿起衣裳,转头看了眼:
  这间帐篷够大,从他这里的角度看出去,已经看不见门外看守的北狄兵了。
  只隐隐听见人肆意散漫的聊天声。
  估计觉得帐中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以格外松懈——
  果然是看守最薄弱的地方。
  那接下来他该怎么留在这里,留下来之后又如何打探传递消息?
  是趁着拔营的时候留点记号还是……
  宁如深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慢吞吞地解着腰带。
  正思考着,帐篷底下突然动了动。
  他一低头,就看帐篷边缘掀起。
  一只白绒绒的脑袋像是待机已久,终于寻到了机会,窸窸窣窣地拱了进来。
  “……”
  宁如深和白隼对上了视线:嗨?
  作者有话说:
  猫猫:这是什么?对讲鸡,捞一下。
  轩王:是本王!本王打赏的雄鹰一号啊!
  *
  陛下:准备捞猫了。


第74章 捞到了
  一人一鸟对视几秒。
  随即宁如深眼睛一亮, 心头狂喜:
  ……是谁!是谁给他空投了对讲鸡?
  他借着更衣蹲身摸了把白隼,心叹这可真是天时地利鸟和——
  正愁无处递消息!
  他拍了拍白隼脑袋:等着。
  褪掉的里衣刚好能撕一块下来,旁边还有用来点额印唇的朱砂。
  宁如深沾了点在指尖, 先报了个平安。
  随后回忆着一路被偷渡过来的路线, 参照之前在中军帐里看过的舆图, 以芦马道为起始点,大概标出了大营的地点、营帐分布。
  几笔画完后, 他将布条绑在白隼腿上,拍了拍:好了,快去。
  白隼抖了下毛, 又鸟鸟祟祟地拱了出去。
  …
  小片刻折腾, 外面传来大声催促:
  “快些!”
  宁如深就将手一擦, 把衣裳换上了。
  明红的短衣外面笼着轻薄的红纱, 裤筒半透,腰间脚踝环着金铃,外面的裳摆一放便将腿遮住。
  他换完牵摆看了眼。
  这种衣裳一转起来就会隐约露出腰和腿, 难怪是舞姬穿的服饰。
  正在这时,外面又喊了一声。
  宁如深将乌发随意一拢,转头出去了。
  去到帐外, 门口北狄兵刚要不耐烦地催促,话音陡然顿了下——
  只见人乌发红衣, 金铃轻响。
  袖间隐隐透出一截莹白的小臂,抬眼间眸光明润, 秾丽又惊艳。
  宁如深趁着人发愣没追究他, 开口, “去主帐吧。”
  北狄兵一时忘了质问, 转头领路。
  主帐中, 贺库王和兰达勒都已就坐。
  宁如深一进去,帐中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兰达勒似乎都怔了下,贺库王饶有兴趣地点了点桌面。
  ……看他做什么。
  宁如深扫去:不会真让他跳舞吧。
  他看了眼右侧的贺库王,贺库王适时地拍桌,“来!陪本王喝酒!”
  他觑着桌上的熏肉,坐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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