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白——by许一疯 CP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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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然跪着的双腿发麻,他却毫无察觉,他看着从未见过的傅邺,眸里闪着湿润的光,带着恳切的哀求望向自己。
不,他见过,在澳门酒店里,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发病自残的时候,傅邺就是这个表情,一改平时的气定神闲,万事可控的冷漠,慌张失措,像迷路的孩子一般的畏惧和无助。
江然主动去拥抱他,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傅邺一路上的沉默是因为什么,这个人的心都带着皱痕,那是岁月的刀刻。
”我没事,邺哥。”江然虽然不知道傅邺为什么忽然这样,但他很懂事,他甚至学着这个人安慰自己那样,去顺他的后背,“我没事,我好好的在你面前,你不是什么都没给过我,你看你长这么好看,满脸闲人免进,他们说之前你家里苍蝇都不愿意来,怕被冻死,你却让我来住,还由着我闹,惯着我,满足我,你太好了,不要怀疑自己,不难过了,昂!”
傅邺被他哄孩子的语气逗笑了,他忽然伸手分开他的双腿,栖身而下把人直接压在床上。
江然不挂一丝,他还在搜肠刮肚地找词语安慰对方,结果成了现在这样。他不停地吞咽,即使现在口干舌燥,身上慢慢红了起来,眼色带上羞意不敢去看傅邺。
傅邺笑了笑,只是亲了亲他的眼睛,抱着他一起躺进了被子里。
“我给你讲个故事。”傅邺打开室内的防眩灯,听着窗外的秋雨声。
他把王玉的遭遇,以及江然从零心被绑到今天的劫持大巴车背后的神秘人一一告知。
这些事江然都有知情权,他第一次听,大惊之余,他更多是好奇和疑问。
“那个人和我是宿敌了,因为刘阳的死让我们的仇恨越来越深,这么多年,他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警告,伤害,让我的生活越来越糟,像你遇到的这样。所以,你遭遇的这些生死困境,背后的原因都是我。所以我说,对不起。六年前刘阳死在我怀里,六年后他清算你,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是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还是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江然这才明白傅邺给他讲故事的原因,他认真地问:“你呢?你希望我走还是留。”
傅邺笑着,抬手去捋他的碎发:“从一个警察的角度来看,你应该走,但江然,你愿意再信我一次吗?”
江然压着唇角忍着喜悦,他没回答而是直接凑过去亲了亲对方的脸:“你身边是魔窟地府我都留,更何况你就是天堂啊,邺哥。”
傅邺的心因为这句话不可抑制地抖动,他也跟着江然笑了起来,太多了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了。
细碎霸道的密吻落遍江然的全身,确认彼此存在的痕迹。傅邺今天害怕极了,哪怕是阴雨绵绵的白天,他脑海里都是那轮血月。
但江然说,他不会离开,这是最大的好事。
作者有话说:
那事再等等,再等等!!
第53章 疑点
只是简单的吻,江然身子又绵了几分。这种亲密无间的接触,能带给他安抚,就像受伤后被揉揉耳垂一样,总会有令人安心的感觉,告诉他,别害怕,我在。
俩人齿间都是清莹的水丝,傅邺身上那浓郁的野百合就萦绕着江然的呼吸,一切恍惚回到夏天,这个人站在烈日下不停地靠近自己。
原来那时候,有株百合迎着夏风盛开在心头。
眼看着焰火又升,兀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俩人都从幻境惊回了现实。傅邺伸手去拿手机,江然趴在他身上粗喘不已。
看了眼来电人,傅邺勾着嘴角笑了笑,递给江然,江然一看,身上的火瞬间熄灭了。
傅邺见他这般反应,直接接起了电话开了免提。林以时开门见山地问:“他怎么样?”
傅邺依然紧盯着江然回答:“你在问谁?”
林以时冷笑一声:“傅警官,这样就没意思了,把人霸占在身边却保不了,护不好,还要大言不惭地和别人说没有觊觎的资格,你欺负他什么都不懂,步步为营地设下圈套,到头来还要让他涉险,怎么,保家卫国的话喊多了,不拿身边人当人了吗?”
这些话说得很重,江然换上一副委屈地眼神去看傅邺,对方也在看他。
江然口型说:“让我和他说吧!”
