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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白——by许一疯 CP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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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看着他,抿嘴轻笑:“可以吗?”
  “可以,你不用在意我的看法,你只需要表达你自己。”
  江然低下头顿了顿,傅邺刚要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去睡觉。对方忽然说:“我想和你睡,可以吗?”
  傅邺愣了,他好像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现在拒绝也不是,不拒绝更不妥了。江然察觉到傅邺的沉默,主动找理由说:“我今晚胃疼嘛,怕明天早上起不来,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不太好。”
  这个理由虽然很勉强,但好歹表达的意思是,只睡今天一晚。傅邺点头:“好。”
  江然把薄毯扔在沙发上,脚步像踩着琴键一般,心底全是轻松愉快的旋律。傅邺全程没有回头,他知道江然身上只着一条内裤。
  这是两个人第三次同床了。一进卧室,江然就闻到空气里弥漫着很淡的野百合的清香,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没有主灯,天花板和墙壁都是一些嵌入式防眩灯,不刺眼又柔和。
  而他即将要躺床是比之前同过的床大一倍的地台床,江然惆怅地想,本来还打算抱着他睡,结果现在这样,中间能睡下四五个自己。
  江然又在恨,傅邺一个单身汉,摆这么大一张双人床干什么?
  傅邺没有脱那件睡袍,径直躺好说:“上来。”
  “哦!”江然走到另一边,慢慢地上了床,拉过一角被子,他目测了一下俩人的距离,的确能睡四个人。傅邺睡觉是不见光的,但他还是留了几个防眩灯,把灯光调低,怕江然因为第一晚换地方睡觉梦魇。
  江然给自己划了一个区域,在这个区域里他左翻右翻地睡不着。一开始还只是想找个什么理由靠过去,后来胃忽然像被人揉捏似的一阵绞痛,江然额头和后背都在出冷汗。他蜷起身体忍着这阵疼。
  傅邺睁开眼睛,自然察觉到了他的气息不稳,一回头看到江然的身子微抖,疼得痉挛。
  “江然?”傅邺急忙把人抱回来问,“疼得厉害?”
  江然背对着傅邺,咬着牙点点头:“嗯,没事,估计一会儿就好了。”
  药效起作用需要一段时间,傅邺把人抱紧,手放在江然的腹部问:“这里?”
  “嗯!”江然被他抱着,其实这股疼痛已经退的差不多了,但是傅邺的手放在他肚子上,他不受控制地抖着,对方以为他还在疼,替他慢慢地揉。
  江然抿着嘴忍着笑意,往傅邺身上蹭来蹭去,用自己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胸脯,他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傅邺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两下,像轻挠着他的脊背,心头越来越痒。
  傅邺本来也只是担心他,现在这个姿势好像有些太过亲密了。傅邺问他:“还疼吗?”
  江然摇摇头:“我本来就是一阵一阵的疼,现在没事了。”
  傅邺松开了他,又躺回自己的位置:“那睡吧!”他刚翻身背对江然,对方直接爬过来,搂着他的腰。
  “邺哥,谢谢你。”江然把头靠在他的后背,小声道谢。
  “嗯,快睡。”傅邺忍着心底越来越旺的火,祈祷江然别再乱动。
  江然心里大喜,傅邺没有拒绝,没有拒绝就是默许。江然大着胆子,把腿也放在傅邺的腿上勾着。傅邺压低声音说:“拿下去。”
  江然拿开的时候,是蹭着对方的腿慢慢地滑下来,傅邺握紧拳头,咬咬牙说:“再乱动,去沙发上睡。”
  这句话,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吐出压抑的欲望。江然当然不知道这个人此刻忍受着什么,好在傅邺的威胁有用,江然不敢再动。
  傅邺终于松了口气,他打算等江然睡着,自己去解决一下。谁知,身后人也在等自己睡。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江然听到傅邺的呼吸韵律起来,他试着低喊了几声:邺哥?
  傅邺没理他,想看他接下来的举动。
  江然如愿以偿地抱着他的腰,软唇在他的紧致的后背轻轻地落下一吻。傅邺瞬间睁开了眼睛,江然只是拿嘴唇碰了碰,但这足以让他震惊不已。
  身后的人松开了他,低声说:“晚安,邺哥!”随后翻过身子,开始入睡。
  这一晚,注定有很多隐晦的东西碎裂在他们之间。那一瞬间的诧异和他心里的害怕,让傅邺身上的一直蓬勃的欲望都退了。
  他想起车上江然和自己说,喜欢上了别人才和翁雅分手,那现在……


第34章 发作
  江然有赖床的习惯,这是傅邺知道的事。
  整晚未睡,傅邺七点多起床给江然准备早餐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虚浮,之前因为专案连续三天不休息,他也依然精神振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提不起精神。
  他一个人吃完早餐直接去了单位,一上车就给韩彬打去电话,替江然请假。一个实习生第一天就请假,好在韩彬没那么多规矩,比起请假,他更好奇傅邺和江然的关系。
  “傅支队,这个江然是你什么人?亲戚?”
