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路上捡个小孩——by千庚福辰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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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思考两秒,直到他瞥见骋哥嘴角挂的笑。
术尔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骋哥,我有认真问你。”
庄骋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我也在认真地回答啊,尔尔不喜欢的,不管是什么垃圾,通通都是有害的,近不得身。”
术尔:“……”
术尔憋一口坏主意:“那我现在要不喜欢骋哥两分钟,这两分钟内骋哥都是有害的吗?”
庄骋没想到他都会举一反三了,不仅没有否认,反而肯定道:“是的,我现在需要离尔尔远一点吗?”
术尔:“?”
骋哥有时候是真的令他招架不住。
温柔是温柔,但偶尔的温柔也会夹杂着丝丝分寸感十足、且不会让人感到不适的恶劣。
……卡在这里,被逗的人就很“难受”。
逛完昭明古城,一行人回宾馆休息。
庄骋术尔照例定的标准套间,两张床的那种。
洗漱完毕,互道晚安,当时间走到四个零,新的一天计时开始了。
庄骋大概想破头都不会想到,晚上莫名其妙地做了个春梦。
对象是谁醒来后已经基本没什么感觉了,但这件事本身就存在不可思议。
他这方面的欲望一向不强,重生以来一度到了平静如菊的寡淡程度。
还好他心态够平,懵了个十几秒后,就重新拾回他平日里的节奏感,去卫生间把裤子洗了,直接挂里面,人走了出来。
他出来后刚好碰到睁眼醒来的术尔,术尔迷迷瞪瞪地睁着眼跟他打招呼:“骋哥。”
庄骋淡定地回:“尔尔醒了啊,吃什么我去买,等你起床我差不多刚好带回来。”
术尔看他发梢沾了水,脸上也有水润过的痕迹,便说:“骋哥你看着买,可以吃点当地的特色。”
庄骋带着术尔的命令出了门,术尔穿好衣服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最开始他还没注意到,直到刷完牙,漱口清理口腔里的泡沫,仰头哈啦啦那一瞬间,他余光里注意到晾衣架那里挂了一件东西。
他扭过头去看,发现是骋哥的裤子。
骋哥没有这么重的洁癖才对啊,大清早洗什么裤子……
术尔充满着疑惑洗完脸,在床边整理行李包,片刻后庄骋推门而入,手上提着早餐,他边走边说:“买了这里著名的凉面和豆花汤。”
术尔接过他的早餐,摊开在桌上,扯着袋口往里一瞅,两个水煮蛋映入眼帘。
术尔瞬间小惊喜:“骋哥你买了水煮蛋?”
他偶尔高兴的时候会说一些废话来确定真实性,庄骋在这方面一向纵容:“对啊,尔尔喜欢吃。”
小愿望很容易实现,能满足就满足了,没必要把它留成念想。
这里的凉面和他在锦城见到的完全不一样,锦城的凉面是圆滚细长的,颜色偏黄,这里的凉面单从外表上看更像是他们锦城的凉皮,但口感完全不一样。
它比较糯一点,带着些微粘的口感。
豆花汤里的豆腐不像是传统意义上凝成硬块固状的豆腐,它比较散,又确确实实不会轻易完全地散开,拿筷子戳的时候会比普通豆腐脆弱一点。
总的来说,这两样东西味道不错。
吃完早饭,术尔开始日常剥鸡蛋,这里的鸡蛋不是土鸡蛋,壳比较好剥。
圆溜溜的光滑鸡蛋在术尔手里成型,他平时的胃口就是两个,骋哥也知道这件事,但鸡蛋是骋哥特意去买的,他吃独食不太好。
术尔把第一个剥的鸡蛋给庄骋:“骋哥。”
“骋哥不吃。”庄骋伸手往回挡了挡术尔手腕,是拒绝的意思,“我如果想吃的话就买三个了,尔尔自己吃吧。”
成功被说服,术尔吃完第一个鸡蛋又去剥第二个,低头发现第二个水煮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剥了壳。
又不是灵异事件,这个房间里除了骋哥他想不到其他人,术尔微微抬眼:“骋哥你什么时候剥的?我都不知道。”
庄骋唇角微微一勾:“刚剥的。”
术尔哼哧哼哧吃完第二个,擦嘴的时候忽然想起件事。
庄骋正坐在床边继续收拾术尔刚才没收拾完的旅行包,术尔吃蛋黄有点哽住了,在缓气,坐原地没动,扬了点声问:“骋哥,我早上刷牙的时候看到洗手间有你洗的裤子,出什么事了吗?”
