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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白——by许一疯 CP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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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五,哪怕是三百五都有可能把人作废。不只是她们,包括同班讨厌江然的那几个人都倒凉气,不敢出声。昨天他们还在论坛大放厥词,说官官相护,傅邺也不过是个公权力下的蝼蚁。可现在,他们看着面如寒霜的傅邺,心底已经开始盘算着删帖了。
  “十二,十三……”
  江然这几天并没有好好训练,他之前的腰伤,腕伤基本都好的差不多了,但这种时候,即使是四肢健全,每日举铁的健身达人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四十,四十一……”
  这些声音就像是一场集体暴力,每一声都比俯卧撑本身更让江然痛苦,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孤立无援,众叛亲离的感觉。
  他逐渐怅然若失起来,他害怕落单,但又选择独来独往,他不想得到别人的同情,但又无比渴望有人无条件的支持。
  江然的汗一滴滴地落在草坪上,直到有一滴泪混杂其中,他心底的防线一点点地崩溃。
  他问自己,这不是你的选择吗?江然,你哭什么?不是你选择和这个学校,这群人划清界线,痛恨每一个身穿制服的人吗?
  这是他们欠我的!江然想到这里,又慢慢地撑起身体。
  傅邺的皮靴在他眼里的成像逐渐放大,他把脚伸到他的腹下:“腰腹碰到我的鞋面,重做!”
  “七十一……”
  江然真得撑不住了,他身体应急本能预警,在提醒他放弃。他的心脏在超负荷的工作,此刻像被人用针一下又一下地刺戳,让他难受地有些失控又窒息。
  至于身体,早已成了提线木偶,他挪不出多余的注意力去控制平衡,保证不碰到傅邺的脚面。
  “八十——”
  “停!”傅邺喊停了数数,“重做第八十个!”
  身后的人开始面面相觑,傅邺留下他们,自然不只是数数,看戏这么简单,这就像一场集体宣判,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让他们的精神也同样受着煎熬。
  集体主义,就像是一个悖论。当人们被迫接受的时候,人人都想推翻,但被要求舍弃的时候,心底又开始期待和纠结。
  这是精神的豁口,傅邺在教会他们应该填充什么。
  江然撑不住了,他本来摔了一上午就没剩多少力气,在意志力的坚持下,一直做到现在。
  傅邺自然看出他的心思,提醒道:“放弃,一切重来。”
  江然的下唇已经被他咬得出血,耳畔只剩下自己的喘息,那是他求生的意志。
  大家都在心底替他喊着加油,傅邺的眼神变了变,背在身后的手逐渐攥紧。
  江然重新撑了起来,汗流进他的眼睛里,眼泪窜过他的侧颈,滑在心上。他感觉自己掉进了海里,起起伏伏着。
  “八十!”
  这样,所有人都明白了傅邺所说的“一次能让你记一辈子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操场,就在这将近三十度的高温天,他要把这个人坚持多年的骄矜和傲气彻底碾碎。
  他就是要他看清楚,他这么多年骄傲的资本,是他那尸骨无存的父母。


第5章 “不会”
  江然忽然想认输了,他想和身边站着的这个人求饶。他会原谅他吧,毕竟他抱过他。
  那是他很想念的拥抱,这么多年了,没有人那样抱过他。跌倒在浴室,他冲进去把自己扶抱在怀里,又横抱到沙发上去看他的手腕,他明知道饭菜被下药了,药膏是过期的,但他还是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盖被子,江然的泪再也忍不住了。他想妈妈了,虽然对于二十二岁的他来讲,这很丢人。
  但他印象里,母亲还没有早出晚归的时候,半夜总会去给他盖好被子,江然其实并不是睡觉“打把式”,他就是想让妈妈进来给他盖好被子。
  他很缺爱,缺很多很多的爱。
  “报告!”人群里一声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傅邺飘起眼看向说话的人,李悬站到前排说:“报告教官,我作为区队长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没有及时纠正江然的错误,所以我也应当受罚,我愿意分担他的一半。”
  傅邺点点头:“可以,一千七百五,开始吧!”
