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路上捡个小孩——by千庚福辰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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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还有大儿子。
钟点工尴尬笑完,担心这个男生会生气或者至少有点难过情绪吧,毕竟明明是这个家的人,却被外人以为是陌生人擅闯私宅,但她看到的,是进来的男生很平淡地扯了扯唇角,说了“您忙”两个字后,钻进另一个房间。
钟点工:“……”
所以这些住高档小区的人真的很难理解。
术尔在房间里差点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曾经那张年画娃娃的照片。
早该想到的,曾经找了那么多次,没道理今天就找出来。
一盆冷水泼下,垂头丧气地出来后,刚好看到钟点工从术豪房间里提了一堆玩具摆出来,术尔目不斜视路过。
钟点工看见他,连忙叫住:“小同学留一下,请问这个照片还要吗?”
术尔并不充满期待地看回去,目光却一顿。
不到两秒的时间里,他极速跑上前,待辨别确认后,发现真的是他小时候那张年画娃娃的照片。
呼吸都要停了。
尽管有些地方已经褪色变白,左下角一大坨不明黄点,照片边角还有被虫蚁啃咬过的痕迹,但术尔依然能一眼认出,这就是自己小时候那张照片。
他一直以为不见了,曾经也找过很多次,包括刚才那一通全都没找到,居然在术豪房间里吗?
再延伸一点……
如果不是因为骋哥给他看雪,他突发奇想回这一趟家,是不是这张久不见天日的照片要彻底沦为钟点工手里的垃圾,一并给扔了?
术尔心里又难过又庆幸,心脏像泡在汽水里,胀得酸疼,小心翼翼地捏着照片问道:“您是在哪儿翻出来的?”
钟点工一瞅术尔这情况就知道幸好她多余问了一嘴。
这家主人临走前告诉过她房间里的东西坏了脏了直接扔,她估摸着照片应该不能算在脏乱差里面吧。
即使这照片被啃得也不成什么好样了。
“就是衣柜后面的角落里,里面都生灰了,全是些木屑,要不是我眼尖,差点就当垃圾扫了。”钟点工被术尔的情绪影响到,回答术尔时也一副还好没出事的表现。
术尔报以真诚谢意:“谢谢您阿姨,这张照片我找了好久,真的感谢您。”
钟点工又被他的诚恳惊到,连忙又是后退又是摆手:“顺便的事儿,你小娃娃还挺客气。”
简直和她之前见到的那个熊孩子一个天一个地。
从家里出来,术尔想分享的喜悦一点也藏不住,他给庄骋打电话过去,那边秒接。
这速度着实令他愣了一下,直到庄骋催他:“怎么不说话呢?尔尔东西是找到了吗?”
之前那十来分钟里有聊到术尔要回趟家找东西,但具体没说是什么,庄骋根据术尔此刻的状态,送出两个字:“恭喜。”
术尔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还有这声恭喜,想起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他先是描述照片渊源,之后才兴高采烈地表示:“我以前找过好几回都没找到,没想到就今天找到了,真的很开心很开心,我有时候觉得骋哥你身上真的有幸运光环,感觉我都变好运了。”
说着最后,他音量变低了很多,口吻喃喃恍惚,像是不相信运气这玩意儿。
因为对于这张失而复得的照片,他心里居然有一种已经失去过的错觉。
这太奇怪了。
庄骋并未否认,顺着他说道:“幸运都是相互的,也许在尔尔不知道的时候也给过我幸运,所以这会儿幸运反馈,现在轮到尔尔变好运了。”
这不就是拐着弯说术尔本身有好运,所以才会在别人身上也得到好运。
术尔一时怔住。
刚才那种仿佛失去过的怅然感被骋哥三言两句轻易熨平。
收拾好心情,术尔去附近照相馆,打算修复照片。
照片损坏的地方还挺多,他走了四家照相馆,店里老板纷纷表示修复不了,被虫子咬掉的边角倒还是好的,可黄点斑点和褪色部分太多了。
从第五家照相馆里出来,术尔腿已经走酸了,他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哪个地方还能修复老照片……
一阵铃声打断他思路,术尔取出手机:“骋哥?”
庄骋:“让我猜猜,是哪个小朋友需要帮助了?”
术尔心头一震,下意识看向手里残损照片,喃喃道:“骋哥你怎么知道的?”