庄骋动作微停,没想到术尔会突然提这件事。
手上正拿着酒精喷雾,他不动声色地问:“尔尔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出什么事了?”
第25章 分寸
为什么会觉得是骋哥出什么事了?
术尔心说,这不是很简单一个逻辑吗。
骋哥一向把自己收拾得很好,基本不会出现早上洗衣服的事情,有脏衣服晚上睡前就会清理了。
如今被反问一遭,术尔还有点懵了:“我只是觉得,骋哥平时不这样的。”
庄骋语调轻巧:“关心我?”
术尔轻易被转移注意力:“我关心骋哥,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庄骋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一瞬间感到一股难言的余悸,他漫不经心地继续道,“尔尔能关心我,我高兴都来不及。”
小插曲被庄骋的转移揭过。
今天要去剑侠关景区内,得早点出发,他们出去刚好和付家人碰上面,一行人乘坐便车出发前往剑侠关。
来到山前,是一条不宽不窄的台阶小路,大约能横着容纳五六个人。
台阶一眼望不到尽头似的,他们爬了近十分钟,才隐约看到一座具有古典形式的关口。
继续前进,剑侠关楼前面靠左是一堵巨石,从上往下写着剑侠关三个字,是繁体。
付家人在这里拍下了第一张打卡照。
越过关口,里面的道路并没有立马宽敞,它仍然是有一段距离的,且上行就是传说中的鸟道。
鸟道顾名思义鸟儿走出来的道,非常之狭窄,靠外围还有木桩铁链做的防护栏。
术尔倒不怕恐高,就是不太习惯走这种小路,走到后面已经落后一大截,庄骋原本跟在付家人后面,等他回头发现已经快看不见术尔了,便停下脚步。
思索两秒后跟付家人说了声,决定折回去。
走了没两分钟跟术尔会面,庄骋目光和术尔对上,轻声问:“会害怕吗?”
怪他,只问了术尔恐不恐高,没问术尔怕不怕。
术尔同样轻轻摇了摇头:“不怕的,就是不太习惯。”
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出过锦城,小时候还会羡慕术豪跟爸爸妈妈出去玩,全国各地旅游,见无数山川海纳,懂事后他的羡慕全部变成一种强烈的渴求,他要走出这个家庭戴给他的枷锁。
锦城地处大平原,很少有机会见到这样陡峭的山崖,术尔刚想再解释一句他只是走不惯,忽地,庄骋的手伸了过来:“我牵你吧。”
术尔抿了抿唇,没动:“牵手走不安全。”
“放心,我手大,牵着安全。”庄骋手保持着递出去的姿势没收回,见术尔有点倔犟,他拐着弯提醒道,“我们已经落后付家人很多了,尔尔确定要在这方面跟我客气?”
才不是客气,他是怕危险。
术尔没办法,只好把手伸过去,同时打预防针:“要是不小心……”
庄骋不等他说完便接话:“我一定会保护好尔尔。”
术尔顿了顿:“我不是这个意思。”
庄骋嗯了声,说:“但我是。而且这儿很安全的,我们又不在这乱蹦乱跳,尔尔想的事情不可能会实现。”
他用“实现”这个词怪怪的,且带着一股明晃地调侃,术尔也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便不再废话,牢牢牵住庄骋的手。
庄骋安全感十足地握回去,神色满意说:“这才对嘛。”
他们手的骨相差别非常大,庄骋把术尔的手基本上能全部包容进掌心里,全部握住的那一秒,他第一想法是小孩的手很瘦小,像女孩子的手,下一秒就感受到术尔的片刻僵硬。
庄骋知道自己这一下好像失了分寸,便稍稍撤离一点。
像是掩盖那点不合时宜的心思,他头一回把体贴丢了,倒打一耙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明明把人弄得“不舒服”的人就是他本人。
如果说昨天那个额头吻是不经意间发生的,双方都没预期,那么今天这个牵手,则是在两人都有一个心理准备的前提下,会产生的必然行为。
有些分寸一旦破开一个口子,后面总会堆积成洪荒巨鳄。
术尔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懵。
总不能说骋哥你刚才那样子牵我手好奇怪,但是看庄骋一副极其正人君子的模样,术尔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短暂地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们快走吧。”
