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龙——by辛格里

　　埃米尔接过，装有未知物品的布袋。
　　他打开它。
　　“一个球形的水晶，与一张无法打开的羊皮纸卷轴。”
　　百丽儿收回，埃米尔还给她的布袋。
　　埃米尔拿着水晶球。
　　“你看出什么了吗。”
　　尤里见埃米尔仔细观察水晶：“依我看来，它不像是人类占卜师使用的道具。”
　　“显然，不是。”
　　柏宜斯突然开口：“哼，水晶。”
　　古板的男人，少有的露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还是，先看下卷轴。”
　　埃米尔不想知道，柏宜斯的想法。
　　他走到尤里旁边。
　　尤里视线下移，看着埃米尔手中的羊皮纸。
　　百丽儿无言的看着他们。
　　随后，她继续说：“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我们认为，那里不该有这样的东西。”
　　“无论是昂贵的水晶球，又或许是带有火漆封口和印记的羊皮纸。”
　　它们不属于那里。
　　尤里点了点头。
　　他仔细观察，埃米尔手中的羊皮纸。
　　“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埃米尔询问尤里：“我不觉得，它像是异教徒的东西。不过，或许有我无法看出的问题……？”
　　“没有。”
　　尤里伸出手。
　　他接过羊皮纸。
　　仅仅是羊皮纸吗？
　　精灵不能确定。
　　或许，他应该将它打开……
　　尤里摩挲着，束带的火漆印记。
　　“小心！”
　　埃米尔试图抽走羊皮纸。
　　与此同时，精灵察觉到问题。
　　尤里抛出羊皮纸。
　　羊皮纸的外围，有着凭空出现的火焰，而它本身却完好无损。
　　“我们尝试过，打开它。”
　　百丽儿平静的说：“那个火焰并不会伤到我们，看起来只是一个警告……我们试图从水中打开它，但它却与水融为一体。”
　　“这样的东西，不可能属于他们。”
　　埃米尔：“……”
　　那你，也要提前说一声啊。
　　他欲言又止。
　　算了，雇佣兵都不拘小节。
　　埃米尔松开手。
　　“没事吧，尤里。”
　　比起这些，他更在意旁边的精灵。
　　尤里摇头：“没事。”
　　他都没来及碰到火，就被埃米尔拉开了。
　　不过……
　　精灵再一次将目光，集中到羊皮纸上。
　　火焰消失，卷轴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不要大意。”
　　柏宜斯总觉得，埃米尔和尤里的气氛不对。
　　这两个……怎么回事？
　　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随后，他拿起羊皮纸卷轴。
　　柏宜斯皱起眉头。
　　“嗯？”
　　他发出疑问的声音。
　　很熟悉。
　　柏宜斯皱得，眉毛都要打结。
　　怪了。
　　他的手指，被浅浅的光包裹。
　　柏宜斯看似随意捻按，羊皮纸便自动打开。
　　旁观的埃米尔，不由得产生别样的想法。
　　打开得过于轻松。
　　人形的黑龙早已看出，那是属于教廷的封印术。
　　但据他所知，每一个真正使用封印术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改变封印方法。
　　换句话说，没有通用的解咒术。
　　那柏宜斯的举动，就非常可疑。
　　见此情景，尤里也沉默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
　　柏宜斯察觉到，其他旁观者的猜测。
　　不过，他并不准备为自己辩解。
　　“这样的手法，与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说着，柏宜斯打开羊皮纸。
　　“……”
　　他沉默了。
　　见到柏宜斯做出这样的反应，埃米尔和尤里面面相觑。
　　百丽儿盯着柏宜斯，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下去，也不是个事。
　　埃米尔走到柏宜斯旁边。
　　“让我看看……”
　　“我将拜访您，尊贵的龙族之王。”
　　啥？
　　埃米尔表情崩坏。
　　什么玩意，开什么玩笑。
　　不，等等。
　　龙族什么时候，和异教徒搭上线了？