  江然急了,他刚想阻止,乔琪桥也站出来报告:“我就在江然隔壁宿舍,在我明知道他有迟到这个坏习惯的情况下,没有主动去喊他,我也应该受罚。”
  江然强撑起身体,喉咙因为急喘,干涩得像齿锯推拉,他抬起一只手碰了碰傅邺的裤腿。傅邺低头看他。
  “我自己的问题……”
  江然还没说完,宋晨磊跳了出来。
  江然看着他,如鲠在喉,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人胆小又懦弱,却因为他三次主动和傅邺交涉。
  何谓直接伏倒在地:“教官,我责任最大,我是江然的舍长。”
  傅邺平静地说:“现在主动愿意分担的是几个人,我好算一下平均数。”
  话音刚落,站着的人接二连三地主动站出来,报告声此起彼伏。
  江然终于软倒在地,腹部贴着傅邺的鞋面,把头埋到地上。
  傅邺余光可以看到他的肩膀在韵律的抖动,他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一个人做三千五百个俯卧撑的确会废掉,但这么多人均分,很快就结束,纷纷起身,军姿站好。
  傅邺从江然身下抽出了脚,扫了一眼正在气喘吁吁的众人,缓言道:“这个世界上,有守规则的人,就会有破坏者,有普通人就有特权者,但你既然选择了用特权换取自己的自由,那就要接受破坏规则的后果。规矩从来不是为某一个人制定的,也不应该被某一个人破坏,之所以能让你逃脱,是执行者的问题,但在我这里,无一例外。”
  江然没有动,但他在听。
  “喜欢自由,但又不想承认自由背后的责任,想要特权,又想要普通人的赞赏,这种天真又幼稚的想法,不应该,也不允许出现在警察队伍的预备役里。有很多可以供你们挥洒自由主义的专业,但在这里,钢铁不可以卷刃,你们要做的就是服从。”
  这些话,是说给江然,又不只是说给他。他很高兴李悬在他心里是个合格的区队长,也阻止了他即将下不来台的局面。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走出这个门,我不想听到任何讨论。”傅邺拍手,“军训时间一会儿警体委再强调一次,我不希望又有人迟到,解散!”
  何谓和宋晨磊想等着傅邺走后,再把地上的人扶起来带走,可等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傅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何谓推了推宋晨磊示意离开。
  傅邺很明显还要和江然单独谈话。
  等着操场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微弱的夏夜晚风。
  江然的头还埋着,他已经缓过来了。
  傅邺低头问他:“你是鸵鸟吗?”
  江然慢慢探出头来,随后想撑着身子站起来,谁知道两条腿根本没有力气,他只得艰难地坐在草地上。
  傅邺借着微弱的月色,看到他微肿的眼睛,破皮的嘴唇,心底其实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蹲在他面前,沉声问:“疼吗?”
  江然脑袋还在发懵,但他还是清醒的知道造成这个局面的人是谁。他小声嘀咕:“废话!”
  傅邺听到了,心里笑了笑,神情却严肃地说:“疼就记住,没有下一次了,江然。”
  “哦。”江然低下了头。
  就在此时,操场所有的路灯亮了起来,傅邺在亮如白昼的光里看到了他垂眸的眉眼,像羽蝶的轻翅扑闪,黏连着晶莹,一下又一下地扇动。
  江然见这个人不动,问:“你怎么还不走,笑话也看够了吧!”
  “你如果是笑话,世界上一半的诙谐师都得自杀。江然,你觉得李悬为什么站出来?”
  江然居然有种错觉,这个人在和他开玩笑。他抬头看他,对方的眼神温和又明亮。
  江然摇摇头:“估计是他责任心作祟吧,我不知道。”
  “那你觉得,跟他有关系吗?”