庄骋喜欢他话里的“我们”,慢慢把人牵着重新出发。
陡峭的鸟道下面就是直入云霄的悬崖,虽然知道有防护栏不会掉下去,但人总有猎奇心理,想忍不住往下看。
接近于垂直的视角挑战着心跳。
庄骋张弛有度地拉着术尔的手,两人沿着前人的足迹一步步行走。
耳边的风是安静的,拂面并不扎脸,庄骋心里恍然想着,他和术尔好像还没有正式而亲密的牵着手这么长时间。
术尔对亲密接触会害羞会脸红,也会微恼,可再多的,就没有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庄骋有点不满意。
比一个不恰当的说法,就好像有这么一颗草莓,凑近了闻,没想到它表层是薄荷味,但是薄荷味只是附着在上面,等薄荷味散去,里层的、原本属于草莓的香甜也该展现出来。
而术尔此刻的行为就属于停留在表面的薄荷味,该给的反应给了,但他的反应更像是流于形式,他似乎并没有打开里层的想法。
胡扯,庄骋笑自己离谱的想法,却不免轻“啧”了一声。
……有点烦。
赶上付家人后,鸟道已经走完五分之四,等出了狭窄的陡坡,付姐姐毫不客气地笑话道:“术尔你胆儿小怎么不说呢,还要庄骋特意回去接你。”
术尔还没回答,庄骋率先接道:“的确怪我不懂事,非要去接,尔尔没办法才配合我。”
听他鬼扯的术尔:“……”
付姐姐:“……”
牙酸,这不是情侣却胜似情侣的cp感,她想学姐了呜呜。
这俩导游年纪跟她大女儿差不多,出于同理心,付妈妈出言关心了一句:“小术没事吧?”
术尔摇了摇头道:“没事,第一次走这种路,有点不适应而已。”
“那你是要锻炼一下,我儿子十三岁就敢走,也是第一次走这种陡峭的坡。”付爸爸直言不讳,心是好的,“男孩子可不能养得娇气,以后没姑娘嫁。”
术尔对善意很少拒绝,但也没有说绝对:“有时间会的。”
下了鸟道,往前是一段盘山路,盘山路走完就是盘山栈道。
盘山栈道看起来比鸟道要“顺眼”许多,起码它道路宽了很多,危险性下降,部分道路甚至是扭曲的,山石在头顶压着,要弯腰才能通过。
付家两个弟弟完全没了刚才的小心翼翼,在栈道上还能打跳嬉闹,直至被付姐姐教训了几句,双胞胎又复制粘贴委屈丧脸。
绕过盘山栈道,往上走有一个景点,是人工的玻璃栈道。
玻璃栈道一般都是这种山川景区里最受欢迎的项目。
毕竟踩着玻璃,透明的视野下,去看脚下深渊,是寻求心理上的刺激。
玻璃栈道不是收费项目,鞋套得收钱,但也不贵,10元买断价,相当便宜了。
术尔都没问报销,看来也是觉得是自己能承受的价格。
鞋套不分码数,庄骋和术尔各自穿上后,和付家人一起上了玻璃栈道。
术尔在玻璃上走得如履平地,看来是真的不恐高,之前不是嘴硬强撑,庄骋微微放松下来。
栈道设计成一个回曲形,全程长两百米,距地面一百米,整个工程凌空而建。
庄骋给付家人拍完照,光线角度都过关,检查完没什么需要重拍的后,举着相机,转头问旁边的术尔:“尔尔要来一张吗?”
术尔正要摇头,庄骋微微眯了眯眸,手一指某个方向,径直说道:“就站那儿吧,后面巨石衬托,我争取把你拍好看点。”
气氛烘托到这个份上,术尔干巴巴地走过去,祭出他传统的剪刀手。
庄骋本想随他去,可取景框里的巨石是那样巍峨,术尔今天穿的是偏暗色系的绿色T恤,而这点绿放在他镜头里,术尔又那么白,瘦小……
此情此景,特别像求药途中遇到了苗疆少年,少年看似脆弱不堪一击,实际上他随手掏出一枚蛊虫就能三秒致人命。
神秘感油然而生。
不这样拍可惜了,庄骋提出要求:“术尔,你把手放下来,自然垂放就可以,眼睛不用太专注地看我这里。”
术尔还是看庄骋那里了,只不过没有像以往拍照那样,目的性很强地盯着镜头,他盯得是庄骋的裤子。
不由自主地,术尔想到早上骋哥洗的那条裤子……
于是等庄骋拍完照,走下玻璃栈道,冷不丁迎来术尔一问:“骋哥,早上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庄骋是反应了几秒才明白术尔说的早上是怎么一回事。
他没想到,术尔又把这件事绕回来。
庄骋的性子一直是那种,可以放弃一次,但如果第二次还会遇到,他就会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