  傅邺长舒一口气说:“算是吧!”
  这句话噎得韩彬差点岔气:“亲戚还能算啊?”随后他反应过来,“哦,关系不怎么近的亲戚,肯定又是老傅安排的,我懂,老头子热心肠一辈子了。”
  傅邺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己的父亲居然能替自己解这个围。他轻笑一下说:“江然他有些内向,还有心理问题,你平时说话什么的,注意点,反正实习也干不成多少大事,他对法律方面的东西更是一窍不通,没事让他多跑跑腿,打个下手就行。 ”
  韩彬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笑着说:“得了吧你,我这里无非就是看几个案子,能担什么责任啊,要是雷劈也是先劈你们刑侦吧!”到这里,他才恍然大悟,“我说你小子,怎么不把你亲戚留在身边,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请客,不请客,这事没完,我明天就和政治部说把人还给你。”
  “好。”
  人都是有私心的,直到昨天安排部门的时候,傅邺才明白为什么那天陈启明那么生气,如果是他,他也毫不犹豫地把江然推到别的部门。
  一上午,傅邺都在忙着开会,七月到了年中总结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会议让他都分不开身安心办案。
  十点多刚从会议室出来,江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刚接听,就是一阵尖叫,傅邺把手机挪远一点,等着他发泄完。
  和傅邺并排走着的杨华菱愣了愣。
  江然叫喊着:“你怎么没叫我起床啊?迟到了!迟到了!”
  “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在意迟到这件事?”
  “我开学第一天也不会迟到的好不好?我现在和韩队道歉来得及吗?我,”江然现在穿好衣服,正要出门。
  “我帮你请假了,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微波炉有早餐自己热一热,吃完记得再喝一次胃药。中午我大概不回去了,我托人给你熬点软粥,晚上想吃什么提前和我说,我去超市买菜。”傅邺一边说一边下楼。
  杨华菱惊得失语,悄悄从他身边溜走坐电梯下到七楼。一进办公室,她开始招呼着韩麟,两人坐在长桌的边角开始交流。
  “在傅支队家住着的那小孩儿,什么来头?”
  韩麟说:“据说是亲戚?”
  杨华菱眼神燃起的八卦火瞬间熄灭了下去:“好吧,我还以为咱们队长这棵铁树要开花了,没想到是亲戚。”
  “开花?难,我觉得这么多年,他已经练就了一种人在哪里,哪里都是空门的本事。”
  杨华菱压低声音问:“那他们传言说傅队是,是同性恋,这真的假的?”
  韩麟立刻示意她闭嘴,随后眯起眼睛,微微点了下头。
  杨华菱惊道:“我的天呐,我说呢,那就算是,也不至于一直单身吧!”
  韩麟叹了口气:“很复杂,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或许是没遇到合适的,或许是刘阳在他心里成了阻碍,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杨华菱来刑侦支队三年,很多往事听说过,但所知不多,见今天勾起了韩麟的话头,她拉过一把椅子问:“刘阳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麟俯下身子说:“刘阳从高中就喜欢傅邺,人尽皆知。刘阳这个姑娘怎么说呢?她是那种我行我素的张扬,包括追求傅邺这件事,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在意傅邺拒绝,她觉得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我们各自做好各自的事就行。但她把这个度掌握的恰到好处,对外看起来比朋友更好,但没有到恋人的程度。但其实刘阳为傅邺几乎赌上了全部,感动换不来真心,哪怕是付出生命。”
  直到现在,韩麟提起刘阳,还有些钦佩和唏嘘。他问杨华菱:“见过飞蛾扑火吗?刘阳就是那样。但可惜,傅邺是块儿冰,不是火。”
  “那刘阳不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吗?”
