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龙——by辛格里

　　“这应该，不是您的活？”
　　埃米尔复述彼得的话：“他不是还让我自己想办法弄坐骑？”
　　“那怎么可能。”
　　班森摆摆手：“我们这个队伍里，一个□□手都没有。让能被理查德管家看中的人自己找马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我觉得以这边的待遇，不该找不来□□手？”埃米尔觉得事出有因。
　　“主要是巴德他们，不希望队伍里有□□手。”班森显得有些难为情。
　　“您知道的，很多人嫌□□手占地方。”
　　他委婉的说：“像咱们这种活，用的上□□手的地方并不多。”
　　埃米尔点点头。
　　“我清楚了。”
　　看意思，说他们狗仗人势都算得上抬举。
　　“唉，多担待了埃米尔。”
　　班森拍了拍埃米尔的肩膀：“听说你是从小镇来的，记得不要意气用事。哪里都会有势利眼的人，拉迩胥其实还算得上不错。”
　　他继续道：“我年轻时也喜欢到处游览，不过现在成家后，就更希望能安稳过日子。如果你想要找个还行的活，这里值得考虑。”
　　“感谢您的建议。”
　　埃米尔拒绝道：“不过，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说实在的，我更希望过平淡的生活。”
　　“那也不错。”
　　班森示意埃米尔跟着他走：“像你能被看重，就说明实力很好。”
　　他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年轻的时候攒着钱，老了种种地也不错。就是你的长相……估计没几个姑娘敢喜欢啊。”
　　“……”
　　班森感觉到如芒在背：“不是说你丑，只是说长得太锋利了，她们不太敢接触。”
　　他对着埃米尔的脸说：“要知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彼得和潘如此瑟缩。如果换一个人，他们早就对他动手了。”
　　埃米尔拉起个长脸。
　　你不如不解释。
　　他默默腹诽。
　　就算是他是个娃娃脸，加上龙族特有的气质后，也不太可能让人觉得亲切。
　　埃米尔斜睨咄咄不休的班森。
　　会不会说话。
　　他脸色发黑。
　　班森的话，让埃米尔想起当初头回进入人类社会时的事。那时候虽然没出现过什么囧事，但的确有些让龙觉得无语。
　　比方说，他当年刚去红枫国的某个边远城市时。曾一度被人怀疑，是哪家偷跑出来体验生活的少爷，然后就经常被人搭讪。
　　还好他长得凶，才没被骗到。
　　想到这里，埃米尔的表情更难看了。
　　“哦，到了。”
　　在埃米尔的脸色，彻底被乌云笼罩时，班森终于带着他到了目的地。
　　埃米尔用乌云密布的脸，看向前方。
　　“埃米尔，挑一匹马吧。”
　　班森拍了拍马厩的小门：“这边待遇还不错，直接用主家的马就行。”
　　他对埃米尔解释：“要不然，咱们还得去马行租一批马来。”
　　“确实是省了不少钱。”
　　不过问题是，他能骑马吗？
　　埃米尔有些迟疑。
　　稍有灵性的马，会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而马厩里的马现在还没什么动静，想来应该不至于出岔子吧？
　　“不过像你这种，说不定会很招马喜欢？”
　　班森没能从埃米尔的面瘫脸上，看出他的情绪：“不错，今天剩下不少脾气好的马。”

第 18 章
　　还没忘记他相貌的事？
　　埃米尔没忍住，用余光瞥视班森。
　　差不多得了，再说他就要爆锤人类。
　　班森感到一阵寒意。
　　他揉揉鼻子。
　　“天凉了？”
　　班森疑惑的看向屋外：“奇怪。”
　　怎么突然有点冷？
　　“脾气好的马？”
　　埃米尔顺着马房，一个一个看去。
　　他能清楚的看出，哪一匹马拥有潜力。
　　很好，又是一个快要被吓飞的马。
　　埃米尔的绿眼睛失去高光。
　　在他面前的马，虽然没有奇怪的举动，却一个个都侧过头去，小腿肚子在微微发抖。
　　“……”
　　这就麻烦了。
　　埃米尔欲言又止。
　　不得不说，提供给雇佣兵们的马确实很好。至少在埃米尔的印象里，还是头一回见到拥有如此高数量良马的人类国家。
　　但问题也来了。
　　他只能慢悠悠的走动，装作在挑马的样子。