  “没有。”江然很诚实地回答。
  “他站出来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江然飞快地睁合着双眼答:“就,没想到,也,挺感动的。”
  傅邺认真地和他对视:“那是因为他也疼,你疼在身上,他疼在心里。这就是集体,他没有把你当成无关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江然,你的父母,他们所在的集体也是这样。”
  江然愣了,“父母”这两个词很少有人和他提,即使是提,也和刘洪天那样带着愤怒和失望。
  “天各一方很残忍,你或许觉得,凭什么那个任务被选中的人是你的爸妈,而活下来的人却能共享天伦。每一年,每一天,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但你不知道突如其来的某一刻会让你父母的那些战友有多疼,我相信如果这些人都在那一次的任务里,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你大学三年,有无数的机会了解这个职业,了解你父母的选择,以及他们信仰一生的东西,可惜都被你自欺欺人地放弃了。”
  江然鼻子有些酸,他往后坐了坐,避开了傅邺的眼神,他有些心慌,抗拒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凭什么要了解他们的选择,为什么他们不能……”
  “江然,有时间去省厅的档案室翻翻9·29案的案卷,你父母遇难前开车走过的那条路上,散落着两个五彩绳的平安符,是绣的不那么标准的中国字,一个萍,一个勇。他们那一刻,也一定很难过,为没有选择你而愧疚,为不能给你后半生的安稳而抱歉。”
  这些都是傅邺这几天从田楠那里得到的信息,当他知道江然就是江景勇和刘梦萍的孩子时,震惊和心疼难以言说。
  在这个队伍里,傅邺的性格既冷又傲,从不喜欢官僚主义的作风,也是这么多年他大案重案破了那么多,却还只是个支队长的原因,但他心底是敬佩英雄的。
  江景勇,刘梦萍,国家一级英模,在“9·29”特大跨国贩*案中,潜伏六年之久,为破获大案成功往送情报长达百余次,在归国途中不幸遇难,江景勇年仅42岁,刘梦萍年仅40岁。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傅邺读着这句诗,告诉他,“案卷是很正统又严肃的东西,但‘9·29’案卷的最后,有这样一页纸,装订的时候都默许了。我不知道出自谁,又或许是所有人的悼念。江然,别恨他们,也别带着这种报复心去毁掉他们一生的骄傲。”
  江然的眼眶又红了,他看着傅邺冷笑:“所以呢?为什么我要成为他们舍弃的那个选择?为什么我就应该是无父无母的命运?”
  见他越来越激动,傅邺想伸手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可还是忍住了。
  “当然,你有不原谅的权利。”说完,他站起来,温馨的时间结束了,他又恢复成那个孤冷的人。
  傅邺确定他没听懂自己的话,江景勇和刘梦萍一生的骄傲,不是那些荣誉和勋章,是他江然。
  “明天起不来的话,放你半天假,记得找李悬领请假条,走正规程序。”傅邺定制他。
  江然嘴硬道:“谢谢,用不着。”
  傅邺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江然看着他的背影,心底刚有了疑问,嘴里已经喊了出来。
  “教官!”江然喊这个称呼很别扭。
  傅邺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以为是他站不起来,犹豫一下还是返回来去扶他。
  江然有些意外,他借着傅邺的力量站稳,才支支吾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邺笑了一下:“那你还是要我抱你起来的意思?”
  江然肉眼可见地慌了起来,他挣脱开对方的抓握:“我没什么意思,就这样,再见。”说完,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操场。
  傅邺有些无奈,但又觉得他的局促十分可爱,意识到自己的笑,他又克制着收敛起来,换上俊容。
  翁雅从宋晨磊那里知道江然受罚还没出来,特意等在操场门口。看到江然出来了,她连忙跑过去关心着。
  江然努力地笑着安抚她:“我真没事,你吃饭了吗?”
  “没有,在担心你。”翁雅想扶他,江然躲开了。
  “又是宋晨磊那个大嘴巴,我一会儿回去一定得给他缝上。”江然现在喉咙还很不舒服,声音沙哑,说完一句总会咳嗽两声。
  翁雅有些难过,江然又怕她哭,只好说:“那你快去吃饭,我俩条腿这样就不陪你上二楼了,你吃完了记得给我打点话,我云语音送你回寝。”
  目送翁雅离开以后,江然嘴角挂着的笑放了下来,他撑着训练器材舒缓着心底的压抑。
  刚刚傅邺那些话比下午的惩罚还要令他难受。
  那个平安符是他小升初的时候送给父母的,他以为这么多年俩人早丢了,谁会留着稚童的玩具,但爸妈随身携带了很多年。
  傅邺被他堵回去的话,江然都知道,父母很爱自己。
  回到寝室,何谓他们都躺到了床上,七十个俯卧撑,运动量并不小。
  宋晨磊趴着床铺的栏杆问:“傅邺没为难你吧?”见他兴致不高,宋晨磊都后悔这么问了。
  “没有,我去洗澡。”江然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进了浴室。
  热水澡,或者是水一直都是他很喜欢的东西,把自己置身于水流之中,他的一切情绪都可以隐藏。
  他情不自禁地会想到傅邺蹲在自己面前,缓言慢语的神情,那是他第一次见他那么温和的表情,不再是冷冰冰的面容,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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