  “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傅邺一直对她的死耿耿于怀的原因,是他年轻时候怕偏见,怕诋毁,怕没有退路,所以谁都没有告诉过,傅邺自己都不接受同性恋这一点,他害怕这个污点出现在他人生履历上,也就导致刘阳一味地付出,最后为了他牺牲了。”
  “那后来是,是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说的,刘阳死了之后,他就变了一个人,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支队长,寡言少语,例行公事,八小时工作制外还是工作,家里人给安排的相亲局上,他告诉对方,自己是性少数群体。”韩麟又叹气说,“不是有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怕了,怕再因为自己的讳疾忌医造成第二个受害者。”
  杨华菱恍然大悟:“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但大家都以为是他不喜欢相亲所以编的理由,原来是真的。”
  “不知道前因后果,当然会觉得傅邺在扯谎,但那句话其实是他拿刀无数次地揭开伤疤,展示给每一个靠近他的人。我觉得,他大概宁愿这是句谎言吧!”韩麟看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槐树,蝴蝶绕着洁白的槐花飘舞,花的缝隙里跳动着阳光。
  花开了,人不在了。
  江然按傅邺说的,吃完早饭,开始参观起了这间房子。他上了初中一直都是在单位员工宿舍住,对这种公寓楼房都没有概念,而眼前的客厅比他之前的宿舍大三倍不止,客厅连着阳台,另一侧是餐厅和厨房。他看到唯一一扇紧闭房门的屋子,江然带着好奇走进去。
  原来只是书房,陈设艺术简约,整整两面墙都是落地书柜,中间摆放着那张大办公桌,桌上放在案卷,江然低头看了看,
  “8.23文物失窃案”,江然坐了下来随手翻阅,案卷很厚,办案人写着傅邺和乔思凡。基本案情了解完,江然就合上了,他天生不是当警察的人,对于他而言,这只是故事书。
  他一抬头,桌子右上角摆着相框,照片里的人江然见过,是傅邺的女朋友。这张照片不是黑白的,女生穿着学警的衣服,举着鲜花,应该是毕业照,笑得那么明媚灿烂。
  江然想起论坛里那些关于她的事迹,一时间心头漫过无数的凄凉,他想追求江然,却只能双手空空。成年人的恋爱,谈的是条件,只有他天真的以为,喜欢就够了。
  江然第一次正视自己的糟糕,无一遗漏地细数浪费时间的罪状,站在人生摆渡口的自己,他不得不考虑,要何去何从?成长就是碾碎了天真,遮覆过潦草离场的荒唐,在灵魂里沁透迷茫和荒芜,最终学着大人,去不安,去蹒跚,去被生活的激浪拍打羞辱,最终铸成自己的铠甲。
  而他在这一路的艰难里,找不到同行的人。
  江然正坐在书房独自对话,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傅邺回来了,急忙跑出去。谁知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精致,举止优雅的女人。
  对方自然也审视着江然,美艳的双眸里映着江然的容貌,这个孩子有些过于漂亮了。这是傅鄃的第一印象。
  江然有些不自在地摸着后颈问:“您是,您是……,邺哥说的……”
  傅鄃直接进了屋子,把大包小包的袋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随后又提着餐盒到餐桌。
  “他怎么说我的?”傅鄃逗他。
  江然说:“他说托个人……”
  傅鄃笑了起来,看着越来越害羞的江然,她想起傅邺的叮嘱:“他怕生,你别逗他。”她止住笑容,看到江然光着脚,问他:“小邺说你胃疼?”
  听到“小邺”这个称呼,江然再傻也能猜出这个人的身份,他点头:“啊是,现在好多了。”
  “那他就是教你胃不疼了就光脚跑吗?”傅鄃说话的语气和傅邺一模一样,总是带着命令的口气去关心人。
  江然连忙跑回书房去穿拖鞋,傅鄃一个人站在餐桌前边笑边给傅邺发消息:如你所说,的确把人吓得不轻。
  傅邺正在食堂吃饭,看到傅鄃的消息,立刻给她打来了电话。傅邺声音冷冷地喊了声:“姐!”
  傅鄃依然“咯咯”大笑:“逗你呢,看把你紧张的,上午问你什么关系,还说没关系,没关系把人往家里领啊,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儿扩建成收容所啊!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会告诉爸妈,行了行了,吃你的饭吧,我知道分寸。”
  傅邺的姐姐大他十岁,俩人外貌差别很大,傅鄃看起来温柔贤淑,不像傅邺的脸易生距离感,她很爱笑,每年在法令纹修复上的钱都是巨额开销,尤其是笑起来嵌着梨涡,更让人觉得亲切,平易近人。
  江然穿好拖鞋,深呼吸调节自己的紧张情绪,傅邺给他发来消息解释:是我姐,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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