　　“怎么，没有看得上眼的？”
　　班森盯着马看了一圈：“怪事，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要知道他以前来的时候，这群马全是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有的马甚至在靠近时，还会故意喷他一身口水。
　　“呃……我先看一遍，再考虑。”
　　问题就是，只要一牵出马就必然露馅。
　　埃米尔不得不开始思考，到底该怎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嗯？
　　他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动物盯着他。
　　埃米尔投向视线。
　　在马厩的里面，有一匹看着很眼熟的马。
　　它的背上虽然也有马具，但并不像其他马那样，被限制在马厩之中。
　　“我觉得，它还不错。”
　　不管怎么说，有个不怕他的马就行。
　　埃米尔指着马，对班森说：“那匹马，性格怎么样？”
　　“让我看看。”
　　班森走到埃米尔旁边。
　　“我对它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烈马。”
　　他摸了把后脑勺：“可能是主家新买的马，我不能确定。”
　　“它很合我的眼缘，我觉得我们能愉快相处。”埃米尔对它招手。
　　“伙计，跟我一起赶路？”
　　马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
　　没过多久，它就主动凑到马厩的外围。
　　“哦，这很好。”
　　班森帮忙打开门，放马出来：“不过看它的样，好像性格不行啊。”
　　听到他的话，马猛的喷了下鼻息。
　　“或许是坏脾气的马，才能和我相处的好。”
　　埃米尔对班森说：“不受欢迎的人，配不受欢迎的马正好。”
　　“……哈，哈哈。”
　　班森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尬笑道：“不好意思了，我可能说得有点多。”
　　“您知道就好。”
　　埃米尔摸了把马背：“然后呢，我带着它还是等过会儿再来？”
　　“快到时间了。”
　　班森看向外面：“你带着它跟我来，我们看一看货装好没有。”
　　埃米尔点点头。
　　走到装有货物的木箱旁边时，他们遇见了刚才的人。
　　“你又多管闲事。”
　　彼得白班森一眼：“老好人？嫌自己分的钱多？”
　　“别这么说。”
　　班森皱眉：“你知道一个好的□□手有多少见？就盯着那点短利，没个出息。”
　　“他最好是。”
　　彼得压根不看埃米尔：“别是个拖后腿的家伙，遇事还要我们救。”
　　埃米尔用余光斜视彼得。
　　“做你的活去。”
　　班森不想和他多加纠缠：“目光短浅。”
　　“但愿你一直用不到我，我也好落个清闲。”
　　埃米尔神色淡淡的说：“何况我是受理查德管家的邀请，才来这工作。想要让我离开去找他谈，扯着别人不放，算什么东西。”
　　“嘴上能耐。”
　　彼得仍看着班森：“既然这样，你就负责到底，老好人。”
　　“当然，一向是我管。”
　　班森看向埃米尔：“你等下就跟着我，不用屠太过紧张。”
　　“放心。”
　　埃米尔拍拍马头。
　　“先去登记吧，省的认错人。”
　　班森作势要走。
　　彼得冷哼。
　　“不识好歹。”
　　“别理他。”
　　班森对埃米尔说：“估计是又受气，想来别人那找场子。”
　　“我不太能理解。”
　　埃米尔侧过头，目光掠过后方：“如果说那些大人的手下，勾心斗角还算正常。但我们都是雇佣兵，拿钱做事的活计，有必要搞得彼此都很难看？”
　　“或许是因为他没脑子。一般四肢发达的人，头脑都很简单。”
　　班森耸肩。
　　“我在想，你近战怎样？”
　　他做出思考的模样：“侍卫队那边，应该还算靠里。等过会儿走的时候，你跟着他们走内道，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外面？”
　　“你是说，除了雇佣兵还会有拉迩胥的侍卫？”
　　“对，他们会伪装成普通的商人仆从。”
　　班森压低声音：“和那个贾斯丁大人一起……不知道大人是什么来头，你别得罪他就对了。”
　　“他难道不是管家？”