“老照片积压许久再翻出来,多多少少会有一定损坏。”庄骋说完,轻轻一笑,偏低的嗓音带着心意钻过去,“我只会做网上修复,所以刚才去校园群问了有没有懂行的美术生,修复实物照片,手绘部分比较重要。”
术尔听得出来,庄骋后面还有一句话。
骋哥猜测他不仅是想要修复照片本身,还想要这样一份能触摸到手心里的实体。
猜得一点儿也没错。
这张照片对术尔来说是不同的,它是和外婆分开后,能留作纪念的最后一份寄托。
当时外婆把他交给“陌生夫妻”时,笑容一如往昔,小术尔根本没意识到那就是永别了,坐在车上,面对一脸不耐烦的夫妻俩,他有点想外婆了,心里还念叨着第二天回去。
谁知道永远都不会有第二天了。
“骋哥就没有想过,我的照片根本没有损坏,你做这些不是白费吗?”术尔思绪一团乱糟,这句话在他心头酝酿了许久。
“不会的。”庄骋及时回答,一点儿也不让术尔迷茫太久,被偏爱的不止字句,还有他经久不变的温柔体贴,“只要是和尔尔相关的,就不是白费。”
术尔嗓子干干的,勉强挤出一句:“谢谢。”
庄骋乐了:“客气了尔尔,待会儿拍个照发我,我先电子修复。”
挂完电话,术尔找了个光线好的角度,拍照发给庄骋。
发完后,他就近走入一家文具店,买了个便携式透明包书皮,将照片视若珍宝般的放进去。
最后剩点时间,术尔实现承诺,去刘奶奶家里,照常跟奥特曼玩了一圈后,算着时间出发赶回学校上晚自习。
高三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校园里很安静,术尔蹑手蹑脚回到宿舍,碰见他下铺的学弟起床上厕所,术尔把厕所让给他。
这周降温降得厉害,等人期间,他去翻出骋哥给他买的棉拖鞋。
上完厕所出来,赵岩眯眯眼,看到术尔手里拿的小熊拖鞋,憋笑:“学长,你这拖鞋,挺可爱的。”
这个时间点有人睡了有人还在精神抖擞地玩,为了不整体打扰到他们,术尔只在最开始开了厕所的灯。
现在全部空间也只有厕所灯亮起,夜黑术尔没看清赵岩表情,倒是赵岩的话先引来那几个没睡的人的好奇心。
何幸探头一看:“噗,是很可爱,没想到学长这么有童心。”
术尔:“……你们视力挺好的。”
怪哉,当时骋哥给他买的时候没觉得,现在被人明晃晃拿出来调侃时,他居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
洗了脚,术尔穿上拖鞋,脚底板暖暖的。
返校后,新的一周开始。
吃完早饭,路过操场,庄骋的视频打来。
不用猜,术尔都知道骋哥的这通视频电话是因为什么。
他继续迈了两步,划过接听。
第53章 捂左耳
这场冬季初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才肯停歇,第二天却是个好天气,太阳隐隐约约在天边露面。
电话手表就那么方寸大小,银装素裹的世界被装进里面。
术尔眼神跟随庄骋镜头挪动。
树上,屋檐,以及各种鞋印形状的地面,术尔稀奇地瞅着。
“尔尔。”庄骋在那边喊他。
术尔应道:“嗯?”
庄骋说:“今年的第一场雪,我们一起看了。”
术尔莫名:“嗯。”
虽然措词不严谨,但不影响。
接着,庄骋发出请求,但听起来更像是承诺:“明年还想跟尔尔一起看。”
那个时候的想,自然不可能是现在这样隔着一层网络封印,他想面对面,术尔在他伸手便能勾进怀里的距离。
“……”术尔犹豫半晌,回了句,“骋哥你这是在预订我的明年吗?”