　　“莫波。”
　　就在埃米尔脑海风暴时，柏宜斯用嘲讽的语气说：“哼，你的好学生。”
　　灿金色的眼睛，变得狭长而又阴郁。
　　“什么意思？”
　　学生。
　　尤里来到埃米尔旁边。
　　精灵看向信尾：“莫波。”
　　看来，柏宜斯认识写信的人。
　　“说来话长。”
　　柏宜斯不想多说：“易莱哲主教的徒弟，现在已经离开教廷。”
　　他交叠起双臂，做出略带防御的潜动作：“犯了大错，失去重新回归的可能。”
　　莫波。
　　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埃米尔开始回想。
　　村民，印记……
　　似乎是，早在他刚刚接触商队的时候。
　　“我不清楚。”
　　百丽儿直视柏宜斯：“他与我们，有血的仇恨……您不会阻止我们，对吧？”
　　别忘记死去的人。
　　柏宜斯回答的干脆利落：“不会。”
　　他对人类没有好感，除了克第斯。
　　埃米尔忽然想起来，班森的事。
　　他正想说：“百丽儿女士，我想问下……”有关伊文捷琳夫人。
　　还没来及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道男声。
　　“柏宜斯。”
　　听着语气，多半是柏宜斯的熟人。
　　埃米尔莫名的感到，有些无语。
　　是他的错觉吗。
　　他怎么听谁的声音，都感觉像见过对方似的。
　　声音的主人，出现在门口。
　　霍，还真见过。
　　埃米尔嘴角抽搐。
　　不止，怎么还带了俩过来？！
　　克第斯身后，跟着安娜与赫蒂。
　　“……”
　　漏看了，还有一个班森。
　　“克第斯。”
　　柏宜斯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我来接你回去。”
　　克第斯笑着说：“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
　　柏宜斯想说点什么，又不得不停下来。
　　他慢慢说：“不过，有一件事……”
　　“哎？”
　　克第斯完全没理柏宜斯。
　　他注意到，一旁的埃米尔。
　　“埃米尔。”
　　克第斯直接忽视柏宜斯：“还记得我吗？”
　　埃米尔瞥一眼柏宜斯。
　　好家伙，脸色这么阴沉？
　　“应该是上一次驱魔的时候，对吧。”
　　某龙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是的，你还记得我。”
　　克第斯宽大袖摆下的左手，不动声色的拉起，身旁人的右手。
　　“哼。”
　　微不可闻的赌气声。
　　啊呀，真可爱呢。
　　克第斯摸了摸，柏宜斯的手背。
　　他问道：“你们这是……”
　　“说到这个。”
　　埃米尔抢先一步说：“莫波是谁？”
　　先把要紧的事问了。
　　“莫波。”
　　克第斯诧异的看向埃米尔。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是我告诉他的。”
　　柏宜斯微微垂下头。
　　他看着略矮与他的克第斯：“那位女士，带来一份莫波的拜贴。”
　　克第斯皱起眉头。
　　“请让我看一看。”
　　这个拥有湛蓝色眼睛的男人，看似在与柏宜斯交谈，实则向百丽儿询问。
　　百丽儿点点头。
　　“拜访‘龙族’……莫波。”
　　克第斯眉头紧锁：“他有资格？”
　　柏宜斯回答：“显然没有。”
　　连老教皇都没资格，何况一个普普通通的神父。
　　“我不觉得，他是……”
　　莫波是个有心机的孩子，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克第斯陷入沉思。
　　他猜不出，莫波的依仗是什么。
　　…………
　　远在红枫国，圣玛丽亚大教堂内。
　　“你不去处理事务，在我这里做什么。”
　　卡米拉坐在放有水晶球的矮桌前，没好气的说：“传你的教去，别来烦我。”
　　“最近不安稳，你比我更清楚才对。”
　　易莱哲主教心平气和：“而且，也快到开场的时候了。”
　　“哼。”
　　卡米拉嗤笑。
　　“我告诉你，亚基普不能成为教皇。”
　　她警告道：“试图违背命运的人，会收到命运女神的惩罚……我提醒你很多次了。”
　　可他却三番两次，敷衍她。
　　“我知道。”
　　卡米拉看到，他对她笑了笑。
　　“不过，你我都知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