　　埃米尔装作没看出，当时理查德管家恭敬态度的样子：“能和理查德管家一起，多半也是大公的手下？”
　　“这就不好说了。”
　　班森看到前方坐在石阶上的男人：“伯尼！这是埃米尔。”
　　他又对着埃米尔说：“贾斯丁大人刚来不久，我们都没看出他的职务。不过看意思，至少是要比理查德管家高一点的……多半是大公的贴身仆从？”
　　“或许是。”
　　埃米尔不可置否。
　　“新来的？”
　　伯尼侍卫长站起来：“不错，长得够凶。”
　　他应该是个性格豪爽的人：“那些□□手都蔫吧的长相，看着就让人想揍他。箭矢库房里有，你可以拿着点路上用。”
　　“多谢。”
　　埃米尔略微打量一番伯尼。
　　棕色的直发，略显肌肉线条的身材。看得出，这个人的生活过得比班森要好。
　　当然，正式的仆人必然会比雇佣兵过得安稳。
　　“你觉得这个兄弟，适合去你那还是我这。”
　　班森对伯尼说：“我看最近彼得是吃错了药，总来挑衅我们。”
　　“还不是他刚被巴德训话。”
　　伯尼幸灾乐祸：“技术不行，还故意压着能手不放。要不是理查德管家顾着巴德的面子，我看他早就得被赶出去不可。”
　　“什么情况？”
　　“他把厉害的都赶走，故意找些不行的应付差事。”伯尼看向埃米尔。
　　“你运气挺好，正好赶上彼得事发被禁足。要不然的话，哪能让理查德管家亲自招揽。”
　　“我的荣幸。”
　　埃米尔牵着马，神色冷淡。
　　“我个人觉得，还是让这个……自己决定。”
　　伯尼忘记埃米尔的名字：“叫什么来着，跟着谁都行。”
　　“埃米尔。”
　　埃米尔平静的说：“我更习惯人少的地方，不适合在里面做看守。”
　　“那也行。”
　　伯尼看向班森：“你怎么看？”
　　“行肯定是行。”
　　班森叹了口气：“说实在的，我也不想理彼得。”
　　“那没法，你忍着吧。”
　　伯尼乐了：“说实在的，你应该比他们强不少，怎么天天的总喜欢忍。”
　　“我不像你似的，喜欢惹事。”
　　班森看向埃米尔：“那你就陪我忍吧，估计最近事少不了。”
　　埃米尔点点头。
　　“走吧，时间到了。”
　　伯尼对他们说：“我叫人把马牵过来，贾斯丁大人一说话就走。”
　　“行，你去吧。”
　　“你们擅长射箭的，是不是眼神都好？”
　　等待期间，班森半点没闲着：“我剑术还行，就是拉弓的准头不好。”
　　“也就那样。”
　　埃米尔没有谦虚，他就这么认为：“随便一箭，差不多就能中。”
　　“你说得轻巧。”
　　班森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他：“快得了，理查德管家能收一个普通人进来？这可太敷衍我了。”
　　埃米尔死鱼眼。
　　“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偏偏招揽我。”
　　他一条龙歇得好好的，硬生生给他找一堆事来。
　　“啥？”
　　班森的五官皱成一团。
　　“哦对，你是从小镇来的。你可能不太清楚，理查德管家的要求有多高。”
　　他神神秘秘的说：“嘿，就连红枫国的骑士，他都看不上眼呢。你说他偏偏认可你，肯定是因为你厉害啊。”
　　“那等有空，我给你展示一下。”
　　埃米尔看到牵着两匹马走开的人：“这是找你的吧。”
　　“等我下。”
　　班森过去，将属于他的马牵过来。
　　“估计要大半个月以后了，我在那边肯定闲不了。”他苦着脸摇头。
　　“大半个月？！”
　　埃米尔震惊。
　　不是吧，不就是送个货吗？
　　“呦，表情很丰富啊。”
　　班森一看埃米尔的表情，整个人都快乐了：“你装得装到底，哪有一到就走的商队。”
　　“那也不至于这么长。”
　　埃米尔五官扭曲：“来回顶多十天吧，怎么还再呆十天？这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他可很清楚，人类的大半个月是什么意思。
　　反正直接等同于一个月就对了。
　　“你不懂。”
　　班森骑上马，愉悦的解释：“你以前都是自己接任务，没跟过商队？现在除了极个别的货，绝大多数都要运来后再出售，当然需要和当地的商铺联系。我说大半个月，还是保守估计了。”
　　埃米尔用手一撑，轻巧的上马。
　　“好身手。”
　　班森给他比大拇指：“下次给其他姑娘看见，我保准她们要一直记得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