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龙——by辛格里

　　“快要到了。”
　　他低声提醒：“前面的地形，有人为构造的痕迹……多半那里，就是那些怪物做坏事的地方。”
　　“我们知道了。”
　　塞尔特不疑有他：“我们没有出任务的经验，就拜托你查看一番。注意安全，有问题就叫我们帮忙。”
　　尤里补充道：“我很擅长箭术，可以从远处帮忙攻击。”
　　埃米尔不由得，看了尤里一眼。
　　“……好的，谢谢。”
　　他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尤里并没有带着□□的事情。
　　这难道是装都不想装了？
　　埃米尔差点没绷住表情。
　　我知道你是精灵，能够随手做出弓箭来进行攻击。森林是你们天然的主战场，我是龙族当然了解。但这要是换个真的人类，他难道不会了觉得奇怪吗？还是说，你们已经默认为我清楚你们的种族？
　　他默默扶额。
　　埃米尔放下手，率先进入打探。
　　这里好像是一个祭坛。
　　他仔细观察周围的石壁。
　　有魔族特有的符号，旁边还有之前见到过的眼状图案。每个石壁的位置似乎别有玄机，给观看者一种莫名的头晕目眩之感。
　　埃米尔决定先观察，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看到有的石壁下方，带着不甚明显的褐色干涸印记。用手摸上去，还带有浅浅的铁锈味。
　　看样子，他找对地方了。
　　埃米尔知道，这代表有人曾在此不幸遇难。
　　但该怎么破坏这里呢？
　　他很清楚，只有毁坏祭祀的场所，才能彻底断
　　绝那些低等魔族的痴心妄想。
　　“埃米尔先生……埃米尔！”
　　尤里忍不住小声问道：“您在想什么，您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要不是担心埃米尔被什么东西暗算，他也不会贸然开口说话。
　　“抱歉。我是在想，该怎么毁掉这里。”
　　埃米尔直接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既然他们要在这里做祭祀，就说明这个地方对他们很重要……否则没道理大费周章的，把东西都搬到深山老林里来。要是我们能够毁坏此处，说不定就能够得到安稳的日子。”
　　“我觉得您说的很有道理，埃米尔先生。”
　　尤里看向一旁的塞尔特：“我不怎么擅长查看祭坛，你来帮我们看一下吧。”
　　“好的，尤里。”
　　声音的主人用幽幽的语气说：“我当然会帮忙。”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觉得心有不甘。
　　“你真该学一学祭祀了，尤里。”
　　塞尔特只能轻声抱怨：“你可是下一任长老，怎么能总把祭典的事，推给我来做？”
　　他好在还顾及着埃米尔在场，用魔力稍微遮掩了一下谈话声。
　　“……”
　　虽然我还是能听见。
　　埃米尔背过去装作观察周围，实则将两只精灵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我不擅长啊，塞尔特。”
　　尤里说的理直气壮：“我有了箭术，别的肯定就会差一点。而且我大多数时间都在练习，哪有空学祭礼什么的东西。”
　　“这是理由吗？！”
　　塞尔特简直要被气笑了：“用的着练习一整天吗？你又不是新手，每天抽空保持手感就可，再多花时间就是浪费！”
　　他怨气十足：“我特意问过其他年长的精灵，他们说从来没有一个，会像你一样学不会祭祀。你就是故意在奴役我，我知道。”
　　真看不出来，那个看着风光霁月的精灵，私底下也挺活泼啊。
　　埃米尔若无其事的，接着寻找线索。
　　他看了看石壁，又检查一番它的表面。
　　要不抓一个魔族盘问。
　　埃米尔看不出问题。
　　等那俩唠完，他都不一定能等出结果。

第 11 章
　　埃米尔感到深深的无语。
　　你俩当低等魔族的祭坛，是过家家的地方吗？
　　他对他们如此放松的状态，感到不解。
　　这俩精灵，简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埃米尔决定，靠自己解决问题。
　　他试图掰断石壁，就先拿一个石壁的边角实验一下。
　　只听见清脆的断裂声响，石壁被他生生掰下来一小块边角料。
　　没有魔气。
　　埃米尔有些失望。
　　他凑近断裂口，试图找寻石壁与祭典的关系。