对这种未来不确定的事,术尔并不会多掺杂想象,他从来想的都是努力生活,未来才会有更大机会被他抓住。
像庄骋这种的,一句话,什么预兆都没有,直接就将他的未来预订进去,这种感觉是陌生的。
但奇异的,一想到是庄骋这个人,他似乎也并不排斥。
“尔尔要这么理解也行。”庄骋呼吸一滞,明知道术尔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被勾得吐露出真心,“左右是跟你,不是跟别人。”
“……”
自从欧阳爷爷的事情后,骋哥每次都是这么肆无忌惮地对他表示偏爱,圈定对象,术尔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又隐隐不敢深度去触摸。
好像那后面有洪水猛兽。
等到第二节 课后的课间操结束,术尔往座位上一坐,电话手表里收到了来自庄骋的照片。
是太阳出来后,黄澄澄的光线压着厚雪,一层掀过一层,给大雪装饰了美好梦幻。
至此——静态的,动态的,有声的,基本没怎么见过雪的术尔,在庄骋那里一饱眼福。
到了晚上,术尔又收到新的消息。
庄骋将那张照片修复好了。
术尔激动地从床板上坐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话手表。
照片上的他穿着中国风式的大红袄子,头顶扎了两个小啾啾,蝴蝶结捆在两颗啾啾上,他腮帮子冻得通红,手上拿着一条毛绒玩具假鱼,一双明亮的眼睛牢牢看向镜头。
术尔想起来了,那时候外婆就在对面,用拨浪鼓逗他发笑。
拿鱼寓意是年年有余。
老人家在身体还算安康的时候,努力留下回忆,祝福小孙子。
陷入回忆,术尔抿了抿嘴角。
可惜那年雪天后,外婆病情加重,到最后也是不得已才将他“托付”给术航和李河秀。
术尔看着看着,唇线逐渐绷直,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落在被子上无声无息的。
庄骋知道他这边不方便接电话,照片发过去后,大概是给术尔缓冲时间,隔了一会儿才发来消息。
术尔收住情绪,逐条阅读——
【尔尔好可爱。】
【小时候眼睛就这么漂亮吗?】
【越看越喜欢,尔尔,可以叫你乖乖么?】
术尔几度哽咽想说话,又怕打扰到宿舍其他人,连哭都是可怜兮兮收着声儿的。
这张照片“送”来后,无形中有一只手慢慢撤离,拽住他心脏的窒息感得到释放,一点一点松开,术尔像濒死的鱼,溺亡的鸟,风浪过后,不止是救赎,更像是新生。
这一刻,术尔心想,哪怕庄骋让他做天大一件事,答应天大的一个要求,他都是会同意的。
更别说只是一声乖乖。
但他现在情绪莫名有点失控,手抖,键盘怎么也抓不住。
庄骋好似知道他什么状态,又隔了两分钟,一条语音发送过来。
术尔没点开听,长按后转文字,上面显示——
别哭了乖乖。
术尔一顿,且不说庄骋怎么猜到的,庄骋的这句话看起来像完全起了反作用,又好像不是。
他眼泪掉得更凶,心里却酸到满足。
静静地淌了会儿眼泪,术尔躺回床上,眼泪依然在无声息地流,纵向变横向,泪水流经眼角,部分进了耳朵里。
冰冰凉凉的触感滴落,他反射性捂左耳。
心里的热腾凉了一半。
当天晚上术尔做了个梦。
这次的感觉很像中秋那天的头一晚上做的噩梦,醒来后梦境内容全忘了,但这次他摸着心脏的地方,有点点呼吸不上来,好像它曾经破碎过。
片刻后术尔苦涩地笑自己。
心脏一直在身体里好好待着,怎么可能会破碎了。
也太有想象力了。
什么时候他被骋哥宠得连做个噩梦也这么多愁善感了。
随后术尔整个人怔住了,手掌落在被子上,无措地揪了揪被角。
他用宠这个字……是不是不太对?
*
这一周很快过去,因为要放月假,不用等周日,周五就离校。
中午过后,下午两节课大家就像打了鸡血,班里闹腾得很,好不容易第一节 下课,期间有十分钟休息时间,术尔兜头被扔了一册作业本,黑框眼镜被打掉大半,挂在鼻梁上,露出他精致的眉眼。
那人似乎没想到砸到人,手尴尬地不知道往哪儿摆,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劲儿没收住。”
术尔抬眼望向男生方向,人还在教室门口就已经在发作业本了。
哪有人这样发的,与其说发,不如是丢。
术尔先是扶了扶镜框,接着收好作业本,埋首继续写试卷,没多久前方凑过来一道风,等他反应过来,眼镜不留神被人摘了。
崔凡惊喜的语气说:“我果然没看错,术尔你不戴眼镜好看诶。”
术尔下意识低头,失重般手握住椅子,冷冷道:“所以眼镜可以还我了吗?”
崔凡被吼得一愣。
其实也不是吼,他只是没料到平时温声细语没什么存在感的术尔会这样冷言冷语跟他说话,他瞅了眼手里的眼镜,规规矩矩放回术尔课桌上,解释起来:“我就是刚才看你眼镜掉了的那瞬间挺好看的,没想抢你眼镜。”