第 70 章
　　“我们本来是去查找，有关异教徒的事。”
　　看见克第斯陷入思索，百丽儿又重复一遍：“在追踪线索的时候，意外找到这个羊皮纸。由于我们不能打开它，因此我来找埃米尔与尤里先生。”
　　“需要当心危险，这是我的目的。”
　　她只是来提醒他们。
　　克第斯回忆着，最开始遇见埃米尔他们时的情况。
　　的确。
　　那个雇佣兵团，并不寻常。
　　像那样倒霉的队伍……咳咳，他真的很少能见到。
　　克第斯决定，向百丽儿问一些细节。
　　“埃米尔，我有话要问。”
　　赫蒂盯着埃米尔。
　　埃米尔的表情，僵在脸上。
　　哎呦，烦啊。
　　他真的很想拒绝。
　　“……你有什么话？”
　　没办法，他有事瞒着尤里。
　　“跟我过来。”
　　赫蒂侧过身：“去旁边说。”
　　在这间祷告室的隔壁，还有另一间空屋子。
　　埃米尔望向尤里。
　　尤里神情不变。
　　“我很快回来。”
　　唉。
　　……
　　“你叫我，做什么？”
　　离开尤里和人类后，埃米尔不再维持伪装。这是他几十年来，第一次恢复原本的性格。
　　“果然。”
　　赫蒂露出了然的神色。
　　“你只是，装作热情。”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一下子转变性格。
　　埃米尔冷下脸。
　　“我想，你不仅仅为耽误我的时间。”
　　他与赫蒂并不熟稔。
　　“确实，我有话要说。”
　　赫蒂看出，埃米尔的不耐烦：“改选的时候到了，你不想参与竞争吗？”
　　“不想。”
　　跟他有什么关系。
　　埃米尔满脸冷漠。
　　看到他这幅模样，赫蒂反倒觉得熟悉。
　　“你是最强的龙，我们无法与你相提并论。而如果你不出席，我们也无法进行下一步的流程。”
　　黑龙的强悍，是足以写进人类史册的恐怖。
　　“与我无关。”
　　从他睁开眼睛，看到世界的那一刻起。他从来就没有感受到，哪怕一点点被包容的感觉。
　　他是孤独的黑龙。
　　赫蒂沉默下来。
　　“你是现任族长的女儿。”
　　埃米尔冷淡的说：“听格纳说，你想挑战他？”
　　至于什么桃色新闻……说实在的，格纳天天传谣。
　　大嘴巴的消息，不怎么可信。
　　“哼。”
　　这次，轮到赫蒂嗤之以鼻了。
　　“格纳。”
　　她用嘲讽的语气说：“就凭他，也配？别听他胡说。”
　　她哪是挑战他，她纯粹是想暴打他。
　　什么东西，还敢和埃米尔相提并论。
　　这波啊，是格纳真的很冤。
　　最强的龙是黑龙，其次是火龙金龙。按理说，血统纯正的金龙应该比火龙更强。无奈赫蒂出生的晚，比不上格纳经验丰富。
　　格纳：“……”
　　敲里吗，跟他有关系吗？
　　“不过，我倒是很想与你联姻。”
　　赫蒂话语一转：“你是最强的公龙，而我是最强的母龙。我们的后代，拥有超越你我的潜力。”
　　金龙常有，黑龙不常有。
　　埃米尔小幅度翻个白眼。
　　“我是遗留下来的龙。”
　　龙族是蛋生，真正的出生时间不能确定。
　　“而你，是龙族的公主。赫蒂。”
　　他们不一样。
　　“你追求的是，绝对的力量。”
　　“而我不是。”
　　他想要的，是与力量完全不同的东西。
　　“我没有的，你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握在手中。而我不是。我想要的，即便是现在也没有。”
　　空荡荡的洞穴，是它童年的记忆。
　　埃米尔转身：“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要回去。”
　　他不想再和她纠结。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等。
　　赫蒂看着埃米尔一说完话，就直接开门走到隔壁。
　　“……”
　　她的表情，阴晴不定。
　　……
　　尤里头顶问号。
　　他看着埃米尔。
　　“怎么了？”
　　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埃米尔缓和表情。
　　“没事。”
　　就是不太高兴。
　　他好委屈。
　　尤里默默走到，埃米尔旁边。
　　“你真没事？”
　　这份委屈，都要溢出来了。
　　连埃米尔天生的严肃脸，都不能压下去。
　　“……嗯，没事。”
　　烦死了。
　　埃米尔直接顺从心意：“我还有事，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