　　但却一无所获。
　　埃米尔叹气。
　　他只能再次观察上面绘画出的纹路，祈祷能够看出问题。
　　早知道如此，他就该学一学画咒文。
　　埃米尔背对着精灵，露出疲惫的笑容。
　　好极了，理所当然的一点也看不懂。
　　他现在不得不指望，两个精灵能比他懂得多一点。
　　“尤里。”
　　塞尔特指着其中一面石壁：“你试一下，用箭能不能穿透这个图案。”
　　他短暂停顿后，又说：“等下，不要破坏它，只从眼球的位置用力。”
　　“我知道。”
　　尤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简易的□□，并随手用树枝作为箭矢。
　　他熟练的拉起弓箭，便将树枝射入眼状图案的中心位置。奇怪的是，这个石壁并没有从被贯穿的地方碎裂开来，反而缓缓流出暗红色的液体。
　　“塞尔特，埃米尔先生。”
　　尤里极强的森林魔法天赋，让他从断枝处感受到怪异的触感：“这个石壁……它很像是有生命的东西。”
　　他的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它的触感，和我打到猎物时一模一样。”
　　听到尤里的话，埃米尔似乎有着明悟。
　　他看向旁边的另一个石壁，并暗自将眼睛闭起，然后睁开。
　　墨绿色的竖瞳，出现在埃米尔眼中。
　　果然。
　　他从石壁上的图案后，看到了类似血肉的东西。这个玩意只是一团肉的模样，一点分化出四肢与躯干的迹象都没有。
　　什么玩意，好恶心。
　　见多识广的黑龙，也被这怪异的物体搞得心里一咯噔。
　　总之，肯定是魔族搞出来的乱子。
　　埃米尔被隔应的赶紧关闭龙眼。
　　精灵尤里扎出来的红色液体，多半是这东西的血。能被树枝穿透，想必也能轻易毁坏它。
　　他觉得只要破坏这些血肉，就能够解决魔族想要通过祭典，释放魔界魔物的事。
　　“应该是魔族搞得鬼。”
　　塞尔特用树叶，谨慎的触碰石壁上的液体。
　　“是血。”
　　看着两个精灵相视无言的样子，埃米尔忍不住挑明事实：“我做了很久的雇佣兵，很确定这就是血，但不好说为什么能从石头上看见它。”
　　魔族都是恶心的东西，看见什么他都不会觉得奇怪。在人类的传说里，龙多数是凶恶残忍的生物。但和魔族相比，龙的暴戮简直不值一提。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塞尔特犹豫的说：“我怀疑这个石壁……”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
　　“你的意思是……”
　　尤里与塞尔特相处过很久，他也想到了不好的方面。
　　“用人类的躯体，来孕育出可供魔物降临的实体吗？”
　　“只要破坏它，就能够结束全部问题吧。”
　　埃米尔决定直接动手。
　　他还需要回去交任务，来不及费太多时间处理这些没用的事。
　　“好。”
　　这一回，两个精灵没有再阻拦他。
　　如此邪恶的东西，还是该早点破坏。
　　尤里拔出插入石壁的树枝。
　　塞尔特用魔法试探性的净化，那块暴露在外的血肉。随着他的动作，黑色的魔气开始从石头上的开口处逸散而出。
　　没有成型的东西，稍微还能够轻松点处理。
　　埃米尔正想着，就听到很远以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东西不少。
　　“我去处理下，外面有东西来了。”
　　他不擅长处理魔气，只会用蛮力撕碎对手。将石壁交给精灵解决，也算是能轻松一些。
　　“我跟你去吧。”
　　尤里见状，想要随埃米尔一同前往。
　　埃米尔拒绝了他：“您还是在这里比较好，万一有漏网之鱼偷偷溜进来，您就能够帮助塞尔特先生化解问题。我如果碰见解决不了的东西，会向您们求助。”
　　当然，肯定不会有那种东西。
　　即便是真的有，这俩精灵也处理不了。
　　一离开精灵们的视线，埃米尔就不再保有自己那份纯善的外表。他扯出一个笑容，用极其恐怖的表情，看着面前那些低等魔族。
　　“很久没活动过，不巧你们撞上我。”
　　就算不方便变回原样，他也依旧能够轻松解决它们。
　　埃米尔拿出自己佩戴着的旧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从教廷学来的技术吧。”
　　没有人会知道，这把看似普普通通的破旧铁剑，竟然是上一任圣骑士的佩剑。
　　见到埃米尔拔出剑来的动作，众多魔族意识到他就是入侵者。