傅邺却把手机拿远,亲了亲他:“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回来。”他压着声音,但这句话还是被林以时听到了。
傅邺起身走到了阳台吹着冷风问对方:“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傅警官要不要考虑一下上次的提议,把江然让给我,我告诉你郑天承的藏身之处。”林以时笑着说,“你难道想一直活在这种恐惧之中吗?你让江然到我身边,我会对他好一百倍,用尽一切方法保护他,或者我再降价,你让他在我身边一年,到时候如果他还对你念念不忘,我把他还给你,如何?”
傅邺撑着栏杆,换上了冷容故意反驳道:“他不是物品,林以时,你把他当什么了?他是人,还是说你只是不接受他喜欢我,却不喜欢你这件事。”他在有意试探。
林以时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随后冷笑着说:“傅邺,他受了那么多苦,你却偏偏利用这些苦难接近他,结果现在任由他陷入莫名其妙的恶意里,OK,我不讨论你有多卑鄙,江然这辈子永远都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父母是,朋友是,到了你身边居然也是这样。他这一辈子,多不值得!我还是那句话,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林以时最后那句话,让他的心多少不再坦荡。今天的劫车案,如果不是良性未泯的王玉主谋,换成任何一个穷凶极恶的人,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地终结。
温暖,偏爱,占有,约束,这些不是江然最渴望的,林以时说得对,他最渴望的是坚定的选择。
傅邺望着远处的温海,眼里的茫然逐渐退却。
案件终结的进程很快,王玉只想着还能为王甜做些什么,所以交代地很清楚,争取宽大处理。这个案子办到最后,所有人都有些疲惫了,不是身体,是心里。
这些常年在一线摸爬滚打的人见过无数的罪恶,没有人告诉王玉,劫持大巴车换不来平等谈判的机会,只会让他陷入更深的沼泽。
“犯罪是符合人性的。”刘钦念着这句话,写着侦查终结的报告书。
杨华菱在一旁冷哼一声:“他有什么好苦大仇深,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他残害过的人,背后是无数个破碎的家庭。他们又有什么错?”
刘钦拧着眉头转过椅子和他辩驳:“那王玉为妹妹治病,有什么错?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他的苦难,他的家庭遭遇,他的善良而心软,医生也不会因为他身无分文就选择免费治疗,谁都在恪守自己的本分,但他也只是想要妹妹活下去罢了。”
杨华菱叹了口气:“只能说,众生有病,什么神医来了都解救不了苦难。”
韩麟坐在一旁又望向了窗外的槐树,深秋的金绚烂到刺眼,他起身关了窗,笑着说:“国庆还没过,天居然都这么冷了。”
凛冬来得有些快。
案子移送起诉之后,傅邺总是忙着开各种总结会,韩麟好不容易等到一点闲暇时间,终于能坐在对面,和傅邺好好交谈。
傅邺低头翻文件问:“有事?”
韩麟起身关好门,又坐了回来,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傅邺:“你上次让我办的事,有点眉目了,林以时是三年前回国的,他从初中开始被送到国外读书,三年前回国开始接管林润的一些产业,而且越做越大,风生水起,在林润董事会里越来越有声望,但去年底,他忽然上了一场大病,又去欧洲治疗,治疗了三个月,今年春天才回来。”
傅邺转着笔,抬头问:“什么病?”
“好像是那方面的疾病。”韩麟忍不住笑道,“林周焕这俩儿子,老大结婚多年,换了三个老婆了都生不出来,老二回国没多久,眼瞅着就是钻石黄金男了,居然也是这样,好像比他哥更严重,据说是不举。”
傅邺没有笑,他似乎察觉到了问题:“你说林以时是性无能?”
“对啊!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喜欢男人的。”
傅邺顿时恍然大悟:“所以他喜欢的都是睡他的男人?”
“对啊!你怎么了?”韩麟觉得他有些奇怪,但还是继续说,“我还发现一个问题,他回来之后,林润的项目接二连三出问题,我不懂这个东西,但问过经侦的弟兄们,他们也说,林润的股票常跌,市场份额也跌了不少。我调查了一些离职老员工,说林以时回来后很多决策都很无厘头,但他们又觉得可能他有他的考量。”
傅邺耳边又回想起林以时和他几次交流,有些东西是他伪装不了的,就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以及每次的提醒和威胁的语气。
见他迟疑,韩麟问:“怎么了?接下来怎么办?”
傅邺忽然笑了,他朝韩麟招手,随后附耳低语了几句,韩麟大惊:“你什么意思?”