　　它们用嘶哑的声音，发出愤怒的咆哮：“杀了他，该死的人类！”
　　埃米尔完全不回应它们，直接举起自己的剑。
　　他身手敏捷，在众多魔物的攻击下仍显得游刃有余。在他流畅顺滑的动作之下，无数的魔族被撕碎，变为一团团烟雾。
　　埃米尔将左手变为黑龙爪。
　　他将左爪置于一旁的大树干上，一个用力就将它直接拔起。随手一甩，树干就带走一群敌人。
　　“龙……”
　　魔物头领正要大喊，就被埃米尔一下子拧断喉咙。
　　“你不要坏我的事。”
　　埃米尔声音轻柔，动作却毫不留情：“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多少个魔物都不能平息，我的怒火。”
　　他是独一无二的黑龙，是龙族最具威名的恶龙。得罪他，没有好下场。
　　埃米尔处理完魔物头领后，便看向剩下的东西。
　　“还需要留些，好应付精灵。”
　　他笑着说：“人类的雇佣兵，怎么可能杀死所有的魔物呢？”至于为什么这些魔物都不会说人话，那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了。
　　“塞尔特。”
　　“你去看一下吧，尤里。”
　　塞尔特手上动作不停：“我知道埃米尔先生好久没回来，你先去找吧。”
　　“那我很快回来。”
　　尤里看了看，正在被塞尔特净化的石壁：“有事叫我。”
　　“你赶紧走吧，我就差这一个了。”
　　塞尔特话语未落，尤里就向外跑去。
　　“埃米尔先生！”
　　尤里大声问道：“你在哪里？”
　　“尤里先生。”
　　他听到埃米尔中气十足的说：“这里，我快处理完了。”
　　尤里赶忙向发声地赶去。
　　埃米尔正在和他特意留出来的魔物，装成一副对抗的样子。看似焦灼，实则极度悠闲，甚至大脑都快要完全放空了。
　　“我来帮忙。”
　　尤里拿起弓箭，又快又准的射中魔物举着武器的手臂。
　　埃米尔见状，直接补刀将它杀死。
　　“没受伤吧，埃米尔先生？”
　　尤里粗略的打量一番埃米尔，没从他身上看到伤口。
　　“没有。”
　　埃米尔挠了挠头，用符合他自己人设的话说：“这几个魔物都很傻，空有蛮力但一点头脑也没有。我直接把它们引到一旁，然后趁他们不注意才动的手。”
　　“那就好。”
　　由于缺乏人类社会经验，尤里轻信了他的鬼话：“你耳朵好用，听听旁边还有动静吗？”
　　“现在应该没了。”
　　埃米尔顺从的仔细聆听。
　　尤里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却并没有表示出来。他直接的说：“塞尔特应该处理得差不多，我们回去看看吧。”
　　除了那些石壁，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需要破坏的东西。
　　尤里开始懊恼。
　　早知道应该留个魔物，好好盘问一番。现在光靠他们三个，也不知道能不能发现别的问题。
　　“走吧。”
　　埃米尔敏锐的意识到，尤里并没有发现他的怪异之处。见此情况，他赶紧进行接下来的事，好让尤里彻底忘记对他的怀疑。
　　“等石壁弄完，我们就回去吧。”
　　埃米尔主动提出返程：“应该和教廷的人说一声，让那些熟悉魔物事的人处理……当然，您两位应该就是，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条老奸巨猾的黑龙，还不忘装作毫不知情。
　　对了，埃米尔先生还不知道我们是精灵。
　　经过埃米尔的误导，尤里成功忘记对他的怀疑。也是，谁能想到几十年不在人族里晃荡的龙族，竟然能如此轻易就被他遇见呢？
　　“你们在说什么？”
　　一龙一精灵回来的时候，塞尔特恰好也完成了手里的活。
　　“再查一遍。要是没有发现，我们就先回去吧。”尤里背对着埃米尔，对塞尔特挤眉弄眼。
　　“告诉教廷，让他们来再度净化一番。”
　　塞尔特看到尤里的暗示，微微愣了一下。
　　“啊，也对。”
　　不过告诉教廷，似乎没有什么用啊。
　　他略微思考，明白了尤里的意思。
　　“您的提醒很有用，埃米尔先生。”
　　教廷对这种事查的很严，这名人类雇佣兵会想到教廷，多半是出于撇清与魔物关系的考虑。
　　不过埃米尔先生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是精灵族。
　　“再看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