“按我说的做,拿到检材交给技术组比对,一定要快。”
韩麟知道这件事非比寻常,他不敢耽误,只用了三天时间。在傅邺这天刚要回家的时候,他拿着技术组的鉴定跑来找傅邺。
站在门口,他有些激动地语无伦次,但傅邺看他的神情已经猜到了结论。
韩麟拿着检验报告放在傅邺的桌子上,他没去说结果,只是看着收拾桌面的傅邺,只是问:“你,这么多年,一直不愿意出手的原因是什么?”
傅邺的手一顿,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这些年你的能力所有人有目共睹,他在背后使了多少绊子,每一次你都选择忽略过去,然后永远活在下一次恶作剧的惶恐里,傅邺,为什么?”
傅邺想去看报告,却被韩麟用手压着,他怕他看过之后,又一次犹豫,他地问清楚,傅邺到底为什么不肯出手解决郑天承,不是找不到,是傅邺不想,这在韩麟调查林以时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郑天承一直都在欧洲,傅邺知道,正因为他知道才能在韩麟告诉他林以时去年年底去欧洲治疗之后,立刻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傅邺顿了顿,坐回椅子上,认真地说:“因为,这是我应得的。”
这个回答让韩麟有些意外,他看到对面的人苦笑一下。
“是我应得的,刘阳死在我怀里,韩麟,她是为了我,我受这点折磨不算什么,就算他不折腾我,我也不会放过自己。”
傅邺像在陈述一件很普通的事:“她死了,我活着,怎么能安然度日?”
韩麟刚才凌厉的眼神瞬间染上惋惜,他眼前的人和当初刚入警界,意气风发的少年怎么都重合不了。
“当年我刚入警,一个又一个的恶作剧和惊天大盗交杂一起,我分不清游戏和现实,我慌了,落入他们的圈套,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每天神神叨叨,只有刘阳知道我的困境,如果那天晚上,我没离开,大概她还活着。”傅邺心头化不开的深沉里有着最大的遗憾。
韩麟还没来得及接话,傅邺的神情退却了惆怅,凝重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韩麟明白。
“当年8·23失窃的文物,让郑天承和他的团伙大赚一笔,逃亡海外后很快开始了洗钱的营生,但他毕竟是考古出生,距离专业性犯罪还差很远,只是为了针对我筹谋了三年,省博失窃案是他最后一次作案,他已经想好了退路,即使刘阳不死,他也会在远隔重洋的地方操控这一切。”
傅邺挂笑:“换句话说,他的犯罪动机就是为了毁了我。”
韩麟只知道郑天承当年犯罪的行径,并不知道前因后果,他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吗?这一切?”
傅邺笑了笑:“当然可以,因为我有件大事交给你去办。”
韩麟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心里顿时感觉不好。果然傅邺换了个表情开始讲诉过往。
作者有话说:
到反击的时候了,也不会有什么虐点,时刻抬头看我简介“我是个心软的人”
第54章 反击
“我们的过节源自于高一,他喜欢刘阳,而刘阳喜欢我。但这并没有让我们产生矛盾,反而在一些课外活动里,我们合作都很愉快。如果不是后来我是同性恋的身份被他发现,他不会这么恨我。高二寒假,他找到我,把我买激素药看病时的病例拿给我,问我是不是同性恋,我当时很害怕,一个劲儿的否认,但毕竟病例报告不会骗人。我们吵了一架,我骂他随便侵犯别人隐私,他骂我变态。但后来,我和刘阳越走越近,我的确在利用她的喜欢达到我卑鄙的目的,这彻底激怒了郑天承。他不止一次地警告过我,再不远离刘阳,他会把我的一切公布出来。我没理会,他把我的病例拿给了刘阳,意料之外的是,刘阳当着他的面撕了那张纸,骂他手段龌龊,偷窥同学隐私。郑天承一气之下把之前存的病例照片发到了学校的表白墙。这件事我没出面,是刘阳,启明他们澄清并且指出幕后的人就是郑天承。从那以后,郑天承在刘阳心里成了个会偷窃,会陷害,会窥探别人隐私的疯子,而且周围的学生也开始孤立他,学生时代,秘密大过一切,谁都怕这个人哪天把自己的秘密也公之于众。大概是从那个时候,我在他心底成了敌人,毁了他本该美好的高中时光。高三他转学了。”
“转学之后,和你还是报考了同一所大学?”韩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